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師尊九冠凰蛇以及與之魔修的七頭魔蟒此時卻也變為人形。七頭魔蟒摔在寒子左方的洞壁旁,面色蒼白如紙,嘴角兀自在不停地流出墨綠色的鮮血,看樣子已然奄奄一息,離死不遠了。
而她的師傅九冠凰蛇則是靠在寒子右邊的洞壁上,原本艷絕天下的俏臉此時竟然變成了黑紫色,她所熟悉的她頭上比鳳凰之冠之美也不逞多讓的九綹美冠此時已經蔫了下去,整個人毫無一點生氣。
而且她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看樣子也是……
她不敢想像下去,衝了過去扶起了九冠凰蛇讓她躺在自己的懷裡,悲喚了數聲,便哭了起來。
九冠凰蛇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了她一眼,咳了兩聲,慈祥地笑道:「傻丫頭,別哭,一切都過去了……」說罷,眼裡露出了失落之色。
「師傅,這……這是怎麼回事?」堂本樂玉哽咽著,目光卻不禁瞥向了躺在玄晶玉石板上的寒子。
九冠凰蛇掙扎著坐了起來,似乎想通了什麼,淡然笑道:「原來有些東西真的不能強求,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就算你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成功。」
看著堂本樂玉,突然幽幽問道:「樂玉,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少年了?」
堂本樂玉一愣之後便是一驚,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睛卻也不敢正對九冠凰蛇。九冠凰蛇的臉色似乎越來越差,顫抖著伸出手來想要抓住堂本樂玉的手。
堂本樂玉忙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兩手相握,九冠凰蛇才道:「唉,樂玉,喜歡便喜歡,這也不是甚麼丟臉之事。只是……」
堂本樂玉一驚:「只是什麼?」
九冠凰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續道:「樂玉,其實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這少年先前把沉睡千年的佛陀肉身舍利精華給激活了,而且這舍利還被他完全的吸入了體內,與他的體內真氣完全的結合了起來。
「為就等於是佛陀把涅槃之前的肉身精氣神全都輸給了他。再加上法宇老和尚的精氣舍利、千萬年陰沉木的玄陰器體以及師傅和你蟒師叔七千年的內元丹,此時這少年的身體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寶藏。
「若他是普通人的身體他這肉身早就被撐破、經脈動被撐爆,但他偏偏是龍族,龍族是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種族,連師傅都不知道他們的潛能能有多大。
「這些且先不說,但無疑的,這少年對我們陰性修煉者而言則是一個天地間最好、最為強大的爐鼎,你按師傅話方法如此這般……」說著她輕聲的教起了堂本樂玉,末了又道:「師傅保準你的修為在短期之內便達到大成之境。」
堂本樂玉聽著九冠凰蛇的方法,俏臉都紅透了,她發覺自己的臉滾燙得甚是厲害,聽罷吱吱唔唔不敢作聲。
九冠凰蛇喟然一歎道:「師傅和你蟒師叔本想藉佛陀金舍利之慈競魔修之功,從而避過天人五哀的天劫,哪知卻為這少年所破壞,不但數千年的道行歸了他,還鬧得個走火入魔,相互撕鬥,兩敗俱傷,道身、肉身俱毀。」
「師尊……」堂本樂玉得她確認,心中不禁悲痛欲絕,熱淚汩汩而出,片刻已滿腮。
九冠凰蛇顫抖著伸出手來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溫言道:「你自小便是孤兒,是師傅收養你並把你養大的,你聽不聽師傅的話?」
堂本樂玉哽咽著點了點頭。
九冠凰蛇道:「樂玉你聽好了,這世上男兒皆薄倖,玩玩可以,不可當真。這少年或許是你所喜歡的,但你想想,他有否喜歡過你?就算有那又如何。這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千百年後,在你的回憶裡恐怕都泛不起一丁點兒的漣漪。
「但是擁有這樣絕世爐鼎的機會卻是千成年可遇而不可求的,你錯過了,便永遠沒有這個機會。只要你按師傅的法子好好利用這人爐鼎,相信最多半年,你一定能突破大成之境,修出元嬰丹身。」
「可是……可是……」堂本樂玉吱唔著說不話來。
九冠凰蛇以為她害羞,便續道:「女子丹紅雖珍貴,卻也不及這絕品爐鼎的萬之一二,再說你又喜歡他,就當是便宜他了。」
堂本樂玉此時的心裡是又急又羞,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在她的心底裡對於修至大成元嬰之境,脫掉肉身之類,這固然是一個極大的誘惑,但那念頭也只是在她的心裡一閃而過。
聽師傅之意,此時的寒子只有死路一條,因為體內陽極而陰哀,而且所屬之陽都是古往今來人世間頂極至玄之陽,等同於將他的身體放在了三味真火的丹爐裡煉燒一般。若任由他躺在那裡,最多不過六個小時,他的全經脈便會被燒燬而亡,不管他是什麼種族,哪怕是神龍一族,亦不例外。
