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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79章 燕祁和雲染聯手 文 / 吳笑笑

    上書房裡,楚逸祺望了一眼燕祁和姬擎天兩個,嘴上笑意越發的溫潤,揮手示意許安把長平郡主請進來。

    很快雲染被請了進來,上著掐花緞織對襟上裳,下著五彩羅裙,整個人明媚嬌艷,好似一顆瀲灩的明珠,舉手投足帶著高華大氣,不卑不亢,自信從容,從上書房外面走進來,一眼便看到上書房內端坐著的東炎太子姬擎天,瞳眸幽暗下去,唇角抿了一下,好啊,姬擎天竟然又回來,她正想找他算帳呢,既然他回來了,就等著她收拾他吧。

    雲染收回眸光時,臉上攏上了傷心,不過盡力的壓抑著向上首的楚逸祺施禮:「長平見過皇上。」

    楚逸祺的視線一直在雲染的身上,這個女人很吸引他,雖然宮中現在佳麗很多,美人也不缺,不過那些女人看到他,個個都小心的侍候著,這讓他覺得沒意思,就是那西平王府的蘭陵公主,在他三番兩次的撩撥下,也極盡溫婉的討好他,可是雲染卻從來沒有這樣的姿態。

    她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楚逸祺看雲染神容悲切,關心的詢問:「長平郡主這是怎麼了?」

    雲染傷痛的開口:「回皇上的話,先前皇上想給臣女和唐大人指婚,臣女拒絕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臣女和唐大人相處,臣女對他已經心生情意,沒想到他,他卻?」

    雲染低垂著頭,神容悲慟至極。

    上首的楚逸祺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了,睨著下首只顧著傷心的女人,懷疑的想著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啊,以她的聰明勁不會不知道他今日召她進宮是想賜她為妃,但現在她卻說對唐子騫有感情,這不是故意的嗎?

    皇帝心中說不出的惱火,瞳眸陰森森的盯著雲染。

    本來他還以為這女人會很高興入宮為妃呢,現如今看來,這女人似乎不想入宮為妃。

    楚逸祺越想越惱恨,一句話也沒有說,下面的雲染還在傷痛的說著:「皇上,沒想到唐子騫腳踩兩隻船,他和公主殿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讓臣女情何以堪啊。」

    雲染表演得欲哭欲泣,上書房裡的燕祁和姬擎天兩人真想給這丫頭喝聲彩,尤其是燕祁唇角勾出笑意,神容溫潤至極,他本來還想幫助雲染脫身呢,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想出了這個主意。

    現在雲染心中喜歡的人是唐子騫,若是皇上逼她進宮,豈不是讓天下人嘲笑,皇上這樣心性的人斷然不會接這樣的女人入宮的。

    即便他生氣惱火也沒有辦法,燕祁把楚逸祺的稟性摸得十分的熟。

    燕祁一邊想一邊溫融的說道:「長平郡主,唐大人和安樂公主情投意合,郡主還是莫要再提這件事,相信過一段時間郡主便可平復心頭的情意了。」

    雲染低低的應聲:「是的,燕郡王,長平最近已經開始平復心態了,但是燕郡王應該知道短時間內只怕我是忘了不了唐子騫的。」

    燕祁看著雲染極力忍住悲傷的神情,唇角的弧度不自覺的拉長了,上書房裡,皇帝臉色不好看,本來他還想看這兩個人吃癟,沒想到到最後吃癟的卻是他,皇帝心頭惱火至極。

    可是眼下長平郡主說了心裡喜歡的人是唐子騫,若是他再強行讓人家進宮的話,這被別人知道了,該如何笑話他啊,定然要說他想女人想瘋了,楚逸祺的臉色變幻莫測的變了幾變,最後望著雲染的時候,眸光一閃而過的幽光,雲染,本來朕很高興,想賜你入宮為四妃之一的賢妃,沒想到你卻如此不識抬舉,那麼你等著吧,朕不但要你進宮,還不寵你,朕定要你到時候求著朕寵幸你。

