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旋拿著掃把在院子裡掃雪,有一下沒一下地掃,心思完全不在掃雪上,兩眼直盯著地煞看,雖然氣她替他接下這個處罰,但實際上,他根本捨不得生她的氣,只好自己鬱悶,鬱悶來鬱悶去,轉而氣起千蝶舞來了。
這個蝶舞,不幫他求情,真是的。
姜旋越想越憋屈,還得不到地煞的關心,外面又有一個逼迫他的父親,感覺哪裡都不順。
地煞冷站在旁邊,看姜旋掃雪,想著千蝶舞剛才說的那些話,慢慢的就不生薑旋的氣了。
大夫人說得對,兩個人要想走在一起,就要相互理解、相互體力、相互支持,大夫人和大堡主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有今天。
她應該聽大夫人的話才對。
姜旋掃了半天,完全沒把雪掃走,反而將雪堆在了路間,像是一座座小山丘,見地煞站半天都不說一句話,實在受不了了,停下手的事,來到她面前,真誠道歉,「煞煞,你就原諒我吧,我真的沒想過娶杜月娥,我喜歡的人只有你。」
「好了,別掃了,我知道你從昨天到現在什麼都沒吃,走吧。」地煞把姜旋手裡的掃把拿走,丟到一旁,然後帶他走。
「煞煞,你原諒我了,是不是?」姜旋激動得很,歡快地蹦跳到地煞面前,非要問個明白不可。
「大夫人說得對,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所以我不該生你的氣。走吧,我也餓了。」
「太好了,你終於原諒我了,接下來只要我爹不再逼我娶杜月娥,那就是圓滿的結局。」
就算爹不再逼著他娶杜月娥,只怕杜月娥也不會善罷甘休吧。
哎……
杜老爺和杜月娥到神農醫莊佔不到便宜,回來都繃緊著一張臉。
杜月娥火氣很大,不等婢女端茶送水來,她自己就拿起茶壺倒茶,誰知茶壺裡沒茶水,氣得她直接將茶壺砸到地上,還把桌上的茶杯也打翻,怒吼大罵,「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沒發現茶水沒有了嗎?」
匡啷……一陣陣瓷瓦摔碎的聲音,嚇得周圍的婢女都不敢抬頭亂看,個個縮著身上站在一旁,動也不動。
這時,送茶水的婢女剛好走進來,一進來就被方纔那陣瓷瓦摔碎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手的茶水差點落翻,好在她及時穩住,然後將茶水送上,先是個杜老爺倒了一杯,接著才給杜月娥倒。
「你偷懶是不是,現在才把茶水送來,想渴死我嗎?」杜月娥心情不好,正愁找不到人發洩,見送水的婢女不爽,所以就拿她開刀,先是罵了一句,然後端起茶杯喝茶,結果被燙著了,立即將喝下去的茶水噴出來,狠狠地甩了婢女一個耳光子,大罵道:「你這個死賤婢,想燙死我嗎?」
婢女被打得倒趴在地上,顧不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即爬起來,跪在杜月娥面前,磕頭認錯,「小姐,奴婢知道錯了,請小姐原諒。」
杜月娥就是要拿婢女出氣,不接受她的道歉,還用腳把她踹倒,繼續罵:「一句知道錯了就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嗎?萬一我的舌頭被燙傷了,你怎麼賠?」
「小姐,奴婢……」
「賤婢就是賤婢,生來就賤。」
杜老爺實在看不下去了,將杜月娥拉回來,不讓她再打罵婢女,訓斥她,「月娥,你夠了吧。瞧瞧你現在這副德行,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要是讓外人看見,你的名聲豈不就毀了?」
「我的名聲在婚禮上被姜旋拋棄的時候就已經毀了,我杜月娥現在就是全城的笑話,我還在乎什麼名聲?」
「那杜家的名聲呢?」
「我不知道。」杜月娥回答的語氣,顯然是沒把杜家的名聲放在眼裡,自私自利清清楚楚地寫在她的臉上。
杜老爺看了很生氣,真想甩她一個耳光子,但只要一想到杜月娥是他唯一的女兒,這心就軟了,捨不得打,轉而好好勸勸她,「月娥,你要是不改改脾氣,你這輩子就毀了。」
「我這輩子已經被姜旋給毀了,所以我要姜旋付出慘重的代價。」杜月娥一拳打在桌面上,眼裡、臉上全是對姜旋的怨恨。
她杜月娥長怎麼大還沒如此丟臉過,這口氣不出,她絕不甘心。
要怎麼樣才能出這口氣呢?
