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求饒的聲音越來越小,徹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將軍……你把阿奴帶走了,誰來照顧我啊?」待小太監的身影完全被拖出眼簾,瀟逐月終於放掉徹的衣裳,走到他面前,用那道如山澗的溪水般清澈的聲音道。
那雙無辜的眼眸,不停的撲閃著,長長的睫毛隨著撲閃,如扇子般扇動著。
徹的眼光從阿奴消失的方向拉回,看向瀟逐月的目光的厭惡不禁又加深了一層。
一手寬大的手掌緊緊的握了握,又放鬆。
他要忍,他一定要忍。
只要忍過了這段時間,藝回來,這個噁心的傢伙的性命便可以不用留。
這樣,噁心的傢伙就不用每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刺激他的眼球。
「太監沒有了,讓她照顧你!」徹的大掌一伸,指向不遠處,正準備悄然退到一邊躲起來的貝泠葉。
徹想著,既然現在不能弄死這個掛名的太子。
而方纔,那李尚書送來的女人也招惹得他很不高興,今日,有這個傻太子在這裡,為了在這個太子面前裝好人,他又不好下令將她殺之。
不如,就等到事成那天讓她給這個傻太子陪葬,一石二鳥。
「真的!」聽到徹說要將貝泠葉送給他,瀟逐月開心得跳起來。
二話不說,如兔子般蹦到貝泠葉面前,攤開雙手,大大的給了貝泠葉一個擁抱:「哈哈,終於有姐姐可以親親了!」
甚至,還將貝泠葉抱起來原地打轉。
貝泠葉頓感風中凌亂。
還以為正常的太子才會那麼好色,卻不想連傻瓜都是一個色胚。
看著那張絕色如玉的臉,那清澈的眼眸,那爛漫的笑容,若不是親眼所見,貝泠葉還真不願意相信他是一個傻子。
不過,這個瀟逐月雖然是一個傻子,但也算解了她要被徹欺負的危機,貝泠葉不勝感激。
便拉起瀟逐月的手往大門外走去。
現在,貝泠葉最想離開的,是這個地方。
沒想到,才走了那麼幾步路,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像一個風中殘破的娃娃,動幾下就倒。
貝泠葉整個身子軟倒在瀟逐月的身上。
風大聲的呼嘯著,挨不過那股寒冷的勁,貝泠葉順手將瀟逐月身上的衣服扯了過來,披在自己的身上。
好在瀟逐月的身材較高大,貝泠葉這一系列的動作又十分取巧,外人看來,也只會認為是瀟逐月在貝泠葉倒在他身上的時候,順帶把衣服蓋到她身上。
當然,貝泠葉的小動作,瀟逐月這個傻子是不會注意的。
隔著瀟逐月,貝泠葉都能感覺徹身上的殺氣,身體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爾後,貝泠葉抬頭,看見徹鬆開那雙緊握的拳頭,揚起笑容,大步的向她與瀟逐月走來。
隨著徹前進的步伐,貝泠葉感覺冬日裡的風更加的肆意,皚白的雪花捲著落葉,一圈又一圈的盤旋在半空,無論怎麼掙扎,最後終究躲不過掉落在地上的淒涼。
貝泠葉蹙緊黛眉,眼眸一瞬不眨的看著徹。
好似要透過沏的神情把他心底的想法看出來。
「太子殿下……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可以走了。」徹闊唇一揚,一副勝券在握。「不過,得借你的婢女來用一下。」
貝泠葉的心咯登一下。
或許……徹又改變了主意,他不甘心就這麼將她給太子帶走。
不自覺,貝泠葉將身上的那件衣裳捏得更緊。
「不……你剛才說過她是以後照顧我的人。」異於往常的溫馴,徹的話剛說完,瀟逐月驟然站在貝泠葉的面前,雙手敞開,少有勇氣的與徹對視著。
徹半瞇著眼看著以前從未忤逆過他的瀟逐月,這一刻竟然……陰霾在深邃的眼眸裡一閃而過。
很快,又撇了撇寬闊的嘴唇,才將握緊的雙手鬆開。
「殿下放心,你的婢女我真的只是『借』,並不會真的『用』,你也知道,對你的人,我不會有興趣。」
「不!她現在是我的人!」貝泠葉真不知道瀟逐月到底是想救她還是想害她。
眼前的徹看上去已瀕臨爆發的邊緣,瀟逐月竟然還不會看他的臉色,更不理會貝泠葉在他身後不停的扯著他的衣裳。
貝泠葉的用意是想示意他識時務一點。
不想,瀟逐月以為貝泠葉害怕,所以才不斷的扯拉他的衣裳。
於是,瀟逐月不知哪來的勇氣,一而再的逆反徹。
聽了瀟逐月的話,看著瀟逐月的樣子,徹氣得額上的青筋盡顯,放鬆的拳又一次握緊。
「本將軍說借你的人就是你的榮幸,囉嗦什麼!」徹的大掌一揮,貓在瀟逐月身後的貝泠葉像小雞一般被他拎了起來。
爾後隨手一扔,貝泠葉立刻感覺頭頂上無數的星星圍著她轉。
又未等貝泠葉反應過來,徹便欺了上來,又是大掌一揚。
嘶……嘶……
