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雲和那名女子越吵越大,吵得簡直不可開交,好像要把天給吵塌了,雙方都處於憤怒之中,誰都沒有理智,吵的不行就動手。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我告訴你,我不但敢打女人,我連女人都敢殺。」
「殺我,那你殺啊!我知道你們墨城堡財大勢大,惹著了隨時都有可能沒命,但本姑娘不怕死,你殺啊!」
「你最好別激我,否則……」
「別否則了,要動手就快點。」
「你……」
千蝶舞一看到這兩人要打,趕緊制止,「住手,也住嘴。只不過是一丁點的小誤會,又沒有深仇大恨,你們至於吵成這樣嗎?」
「不是我要吵,是這個女人不可理喻。」石青雲還抓著女子的手,因為正在氣頭上,此時不再是抓,而是掐,掐得還挺用力的。
女子忍住疼痛,不示弱,反駁道:「我不可理喻,分明是你仗勢欺人。」
「我哪裡仗勢欺人了?」
「你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哪裡都透著仗勢欺人的臭味。」
「你這個野蠻女,講點道理行不行?我親自給你抓藥、煎藥,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這樣凶煞,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
「夠了。」千蝶舞大喊一聲,覺得讓石青雲繼續留下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於是好好地跟他說:「青雲,這裡我來吧,你先去把臉洗一洗。」
千蝶舞突然如此好聲好氣的說話,讓石青雲覺得有點不習慣,心生警惕,提防問道:「大夫人,對我的態度突然那麼好,你是不是又想怎麼整我?」
「我是那種吃飽了撐著,每天都想怎麼整人的人嗎?」
「像,尤其是對我,只要有點風吹草動,你就想著怎麼整我,對我說話也沒客氣過。難道今天變天了,還是……你吃錯藥了。」他知道大夫人一直對他以前做的事耿耿於懷,所以很少給他好臉色看,雖然不會動真格的,但那種不同等的待遇,他還是能感覺得到的。
沒辦法,誰叫他當初嘴巴壞,老是說些難聽的話,前日之因,今日之果啊!
聽到石青雲這番話,千蝶舞也自我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對石青雲的那點報復心理實在有點小氣,調整了一下心態,深深吸了口氣,心平氣和地說:「那好吧,從此以後,我不再這樣對你了,今天抓藥、煎藥的事,就當是我最後針對你的事吧。」
這話讓石青雲更加驚訝,更加不習慣,總覺得要出大事了,此時此刻已經沒心思和那個女人吵,滿腦子都在猜想千蝶舞接下來要怎麼整他,甚至還認為她不正常了,「大夫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我現在就到神農醫莊把姜旋給找來,你別嚇我啊!」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繼續整你、針對你,才是正常的人?」
「這個嘛……」如果可以選擇,他當然不希望大夫人繼續整他、針對他,可是這樣的大夫人,似乎就不正常了。
千蝶舞知道石青雲一時接受不了她太大的變化,連她都覺得自己很善變,剛才還想著報復石青雲,現在居然沒那個勁了,看到他被人罵成這樣,雖然他也不全是對的,但她就是有種想維護他的心裡,不過又不能不講道理的維護,只好站中間說話,「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懂,這件事就讓我來解決吧,你去洗把臉,好好反省反省一下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我……算了,我也不想再浪費力氣和這種蠻不講理的女人吵,哼。」石青雲覺得千蝶舞說得挺有道理,女孩子的心思他不懂,乾脆就不管了,將藥碗放下,走人。
他發誓,他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娶那種粗魯又野蠻的女人。
石青雲一走,千蝶舞就面向那個陌生的女子,詢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沐雪,南方人士。」沐雪拳掌相觸,以江湖人的方式向千蝶舞介紹自己,說話不卑不亢,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低聲下氣。
這個墨城堡的大夫人似乎挺好講話的,她招惹了墨城堡,或許可以從大夫人這裡把事情化了,這樣一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吧。
至於那個什麼『石青雲』的,她就把他當成一條瘋狗,懶得理會。