    楚逸祺眼光深幽,慢慢的開口,不過聲音有些冷:「長平,唐大人和安樂的事情已成事實了,皇后娘娘已經為他們擇好了良辰吉日,下個月初六大婚,你也不要多想了,慢慢就會好的,這天下可不是只有唐子騫一個人。」

    「謝皇上了,」雲染福了一下身子道謝,微微的收斂起神容,慢慢的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皇上,臣女只顧著自個傷心了,不知道皇上召臣女進宮所為何事?」

    楚逸祺面容一僵,他本來是想召她入宮為妃的,現在還怎麼提這種事,人家心裡喜歡的是唐子騫,這還是當初自己的意思呢,楚逸祺心中別提多惱火了,最後壓抑下心頭的火氣,盡量溫和的開口。

    「朕宣你進宮來,是為了你和姬太子之間的事,雖然姬太子擄人不對,但是他已經向朕認錯了,所以長平不要再記恨著這件事,這件事到此結束了。」

    姬擎天飛快的抬眸望過來,雲染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光,不過臉上神容卻十分很溫煦:「臣女明白皇上的意思,姬太子擄走臣女之事,臣女暫不計較了。」

    她計較也是在背後計較,難道她計較還大刺刺的公佈給天下人知道啊。

    上首的楚逸祺看著下首的幾個人,心情十分的不暢,最後揮手命令:「長平郡主能這樣想就好了,朕心甚慰啊。」

    楚逸祺喚了許安進來,送雲染出宮回雲王府去。

    此時的楚逸祺心中幾欲抓狂,本來挺高興這件事的,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卻是這樣的。

    雲染是擺明了不想進宮的,因為以她的聰明勁,肯定猜到了他要做什麼,而她卻搶先一步說她喜歡唐子騫,這一句話阻住了他接下來的話,因為身為皇帝,他總不好把一個心中有別的男人的女人接進宮吧,這樣的他會被天下的嘲笑的。

    許安領命請了雲染出上書房。

    上書房裡,皇帝伸手輕揉了幾下腦門,望向燕祁和姬擎天:「燕郡王,安排姬太子住進驛宮裡去吧,朕累了。」

    「是,皇上。」

    燕祁起身,不卑不亢的領旨,姬擎天也站起了身,和楚逸祺道了一聲別,兩個人一先一後的走出了上書房。

    一出上書房,兩個人的眸光便射出了飛刀子,直往對方身上戳去,燕祁唇角勾出涼薄的笑意,清悅的聲音透著冷幽的寒意。

    「姬太子不是回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姬擎天週身冷酷無情,唇角勾出一點陰狠的弧度,一字一頓的開口:「自從本宮進入大宣,燕郡王可沒有少招待本宮,本宮若是回去,又豈能安心呢,所以本宮回來了,燕郡王等著接本宮的大禮吧。」

    「本郡王等著,不過不知道是本郡王給姬太子送禮,還是姬太子給本郡王送禮。」

    燕祁不逞多讓的笑了起來,兩個人言笑晏晏,只不過那暖人的光暈不達瞳底,瞳眸之中一片冷霜雪色。

    燕祁一言落,陡的朝身後的監察司手下命令:「送姬太子前往驛宮。」

    「是,爺。」有手下走了過來,恭敬的請了姬擎天出宮,姬擎天一甩黑色的袍袖,閃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後的燕祁,他瞳眸之中閃爍著燎原的火焰,這一次回大宣,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使臣都回了東炎,所以現在他若再做事就不會束手束腳的了。

