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眾人都退出了房間,只留下方逸與霍啟天兩人在房裡。
房間外,陳君喜顯出尷尬的神色,畢竟方逸是她的乾弟弟,也是她帶來給霍啟天拜壽的,現在,他卻要挑戰趙神針的權威,使她感到沒臉。
認識方逸也有一段時間了,陳君喜只知方逸身手實力不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在醫術方面有高深的造詣,是以,不相信他能幫霍啟天化解體內的劇毒。
趙神針就更氣惱了,臉拉得老長,估計憋足了悶氣,只等方逸從房間裡走出來,然後就極盡辱罵之能事,將方逸罵個狗血淋頭。
本來,陳君喜還想要向趙神針請教,看他能不能幫她那位患有癲癇病的朋友治病,現在,出了這件事,她都不好意思再去跟他說話了。
房間裡,霍啟天已快油盡燈枯了。
「小兄弟,你這樣的倔性子不好,在社會裡要吃虧,希望你改一改,逞強不是一件好事,做人要低調,這是老頭子我一生總結出來的經驗,絕對不騙你。」霍啟天也認為是方逸想要面子,死都要試一試,所以盡最後一點時間來教他做人。
「霍老爺子,你還能盤膝坐著嗎?」方逸自顧自問道。
「應該還能。」霍老爺子也不想拂方逸一片好意,便用盡了力氣,盤膝坐在床上。
隨後,方逸便盤膝坐在霍啟天的背後,將雙手印在他的脊背上,立刻用意念催動儲藏在體內的焰光,轉眼間,焰光便進入了霍啟天的身體裡。
方逸也不清楚霍啟天中的是什麼毒,不過,他可以用焰光將霍啟天體內的劇毒全部吸收走,等回去之後,自己再慢慢將劇毒煉化。
花了約莫半個小時,方逸才將霍啟天體內的劇毒吸走,用焰光包裹住,儲存在氣海裡。
「霍老爺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方逸將焰光收回之後,問道。
「小兄弟,原來你真是高人不露相!老頭子剛才小看你了,對你說聲抱歉!老頭子的命是你救的,以後你什麼時候想要老頭子還命給你,只要說一聲,老頭子可以替你辦任何事!」霍啟天臉龐漸漸恢復了紅潤,興奮道。
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不論是誰,都會驚喜萬分。
「霍老爺子,別客氣,朋友之間,相互幫助,那是應該的。」方逸消耗了不少精力,顯得有些疲憊。
「小兄弟,你我緣分不淺,要是你不嫌老頭子太土,我想跟你結拜成兄弟,你看怎麼樣?」霍啟天舒展了一下筋骨,發現體內的劇毒已消失了,由衷道。
「這個……」方逸猶豫了。
霍啟天兒子霍明策的歲數都可以做自己的爸爸了,現在霍啟天說要跟自己義結金蘭,方逸一時弄不清其中的關係,暗忖:要是自己與他真的結成了兄弟,那霍明策不是要叫自己做叔叔?
想到這個情景,方逸感到有些滑稽。
「小兄弟,你看不起老頭子我?」霍啟天露出失望的神色,問道。
「不是,霍老爺子,不論名聲還是地位,你都遠比我高,我能跟你結成兄弟,那是我的榮幸,只不過,我想到我們要是結成了兄弟,恐怕會影響你的聲譽。」方逸半真半假道。
「小兄弟,不要管別人怎麼說,這是老頭子跟你之間的事。就這樣定了,以後你是我弟,我是你哥,來,現在就去見我的家人。」霍啟天拉著方逸的手走出房間。
眾人都在大廳裡焦急地等著,當聽到樓梯傳來腳步聲時,便轉頭看過去,見到霍啟天可以自己走路,一切都不用多說了。
陳君喜得知方逸真的有兩把刷子,不禁大喜,對他陡生敬仰。
剛才也懷疑方逸沒有能力救治霍啟天的陶彥楠的明眸也流露出萬分的仰慕,對方逸投去溫柔的眼神。
霍啟天的家人自然不用說,都欣喜若狂。
唯一黑著臉的就是趙神針了,他曾立下誓言,那就是方逸如果能幫霍啟天化解體內的劇毒,那他就跪下叫方逸做爺爺,是以,當看到霍啟天恢復了正常,他便想到自己要叫方逸做爺爺,頓時蔫了一圈。
氣氛由悲傷一下子轉變為喜悅,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濃濃的喜色。
「明策,快過來,我已跟方逸結成了兄弟,從今以後,他是我弟,我是他哥,你以後叫他做叔叔。」霍啟天招呼兒子過來。
聞言,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
霍啟天的身份地位要比方逸高一大截,在年紀上可以做他的爺爺,現在卻說要跟他結成兄弟,使人難以置信。
莫說霍明策,就是其他外人都一下子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愣在當場,泥塑木雕一樣,紋絲不動,盯著霍啟天與方逸,好像在欣賞著兩隻吃草的老虎。
「父親,你剛才……」霍明策也不敢肯定霍啟天是不是頭腦糊塗了。
「老頭子我沒有發昏,我跟方逸緣分很深,應當結成兄弟,以後相互扶持,你們還不快過來拜見叔叔。」霍啟天吩咐道。
