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酒樓內,穿著金色絨衣手拿折扇的富家公子,端坐在座位上,在他身後,則是跟著諸多家僕、護衛,而整個酒樓所有人的吸引力此刻都在這富家公子的身上。
「聽著,乖乖給本公子跪下來磕三個頭,此事便算了,否則……」這富家公子眼眸一寒,俯瞰著勉強的一名紫衣少年。
這紫衣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此刻面色鐵青,緊握著雙手,心中儘是怒火。
酒樓內不少人都在淡笑著看戲。
他們都認識知道這富家公子的來歷,那可是城主之子,在這座城邑當中,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小祖宗,沒人敢得罪他,而那紫衣少年,沒人認識,想來應該是一個從小地方來的小傢伙而已,今日在這酒樓,這紫衣少年只是隨意瞥了那富家公子一樣,就立馬被這富家公子給刻意刁難,甚至到現在,這富家公子一連盛氣凌人,要這紫衣少年磕頭認錯。
「怎麼,沒聽到麼?」富家公子看到那紫衣少年遲遲不動,心中惱怒,當即瞥了身後的一名護衛一眼,「阿大,這小子不聽話,給我好好教訓そ教訓そ他。」
「是。」在富家公子身後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漢應了一聲,旋即猙獰一笑,緩緩朝紫衣少年靠近,僅僅片刻功夫後,那紫衣少年便已經是鼻青臉腫,一臉淒慘的模樣。
而到了最後,紫衣少年強忍住心中的羞辱與憤怒,在富家公子面前跪伏下來,磕了三個響頭,那富家公子大笑之下,這才放他離去。
紫衣少年在酒樓諸多人的注視下,帶著無盡羞辱走出了酒樓,而當他離開酒樓的那一瞬間,他的目光宛如毒蛇看了那正猖狂大笑的富家公子一眼,心底冷哼道,「今日之事,我記住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今日之事而後悔的」
自此,這紫衣少年便一心投入到修煉之上,並很快便有了成就。
僅僅十年後,這紫衣少年便再次來到了這座城邑,而這一次他是直接出現在這座城邑的城主府之內的,就在當天,這座城邑城主府,發生了慘不忍睹的血案,城主府內的所有人,不管是城主、夫人、公子,包括諸多奴僕、雜役、護衛就連諸多侍女,都被人殘忍殺死,其場景慘不忍睹。
血案發生後不久,又發生了一件怪事。
那已經死去的城主、夫人還有那位公子的屍體,竟然都消失不見了。
夜晚,一襲黑袍的唐鋒矗立於虛空之上,俯瞰著下方的那座城邑。
「紈褲子弟的一生,也不過如此而已,紙醉金迷,到頭來,卻也落得被仇人滅殺的下場。」唐鋒暗暗搖頭,那富家公子,就是他所化的,至於城主、夫人也不過是他的一抹意識罷了,但在他忘卻一切經歷的一生,卻無比的真實,甚至當他被紫衣少年殘忍報復殺死的瞬間,他都歷歷在目。
「世事無常,因果輪迴,之前我所化的富家公子在酒樓欺壓那紫衣少年,給他帶來無盡羞辱,這少年成長起來找我復仇,也是應當,然而如果沒有我當日的欺壓,他又豈會如此瘋狂的苦修?」唐鋒笑了笑。
「這,便是因果」
「有因,就有果」
冬季,白雪飄飄。
一條漫長的道路之上,有著三輛馬車緩緩朝前行進著,馬車旁還有著十餘位護衛的存在。
「呼」
一個小腦袋忽然從馬車內伸了出來,深吸了口氣,這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看了看周圍的場景,不由感慨了一句,「雪真大丫」
「姜伯伯,我們這是到哪了?」小女孩看向旁邊那一邊趕馬車一邊喝酒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留著唏噓的鬍渣,目光有些飄渺,聽到小女孩的問話後,便笑著回答道,「我們已經到神山了。」
「神山?」小女孩露出好奇之色,「那不是傳說中偉大天神居住的地方麼?我們到了這,是不是可以見到那位天神?」
「這個……」中年男子愣了楞,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傻丫頭,天神怎麼可能是讓你相見就可以見到的。」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一名美妙夫人緩緩來到了車頭,坐在小女孩身旁。
「母親。」小女孩連喊道。
「姜哥,待會到了神山下,我們休息一會,同時也去拜拜天神。」這美妙夫人道。
「是,夫人。」中年男子應了一句。
就在這時……