    燕祁,給本宮等著吧,本宮會和你了清算之前的帳的。

    宮中的馬車,雲染隨意的歪靠著,身邊的兩個丫鬟正在問她:「郡主,皇上沒有下旨冊封你為妃吧。」

    雲染搖頭,兩個小丫頭不由得驚奇:「郡主,你是如何讓皇上同意的。」

    雲染壓低聲音輕聲說道:「我告訴皇上我喜歡的是唐大人。」

    「啊,」兩個丫頭錯愕,枇杷飛快的問道:「皇上相信了。」

    雲染撇了撇嘴,沒有回話,要她說楚逸祺也不是笨蛋,應該不至於相信,他此刻心中大概有數了。她並不想入宮為妃,所以才說了喜歡的人是唐子騫,不過楚逸祺即便知道她說了假話,也沒辦法現在下旨賜她進宮,因為身為皇帝,總不能娶一個心中有別的男人的女人進宮吧。

    雲染笑了起來,眉眼明艷。

    正在這時,馬車外面一道波動湧來,一股雪蓮幽香浮起,雲染一聞便知道是誰過來的,忍不住撇了撇嘴角,這燕大郡王沒事又來找她做什麼。

    這一次燕祁過來,龍一和龍二二人連暗示一下都沒有,反正燕郡王不會傷害他們郡主的,所以兩個人一聲不吭。

    燕祁從馬車外面飄了進來,一伸手便點了枇杷和柚子兩個人的穴道,兩個丫頭撲通撲通的栽到地上去了。

    雲染無語的瞪了燕祁一眼,每次來都點了她丫鬟的昏睡穴,多早晚的這兩個丫頭非被他給弄殘了。

    「燕郡王,你這動不動就鑽別人馬車的行為可真要不得。」

    雲染雖然這樣說,倒也不至於惱,自從燕祁之前從玉煙嶺救下她,雲染對於燕祁的態度好多了,至少不會怒目相對了,燕祁認為這是好形像,他相信總有一日他會謀得這小丫頭的心的。

    「本郡王除了鑽你的馬車,可是從沒有鑽過別人的馬車的。」

    「那這麼說是我的榮幸了,我還要感謝你沒事鑽我的馬車。」

    雲染挑眉,耍嘴皮子。

    「若是你不反對的話,本郡王沒事就鑽鑽,」燕祁接了一句,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較之從前的劍拔弩張好了很多,雲染冷哼:「真是給你梯子,你就爬牆。」

    燕祁笑了起來,一笑風華絕艷,整個馬車都幽香陣陣的,雲染一邊欣賞美男,一邊問燕祁:「說吧,找我什麼事?」

    燕祁的笑意更濃厚了:「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想不想收拾姬擎天,不如我們聯手來收拾這傢伙怎麼樣?」

    若是以往,燕祁要收拾人絕對不會找人聯手,但這可是親近佳人的好機會。

    雲染一聽燕祁的話果然心動了,她本來一直想收拾姬擎天呢,他膽敢動她,自然要承受她的怒火,雲染幾乎沒多想,直接的點頭同意了。

    「好,我們聯手來收拾這位東炎的太子,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雲染的臉上笑意明朗起來,燕祁望著她,眸中意動,心裡柔軟,這樣溫軟的與她說話,感覺真好。

    「雲染,今兒個你拒婚,再加上我之前出京去救你,皇上恐怕對我燕雲兩大王府已經心生別意,所以我們兩家要當心才是。」

    雲染點頭,這一點她也知道。

    「不如我們以後聯手如何,誰若是膽敢動我們燕雲兩大王府,我們豈能便宜了他,定要給他們重重一擊。」

    燕祁瞳眸摒射出冷戾的光芒,週身源源不斷的煞氣,不過一抬眸望向雲染的時候,戾氣化去,又恢復了溫潤如玉的神容:「你認為怎麼樣?」

    雲染挑高眉,和燕祁聯手收拾背後那些搞怪的人,這確實挺不錯的,燕祁的能力和她的能力連在一起,絕對可以打倒很多找死的人。

    不過雲染想到自已要做的事情,尊重其事的望著燕祁:「我有一個條件,如若你能答應,我們就聯手合作。」

    燕祁眉眼越發的溫潤,瞳眸柔和的光澤,望著雲染:「什麼條件。」

    「不准攪合我做事,我做事肯定有我的理由,你不准自以為是的攪合,若是你做到,我們就聯手合作,若是你不同意,那麼我們就沒必要聯手合作。」

    眼下姬擎天被她排除了,蕭北野也讓她心生了警戒,現在只剩下一個南璃國的小明王了,她要多接觸這個傢伙看看,看看他是不是師傅所要找的那個人,若是南璃國小明王也不是她所要找的人,那麼她該如何和師傅說這件事呢。