這時,霍家上下像是夢遊一樣,一一走到方逸面前,向他問好,稱呼他做「叔叔」,使方逸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一邊搖手一邊說「叫我阿逸就行」,但霍家的人還是執意叫他「叔叔」。
陳君喜看著方逸露出的靦腆樣子,俏臉莞爾。
大家都在向霍啟天恭賀大難不死的時候,只有趙神針呆站在那裡,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顯出尷尬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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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兄,不要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我想我弟是個胸襟開闊的人,不會計較那麼多,老頭子請大家喝一杯,來,重新擺桌,人不在多,夠朋友就好,有你們給老頭子賀壽,老頭子已心滿意足。」霍啟天一直處於亢奮之中,道。
於是,霍家的僕人便開始上飯菜。
趙神針硬著頭皮吃了一頓飯,飯畢,便找個借口離開了。
看在趙神針一把年紀的份上,方逸在酒席上自始之終也沒有諷刺他,但也沒有與他交流,畢竟沒什麼好談的。
在霍家一直呆到晚上八點鐘,方逸與陳君喜才離開。
路上,陳君喜好奇道:「逸弟,想不到你這麼有能耐,做姐的都看走眼了,你是怎麼給霍老爺子化解劇毒的呢?」
「就是將他的劇毒逼出來。」方逸撒了一個善意的諾言,道。
要是說實情,那就要把焰光的事說出來,對於一個還沒有完全瞭解的人,方逸是不可能把自己這麼秘密的事告訴陳君喜的,否則,極有可能引來血光之災。
「你用內功幫他逼出劇毒?」陳君喜訝然道。
「算是吧,這是醫術很特別的一種治療方法,當時,我也不敢肯定有效,只是抱著試試看,結果成功了。」方逸只好繼續吹下去。
「那麼說來,你的醫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你有沒有想到用什麼辦法治好癲癇病人呢?」陳君喜的美眸裡溢滿了欣賞與敬佩之色,而且,還夾雜著些許黏人的情意。
之前,方逸與陳君喜說話時,可以感覺到她的聲音很正常,現在,卻帶上了三分溫柔,給人遐想的空間。
特別是透視著陳君嘉穿三點式的傲人嬌軀,再聽著她含情的聲調,方逸也不知她對自己有意思,還是自己的錯覺。
「我還沒有醫治過癲癇病,也沒有看過別人怎麼醫治,這樣吧,我以後多看些醫書,要是發現有治療癲癇病的好方法,我就幫你的朋友治療,怎麼樣?」方逸敷衍道。
「你聽說過明族嗎?」陳君喜盯著方逸,忽然問道。
剎那間,方逸怔了怔,但很快恢復了正常的表情,心緒翻湧,但表面保持著平靜。
「喜姐,明族是什麼呢?」方逸以求知的眼神迎視陳君喜的視線,佯裝很感興趣的樣子,問道。
「明族是一個由幾個姓的大家族組成的一個大族,從明朝就有了,直到現在,應該還存在,據說明族裡有人能治好癲癇病。」陳君喜邊說邊觀察方逸的神色。
「這麼神秘?沒有聽說過啊。」方逸堅決否定道。
「逸弟,要是你認識明族的人,可不可以代我去問一下,看能不能請他們幫我治療我朋友的癲癇病。」陳君喜懇求道。
聞言,方逸對陳君喜的身份更懷疑了。
雖經歷了這麼多個春秋,但明族一直都是那麼低調,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族中的底細,這是有很特別的原因的,要不是族中的人,一般不會知道。
現在,陳君喜不但知道有明族,還知道明族裡有人能治好癲癇病,方逸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知道那麼多。
難道是龐興龍告訴她的?
方逸這麼一想,也感到非常有可能,決定試探一番,道:「喜姐,你從哪裡聽到明族這個事的?是假的吧?」
「我朋友告訴我的。」陳君喜不假思索道。
「龐興龍?」方逸問出來之後,發覺自己問得太突兀了。
「逸弟,我倆都是姐弟了,你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呢?你跟龐興龍的關係,不是一般的恩仇關係吧?」陳君喜開門見山問道。
「喜姐,我還能有什麼秘密呢?當年,我混黑道時,得罪了龐興龍,他殺了我一個好兄弟,我想替我的好兄弟報仇,就是這樣。」方逸脊背冒冷汗,笑起來都有些勉強。
說陳君喜是仇家,方逸又感覺不像,但說她是朋友,又有些可疑,他決定直接問她,看她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