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容歌呢,那是樂壞了,顧不得什麼,繼續抱著安寧飛轉著,直到他轉夠了,才將安寧抱落地面。
安寧呢,雙腳一沾到地面,本想狠狠地踹玉容歌二腳,誰知道這廝竟然撲過來直接親了她二口。
「寧兒,我好開心啊,謝謝你,寧兒,我好喜歡你啊。」開心過頭的玉容歌,眼角眉梢止不住地流淌出笑意來,他心頭上的那份喜悅之情,那份歡喜也隨之爆發了。
安寧呢,聽到玉容歌的表白,先是一愣,轉而拚命地搖搖頭。
這廝在說什麼呢?什麼喜歡她,她的耳朵出問題了吧,一定是這樣的,她剛才應該是聽錯了才是。
可是不等她確定只是個誤會,玉容歌再次抱著安寧狠狠地親了一口。「寧兒,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的,喜歡到我的心都要發瘋了。」再也無法壓抑心意的玉容歌,將安寧攬入懷中,緊緊的,憐惜著。
而安寧呢,第一個反應竟然是,他腦子發燒了嗎?怎麼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了?
「玉容歌,你沒事吧?」她抬手忽然搭上玉容歌的額頭。「就算你忽然發現這個世人還有一個跟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存在,你也不用這般瘋狂吧,玉容歌。」
原來他的喜歡那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她以為他是開玩笑嗎?
為什麼每次無論他暗示也好,明示也罷,她就是不肯相信他的這份心意呢。
玉容歌覺得好挫敗,一次又一次,他真的覺得讓安寧意識到他的心意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寧兒,你真的以為我在開玩笑嗎?」玉容歌的表情在忽然之間變得一本正經起來了,而安寧忽然心情變得惶惶然了。
上次玉容歌也是這樣,可是因為她逃離了,不曾給玉容歌說下去的機會,所以她避開了那時尷尬的場景。
而如今呢,她以為他是發現同胞兄弟的事情而樂得過頭了,以為就像現代那樣,朋友之間有歡喜的事情分享,也會開口說一句,我好喜歡你,我好愛你什麼的,她以為這不過是表達一種喜悅之情的方式罷了,不代表其他什麼意義的。
可是看到玉容歌這樣,她的不安再次湧上了心頭。
千萬不要是,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玉容歌,你不可以喜歡上我的,我是一個無心之人,你若喜歡上我,只會是傷痛,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她可是從來沒想過要跟一個古代男人談感情的,她一直想著的不過是等到這件事情了結了,她跟玉容歌之間的這場婚約也可以隨之消失了。
到時候她還是自由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天地之間,她依舊是那個自由飛翔的安寧。
她不想被任何一個男人捆綁住她的翅膀,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大宅門裡,跟著那些婦人一樣,一輩子相夫教子,到頭來還要忍受紅顏未老恩先斷的悲催情景,還要跟著一大群鶯鶯燕燕爭來爭去,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要,所以玉容歌,你千萬不要說愛上她了。
可安寧越不想要聽到的答案,這一次玉容歌竟是沒有迴避,竟是沒有順著安寧的想法配合她,沒有笑著告訴她,寧兒,我剛才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
此時的他,是認真的。
「寧兒,你聽我說,我沒發瘋,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想通了。我再不告訴你,我真正的心意,我怕哪一天你又胡亂猜測,將我隨意地塞給別的女人。你可知道,每次當你說我喜歡別的女人,每次當你說我跟哪家姑娘很配的時候,我有多麼難受,多麼痛苦嗎?」
玉容歌的眼神那麼溫柔,那雙熠熠閃光的桃花眼,就那般深情脈脈地看著安寧。「寧兒,你聽清楚了,你沒有聽錯,你的耳朵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我也沒有在發燒說著胡話,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也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因為我知道,若是我再不勇敢一點,我怕我永遠等不到你開竅的那一天了。」
「玉容歌,趕緊收回你這番話,今天我可以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們的大婚可以繼續進行,若不然的話——」安寧微微地瞇起了鳳眸,眼角挑起,帶著幾分冷厲,她的意思很明顯,若是過了界限,她可以不遵守原先的約定,她可是要反悔了。
可這次玉容歌卻不容安寧逃避下去了。「寧兒,為什麼每次我一提起這個話題,你就縮了回去,你就要迴避我。寧兒,拜託你,你能不能好好地想一想,給我一個機會行嗎?試著相信我,相信我能帶給你幸福,可以嗎?」
「玉容歌,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跟我繼續合作下去了,既然如此,大門在那邊,你請回去吧。」安寧忽然冷下了臉,跟剛才笑著的樣子完全不同,冷著面容的她,天生就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可是玉容歌並非常人,他本身也是習慣了上位者的身份,所以這種壓力,對於他而言很熟悉,一點兒也不陌生。當然,既然並不陌生,玉容歌自然也不會被安寧這種氣勢所壓倒的。
他只定定地望著安寧,問著安寧。「寧兒,你是真的一次機會都不給嗎?」
「一次機會都沒有,玉容歌。」安寧斬釘截鐵地告訴了玉容歌,語氣中半點猶豫都沒有。
玉容歌那雙閃光的桃花眼驀然黯淡了下來,他眉間染上淡淡的愁絲道:「如果是顧傾城的話,你也會這麼說嗎?」如果當初顧傾城先行一步在皇上面前求賜婚成功的話,那麼以安寧對顧傾城的態度,寧兒會這般絕然地給了答案嗎?