    雲染有些苦惱,一雙眼睛盯著對面的燕祁,燕祁眸色暗了暗,不過想著雲染眼下和姬擎天以及蕭北野的關係,心裡好受多了,現在他知道雲染還沒有喜歡上誰,所以他有的是時間,燕祁笑了起來,眉眼如畫。

    「好,我答應你了。」

    燕祁說完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溫潤柔和的說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一句合作愉快讓雲染笑了起來,現在看這傢伙順眼多了,不會干涉她做事,不錯不錯。

    雲染伸出手握了一下燕祁的手,愉悅的說道:「希望接下來我們合作愉快,現在我們是盟友了,你說我們最先收拾誰呢?」

    燕祁想都沒想便說道:「自然是姬擎天了,那個傢伙膽敢把你從宮中擄走,還跑到皇帝面前去挑撥,我們最先收拾的便該是此人。」

    燕祁一邊說一邊用手輕摸雲染的手,小巧潤滑,柔軟如綿,真是很契合他的一隻手,不過雲染已經把手抽了出去,燕祁心裡不免遺憾,不過不動聲色,以免惹得這傢伙反彈。

    燕祁收回心思,望向雲染笑道:「最近相國寺來了一位得道高僧,這高僧名廣元子,很有些能力,兩日後他會在相國寺開壇授法,另外還奉送三支籤給信徒,聽說他的解籤是天下獨一無二的解籤法,他解的簽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想必兩日後會有很多人前往相國寺聽這和尚授法,我們何不去瞧瞧熱鬧,我想東炎的這位太子肯定也會前往相國寺的,我們不如在相國寺送這位太子一份禮物。」

    雲染眸光閃過狡詰的光芒,忍不住調侃燕祁:「燕郡王,你想在佛門重地做什麼,不怕污蔑了佛祖嗎?」

    燕祁笑著:「我就是替佛祖收拾這敗類呢。」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眉眼愉悅,像極了兩隻陰險腹黑的狐狸,一隻大的白色狐狸帶著一隻小狐狸在幹壞事兒。

    雲染眼看著快到雲王府了,催促燕祁:「好了,你快走吧,別讓人發現了。」

    雖然她不怕,但是眼下燕雲兩大王府還是保持一段距離的好,省得被皇帝發現了,日夜算計他們。

    「好。」

    燕祁應了一聲,身形一動正欲離開,誰知道駿馬顛簸了一下,竟然停住了,外面駕車的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

    「這是誰啊,竟然膽敢攔宮中的車駕。」

    原來是有人攔住了這輛馬車,雲染掀簾往外張望,看到一道俊逸的身子從馬車下來,這下來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秦國公府的世子秦煜城,雲染已經有多少日子沒看到這傢伙,不知道今兒個他抽什麼風,跑來攔住她的馬車。

    秦煜城的桃花眸裡攏著痛楚,抬眸望向對面馬車裡的雲染。

    「雲染,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是我不如別人還是不夠喜歡你,你說啊,我哪裡做得不好的我一定改。」

    雲染望著秦煜城,不知道這傢伙好好的抽什麼風,他真的有這麼愛她喜歡她嗎?不過她對秦煜城確實沒什麼感覺。

    雲染挑著眉瞪著秦煜城,陰驁的冷哼:「秦煜城,你要抽風,回家去抽,我可不陪你發瘋。」

    幸好這條街道上沒什麼人,若是有人,他們可就成了別人看熱鬧的對象了,真正是可惱。

    馬車外面駕車的太監看攔住馬車的不是別人,竟是秦國公府的秦煜城,一時不敢多說什麼,這位小爺也就是現在這光景的,若是從前那是直接能打宮中的人,先帝時期,秦家可是榮寵至極的。