此刻的堂本樂玉,卻只是一心想要救下寒子,卻不知其法,有心要問九冠凰蛇,卻又不敢開口,心想:「師傅叫我每日吸他之精,分而將他體內的精氣收為我用,又說我是丹陰之體,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來吸收,總有一天會把他身上的精氣全都吸收為我所用。但是我卻想救他,說出來恐怕師傅會生氣,也一定不會把救治之法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九冠凰蛇見她似乎還有些猶豫,便問道:「樂玉,師傅時間不多了,現在師傅只不過是迴光返照,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快問,再遲師傅也沒有辦法跟你說了。」
堂本樂玉銀牙暗咬,吱唔著問道:「師傅,剛才你不是說若以他現在的情況,恐怕活不過數個小時嗎,那,那我……我怎麼能……那個他。」說著她的臉又紅了。
九冠凰蛇見她如此,反倒鬆了一口氣,不過這氣一鬆,眼瞼便垂了下去,堂本樂玉知她大限已至,心裡又是傷心又是緊張,不禁緊緊的握著九冠凰蛇的手,哽咽道:「師傅……」
「傻丫頭,這本為魔法**的一種,有甚害臊的。你放心,這小子體內此時所有的盛陽之氣已然開始反噬,此時他最需要的便是玄陰氣機,而你的丹陰之體便屬玄陰之氣,只要在這六個小時之內得到你用我所授之法吸其之精,便……便能給他注入了一部分……玄陰之氣,這樣一來,他則能挺住一段時間。」九冠凰蛇說到這裡,似乎已到油盡燈枯之境。
抓著堂本樂玉的手突然緊了一緊,眼睛突然睜大了來,似是拼著最後一口氣說道:「但是,在這兩小時之內你絕對不能與吸他之精,否則以他此時體內的盛陽之氣,一定會反吸盡你的玄陰精氣,這般一來,只要他能在短時間內吸收到足夠的玄陰之氣,陰陽調和之下,便有可能會競大成之功,那樣你便是幫了他而害了自己,還失去一次絕佳的修煉大成之機。切記,切記。」
艱難的抬頭瞅了堂本樂玉一眼,極為虛弱地道:「後面有暗洞通往外面,你攜了這少年快走吧,遲了恐生意外。師傅去了。」
一說罷雙眼一閉,便即氣絕。
堂本樂玉還來不及哭喊,九冠凰蛇的屍體便突然化成一縷輕煙,消失在昏暗的洞府之中。
「賊老天,你真他媽的不公平!」
另一邊,七頭魔蟒幾乎也是在同一時間氣絕,臨去之前,他只是大聲的號吼了一聲。他的情況也與九冠凰蛇一樣,一旦氣絕,便連屍體也化作了煙塵,消失得無蹤無影,彷彿他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這個地球。
至於修煉有成的妖物死去之後還有沒有另外的空間,卻不是本書探討的範疇。
洞府中本來有設有照明機關,此時卻已被破壞殆盡。洞府中的亮光唯一便只有寒子身上不斷變強的赤紅光芒。
紅色之光,在黑暗中顯得甚是詭異,寒子臉上的光芒更是時而青時而紅,時而紫時而藍。
看來九冠凰蛇所料不錯,他體內的盛陽之氣已經開始反噬。
堂本樂玉沒有依她師尊九冠凰蛇所言攜了他逃去,而是緩緩地走到他的旁邊輕輕坐下,凝視著他那變幻不定的臉龐。
本是一張帥氣十足的俊顏,此時因為體內各種氣息的變化而不斷的變幻著顏色,其中以赤紅為最,那樣子當真有說不出的詭異。
可是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頰,但覺得入手滾燙,竟有灼手之感。
她並沒有縮回手去,先是幫他清理了他臉上粘著的塵埃血跡,替他梳理了一下顯得凌亂的頭髮,柔聲道:「師傅叫我拿你當修煉爐鼎,我心裡自是不肯。你一直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不,應該說是愛上了你。姐姐心裡很是難過。
「我自小便被師傅收養,跟著師傅修煉,受師傅的影響極大,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把哪一個男人放在眼裡。我雖然是j國人,但是我最看不起的便是j國男人,他們極度的自私自利,思想齷齪,不把女人當人看。因此在去中國之前,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一個男人。
「不過,你們中國的男人卻要複雜得多,幾乎什麼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也不喜歡,直到碰到了你,你的執著、你的果敢、你的氣質,你的一舉一動,無不令我怦然心動。
「師傅追求的是飛昇之道,而j國是她最好的利用工具。她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不能怫逆她之意,雖然我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不過我倒是不後悔,因為中國之行讓我認識了你……」
「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非我本意,你仇視我、恨我我都不怪你。今天我只想證明給你看,我是真的愛你。」
她似是在對著寒子述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每一字每一句,無不蘊含著她對寒子的濃濃情意。
一個異國的女子,難道真的會對寒子如此情深義重?
接下來的事情說明了一切。
她緩緩站了起來,接著洞府裡便傳來了悉刷的寬衣之聲……
透過洞府中淡淡的赤紅光線,只見她輕輕的將身上的衣裳慢慢的解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