bsp;這個想法,玉容歌很早前就想問了,可是他一直不敢問出來,生怕這一問就會破壞了他跟安寧之間的感情,可如今,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今天既然已經衝動了,那麼乾脆就衝動到底吧,反正,寧兒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現在的他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而安寧呢,聽到玉容歌的這個問題,她頓了頓,不解這個時候玉容歌為何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過她也乾脆得很,倒是沒有瞞著藏著,也直接給了玉容歌答案。
「我可以告訴你,玉容歌,不管是顧傾城也好,還是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也罷,我安寧從未想過要跟任何人談感情,所以,顧傾城若是這麼問我,我也是一樣的答案。所以玉容歌,我們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是最好的搭檔,但你卻不能奢求我的感情,對不起,唯有感情,我給不起,也不想給,玉容歌,你聽明白了嗎?」這是安寧第一次直言告訴玉容歌,告訴他,千萬不要在她這裡奢求感情二字。
「玉容歌,這個話題我也是最後一次跟你談,如果你今天非要跟我一直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的話,我想我們之間恐怕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當然,我也可以告訴你,皇上賜婚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真要躲避這場婚事,我也會有辦法的,玉容歌,你信嗎?」
「我自然信,信你有這份能耐。」玉容歌想過任何一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答案竟然會是這樣的。
他一直以為安寧不開竅,不懂他人的心意,或者他以為安寧喜歡的類型會是像顧傾城這樣純粹陽光的人,可到這會兒他終於明白了,說到底,她是懼怕談感情,她怕談了感情之後,安寧就不再是過去的安寧了,她怕談了感情之後會遭遇背叛所以寧願將所有可能發生的預兆都扼殺在搖籃中。
她想著,只要不觸碰感情,她安寧永遠就是那個冷靜的安寧,她安寧就不會因此而亂了手腳。如此,一旦只要是有人想跟她談感情,她就會自動豎起尖銳的刺來防備,不想任何人走進她的心扉。
她這樣的心情,可笑的是,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他玉容歌真是枉費了一世聰明,怎麼沒發現寧兒素來都是這般抗拒感情二字的呢,他怎麼就這麼笨呢,笨到沒有發覺寧兒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才不想去觸碰一切關於感情的事情。
就在剛才,他剛才還,還在吃顧傾城的醋,以為寧兒對他這般苛刻,是因為她喜歡的類型是顧傾城這樣的,他是多麼愚蠢啊,愚蠢到竟然沒有察覺到安寧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那份不安。
是他不好,是他做得不好,所以寧兒對他做不到全然的信任,做不到將感情投放在他的身上,說來這一切都是他做得不夠好,寧兒才會這般不安心,這般抗拒。
想到這兒,一直壓在他心裡的那份不安竟是消失了。
要知道,顧傾城三個字,在玉容歌心裡,一直是認定他先行搶了他的姻緣,認定他是個小人,從顧傾城那裡偷走了屬於他的那份幸福,還處處地不容他親近安寧。
這件事情,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若是顧傾城跟安寧定下婚事的話,那麼會不會安寧就會喜歡上顧傾城了?
如今這個顧慮沒有了,一點也沒有了,他心頭那份重量消失了,他不用覺得愧對顧傾城了,也不用覺得他太過小人搶走了安寧,因為安寧,本就不屬於任何人,她對顧傾城沒有感情,既然是這樣的話,他玉容歌就沒什麼負擔了。
想著,他忽然春風一笑道:「寧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會忘記我今天所說的話,你也當今天什麼都沒有聽見吧,我們還是最好的搭檔,最好的合作夥伴。」
既然只有這樣的關係能讓寧兒安心,那麼他就選擇這樣的關係陪伴在寧兒身邊吧,總有一天,他相信可以用他的實際行動來消除安寧心中的那份恐懼感,總有一天,寧兒可以打開心扉,讓他佔據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