    秦煜城不理會雲染,依舊固執的攔著雲染的馬車:「雲染,你給我一個話,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裡不如別人了,你不願意嫁給我。」

    雲染嘴角狠抽了抽,望著秦煜城:「你有毛病啊,秦煜城,難道每一個喜歡我的人我都要嫁嗎,好歹也要我喜歡吧,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你快點走吧。」

    雲染臉色難看,馬車裡的燕祁同樣臉色幽暗,瞳眸之中隱有火焰在跳動,手指下意識的握起來,他倒是把秦煜城這個混蛋給忘了。

    馬車外面秦煜城並不知道雲染的馬車裡還有一個人,執著的說道:「為什麼,我哪裡配不上你了,我身為秦國公府的世子,我們兩家是門當戶對的,而且我符合你的任何條件,沒通房未納妾,以後也會潔身自好的。」

    雲染只覺得心裡煩透了,這傢伙為什麼認定她,難道真是受虐狂嗎,身為秦國公府的世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長相好家世好,投懷送抱的女人也不送,但他偏執著的要娶她,她記得前身經常收拾這傢伙,難道這傢伙就因為這個一門心思認定她了。

    雲染直接懶得再和秦煜城糾纏,雖然這條街上人不多,可是還是有人的,現在就有人望著這邊了。

    雲染吩咐外面駕車的太監:「走,他攔一下看看,若是撞上,撞死了活該。」

    雲染啪的一聲甩了簾子,外面許安應了一聲,還是恭敬的對秦煜城說道:「秦世子,請你讓開吧,洒家奉皇上的旨意送長平郡主回府,你這樣洒家交不了差啊。」

    秦煜城的眼睛一片血紅,死死的瞪著宮中的馬車,幽冷的開口:「雲染,你不給我一句話,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馬車裡,雲染差點沒有氣死,手一伸取了衣袖上的兩枚繡花針,遞到了燕祁的面前晃了晃,輕語:「把這傢伙給我拿下。」

    燕祁眸光微醺,唇角輕笑,他喜歡小染兒這樣對他說話,溫聲細語令人開懷。

    燕祁一邊笑一邊甩手,兩枚繡花針飛快的朝秦煜城身上刺去,秦煜城一感受到有暗器襲擊過來,便往後急退,不過燕祁的身手太快,他躲過了一枚繡花針,可是躲不過另外一枚,嗤的一聲,一枚繡花針入體,很快,秦煜城覺得自已的身子動不了了。

    他僵硬著身子站在街道一側,大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那馬車,不出意外馬車中還有一個人,是誰?

    雲染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她可以讓別人坐他的馬車,卻不屑和他多說話。

    是他不如人還是他不夠好,秦煜城仰頭朝天咆哮了一聲。

    許安已經在雲染的指示下,繞開了秦煜城往雲王府駛去,馬車經過秦煜城身邊的時候,馬車裡飛出雲染的冰冷的話:「秦煜城,以後若是再膽敢騷擾我,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馬車外面秦煜城掙扎,想攔住馬車,卻根本攔不住,眼神陡的猙獰,咬牙叫著,雲染,你太過份了,你真的太過份了。

    其實自從唐子騫告訴他雲染不喜歡他後,他便心裡十分的難受,一直壓抑著自已,想忘了這個女人,可是他發現自已越壓抑越想娶她,先前她在宮中消失,他急得五內俱焚,幾天幾夜的沒合眼,一聽到她回來,他就趕了過來見她,只想要她一句話,為什麼不可以嫁他,是他不夠好還是不夠厲害。

    沒想到雲染根本不屑理會他,這讓秦煜城的心中陡的生出了恨意,眼瞳射出懾人的冷芒,雲染,我恨你。

    雲染並沒有理會後面的秦煜城,她讓燕祁甩出去的繡花針上塗了麻醉的藥劑,過一會兒他就沒事了,她這一次之所以沒有狠狠收拾秦煜城,就是因為秦煜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害過她,所以她才會沒有下重手。

