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羽易容成一個老者,像普通人一樣出了客棧,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當他走出客棧之後,瞧見千蝶舞和即墨無軒還在大街上,兩人親暱的說說笑笑,簡直就像是神仙眷侶,讓他看得煞是嫉妒。
飛人的千親。等他將這個江山收入囊中,定會將所喜歡的人和物統統搶過來。
即墨無軒,咱們走著瞧吧,哼。
莫飛羽怕被人發現,尤其是即墨無軒,此人的敏銳力很強,他不敢逗留太久,所以得趕緊離開。1doym。
即墨無軒心思都在千蝶舞身上,只要她沒事,他便不去多想,出了客棧就問她,「蝶舞,你剛才怎麼了,為何突然如此生氣,這並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風?」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可能無緣無故氣成這樣,就算是氣也會讓對方也氣死。
千蝶舞臉上的表情很沉重,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用手摸了摸,自我反省地說:「無軒,其實趙玉華剛才說的話也有點道理,我最近做的事都有點……這樣對孩子不好,胎教也是很重要的。我更怕老天爺會因此懲罰我,收走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
即墨無軒不讓千蝶舞再說這種話,兩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她,「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做事過分,如果不是你阻止,我早就殺了趙玉華。至於千家莊,那就更不關我們的事了,我們只不過是順手推舟了一把。別人並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世,但老天爺知道,所以就算你不救千財,老天爺也不會怪你。」
「聽你這樣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是有點,是很有道理。我知道你是害怕失去這個孩子,所以才會胡思亂想,別擔心,就算天塌了,我替你撐著。」
「沒那麼嚴重的,我只是……算了,大不了我多做點好事,多幫一些人,彌補過來。不如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我好久都去別的地方逛了。」
「嗯,聽你的。」即墨無軒不強逼千蝶舞回墨城堡,什麼事都依著她,她說要逛,他便陪著她逛,就算他再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只要她喜歡,他也去。
千蝶舞調整好心緒,不再多想趙玉華說的話,把心情放輕鬆,快樂逛街,看到喜歡的就拿來看看,「無軒,那邊好熱鬧,我們去看看。」
「人多,當心撞著了。」他無奈地跟上,替她留意周圍的人,不過似乎是他緊張過頭了,街上人雖然多,但大家都不是你推我擠,而是相互謙讓,尤其是看到孕婦之類的人,都主動讓開。
原來這世間也挺有人情味的。
「放心放心,我知道的,你快點過來,免得錯過好戲了。」千蝶舞回頭拉上即墨無軒的手,帶著她走進人群之中,來到最前面,看表演好戲。
場上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有點邋遢,也可以說是那種不拘小節的人。男子手裡拿有個小葫蘆,在那裡大聲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大叔大嬸,憋人經過貴寶地,盤纏用盡,於是在此擺個場,還望各位多多捧場。」
「我們人都已經圍來那麼多了,你也沒說你這是要表演什麼,叫我們怎麼給你捧場?」
「就是就是,那邊的舞劍都已經開始了,還有那邊的耍猴,你要再不開始,我們可就去看別的了。」
「快點開始吧,我想知道你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父老鄉親們都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催著男子快點亮題。
千蝶舞也很好奇,然而她好奇的不是男子的狐狸,而是男子身邊那柄木劍。
那柄木劍光滑無比,由此可見已經被用多年,因為摩擦過多才變得如此光滑,而木劍柄上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圖文,那些圖文很奇怪,像花又不是花,說是文字也不是,總之看什麼都不像,可又什麼都像。
「無軒,你看得出來這個人是個高手嗎?」
即墨無軒簡單打量了一下男子,輕聲回答道:「感覺不出,他的氣息勻長,下盤健穩,可見有點功夫底子,但並不像是個高手,卻更多像是個江湖騙子。不過也有一些高人會故意隱藏自己的實力,所以我不好妄加斷言。」
反正只不過是一個賣藝的,他何必多花心思去探查?
