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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找到你了 文 / 雲霓

    張氏眼淚一晃就掉下來,「老爺,您不信妾身,就聽六弟妹一面之詞,她貪了我們送去泰興的東西,就說是我授意,我生了歡哥之後可是連泰興都沒去過,我一直都在老爺面前說婉寧的好話……」

    「你也沒少說婉寧像沈氏……」

    張氏愣在那裡。

    姚宜聞道:「你知道我厭惡沈家的商賈之氣。」想想壽氏說的那些話,有一股怒氣衝向額頭,看著張氏紅著眼睛的模樣,不知怎麼的沒有了往常憐惜之情。

    張氏訝異。

    「不光是六弟妹這樣說,之前我也抓到了那個亂嚼舌的婆子,你若不是慢怠了婉寧,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樣說?」

    看著姚宜聞怒髮衝冠的模樣,張氏立即委屈的大喊,「我這些年將家裡上下打點的妥妥當當,照應著老爺和歡哥,如今婉寧回來,老爺就聽婉寧和六弟妹說這些閒言碎語,一下子將我當做了那種黑心人,老爺可對得起我嗎?」

    姚宜聞皺起眉頭,「我只說婉寧,你扯歡哥做什麼?」

    不知怎麼的,看著眼前的夫君皺眉瞪眼,嫁人之前那種不甘忽然之間壓在她的胸口,讓她面紅耳赤,喘不過氣來。

    「老爺這樣責備妾身,是因為老爺心裡覺得虧欠長女,又不願意承認,才將所有的過錯都怪在妾身身上。」張氏臉上掛著淚水,一隻手撫著胸口,目光迷濛地看著姚宜聞。

    姚宜聞忽然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晌才道:「要不是你說婉寧推倒了你,我心裡憐惜你和歡哥,決計不會將婉寧送去族裡。從你嫁進姚家開始,我事事都聽你的,信你說的話,從今往後……」

    姚宜聞看著張氏蒼白的臉,沒有接著說下去,冷哼一聲,站起身拂拂袖子怒氣沖沖地離開了屋子。

    半晌銀桂上前道:「太太。老爺已經走了,太太坐下來歇一會兒?」

    張氏茫然地坐在錦杌上。

    「走……」

    銀桂不明白張氏這話是什麼意思。

    「帶著歡哥走……我要回娘家……」

    銀桂傻站在那裡,「太太。您說……要……要回公爵府?」

    張氏閉上眼睛冷笑,「這裡哪裡還有我容身之地。」

    這個時候走,那不是將整個姚家都留給了七小姐?

    太太一時氣憤,可不能著了七小姐的道。

    銀桂忙道:「太太。您別動氣。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都要有您打點,您走了豈不是丹桂她們都要聽七小姐擺佈。」

    張氏瞪大眼睛,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說著話,門口有人道:「太太,八爺和范媽媽過來了。」

    簾子撩起來,歡哥蹦蹦跳跳地進了屋,見到張氏就笑起來。「母親,母親。我會踢球了。」

    范媽媽笑容可掬,「太太,八爺會踢球了,能連著踢兩個。」

    歡哥挺起胸膛,一副十分驕傲的模樣,「母親您瞧著。」說著將小小的籠球拋起來。

    張氏聽著鈴鐺聲響,卻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歡哥有些不滿意地撅起嘴。

    范媽媽看了一眼銀桂,銀桂哄著歡哥出門,屋子裡沒有了旁人,范媽媽轉身端了杯水給張氏,「太太準備怎麼辦?」

    張氏搖搖頭,「讓人給我收拾東西,我要回家。」

    「回哪裡?」范媽媽壓低了聲音,「哪裡是太太的家?公爵府?太太已經嫁人了現在只有一個家。」

    「太太別忘了,為什麼要嫁給老爺,這時候離開,日後怎麼辦?如果是平時太太使使性子也就罷了,反正這個家裡沒有當家主母,老爺過不了兩天就會求著太太回來,可現在,家裡多了一個虎視眈眈的七小姐,太太走了,她會更加為所欲為。」

    張氏看著窗台上的花斛,上面的牡丹花開的正艷,這幾年她就耗在了姚家,「那我就等他休了我。」

    范媽媽氣定神閒,「太太是一時氣急,太太現在應該想著怎麼才能將老爺拉回來,不管是太太還是八爺,現在還要靠著老爺。」

    她還要靠著姚宜聞,張氏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裡,她還要忍,要忍到什麼時候,她覺得她已經沒有了力氣,要不是為了歡哥,她真的不想這樣撐下去。

    范媽媽揚聲吩咐銀桂,「快,扶太太回去屋裡梳洗。」

    ……

    崔奕廷喝著茶水,看著手裡的書,自打從審案開始,他還沒有這樣閒適過。

    姚宜聞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悠閒的崔奕廷。

    崔奕廷彷彿將這裡當成了自家宅院,大大方方地坐在那裡,這樣一來,他彷彿才是個客人。

    明明看到他進屋,卻沒有出聲,仍舊翻著手裡的書,姚宜聞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不按理出牌的崔奕廷。

