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雨回北方的墨城堡,沿路上時刻注意行人,生怕錯過小可。
然而他不知道,小可此時還在萬靈山山腳下的鎮上。
小可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得太好,加上又身懷有孕,泰頂真人不讓她冒險趕路,所以無論如何都把小可留住,打算等她肚子裡的胎兒穩定些了再讓她走。
但小可就是待不住,急著想去找原深雨,所以半夜裡趁著泰頂真人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
只可惜泰頂真人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你打算就這樣走了嗎?」泰頂真人在半路截住小可,臉上並沒有責怪的表情,只是無奈和感歎。
如果他今天放小可走,那麼她腹中的孩子肯定不保,這跟見死不救有何兩樣?
「白髮叔叔,你就讓我走吧,我現在好想快點快點見到雨哥哥。之前被阿婆關在萬靈山,我已經夠想雨哥哥的了,如今下了山,我當然要盡快去找他。白髮叔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已經休息好幾天了,身體已經沒有大礙,我要去找雨哥哥。」小可驚訝泰頂真人的出現,但並沒有退縮,而是爭取離開。
「你可知道,若你現在趕路,你的孩子將會有生命危險。你心愛之人若知道此事,他會如何呢?」泰頂真人試著說服小可,希望她把身體養好了再走。
但以小可對原深雨的思念來看,恐怕是說服不了。
「我會小心的,很小心很小心,盡量不走那麼快,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努力保住孩子。」
「看來你是鐵了心的想要離開。」
「白髮叔叔,我真的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了,萬一阿婆要是找來,我就只能回萬靈山,永遠都見不到雨哥哥。」
「也罷,我就隨你走一趟吧。」
對於泰頂真人這樣的決定,小可感到很吃驚,問道:「白髮叔叔,你、你是說你要跟我一起去找雨哥哥嗎?」
這個白髮叔叔還真是奇怪,他們並不認識,他為什麼老跟著她呢?
難道和阿婆有關?
「救人救到底,我既然救了你還有你的孩子,就不會半途撒手不管。」泰頂真人隨意拿了個理由來回答,實則是想跟著小可尋找雪薇真人。
他從小可口中得知,雪薇真人已經不在萬靈山,如今身在何處,無人知曉,只有跟著小可才有可能找到她。
「白髮叔叔,你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啊?」小可雖然天真不懂世事,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泰頂真人別有目的,不拐彎抹角,直接問清楚。
泰頂真人也不好再隱瞞,如實回答:「我要找雪薇,也就是你的阿婆,她總有一天會來找你,只要跟著你,我就能見到她。不過你放心,我並非惡人,毫無惡意。」
「我相信你不是壞人,但你為什麼要找我的阿婆?」
「也許她也在找我。」
「啊……不明白。」
「在下道號泰頂,你可曾聽說過?」
「嗯……有點耳熟,沒怎麼聽說過。」小可努力翻找腦海裡的記憶,就是找不到泰頂真人這個人的資料,但又覺得聽說過他。
「看來雪薇並未向你提起過我。也罷,你以後會知道的。走吧,你不是急著要去找你的雨哥哥嗎?」泰頂真人在前面帶路,不過走的並不是北邊的方向,而是南邊。
小可喊住他:「白髮叔叔,你走錯了,墨城堡在北邊,不在南邊。」
「前些日子我就已經聽說墨城堡搬遷南下,現在恐怕早已經到了南方,你此時去北邊的話,是見不到他們的。」
「啊,雨哥哥他們搬家了嗎?」
「正是如此。」
「那好吧,我們走南邊,如果南邊找不到的話再回北邊。」小可選擇相信泰頂真人的話,跟著他走。
雖然她不知道泰頂真人是什麼來頭,但不知道為何,她就是相信他。
原深雨正努力趕往北邊,和小可走的方向正好相反,因為不是同一條路,所以錯過了。
雪薇真人被關在墨城堡嶄新的地牢裡,休息夠之後就怒吼罵人:「即墨無軒,你給我滾出來,放我出去。」
罵了即墨無軒又罵其他人:「原深雨,你敢這樣對我,我定把你碎屍萬段。」
「石青雲,我要殺了你。」
雪薇真人就這樣來回罵,罵累了就休息,休息夠了又再罵,可是罵了好幾天都沒人理她,直到最後罵不出聲了。
她還沒有殺泰頂真人,絕對不能老死在這個地牢裡。
可是這裡的主人都不來見她,她怎麼出去?