「我不管他是不是江湖騙子,我只對他那把劍有興趣,等會問問他願不願意把劍賣給我們,好不好?」
「好。」
千蝶舞看完那柄劍,然後把目光轉移到男子身子,看著他手中的小葫蘆,等待答案揭曉。
中年男子故意多掉一會大家的胃口,晃著葫蘆問:「你們知道這裡頭是什麼嗎?」
「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你呢!」
「那是你的葫蘆,只有你自己知道裡面賣的是什麼藥,我們怎麼知道?」
「喂,我說老兄,你到底說不說裡面是什麼東西,不說我們走了?」有些人耐性不是很好,等得不耐煩了。
中年男子把葫蘆收回來,將蓋子打開,一股清香的酒氣立刻從裡面散逸出來,很快就傳遍四周,懂酒的人都讚不絕口,「好酒好酒,光聞著就知道是上等價釀。」
「的確是好酒,不過酒勁可不小,聞著就有點醉意了。」
「真是好酒啊,要是能喝上一口,那該多好。老兄,你這酒賣不賣?」
然而不懂酒的人壓根就聞不出什麼其他香味,就知道那是酒,還被酒香弄弄得有點醉醉,甚至會有幻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了。
千蝶舞不懂酒,酒量更不用說,聞到那酒香就有點醉,還產生了幻覺,看到天空上浮現出即墨無軒俊俏的笑臉,忍不住伸手去摸,疑惑問道:「無軒,你怎麼跑天上去了?哇,你笑起來真好看。」
即墨無軒發現不對勁,稍微用力拍了一下千蝶舞的肩膀,提醒她,「蝶舞,我在這裡,沒在天上。」
這個酒有問題。
被拍了一下肩膀,千蝶舞所見到的幻象就消失了,她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些,提高警惕,「無軒,剛才那個是……幻象?」
她怎麼無緣無故看到幻象了?
千蝶舞覺得很奇怪,無意中看到周圍的人也是同樣的反應,有些人早已經沉溺在自己的幻覺中,而有的人後來也挺不住那股酒勁,產生了幻覺,個個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而臉上的表情卻出奇的歡樂,顯然他們的幻象都是美好的事物。
中年男子還把酒葫蘆開著,讓酒香不斷溢出,似乎是打算利用這股酒勁麻木眾人,然後朝人群中走去,摸走他們身上的錢袋,邊摸邊說:「這酒可是大有來頭,叫夢裡醉,只要一小口就人醉倒,而且醉倒之後能好夢連連。不但如此,這酒對你們身體大有好處,有病治病,沒病強身。」
幾句話下來,中年子已經將好幾個人的錢袋走摸走了,他還繼續摸,正好摸到千蝶舞,發現她是個女的,還是個孕婦,低聲說道:「女人不能摸,孕婦的便宜也不能佔,算了算了,就放過一個吧。」
話落,正想把目標轉移到另外,突然發現千蝶舞的穿著打扮極其富貴,忍不住又打起她的主意來,「不對,這女人看起來很有錢,就算我從她身上撈點,也沒什麼的吧?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摸你的身體了,拿你幾支簪子不錯。哇,純金的,還有寶石的,這下發大了。」
中年男子盯著千蝶舞的頭部看,打起她髮簪的主意,正要伸手去拿,卻被一個聲音給嚇了一條。
「喂,你這樣做,算是騙還是算是搶啊?難道說是偷?」千蝶舞早就從幻境中驚醒,只是不出聲,想看看中年男子在玩什麼把戲,想不到他是拿人錢財,當男子想拿她頭上的髮簪時,她才出聲。
不過這個男子也不算完全沒良心,剛才也因為她是女人,還是個孕婦而表現出同情之心。
看來他還不算是無可救藥。
「你,你沒有被夢裡醉給……」中年男人驚訝於千蝶舞的清醒,想不到她居然沒有進入幻境。
這世上能抵抗夢裡醉酒力的人,那可是少之又少啊!
