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聽了歸海楓說的最後一句話,震驚萬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恐慌地站著不動,感覺兩腳有些發軟,耳邊一直迴盪著剛才聽到的話:你可有收拾東西,離開墨城堡了血嫁,神秘邪君的溫柔。
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歸公子要把她趕走嗎?
婢女反應了過來,快速追跑出去,費了很大的勁才追上歸海楓,還跑到他的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楚楚可憐地乞求他:「歸公子,求求您不要將奴婢趕走,奴婢是個孤兒,自小在伯父家長大,受盡了欺凌,如果被趕出墨城堡,奴婢就沒地方可去了。歸公子,求您別趕走奴婢,求您了。」
然而婢女卻不知道,墨城堡的三君子是出了名的沒有同情心,不但沒有同情心,還比殺手更冷漠無情,所以歸海楓聽完婢女說的淒慘身世,毫不動容,冷屑問道:「你的事與我何干?」
「啊——」婢女臉上的表情又驚了一層,都快僵硬成木頭了。一般人不都是會同情有淒慘遭遇的人嗎,為什麼……
「墨城堡從來不用撒謊之人,難道沒人告訴你這個規矩嗎?」
「奴婢,奴婢沒有撒謊。」婢女還是不承認自己撒謊。如果承認了,她不但會被趕出去,還會給歸海楓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承認。
「在我面前耍心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念你初來駕到,不懂規矩,我且饒你一命,立刻收勢東西滾出墨城堡,否則你就去向閻王報道。」歸海楓已經給了婢女最後的機會,但她卻沒有好好珍惜,那麼就怪不得他了。
他在江湖上闖蕩了那麼多年,看過太多的陰謀詭計,如果連個婢女都看不透,他早死八百回了。
「奴婢……」婢女嚇得連說話的底氣都沒有了,盯著歸海楓那雙可怕的眼睛看,哪怕已經嚇得心驚膽戰,還是要硬著頭皮面對他,為了能繼續留在墨城堡,跪了下來,誠懇認錯:「歸公子,奴婢不是故意要撒謊的,奴婢只是怕說多了會招來麻煩,唯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請歸公子原諒。」
「如果你想留在墨城堡,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好,奴婢什麼都說,全都說了。堡裡的人聽說雲朵姑娘曾經謀害過大夫人,所以對她有些偏見,雖然雲仙子姑娘並未做過有害於墨城堡的事,但她是雲朵姑娘的姐姐,堡裡的下人也就把她也當壞人看待了。不過大夫人卻交代了要奴婢們好好伺候雲仙子姑娘喝雲朵姑娘,所以大家表面上不敢怎麼樣,私下裡總會做點小手腳,常常給她們遲點送飯,衣服沒干就給她們送去穿了,還有洗澡的水裡混了點泥土,放了些小蟲子,但並沒有放太多,所以不易察覺。然而雲仙子姑娘卻未曾有任何意見,大家慢慢的就變本加厲了,偶爾會在她的飯菜裡放蟲子或者泥土,只要放得不多,就不會被發現。」
「你們……」歸海楓聽了很是生氣,雙眼裡意見滿是殺意。雲仙子是個習武的人,心思細膩、敏銳力極好,怎麼可能沒發現這種事?
然而她發現了卻什麼都不說,一直都在忍氣吞聲,會離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婢女見歸海楓變臉了,擔心會被趕出去,趕緊地哀求:「歸公子,奴婢什麼都說了,希望您別把奴婢趕走。」
歸海楓緩了緩,把心裡的怒火暫時先壓下去,冷漠又嚴肅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小桃。」奴婢激動地回答,興奮極了。歸公子終於詢問她的名字了,或許她還有希望。
「你聽著,如果你再敢撒謊,那就不是被趕出去那麼簡單,而是要去見閻王,你明白了嗎?」
「奴婢明白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撒謊了。」早知道她剛才就實話實說了。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那麼快就實話實說,她哪裡有機會告訴歸海楓她的名字?
