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陳君喜表現出對明族感興趣的時候,方逸都很想問她有什麼目的。
以前,方逸問過陳君喜類似的問題,但沒有得到答案,他發覺她很忌諱談她的家世,其實,方逸也一樣,是以,兩人總是非常識趣地不聊這種敏感話題。
近段時間,方逸感到陳君喜對明族越來越感興趣了,是以,他決定旁敲側擊一下,佯裝不經意道:「喜姐,你想找明族的什麼人嗎?」
「算是吧。」陳君喜小抿一口紅酒,頷首道。
「你找明族的人幹什麼呢?」這是方逸最為困惑的地方,他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問出來之後,方逸屏息凝視著陳君喜上了淡妝的俏臉,從她閃爍的眼神裡,他感到她又要顧左右而言他了。
果然,陳君喜點燃一根女式香煙抽了一口,岔開話題道:「你有沒有認識明族的人呢?」
「我可以幫你找,不過,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找明族的人嗎?」方逸好想把這個疑問弄清楚,不然,心裡不舒服。
陳君喜托著圓潤的下巴,猶豫著,長長的睫毛隨著她眼瞼的掀動而動。
在沉默之中過了半分鐘,陳君喜盈盈立起,在包廂裡踱步,剪裁得當的連衣修身包臀奶色裙子配上高端大氣的黑皮毛大衣,使她非常有立體感,時尚而冷艷。
方逸目光落在陳君喜的身體上,當她正面對著他的時候,他便能透視到她穿著三點式的凹凸嬌軀,體內的原始衝動不禁微微上升。他對她有些幻想。兩人雖是乾姐弟,但要是愛情來了,那也是可以成為情人的。
包廂裡只有陳君喜那淺口本命紅高跟鞋鞋跟來來回回落在地面上發出的「的的」聲,單調乏味,使氣氛更為沉悶。
「如果我告訴了你,你答應幫我找明族的人,是不是?」陳君喜吐了一口煙氣,婀娜多姿地立在方逸的面前,凝視著他,問道。
「對。」這是條件交換,方逸以肯定的口吻道。
「我記得我也曾跟你說過一下。」陳君喜將煙頭丟進煙灰缸裡,便坐在了方逸的對面真皮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以免洩露春光,要是她知道方逸有透視能力,她可能乾脆會叉開雙腿,那樣坐著更舒服。
方逸搜腸刮肚,也沒想起陳君喜什麼時候跟自己說過要找明族的人的原因,不過,他記得她說有一個好朋友有癲癇病,需要找會針灸的人治療。
「你是說想找明族的人幫你治療你朋友的癲癇病?」方逸猜測道。
「是!」說著,陳君喜上半身前傾,豐滿的上圍搖搖欲墜,露出一個嫵媚的神情,接著道:「要是有人能治好我朋友的癲癇病,我願意一輩子服侍他,不論他要我做什麼,我都做。」
聞言,方逸嚥了一口口水。
當陳君喜上半身前傾的時候,她上圍的溝壑便呈現在方逸的面前,使他欣賞到女人上圍峽谷的細膩之處,當真美不勝收,令人想入非非。
「只要有恆心,大部分事都是能辦到的。」方逸並沒有正面回答陳君喜。
「那你能幫我找到明族會治療癲癇的高人嗎?」陳君喜雖不敢肯定方逸是明族的人,但感覺他至少跟明族的人有瓜葛。
方逸如果要幫忙治療陳君喜的朋友,那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
問題就在於,方逸還是不瞭解陳君喜的底細,一旦自己承認是明族的人,要是她跟龐興龍是一夥的,那自己就死翹翹了。
「我可以向你保證一點,那就是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去找明族的人。」方逸起誓,隨即問道:「喜姐,你是怎麼知道明族有人能治療癲癇的呢?」
這時,陳君喜又躊躇起來了,從她又要抽煙可以看出,她始終有難言之隱,好像不太方便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方逸。
「我朋友的那種癲癇病非常特別,近來經常發作,要是再不治療,我朋友的腦部就要受損,會成為一個廢人的。」陳君喜聲音哽咽,明顯很悲傷,點香煙的時候,玉手在輕輕震顫著。
陳君喜又在轉移話題了,方逸感覺陳君喜要不是在演戲,而是真心實意在幫她的好朋友,作為她的乾弟弟,他真的想幫她,但又擔心她在騙自己,到時反咬自己一口,那就後悔莫及了。
「喜姐,好人有好報,我相信你朋友會好起來的。」方逸想上前摟著陳君喜,安慰安慰她。
「真的好人有好報嗎?我的好朋友不知多麼善良,卻得不到好報,我不相信什麼好人有好報!」兩滴晶瑩的眼淚從陳君喜俏麗的臉蛋滑落下來,她眼眶都紅了,也濕潤了。
方逸暗忖,如果這是陳君喜裝出來的,那她的演技真的不錯,去做演員,說不定能得最佳女主角這個獎項。
「喜姐,我認識的朋友也不少,從今晚開始,我就幫你去找明族的人,只要找到了,我立刻告訴你。」方逸準備放長線掉大魚,不捨得下血本,也就不能弄清楚陳君喜的底細,「你朋友住在哪裡呢?我可以看看你朋友的病情,或者對你朋友會有一點幫助。」