    馬車裡,燕祁的臉上笑意溫潤,不過一雙瞳眸卻是暗潮湧動,只是在雲染望過來的時候,笑意氤然。

    「雲染,需不需要我幫忙,讓皇上給這秦家的小子指一門婚事。」

    雲染想著點了點頭,倒是認同了。

    「若是你有辦法讓皇帝給他指一門婚事也不錯,起碼他不會再來煩我了。」

    她真怕這傢伙後面再來煩她,她和他壓根就沒有多少的糾結,只不過在初回京的時候,有過兩三次的接觸,哪裡可能會嫁給這樣的他啊。

    「行,這事本郡王會辦的。」

    燕祁話落,身子一動飄然而起,離開了馬車,馬車恰好的停下了,太監許安的聲音響起來:「郡主,到王府了。」

    雲染應了一聲,望向地上的枇杷和柚子,看到兩個小丫鬟已經醒了過來,揉著腦袋望著自家的郡主。

    「郡主,奴婢怎麼又睡到地上來了。」

    雲染輕笑兩聲沒有接話,三個人下了宮中的馬車回雲王府去了。

    茹香院的正廳裡,有人在等雲染,等雲染的不是別人,乃是唐子騫,唐子騫此時有些落魄有些心不在焉,大白天的竟然手裡拿著一個酒壺在喝酒,雲染有些無語,她記得唐子騫下個月初六就大婚了,離現在只有十天左右了,他一個好好的新郎官搞成這樣要死不活的給誰看啊,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麼不如意一樣。

    雲染走過去,氣得一伸手奪了唐子騫的酒壺,惱火的瞪著唐子騫。

    「唐子騫,你這樣要死不活的給誰看啊,再有十日的功夫了,你馬上就是新郎官了,娶的還是當朝的公主,你該意志風發才是,怎麼像現在這樣。」

    雲染大吼,唐子騫睜開眼望著雲染,惱火的揮舞著手:「不,本公子不想娶,我不想娶她,我喜歡的是香怡,可是香怡她再也不理我了,她說我和郡主既然已成事實,以後就不要再纏著她了,讓我忘了她,雲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是那樣的負心漢,是安樂那個賤人對我做的手腳。」

    唐子騫眼冒火花,大罵宮中的安樂公主。

    雲染的臉色黑黝了,盯著唐子騫,冷喝:「唐子騫,安樂不是那樣的人,她是一個很善良很美好的女子,你娶了她一定要真心對待她,若是你對她不好,你會後悔的。」

    唐子騫聽了雲染的話,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身子蹌踉著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指著雲染說道。

    「雲染,人人都說你聰明,沒有想到你也有上當受騙的時候,這就是那個女人虛偽的嘴臉,她早就喜歡我了,我先前拒絕過她,知道嗎?因為我拒絕了她,所以她便對我使這樣的手段,讓我不得不娶她。」

    唐子騫大吼,望向雲染時又笑起來:「雲染,我一直說你是最聰明的,沒想到你竟然也上當了,看來不是我一個人蠢,還有一個你陪著我啊。」

    雲染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唐子騫被打得直發愣,雲染又抬腳踢了兩腳才解恨,唐子騫被踢疼了,不滿的蹙眉瞪著雲染。

    「雲染,你抽什麼風,我心裡苦,找你來訴訴苦的,你竟然這樣打我。」

    雲染指著唐子騫冷喝:「我就是要打醒你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這麼不開竅啊,我說了安樂不是那樣的人,她就不是那樣的人,你為什麼淨把人想得那麼壞呢,你怎麼不往雲香怡身上想呢,若是雲香怡給你和安樂公主下了藥呢?」

    雲染一說雲香怡,唐子騫暴發了,瞳眸血紅,大吼一聲,指著雲染髮火:「雲染,我當你是朋友才跑來和你說說心中的愁悶的,你別胡言亂語,香怡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你別污蔑她,她是個善良的好女人,是我辜負了她的情意,我已經對不起她了,以後不許你再說她不好的話,若是你再說她不好的話,我就和你絕交。」