「乖乖把錢都還回去,不然我可就要把他們全都叫醒咯。要是他們醒過來發現錢袋都不見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千蝶舞沒有將其他人叫醒,而是給男子一個機會。
「小女子口氣倒是不小,我拿他們的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你有所不知,這夢裡醉乃人間極品,普通人想聞上一聞都不行,更有人出萬兩黃金買上一口。我讓他們聞了,自然要收他們的錢,有錯嗎?」
「且不談你這夢裡醉是真是假,你這樣是強買強賣,你知不知道?就算東西再好,也要買賣雙方自願才行,哪有像你這樣做生意的?」
「小女子不懂啊,不懂,如果讓他們先驗明正貨,那就得給他們聞,聞了之後要是他們不付錢,那我豈不是虧大了?你別看我這小小瓶的夢裡醉,那可值錢得很呢!像他們這些人聞了之後,回去保證神清氣爽,身體越來越強健。」
「不管任何原因,強買強賣就是不對。你快點把銀子都還回去,不然……」
「那不行,我虧大了呀。」
即墨無軒一直都沒開口,聽了半天之後,拿出一萬兩銀票,遞給中年男子,說道:「這是一萬兩,足夠付你剛才的酒氣錢了。」
「一萬兩哇哇哇……發財了發財了。」男子想伸手去拿銀票。
但即墨無軒不讓,又收了回來,繼續說:「這一萬兩,還要買你的劍。」
「公子為何要買我的劍?」
「內人喜歡。」
「啊……」中年男子驚呼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你,你也沒被我的夢裡醉給……」
哇哇哇,今天不但遇到財神爺,還遇上高手了。
「夢裡醉的確是人間極品,價值連城,我聞出來了,你手裡的夢裡醉不是假貨,但此物聞多了對身體亦有害處,所以我不買你的酒,只買你的劍,你賣不賣?」
「這劍是我師父的師父傳下來的,雖然只是一塊木頭,而且是普通的木頭,但還是不能賣,如果你要買酒的話,我倒是願意賣。」
「酒不要。」
「劍不賣。」
千蝶舞把即墨無軒手中的銀票給拿過來,不給中年男子,然後拍了一下旁邊的人,將他叫醒,「喂,你醒醒啊,再不醒的話,你身上的錢就沒了。」
「你……」中年男子看到苗頭不對,拔腿要跑。
即墨無軒隨即出手,阻止男子逃跑,「想走,沒那麼容易。」
中年男子會點武功,和即墨無軒打了起來,不過沒幾下就被制服了,哀苦叫喊,「痛痛痛,饒命啊大俠,我再也不敢了。」
這時,其他人都從幻境中驚醒,摸摸腰間,發現錢袋都不見了,急得團團轉,隨意看了一下,看到很多錢袋都在中年男子手中,現場的氣氛開始哄鬧,一連串的罵聲響起。
「他奶奶的,居然是個騙子,老子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差點就被他給騙去了。」
「以後再也不相信這種江湖騙子了。」
「把錢還給我。」
所有人都紛紛將自己的錢袋拿回來,但他們還不解氣,氣氛說道:「把他拿去見官,不能就怎麼放過他了。」
「對,帶去見官。」
千蝶舞出面,勸住了大家,「各位,既然你們的錢袋已經拿回,不如就將他交給我處置,好不好?」
「她,她是墨城堡的大夫人,我見過她的。」
眾人一知道千蝶舞的身份,那還敢再說什麼,都聽她了,「要不是大夫人,我們可就慘了,所以大夫人說怎麼著就怎麼著。」
「我沒有意見。」
「我也沒有。」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散了吧,我會處置這個騙子,為大家出口氣。」千蝶舞勸大家離開,其實是在打那把劍的主意。
那柄劍,應該不是普通的木劍,再努力試試,看看對方願不願意賣給她。
如果不願意的話,那她也沒辦法,總不能也跟著對方強買強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