嗡一股龐大的氣息突兀的升騰而起,頓時令馬車前方的幾頭馬都嚇的腿麻停在了半路當中,而這支車隊的所有人也都大吃一驚,一個個都連忙看向那氣息的源頭,只見在前方遠處的一處虛空當中,有著一名白袍儒男子靜靜矗立著,那股氣息便是從這白袍儒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而在那白袍儒男子面前正跪伏著兩人。
這支車隊上所有人都震撼的看著這一切,在他們眼中,那白袍儒中年此刻就是神
不過那白袍儒男子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天地間也再一次恢復了平靜,車隊很快也繼續前行。
「母親,剛剛那人,是不是神?」小女孩問道。
「是,肯定是」那美妙夫人此刻也激動得很。
「嘖嘖,我給夫人趕馬車都已經趕了三十餘年了,期間路過這神山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只有這一次,我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天神」那中年男子也眼眸發亮。
可實際上,這所謂的天神,不過是一位普通的神主罷了,只是在這**空間內,這位神主的的確確是神一般的存在。
 
時間流逝,那中年男子從十六歲開始,便一直為這位夫人趕馬車,直到七十六歲,足足趕了六十年的馬車,終於歲月不饒人,他走不動道了,最終那位夫人的女兒,也就是之前那小丫頭贈送了他一筆錢財,讓他安心渡過萬年,而最終的結果,他也的確是老死而終。
這一生,他過的雖然平淡,卻也無比完美。
就在這方**空間內,大量的城邑當中,唐鋒忘卻掉自己的一切,化身成為一名名普通人,這些普通人也有各種各樣的身份。
有醉漢、有紈褲子弟、有馬伕、有探險者、有侍者、有老爺……
各種各樣的身份,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人生,唐鋒便是在這萬千人生當中經歷著,感受著不同人生,而他的心,也是在緩緩地蛻變。
時間流逝,而就唐鋒而言,他早就忘卻了時間,只知道在這一個個人生當中去歷練。
眨眼便過去了一億三千萬年。
古界,霧海深處。
昏暗的宮殿內,在這宮殿王座上緊閉著眼睛,沉睡了足足一億七千餘萬年的白髮秀氣少年白蛇,在這一刻,總算睜開了眼眸。
嗖嗖嗖
十餘道身影同時出現在這殿宇之內,其中就包括銀翼主宰。
「大人,我等的陣法已經完善,隨時可以動手。」為首的那名影神衛低沉說道。
「一億七千萬年,還好,也不算太久。」白蛇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俯瞰下來,「銀翼,這一億七千萬年,那無星主宰如何了?」
「回大人,屬下一直派人暗中盯著無星主宰的動靜,自從當初大人您跟他回過一面之後,這無星主宰便變得謹慎多了,這些年他一直呆在血心聖地內,不曾外出過,就算他的無星國度出現動盪,他也只是派遣分身回去處理,很顯然,他是擔心大人您忽然對他下手。」銀翼主宰回答道。
「這無星主宰倒也不蠢。」白蛇笑了笑,「也對,他所在的血心一脈,那血心主宰畢竟是從天域過來的,對天域諸多強者也知道一些,應該已經將我給認了出來,自然得小心提防。」
「大人,如果那無星主宰呆在古界任何一處提防,以大人您的手段加上諸多影神衛,絕對有十成把握可以將他拿下,但現在那無星主宰一直躲在血心聖地內,那血心聖地畢竟是血心一脈的老巢,而且那血心主宰還在血心聖地布下了陣法的,想要進入血心聖地去對付無星主宰,可並不容易。」銀翼主宰低沉道。
「區區一座陣法,算得了什麼?」白蛇搖頭一笑,「血心聖地的那座陣法我去瞧過,的確,那座陣法很繁瑣,如果是在天域,那陣法施展出來,我想要破去還頗有幾分麻煩,但這裡是古界,那血心主宰根本沒法將那座陣法給完整佈置出來,頂多也就有那門陣法一成的威能罷了,要破去那陣法並不難,反而要注意的,還是血心一脈的那些強者
白蛇摸了摸下巴,他行事歷來謹慎,沒有絕對把握,是不會輕易出手的,這一次既然準備出手了,那必然要做到萬無一失。
「大人儘管放心,那血心一脈最強者便是無星主宰,除了無星主宰,也就那血心主宰稍微有些威脅,不過那血心主宰的實力連天陽神君都比不上,對大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至於那艷魔主宰、刀鋒君主,就更別說了。」銀翼主宰笑道。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白蛇眼眸一寒。
沉寂了一億七千萬年後,白蛇終於要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