不管怎麼樣,首先得把姜旋揪出來。
這時,一個家丁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說:「老爺,已經打聽到姜少莊主的下落了。」
不等杜老爺反應過來,杜月娥立即問:「說,他在哪裡?」
「姜少莊主他在墨城堡。」
「墨城堡。」
這三個字使得杜月娥臉上的怒火增添了幾分無奈,可她還是不服,問道:「爹,姜旋進了墨城堡,我們該怎麼辦?」
誰都知道墨城堡不好惹,就連皇太子都惹不起,更何況是他們。
可如果讓事情就怎麼算了,她又不甘心。
「神農醫莊和墨城堡都的關係本來就好,姜旋會躲到那裡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如果墨城堡真的插在間,這事也就只能算了。」杜老爺很無奈的感歎一聲,這口氣忍不下也得忍下。
他可不敢去招惹墨城堡。
「什麼,就這樣算了?不能就這樣算了。」杜月娥強烈反對,雖然知道墨城堡不好惹,但自從高高在上慣了,還不知道其的厲害,所以只想給自己出口氣,其他的不想。
「不這樣算了,你還想怎麼樣?即墨無軒他就是個魔鬼的魔鬼,比閻王還可怕三分,我們只是一介書香門第,靠的是祖上留下的一點基業支撐,拿什麼跟墨城堡鬥?」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讓姜旋付出代價。」
「我也不管,總之就是不准你去招惹墨城堡。」杜老爺為了大局著想,拿出身份壓制杜月娥,還命令道:「從今天開始,不准你跨出房門半步。」
「爹……」
「你給我回去好好反省,修身養性,改改你這壞脾氣。」
「爹……」
「回去。」
「哼。」杜月娥很不悅的『哼』了一聲,氣沖沖地走人,心裡起了歹念。
不能惹墨城堡,那就惹神農醫莊好了。
總之這口氣她是一定要出。
夜裡三更時分,神農醫莊存放草藥的地方忽然起大火,雖然正值冬季,外面又下著雪,但藥房裡卻放滿了曬乾的草藥,一處著火,很快就蔓延到別的地方,火勢越來越大,把整個藥房都給燒了,就連旁邊的房子也不例外。
神農醫莊裡的人慌忙起來救火,然而當大家都穿戴好出來時,藥房已經被燒了大半。
因為人手不夠,滅火的度還比不上燃燒的度。
地煞和姜旋相戀後,養成了一種習慣,經常夜裡會到神農醫莊探探,今晚正巧遇上了大火,顧不上太多,現身幫忙救火。
薑末離正好趕到,見火光沖天,猜測藥方里名貴的草藥已經被燒得殆盡,心疼又惱怒,見地煞在場,懷疑是她縱的火,走過去,掐住地煞的手腕,憤怒質問:「是你放的火,對不對?」
「我沒有。」地煞用力將自己的手抽回來,雖然被冤枉了,但她還是很鎮靜。
「如果不是你放的火,那你三更半夜到這裡來做什麼?」
「我說我是在替你巡查,你信嗎?」
「不信。你地煞是何許人也,豈會無緣無故替別人辦事,更何況你只對即墨無軒忠心。這場大火的損失,我會全部算到你的頭上。」
「我說過了,這火不是我放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隨你。」地煞懶得浪費口舌去解釋,轉身走人。
不管她怎麼解釋,薑末離依然咬定放火的人是她,與其如此,又何必解釋太多?
「不准走。」薑末離把地煞攔住,不讓她走。
「姜莊主,我說過了,火不是我放的,而且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放的火,你親眼看到了嗎?」
「你半夜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據。」
「如果我說我幾乎每天夜裡都出現在這裡,你信或是不信?」
「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幾乎每天夜裡都會出現在這裡?」
薑末離用地煞的話來反駁,讓地煞無言以對,乾脆不說,繞開他走。
薑末離不讓,動手掐住地煞的肩膀,「今天不把事情解決,你休想離開。」
「你是姜旋的父親,我不想和你動手。」地煞巧妙的脫離薑末離,身形閃了幾下,人已經走在十仗遠的地方了。
如果換成是別人,她早就把對方給殺了,可偏偏是姜旋的父親,極有可能是她未來的公公。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姜旋又不在神農醫莊,她大半夜地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糊塗了。
「你給我站住。」薑末離使出輕功,追地煞而去,直接追到墨城堡門口。
墨城堡門口的守衛把薑末離攔下,不讓他進去,「站住。」
薑末離止步了,不過卻憤怒說道:「勞煩通報一聲,我有事要見你們大堡主。」
「姜莊主,三更半夜的,你就算再有什麼事,也得等明天再說吧。」
「今晚就得說,你們要是不去通報,那我就打進去。」
墨城堡的護院可不是輕易就能被嚇著,聽薑末離說要打,立即拔出武器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