「原來是沐姑娘,幸會幸會。」和江湖人混得多了,千蝶舞說話也有了點江湖的味道,不過還是以解決事情為主,「沐姑娘,我們打碎了你的玉珮,自然是要還的,你說個價,我們賠給你。至於青雲,他是個直爽的人,常常是有話直說,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都說,所以很容易得罪人,不過他並沒有惡意,還請姑娘多多原諒。」
石青雲那張嘴,還真是會惹禍。
沐雪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千蝶舞同她好好說話,她自然也會以禮相待,但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千蝶舞,猶豫了片刻才說:「這位……大夫人,這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所以玉珮就不用賠償了。」
「那怎麼行,我看過那些玉珮的碎片了,它對你一定很重要,若是不做點賠償,我們過過意不去的。」處好的怒。
「大夫人見過的珍寶一定無數,想必早就看得出來那塊玉不值錢,所以不用賠。」
「玉是不值錢,但它對你的意義很重大。你能告訴我這玉有什麼故事嗎?」
「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玉珮,是他們的定情之物,而且……」沐雪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
千蝶舞追問:「而且什麼?」
「沒什麼,反正玉已經碎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大夫人,今日之事,是我魯莽了,還望大夫人能多多原諒。」
「我不能全說是你對,這樣有點對不起青雲,但也不能全說是你錯,這件事,你們對錯各半吧。不過青雲是男子,按理應該多讓女子才對,所以我在這裡替她向你賠個不是。說了半天,才想起來你沒還喝藥呢!趕緊趁熱喝了吧,這是神農醫莊開的藥,對你的傷勢很有療效。你大可以放心,我以性命擔保,裡面沒毒。」
「可是……」沐雪看著桌面上那碗藥,還是有點不敢喝。這畢竟是那個討厭的男人煎的藥,說不定連大夫人都不知道裡面有沒有毒呢?
她到底該不該喝?
這時,地煞走了進來,什麼話都沒說,將桌上的藥碗拿起,喝了一小口,然後把藥碗送到沐雪面前,說道:「你現在可以放心喝了吧?我們墨城堡想要殺一個人,絕不會如此拐彎抹角。」
「地煞,別這樣……」千蝶舞勸著地煞說話別太重,免得矛盾又激化。
她真搞不明白這些江湖人。
「大夫人,並不是我有意如此出言,只是不想墨城堡的聲譽有損罷了。我們墨城堡要殺人,會很乾脆的殺,不會使下毒這種手段。」
「好了,同樣是江湖人,我想你應該能理解沐姑娘這樣做的用意,你就別再這樣說了。」
「是。」地煞聽從千蝶舞的話,沒再說,冷站到一旁,就像是一個沒用生命的物體。
千蝶舞無奈地搖搖頭,知道這是地煞的行事作風,所以沒有多管,對沐雪說:「沐姑娘,如果你還是不放心這藥,那我讓人重新煎一次,你在旁邊看著,如何?」
「不必了。」沐雪豪氣回答,將藥碗拿起,一口氣喝個精光,把碗放下後,再次拳掌相觸的道謝,「多謝大夫人。這藥我已經喝了,不知道能否離開此處?」
「你身上的傷挺嚴重的,不如就留在墨城堡多休養幾天,等傷勢好了點再離開也不遲。我向你保證,你在墨城堡的這段時間,不會有人敢對你如何。」
但前提條件是得安分守己一點——這句話千蝶舞沒說出來,畢竟是傷人的話,說出來不好。6983216tiew。
「多謝大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還有急事,所以必須得離開,還請大夫人能通融放行。」
「你又不是墨城堡的囚犯,說什麼通融放行?你要真的有急事需離開,我也不會強加阻攔,不過你的傷真的很重,還有就是你的身體太虛,長期沒休息好,你若繼續這樣,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這些我自己會注意的。那我這便告辭了。」沐雪說什麼都不願意留下,跟千蝶舞道別之後就離開了,儘管身上的傷很重,重得她連走路都走不穩,但她必須得走。
若是不走,萬一生變故怎麼辦?
更何況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去辦,不能耽擱。
「翠香,你趕緊拿幾百兩銀子給那位姑娘,就說是我們賠償她玉珮的錢。」千蝶舞沒有阻止沐雪,讓她走,還叫翠香拿給錢。
如果她強加阻攔,那豈不是把對方當囚犯了。
也罷,一切隨緣吧。
「大夫人,那塊玉不值幾百兩吧,我看就幾兩而已。」翠香覺得幾百兩太多,以為千蝶舞不懂,所以提醒她。
「就當是她的醫藥費吧。而且那塊玉對她來說有其他的意義,在別人眼裡或許不值錢,但在她眼裡可是無價之寶。」
「哦,知道了,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