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無軒等人被帶入宮中,和以前一樣,受到極好的待遇,皇上和皇后同時出面招待他們,除了夏侯然之外,其他皇子、公主都在此現場,美酒佳餚、輕歌燕舞,一副天平盛世的場景。
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皇上和皇后,心裡都知道這個太平盛世只是表面現象,此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宴場中間全是婀娜多姿的舞姬在起舞,一曲接一曲,彷彿永遠都跳不完。
皇上和皇后裝出一副認真欣賞歌舞的樣子,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時而笑出聲來。
皇子中,除了夏侯淵之外,其他皇子也都在欣賞歌舞,吃好喝好,其他的什麼都不管。
就算天塌下來,還有上頭頂著呢!
夏侯淵看了看西周,沒發現夏侯然,隨意問問旁邊的人,「四皇弟,為何獨不見太子呢?」
「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帶人馬出宮了,應該是奉命出去辦事吧。」四皇子如實回答,兩眼直盯著眼前那些有著曼妙身段的舞姬看,想著今晚要哪一個侍寢。
夏侯淵沒有再多問,而是自己猜想夏侯然帶人馬出宮的目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坐在他對面的即墨無軒身上,還有墨城堡的其他人,渾身一震,臉色刷的一下全變了,以往鎮靜的他,此時心裡慌得不行。
糟糕,夏侯然該不會是帶人到墨城堡去了吧?
墨城堡所有的高手都在宮中,如果夏侯然帶人前去墨城堡做事,定能成功,說不定夏侯然還會趁機報私仇,對千蝶舞下手。
不行,他才去看看。
夏侯淵很是擔心千蝶舞,仔細觀察了一下皇上,發現他正認真地看舞姬跳舞,所以想悄悄溜走,卻不料才剛動身就被人發現了。
「老三,你要去哪裡?」皇上那副認真看舞姬跳舞只是裝出來的,實則他無時無刻都在注意著在場之人的一舉一動,所以夏侯淵一動,他就發現了。
事情到了關鍵的一刻,他不容許任何人出半點差錯,以至於壞了他的好事。
「兒臣方才喝茶喝多了,所以想……」夏侯淵隨便找個借口離開現場,但這個借口卻不能爭取到太多的時間。1dej1。
「去吧,快去快回,免得別人說咱皇家之人待客不周。」
「是。」
即墨無軒一直冷坐不動,茶水都不動一滴,目光雖然放在舞姬身上,但焦點卻不是,總覺得皇上今天不太對勁,但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皇上宴請他們入宮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盛情款待,所以載歌載舞不奇怪,然而奇怪的是,皇上從來不會請三君子以及天罡、地煞一同進宮,他在玩什麼把戲?
「大堡主、二堡主,還有墨城堡的諸位英雄,這舞可還喜歡?」一曲舞蹈完畢,皇上笑呵呵地問眾人,努力不讓氣氛變得冷僵。
一般這樣的事,都是由即墨無明出面應對,此次自然也不例外,「回皇上,我等都是庸俗之人,對音樂歌舞毫無研究,不過這舞確實好看。」
「你們覺得好看就行,好看就行。來人,繼續。」皇上的話剛落下,又一隊舞姬飄然出場,翩翩起舞。
即墨無明眉頭輕微一鄒,臉上露出了絲絲不悅之色,但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低聲問旁邊的即墨無軒:「大哥,皇上到底在搞什麼,難道又想跟我們要錢?」
「他如果只是想要錢,那還好辦,怕只怕……」怕只怕他的目的不是錢。即墨無軒心裡充滿了擔憂,尤其是對千蝶舞,很不放心讓她獨自一個人留在墨城堡裡。
不管了,再過半個時辰,如果皇上還是讓他們看跳舞,那他就離開。
蓮香公主也在場,坐在即墨無明的對面,即便中間有舞姬擋著,她還是怒視著即墨無明,用目光將他殺死,那股恨意,出奇的強烈。
即墨無明當然知道蓮香公主在瞪他,只是當做沒看見,提防四周,免得被人偷襲。
就在眾人欣賞舞蹈的時候,皇上突然問道:「老三為何還不回來?」
拜託,人家才去了不到一會。
皇上這樣一問,讓人覺得頗為奇怪,畢竟夏侯淵才出去沒一會,此時恐怕人還沒到茅房。
皇后知道皇上犯了點錯誤,生怕事情敗露,趕緊想辦法補救,「皇上,三皇子才去了一小會,不會那麼快就回來的。」
「才一小會嗎?」
「是啊,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呢!」