    「讓彥明久等了。」

    彥明是崔奕廷的字,這是崔奕廷進京之後姚宜聞才知道的。

    崔奕廷站起身來。

    姚宜聞只覺得那雙眼睛落在自己身上,那種看人的方式,上上下下地掃過來,看得時間不短卻讓人看不透其中包含的意思。

    「姚大人。」這一

    聲不冷不熱。

    姚宜聞道:「衙門裡有幾封急要的奏疏……」

    話說到這裡,崔奕廷卻沒有接下去,「姚大人可問了家人?」

    徑直就問這個。

    姚宜聞點點頭,繃起了臉,「沒想到家裡會出這樣的事,一時半刻也問不出什麼來,能不能將鄒婆子留下,我們也好慢慢審問。」

    這是要將這件事歸結為家事。

    崔奕廷站起身,「那就等姚大人查個清楚再說。」說著眼角輕翹,「姚大人可認識壽家?」

    壽家是姚家的姻親,崔奕廷不可能不知曉。

    崔奕廷道:「錦衣衛的兄弟們在宮門外審了半天。總算是有了些眉目,刺殺我的事和壽家有關。姚大人覺得那鄒婆子的事跟刺殺我的人有沒有牽連?」

    姚宜聞頓時皺起眉頭,「那定然是沒有,鄒婆子是貪些錢財,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崔奕廷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將婉寧的事也牽連進去?

    崔奕廷道:「那些要害姚七小姐的人呢?大人要不要查下去?」

    姚宜聞道:「自然要仔細地查清楚。」

    若是不查個清楚崔奕廷彷彿就不會放過他似的,崔奕廷到底為什麼會對這件事這樣上心,難道崔奕廷真的覺得姚家和壽家在聯手害他。

    姚宜聞正想著。

    崔奕廷這才站起身來。吩咐外面的陳寶,「讓人將鄒婆子帶上,」說著看向姚宜聞。「我已經和大興縣縣令說好了,借大興縣裡的大牢一用,姚大人要審鄒婆子就去大牢。」

    崔奕廷將鄒婆子握在手裡,又說和刺殺他的人有牽連。這就等於是握住了姚家的短處。隨時隨地可以毀了姚家的聲譽,崔奕廷可以輕易地在這上面大做章。

    陳寶的應聲傳來。

    姚宜聞想要說話,崔奕廷卻開口告辭,「衙門裡還有事,我就不叨擾姚大人了。」

    從屋子裡走出來,崔奕廷走到樹下,不知從哪裡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響,崔奕廷不由地想起他送給姚婉寧的那只肥肥的翠鳥。

    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點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從姚家出來,崔奕廷翻身上馬。

    陳寶忙問過去。「二爺,我們去衙門裡?」

    崔奕廷搖搖頭,「去城外的莊子上。」

    ……

    崔奕廷在城外購置了一處莊子,長安侯何家的後人跟他比狩獵輸給他兩頭鹿,五隻野兔,願賭服輸,何家只能將這莊子賣給他。

    得了這莊子的時候何慶氣得臉色鐵青,告訴他總會將這莊子贏回來,這次回京查案,兩個人又比了一把,何慶才徹底服了他,之前何慶覺得這莊子輸的冤,後來又覺得小莊子太寒酸,就要將手裡的一處大莊子也勻給他。

    大莊子對他來說並沒什麼用,他看上這處小莊子,只因為旁邊就是入京的必經之路,只要站在不遠處就能將進京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會安排人手在這裡,是因為崔奕廷記得清楚,他要找的人,是在今年入京,一輛馬車,兩個跟車的下人。

    她說,她那時候進京,撩開車上的簾子,看到京外那棵古樹下滿地的落葉。

    崔奕廷在莊子門口下了車。

    莊子的門立即打開,吳照立即迎出來,「二爺來了。」他看了二爺一眼,二爺臉上比往日多了些笑容。

    吳照本就有好消息要說,見到崔奕廷這般模樣,也跟著笑起來,「二爺去屋裡坐,我將今天的事跟二爺稟告。」

    崔奕廷點點頭,將手裡的馬鞭扔給陳寶,大步進了屋子。

    「二爺。」

    屋子裡的燈亮起來,吳照躬身站在那裡。

    「這莊子上現在有多少人手?」崔奕廷問過去。

    吳照稟告,「二三十人是有的。」

    崔奕廷道:「除了莊子上做事的下人,明日你就將人帶去蓮花胡同的院子裡。」

    這是為什麼?難道是有人在二爺面前說了什麼?

    吳照微微有些遲疑,「那……」

    彷彿知道吳照要說什麼,「人不找了。」

    找了兩年的蔣家小姐,現在不找了。

    吳照遲疑著,「二爺……這是……」

    「這樣找下去也找不到。」他變了,南直隸、戶部的官員也會變動,他也曾想過,一直沒有消息的那個人是不是也變了。

    吳照站在那裡睜大了眼睛,「可是,二爺,那個人可能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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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修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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