    唐子騫對著雲染咆哮的吼完,正廳外面不少的下人都伸出腦袋來張望,被雲染一瞪,全都縮了回去,雲染臉色別提多難看了,她現在真想狠抽這傢伙,讓他醒醒腦子,怎麼就一門心思的認定了雲香怡是個好人,這女人才是最心思歹毒的女人。

    她想進宮為妃,又不想擔著一個辜負的名聲,所以便設計了這樣的局,讓安樂嫁給唐子騫,現在這蠢貨竟然還相信這女人,真是讓她覺得火大。

    「唐子騫,別說你和我絕交,現在是我和你絕交,你給我滾出雲家去,以後不准再來了,我不樂意交你這樣的蠢人朋友。」

    「絕交就絕交,你以為我一定要交你這樣的朋友嗎?」

    唐子騫怒火萬丈的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回身,把自個的酒壺搶了過去,自顧喝一口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雲染一臉的惱火,心裡更多的卻是替安樂擔心。

    這樣的人,這樣的心,安樂若是嫁給他真的有好日子過嗎?

    她要不要現在進宮去和安樂說,讓她不要嫁了,雲染不禁想到了之前在寢宮安撫安樂的時候,她的臉上滿是神彩,眼裡是晶亮的光輝,整個人都籠罩著對未來的憧憬,她若是進宮去和她說,她該多傷心啊,而且安樂和唐子騫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若是她不嫁給唐子騫,又要承擔什麼樣難聽的名聲呢。

    正廳裡,雲染左右為難,最後伸手揉頭,罷罷,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一場孽緣,最後究竟會有什麼樣的結局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就不相信了,雲香怡那噁心的面目不會暴露出來。

    狐狸尾巴總有露出來的一天。

    兩日後,在京城相國寺掛單的得道高僧廣元子開壇授法一日。

    整個梁城的百姓都峰湧而至,對於這位高僧廣元子,百姓可是很信奉的,聽說這位高僧不但佛法講得好,而且能斷過去未來,解籤更是第一等的高手,聽說凡是他解的簽沒有不成真的。

    街道上,車輛很多,個個都峰湧著前往相國寺而去。

    雲王府的馬車也在其中,馬車上雲染聽著外面的吵鬧聲,忍不住歎口氣說道:「沒想到這個時代最吃香的竟然是神棍。」

    總之雲染不相信什麼得道高僧之類的,什麼前五百年後五百年,能知過去和未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神仙了。

    雲染話一落,枇杷和柚子兩個人呸呸的呸了兩聲,然後認真的說道:「郡主,廣元子大師佛法無邊,是天下人人信奉的高僧,你千萬不要褻瀆大師,今兒個奴婢們還想替你向大師求得一支籤呢,看看我們郡主將來要嫁給誰?」

    枇杷說完笑起來,一側的柚子也笑了:「是啊,奴婢也好奇呢。」

    雲染瞪了兩丫頭一眼:「是你們兩個想求姻緣簽吧,罷罷,今兒個你們去求上一求,說不定那老和尚真能替你們解一簽。」

    枇杷歎口氣:「奴婢倒是想讓廣元子大師替奴婢解,可是郡主你知道嗎?這信徒有成千上萬人,廣元子大師只解三支籤,怎麼也輪不到奴婢們啊。」

    雲染笑起來:「你們輪不到,為什麼我就輪到了。」

    「郡主和奴婢們不一樣,郡主乃是金枝玉葉,尊貴之人,還是我們大宣的花王,一看就是老天庇佑的人,那廣元子大師不替別人解也要替我們郡主解啊。」

    雲染直接的搖頭:「我才不要那神棍解呢。」

    她覺得這什麼廣元子肯定是裝神弄鬼的出來唬弄人的,她今天前來相國寺,可不是為瞭解什麼簽,聽什麼佛法,她是為了收拾姬擎天。

    想到這個,雲染眼裡閃過幽光,唇角是明媚瀲灩的嬌笑。

    枇杷和柚子兩人一看自家郡主這笑,便猜測出有人要倒霉了,不過不知道這一次倒霉的人是誰?