「呵呵,看來是朕記錯時辰了。無事,無事,大家看舞,看舞。」皇上笑呵呵的給自己大台階下,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喝酒看舞。墨前其好墨。
即墨無軒開始察覺到皇上的異樣了,更為擔憂,頭一次猜不到皇上的心思,因為猜不到,所以著急。
這時,有數位宮女捧著點心進來,在每一張桌子都擺上一份,其中一個宮女為即墨無軒和即墨無明的桌子擺點心,當走近時,低聲說道:「小心,外面已經被重重包圍,屋簷上有數百名弓箭手。」
宮女不敢說太多,免得暴露身份,所以將點心放下之後就同其他宮女一起離開了。
即墨無軒將宮女剛才說的話聽得是清清楚楚,暗自冷笑,並沒有露出畏懼之色。如果皇上只是想對付他,那蝶舞就應該沒有任何危險,一切都好解決。
即墨無明也聽到到了宮女剛才說的話,問道:「大哥,看來皇上是要對我們動手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稍安勿躁,隨機應變。」
「嗯。」
歸海楓和原深雨坐得遠一點,所以沒聽到宮女說的話,但從即墨無軒和即墨無明的交耳中大概能猜到一些,所以提高警惕,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此時夏侯淵還沒有回來,皇上又著急地想問了,但是卻被皇后一個眼神打住,沒有問,繼續看舞姬起舞。
夏侯淵來到外面,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小周,讓他趕緊去墨城堡打探消息。
小周沒有多問,按照指令辦事,立刻趕往墨城堡,然而當他來到的時候,打聽得知千蝶舞已經被夏侯然帶入宮中,急急忙忙趕回宮中,想辦法將這個消息告訴夏侯淵。
看來宮裡即將有大事要發生了。
千蝶舞坐在夏侯然安排的馬上進宮,路上偶爾掀開車簾看看外頭的場景,發現他們走的並不是皇宮的正門,也不是側門,而是宮裡專門給送菜、送糧食而設的門,對此感到很不安,直接質問夏侯然,「太子殿下,既然是皇上要見我,那我當是皇上的客人,你為何帶我從此門進宮?」
「皇上是要見你沒錯,但可並沒有說要以禮相待。」如今已經回到宮中,夏侯然更是有恃無恐,對千蝶舞毫不客氣,還打算將以前所受到的侮辱加倍奉還。
他得快點把這口氣給出了才行,不然等千蝶舞的血被吸乾了,那他的氣還怎麼出?
夏侯然越想越生氣,尤其是想到以前被千蝶舞羞辱,更是怒不可遏,躍下馬,凶狠下令,「來人啊,把千蝶舞給我押下來。」
千蝶舞一聽到『押』這個字,很擔心那些侍衛會傷到她的肚子,所以一手放在腹部上,護著肚子,一手扶著馬車,慢慢下來,並用言辭呵斥那些想對她動手的侍衛,「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會下來。」
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該怎麼辦才好?
「千蝶舞,如今你落到我的手裡,我會把你以前對我的侮辱,加倍奉還。」
「太子殿下,你是打算在這裡跟我算舊賬嗎?」這裡是皇宮偏僻的地方,別說是皇上了,就連有點身份的宮女太監都很少來,所以她不能指望會有誰來救她,只能靠自己。
「是又怎麼樣?」
「別忘了,皇上還要見我,如果你敢在此之前動我,可就別怪我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
「哼,你見了父皇,能不能活著離開皇宮還不知道呢,少在哪裡嚇唬我?」
「是嗎?」千蝶舞並沒有被夏侯然的話給嚇著,還繼續嚇唬他,「看來太子殿下還沒聽懂我說的話,我是說『添油加醋』,就算皇上要對付我,我也會拉你做個墊背的。」
「那我就先把你的舌頭割掉,看你還怎麼『添油加醋』。」夏侯然將尚方寶劍拔出鞘,指向千蝶舞,還真打算割掉她的舌頭。
小可和千蝶舞同坐一輛馬車,千蝶舞下了馬車,她也隨後下車,因為處於陌生的環境,所以她沒有亂開口說話,直到看見夏侯然拿劍指著千蝶舞,她才出手阻攔,「你想幹什麼?不准你傷害大夫人,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我放蜜蜂咬你。」
「冬天哪裡來的蜜蜂?你讓開,我不想傷害你。」夏侯然並沒有收回劍,而是用劍指著擋在千蝶舞前面的小可,不等小可做出應答,他又下令了,「來人啊,把她給我拉開,切記,不得傷害她。」
「小可,一會你撥雪,我放銀針,咱們趁機跑。」千蝶舞知道被夏侯然抓住就是死路一條,所以決定放手一搏。
只要能在宮裡找到無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好,我聽你的。」小可做好準備,腳尖弄著地面上的雪,準備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