歸海楓沒理會小桃,繼續往前走,腦海裡想的儘是小桃剛才說的事、雲仙子所受的委屈。
這個笨女人,受了欺負為什麼不說?她不好跟無軒說,那跟大夫人說也可以。
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雲仙子在一個偏僻得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落住下,周圍都是山,山上的草樹一年四季皆綠,因此成為綠山村。綠山村的村民很淳樸,見雲仙子和雲朵是兩個孤零零的女孩就好心收留她們,讓她們在村裡住下。
綠山村與外面的世界幾乎隔絕,村裡的人幾個月才到外面趕集一次,所以這裡並不發達,村民住的都是茅草屋,雲仙子自然也不例外。
看著破陋的房子,雲朵有點兒小嫌棄,但她清楚地知道,她沒有資格嫌棄,因此就算再嫌棄也得住下,「姐姐,這裡有點髒、有點亂,我們得先打掃打掃才行。」
「我覺得這裡很好啊!」雲仙子一點都不嫌棄這裡的茅草屋,反而覺得這裡有一股可以淨化人心的力量。
她喜歡這裡。
「不就是茅草屋而已,有什麼好的?要不是我們現在手頭緊,沒什麼錢,又無處可去,我才不想住這裡。」
「我住過比茅草屋更破的房子,甚至是露宿荒野,相比之下,這裡的確很好了。還有這裡的村民都是那麼的淳樸善良,他們的私慾不大,更沒有害人之心,可以在這裡好好的生活,的確挺好。」雲仙子越來越覺得綠山莊好美,美得沒有一絲世俗的塵埃,但她的心卻空了一塊。
如果能把心裡空的那一塊補好,那就完美了。
「不管了,姐姐喜歡就好。姐姐,我去外面打點水來,我們一起把房子全部清掃一遍。」雲朵再不喜歡這裡也尊重姐姐的選擇,只要有姐姐的地方,呆在哪裡都好。
雲朵到茅草屋外面的院子,找了一個水桶,但卻不知道去哪裡打水,院子裡並沒有水井,正在苦惱的時候,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就敲門走了進來:「雲朵姑娘。」
「原來是阿山大哥,你好啊!」雲朵向阿山打招呼,打完招呼就繼續煩惱水的事。
阿山是村長的兒子,打從早上見了雲仙子一面就對她愛慕不已了,時時刻刻都想著見她,這不,親自找上門來了,見雲朵拿著木桶煩惱,主動問道:「雲朵姑娘,你在想啥呢?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告訴俺,俺一定幫你。」
「阿山哥哥,你們平時都是去哪裡打水啊?我想打點水。」
「我們綠山村有一條從山下流下的溪流,溪水終年不斷,而且如甘泉一樣的清澈。」
「哦,是嗎?這條溪流在哪裡啊?」
「就在村子的中間,溪流從村子中間流過。」
「謝謝阿山大哥,我去打水了。」雲朵打聽完之後就要開始去打水,可是才剛要走,手裡的水桶就被阿山給拿了去。
阿山為了討好雲朵,進而靠近雲仙子,主動把重活的事給攔下:「以後打水砍柴的事交給俺就好,你們有需要,叫一聲就可以了,咱們村子小,每家每戶在院子裡直接大喊,大家都能聽得見。」
「那豈不是很打擾你?」
「說啥話呢?這種粗活本來就是男人該做的事,我給你打水去。」阿山很積極,說了兩句就跑去打水了,心裡想著討雲仙子做媳婦。
雲朵攔不住阿山,索性就讓他去打水,自己則回到茅草屋裡去。
雲仙子正在整理茅草屋,見雲朵回來了,問道:「那麼快就把水打回來了嗎?對了,剛才好像聽到你在跟什麼人說話,是誰啊?」
「是村長的兒子阿山,他說要幫我們去打水,我拗不過,只好讓他去了。姐姐,你看出來了嗎?」雲朵回答道,然後坐到老舊的長凳上,兩手撐著下巴,兩眼直盯雲仙子看。
「看出什麼?」雲仙子繼續收拾茅草屋,邊做邊問。
「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居然沒看出來?阿山大哥喜歡你。不過說實話,他和你不相配。」
「你別亂說話。」
「我沒有亂說,我只是實話實說。打從我們進村開始,他就一直盯著你看,才沒一會就跑到這裡來了,還很積極地幫我們打水,不是喜歡你是什麼?」
「那是因為這裡的村民都很淳樸善良,你別在這裡瞎說了,趕緊收拾房子吧,這天就快黑了呢!」
「哦。」雲朵應了一聲,然後站起身來,動手收拾屋子,過一會又問:「姐姐,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這個問題把雲仙子問住了,腦海裡忽然閃過歸海楓的影像,但很快就被她揮去,「沒有。」
「真的沒有嗎?」
「你這小妮子,在瞎說什麼呢?再瞎說,我就不理你了。」
「好嘛好嘛,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姐姐,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雲朵的嘴就是閒不下來,停了這個問題又問別的。
雲仙子受不了了,不悅地瞪著她,反問道:「那你又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告訴姐姐,姐姐給你找。」
「姐姐,你別生氣,我不說了。」姐姐好像不太喜歡被問這樣的問題。
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