    馬車尾隨著別人的車駕後面,一路出城前往城外的相國寺而去。

    相國寺,乃是大宣梁城的護國寺,一直負責皇家的祭天大典,各種隆重的儀式也都在這相國寺中舉行,相國寺的香火十分的鼎盛,信徒很多。

    此次廣元子大師雲遊四湖經過相國寺,開壇授法一日,這使得染城內外的百姓個個興奮,一大早便趕到了相國寺,相國寺前面的廣場上,此時坐滿了人,每個人都神情真誠肅穆的坐在各自的位置,等候著廣元子大師的光臨。

    雲染張望了一眼,在人群中發現了不少熟悉的人,都是京中的各家貴婦,還有各家小姐,每個人都滿臉的期望,雲染看得無語,心裡想著,這廣元子就算是騙子,也是個高級的騙子。

    枇杷和柚子二人生怕雲染說出什麼得罪廣元子大師的話,惹來眾怒。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拉著雲染找了地方坐下,因為她們來得較晚,所以便坐在最後面角落的地方了,雲染倒也樂得看熱鬧,便坐在了最後面,抬眸尋找燕祁的下落,不過並沒有看到這傢伙,看來他還沒有來。

    雲染剛坐下不大一會兒,前面有人叫起來:「廣元子大師來了,廣元子大師來了?」

    雲染抬頭去看,只見遠遠的有和尚簇擁著一人走了過來,那人袍袖輕擺,髮絲輕飄,行步飄逸,頗有些腳踩祥雲踏波而來的意境,四周響起了熱切的歡呼聲。

    「廣元子大師,廣元子大師。」

    雲染則是目瞪口呆了,因為她沒有想到,廣元子大師竟然和她記憶中的一人重疊在了一起。

    雲染正看得入神,忽地身後響起輕逸的腳步聲,有人走了過來,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雲染受驚的回頭,看到玉芝仙骨的燕郡王正笑意溫潤的望著她,看她一臉受驚的神色,不由得微微蹙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雲染飛快的搖頭,她是太驚訝了,沒想到廣元子大師竟然和她師傅所提到的那個叛徒長得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廣元子就是流花堂的那個叛徒。

    一側的燕祁緊挨著雲染坐下來,看雲染抬眸望向上首的廣元子,臉色十分的不好看,燕祁小聲的說道:「怎麼了,你認識他。」

    雲染一怔,笑道:「我怎麼會認識他呢,我只是覺得他太年輕了。」

    這個廣元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實在是太年輕了,本來她以為這樣的得道高僧應該是個白髮白鬚的老者,沒想到竟然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

    「別看他年輕,他成名挺早的,幾年前便成名了,現在名頭很響亮。」

    燕祁輕聲說道,盯著前面的廣元子,又望了望雲染,他可是發現了雲染有些古怪的,難道雲染認識這廣元子。

    燕祁正想著,雲染趕緊的回身小聲的問燕祁:「你有看到東炎的姬擎天嗎,我怎麼沒有看到?」

    先前她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傢伙。

    燕祁唇角勾出笑意,伸出修長的大手,在雲染的手心裡寫字,雲染一怔,下意識的想抽回手,不過很快注意力集中到燕祁所寫的字上:「姬擎天在你東南角方向,你轉過去就看到了。」

    雲染飛快的抬首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姬擎天的身影,除了姬擎天外,還有南璃國的小明王,西雪國的蕭北野。

    雲染看到了姬擎天飛快的在燕祁的手心上寫字:「現在怎麼收拾他?」

    燕祁看著她自然的神態,眉眼瀲灩,心中溢著柔軟,伸手又在雲染的手心上寫道:「讓他當著這所有人面大罵廣元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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