「這個不用,等你找到會治療癲癇的明族的人,我再叫我朋友過來。」陳君喜想了想,道。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發動我的所有朋友去找明族的人。你的好朋友不會有生命危險吧?」方逸知道普通的癲癇,要是發作了,只要旁邊有人照顧,那一般不會有什
麼事,但一些特殊的病例,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再得不到治療,我的朋友可能在一二個月內,就會變成廢人了,聽醫生說她的腦部組織被紊亂的電波漸漸地破壞,我好擔心。」陳君喜仰坐在真皮沙發上,緩緩地閉上了美眸,估計是不想被方逸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
方逸還真不願意看到陳君喜傷心落淚的神情,對於她朋友的遭遇,他表示同情,但他不得不小心,否則一失足成千古恨,神仙都救不了自己。
「喜姐,如果真的有明族的人,那一定能找到他們,聽你說他們那麼神秘,估計找到了,可能也請不動他們啊。你是怎麼知道明族有人會治療癲癇病的呢?」方逸下了決心,不論陳君喜怎麼岔開話題,都要追問下去,直到把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得到。
陳君喜坐正了,彈掉一截煙灰,可能覺得糊弄不了方逸,便緩緩道:「是從上輩那裡聽來的。」
之前,方逸就跟龐星聊過陳君喜為什麼會知道明族有人能治療癲癇病這件事,並沒有得到準備的答案,只是猜測陳君喜的先人是天地會的成員,接觸過明族的人,從明族的人那裡聽到的。
「喜姐,你的祖輩跟明族的人有什麼關係嗎?」反正問開了頭,方逸準備把想要問的問題都問完。
陳君喜給自己與方逸都斟了紅酒,微揚著下巴,半瞇著嫵媚的明眸,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跟方逸這麼深入地聊下去。
抿了一口紅酒之後,陳君喜微微頷首道:「有關係。」
聞言,方逸好奇心更重了,略為興奮道:「你的祖輩是天地會的成吧?跟明族有什麼關係呢?」
「不是,在有天地會之前,我的祖輩就跟明族的人認識了。」說完,陳君喜喝了一大口紅酒,似乎在為自己洩露那麼多秘密而自責,要罰自己喝醉。
「原來你的祖輩跟明族有這種淵源,那應該經常與明族的人聯繫才對,為什麼找不到他們呢?」方逸已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我有些醉了,下次再聊,好嗎?」陳君喜用右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道。
其實,方逸一眼就看出陳君喜是裝出醉意來的,目的就是想結束這個話題,他也不勉強她,反正已從她的嘴裡得知她的祖輩跟明族是有關係的,那就可以回去問龐星,估計能找到答案。
「喜姐,那你早些休息,我現在去找朋友幫忙找明族的人。」方逸辭別陳君喜,然後駕車上路,緩緩而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本想直接開車到「長夜歡夜總會」找龐星的,但想到近來局勢有些緊張,便只好打電話給他。
不過,就在方逸要打電話的時候,他從後視鏡裡發現好像有人跟蹤自己,但還不能確定,於是,便專心開車,沒有撥打龐星的手機號碼。
以往,方逸也曾被人跟蹤過,有了經驗,是以,當在主幹道上出現出口的時候,他便立刻從出口駛進了一條小路裡。
果然,一輛越野車吊在方逸車子數十米的後面。
想了想,方逸決定看一看到底是誰在跟蹤自己,等到車子駛到一片工業區的時候,便在一個轉彎角處停了下來,下車,等到那輛越野車裡的人看到自己時,再不疾不徐地朝更小的巷子走去。
越野車也停下來了,幾個戴著頭套的人下了車,緊追著方逸。
方逸走進一條死胡同裡,然後站在胡同的盡頭,轉過身來,面向著胡同的出口方向,等著那些跟蹤自己的人來到面前。
要是陌生的人,就是他們脫下頭套,方逸也不認識,不過,他發現戴頭套的人之中,有一個人有些特別,那微微佝僂的身子,看似很弱,其實很強壯,再從那人擁有暗紅的肌膚這一點,他就判斷出那個人是火鬼。
看到火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方逸剎那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段大哥,你的氣勢出賣了你,又何必戴頭套呢?」方逸見到對方都是赤手空拳,便知他們有把握收拾自己了。
「嘿嘿,你小子眼光不錯,從一開始,老夫就不想戴頭套的,都是這個鳥東西叫老夫戴頭套,說什麼這樣才能更好地隱藏身份,現在證明老夫是對的,不好意思了,嘿嘿,老夫先賞你一腳。」說著,火鬼真的踢了一腳旁邊的一個高大的黑衣壯男,將他踢倒在地,其他人眼珠轉來轉去,明顯很怕火鬼,都悄悄地移動腳步,有意與火鬼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遭到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