原本蓋在她身上的瀟逐月的衣裳被扯掉,貝泠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恐是之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更沒有看過如此如猛獸般發惱的徹,瀟逐月被嚇得不敢動一分一毫。
一些就近的僕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急急的閃開,怕惹禍上身。
遽然,貝泠葉身上可以遮掩的衣物又變成少得可憐。
啊……
貝泠葉還來不及為自己的痛楚叫喚,雙手又被徹用一隻手釘在在地上。
頓時,貝泠葉又感到一陣刺骨的寒痛席來。
貝泠葉知道,花園裡尖銳的小石子已嵌入了她的背部。
卻顧不得這些。
因為徹一手箍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蟋蟋蟀蟀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裳。
就在這個寒冷的冬日,就在這個狂風獵獵的花園裡,就在瀟逐月的面前。
徹準備狠狠的欺負貝泠葉一番,來警告瀟逐月。
不知哪來的力氣,貝泠葉趁徹不防備之時,腳一抬一伸,遽然踩上徹的寶貝。
一個翻身,手腳並用,狼狽的爬到瀟逐月的腳邊。
十指皆染紅,皆不知疼痛。
「求你!救我……」她咬了咬唇,用一隻全是血泥的手抓住瀟逐月的一隻腳,抬起頭,滿盈淚水的看著他,只想捉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傾力哀求著。
但,瀟逐月接下來的話,狠狠的將她打入冰窖。
「姐姐,你還要和我玩抱抱遊戲嗎?」瀟逐月居高臨下,對著貝泠葉傻傻一笑。
貝泠止住了眼淚,不可置信的望著瀟逐月。
之前還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人……此刻竟會這樣。
穹空十分的放肆,連風雪也毫不留情的打在貝泠葉身上,冰冷無情的滲入貝泠葉的體內,令她頓然陷入了絕望當中。
此時此刻,貝泠葉的內心想著,她不應該,她實在是太不應該向這樣一個癡呆兒求救。
她應該做的是一頭撞向旁邊的石頭,了結這樣的污辱才對。
這樣想著,握著瀟逐月的手不自覺的鬆開。
遽然,貝泠葉感覺自己被一道猛力扯起來,隨後如飄零燕般重重摔落地。
頭昏眼花頓時席來,身上陣陣劇痛刺激著她每一個細胞,貝泠葉全身打著顫,未來得及睜眼,那個高大的黑影再一次欺了上來。
這一次,已經預想到結果是如何的貝泠葉乾脆連眼眸都不想睜開。
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咬著下唇,一副逆來順受的楚楚模樣,只有攤在地上的手握著的那塊石頭隱匿著她的倔強,偏偏眼角的淚花出賣了她的心思。
風雪不停的拍打在貝泠葉的身上,貝泠葉都認為已不再重要了。
貝泠葉覺得時間非常的漫長,全身都快凍僵硬了,徹還不停止他的動作,那些噁心的口水不停的滴留在她的身上,貝泠葉握石的手咯咯作響,不管三七二十一找著機會,準備用手中的石頭狠狠的招呼徹,驟然一聲巨響。
嚇得貝泠葉扔掉手中的石頭,迅速張開眼眸。
頓時,徹那兇惡而又溢滿鮮血的面龐出現在貝泠葉的面前。
只見他艱難的摀住後腦,眼睛瞪得如牛眼般,驟然倒下。
那被捂著的後腦勺正不停的冒著鮮血,滲過他的手,順著臉龐,嘴鼻流入泥地,把他枕著的那遍泥地都染得紅彤彤。
血,流竄至貝泠葉的指尖,溫熱的液體刺激了她的神經。
貝泠葉驚詫的看著那張自剛才穿越以來,沒讓自己的惶恐停止過半分的臉,貝泠葉不知哪來的力氣,霍然起身,拿起腳邊的石子,如瘋了般發狠的砸向徹的頭顱,不停的砸啊砸,直到血肉濺了她一身,直到徹的腦袋被砸了個稀巴爛。
直至瀟逐月惶恐的將地上那件破爛衣裳披到貝泠葉的身上,爾後將貝泠葉從身後抱住,一縷縷的暖意溫熱著貝泠葉的身心。
「姐姐,我怕,我好怕。」
隨之,陣陣嗚咽聲從貝泠葉的身後傳來,她才愕然的止住了手中的動作。
手中的石頭噗通落地,貝泠葉呆然了望著前方,全身疲軟遽然癱在瀟逐月的身上。
望著旁邊腦袋被砸得稀巴爛的徹,貝泠葉受驚嚇的心直跳到嗓眼。
顧不得那噁心的血肉模糊。
貝泠葉的腦袋裡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
殺人了!她居然殺人了!
在她那個時代,她就算狠最多是跟人打架,打傷過人。
甚至,在那個時代,在電視裡看到,殺人用的幾乎都是熱武器,殺了人後,根本就不會這麼近距離與死者接觸。
或是,就算要靠近死者,那些熱武器都是一下斃命,甚至不會出現徹那樣血肉模糊的情景。
看著那些竄得極快的血液,那噁心的腦漿,貝泠葉甚至忘了自己還掛在瀟逐月的身上,暈了過去。
給讀者的話:
祝瓢兒新開張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