這時,雲仙子忽然來到地牢,站在牢門外,看著裡面被關的雪薇真人,只是感歎一聲。
如果不是因為墨城堡的地牢還沒安排多少人看守,即墨無軒更沒有下令不讓任何人來地牢,她肯定不能那麼順利地進來。
「你是什麼人?」雪薇真人用嘶啞的聲音問雲仙子,因為沒見過她,看她的穿著也不像是什麼有來頭的人物,所以沒把她放在眼裡。
在墨城堡,除了即墨無軒、即墨無明和三君子以及天罡、地煞,就只有千蝶舞一個女人能說得上話,眼前這個並非是千蝶舞,她不會指望這個女人能救她出去。
「你是雪薇真人?」雲仙子明知故問,來地牢只是想看看師父口中的雪薇真人到底是何等模樣?
據她所只,雪薇真人年紀不過是三、四十,最多不會超過五十,為何容顏如此蒼老?
「是又如何?你有能力就放我出去,沒能力就給我消失,別在我面前礙眼。」
「不像。」
「你說什麼不像?」
「你並不像是我所聽說過的雪薇真人。我師父說,雪薇真人溫柔、善良,是個很美麗的人,但是你……」
「我不美麗嗎?」一說到容貌的問題,雪薇真人就生氣,對雲仙子怒吼:「要不是為了那個臭男人,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殺了他。」
「你說的男人,就是泰頂真人吧。」
「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
「他是我師父。」
雪薇真人本不把雲仙子看在眼裡,一聽到她說泰頂真人是她的師父,立即衝到牢門旁,激動又憤怒地問:「你剛才說什麼?泰頂是你師父,是不是真的?」
「是的,泰頂真人的的確確是我師父。」
「告訴我,他在哪裡?」
「我師父早在很久以前就消失匿跡了,我甚至懷疑他已經仙逝。」雲仙子沉重地回答,有些想念自己的師父。
如果沒有師父,就沒有今天的她。
「不可能,他絕對還沒死,你少在這裡騙我。你是不是即墨無軒他們派來唬弄我的,想讓我成全小可和原深雨?你回去告訴即墨無軒,別做白日夢了,如果一個月之後小可還沒能服下解藥,她就會變成和我一樣,是個老太婆,哈哈……」雪薇真人把事情抖了出來,還狂聲大笑,緊接著又逼問:「快告訴我,泰頂到底在哪裡?」
「我是真的不知道。雪薇前輩,我師父雖然拒絕了你,但你也不至於這樣恨他一輩子吧?更何況你們是同門師兄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份感情是多麼的難能可貴,你應該好好珍惜。愛一個人,並不一定非要跟他長相廝守,只要知道他過得幸福就好。」
「小姑娘,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懂?當年被泰頂拒絕之後,我也的確是這樣想的,他說他不想談兒女私情,一心向道,我理解他、成全他,所以默默守著他,可是事實並非如此。」雪薇真人越說越激動,眼裡除了恨和怒,還有殺意。
雲仙子很想知道關於自己師父的故事,以前師父都不願意多說,她也不好多問,如今有個知情人,或許可以打聽到一些:「那事實是如何?」
「他以一心向道為由,拒絕了我,可是兩年後,他居然和一個女人成了親,你說這是什麼道理?如果一開始他就說他不喜歡我,而是喜歡別的女人,我不會怎麼恨他,但他不該這樣欺騙我。我真心真意待他,他是如何對我的?」
「沒有啊,我在師父身邊那麼多年,肯定沒見過他的妻子。前輩,你是不是弄錯了?」
「我是親眼看見他們成親,還會弄錯嗎?你當然看不到他的妻子,因為那個女人早就被我殺了。我不僅要殺了那個女人,我還要殺了那個欺騙我的男人,他們都該死,還有他們的女兒,也該死……都該死……哈哈……」雪薇真人幾乎像個瘋子,沒了任何的理智,把心裡的秘密都說了出來,而且毫不察覺。
雲仙子原本只是想來看看雪薇真人,看看這位師父的故人,卻不料得知那麼多秘密,很是驚訝。
原來師父有個女兒,這個恐怕連師父都不知道吧。
她得趕緊找到師父,告訴他這件事。
雲仙子急急忙忙離開,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雪薇真人這裡耗。
雪薇真人見雲仙子走了,怒喊她回來:「誰允許你走了,你給我回來。」
「回來,聽都沒有,回來。」
但無論她怎麼喊,雲仙子就是沒有回來。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