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寒子身上真氣流轉,已然進入到空明狀態,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以及他此時身上發生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彭」的一聲軟坐在地上,她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思想掙扎之中。
古黛玉自然不知道,寒子身上的變化並非是武功,而是成龍身體初成的現象。
一切的惡果其實都是由她所造成的。她在寒子的身上下的道家禁用的絕世奇毒鎖龍液把寒子的乾龍真氣以道家陰陽逆反原理鎖隱了起來,而寒子在與十一派的血戰中,最後飛無痕的那一劍從他的左胸直穿而過,已然把他的心臟刺穿。
少龍之體的寒子其實已然是道家修為的最高境界,也就是所謂的不死之身。寒子的乾龍真氣雖然被道家的絕世奇毒所鎖,但是他的少龍身體與成龍身體的交替一直都在進行著。
而那一戰中,他少龍身體的生命機能幾乎完全喪失殆盡,乾龍真氣的隱隱也促成了他成龍幼體的成長。
那道家的絕世奇毒雖然對少龍之體會造成影響,但對於已然超越道家最高境界的成龍幼體卻不能產生抑制的作用。寒子的少龍身體和成龍幼體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交替更換,終於在昨晚完成。
但是成龍幼體本來就是陽極而生,若是接照正常的修煉,須得輔以玄陰聖藥抑或是仙道法寶的玄陰之氣不可,而在龍族的修煉過程中,他們一般會選擇在天地間的極寒之地,借用天地間的玄陰之氣中和成龍初成時陽極而生的陽氣。
只是寒子成龍幼體初成時,一沒有聖藥,二沒有仙道法寶,三沒有處在天宇間的玄陰之地。唯一有的便是體內沒有消逝的道家禁毒鎖龍液。
而道家奇毒鎖龍液是一種至陰至毒之物,寒子在成龍幼體初成時,陽極而生的陽氣在沒有玄陰之氣中和的情況下,成龍幼體生成的玄龍之氣便自然的分解了鎖龍液中的至陰和至毒。
至陰倒是中和了寒子體內一部分陽極而生的陽氣,至毒則是令得剛剛成長為成龍幼體的寒子再度陷入癲狂狀態,而從鎖龍液分解出來的至陰藥份根本就不足以完全中和成龍幼體初成的陽氣而生之氣,一個陽氣暴發,再加一個癲狂狀態,使得他不得不另外尋找附近的天地間的玄陰之物來調劑,於是,作為女子玄陰之體古黛玉便成了他的目標。
那一刻,癲狂狀態之下的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而古黛玉自己種的因,這苦果便也只有她自己來承擔。也許這也就是佛家所謂的因果禪理吧。
此時的寒子,在吸收了鎖龍液中的至陰藥份和攝取了古黛玉的元陰之體後,陽極之氣基本上被中和了起來,成龍幼體開始進入初級成長階段。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著,就是寒子自己也是不能控制的。
成了寒子的人,古黛玉的思想鬥爭甚是複雜,從她回過神之後不時的瞅著寒子看,眼中露出的時而憤懣時而柔順時而看不懂的眼神就可窺見一斑。
只是,倒是沒有再看見她想要做出想要殺人或是要鬮了他的舉動。看著他發呆了大半天後,她終於走了出去。
兩天後,金光籠罩下的寒子終於在似成實質的金光隱入身上的之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哇塞,什麼時候變成青蛙王子了。」寒子看著精赤著身體的自己,不禁苦笑著自語道。
自龍環裡取出了一套衣服穿上,他這才想著這裡是什麼地方來。
於是,他便下意識地憶起了一些很嚴重的事,腦子裡一個個似曾相識的畫面閃過:「最後時刻,我好像與一個女子在一起,這個……這個女子難道是,難道是姓古的那賤人?不錯,就是她,汗,暴汗,我竟然上了她!」
再想起剛才穿衣服時發現那物事上的血跡,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如何處之。
發了半晌呆,苦笑道搖了搖頭,心道:「唉,走一步算一步,這賤人雖然壞,倒也還是一個玉潔冰清的身體,但是我能對她負責嗎?我能讓她成為我的女人嗎?這事似乎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更不用說別人了。」
天已黃昏,夕陽西斜,霞光萬丈,將整個峽谷都映紅了。
山澗流水潺潺,霞光之下,澗水金波閃爍,煞是美麗動人。
山澗邊,石頭上,一個美麗而纖弱的身軀托腮而坐,兩眼不知是凝望山澗金波抑或是看著遠處美麗的晚霞。
聽到腳步聲,她也沒有回頭,依然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座雕像。
寒子走到她身邊,站定,淡淡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兩個人,一個就這麼站著,一個就這麼坐著,都沒有說話。
流水依然潺潺,晚霞卻漸退去。
夜,已來臨。
月兒爬上了山頭,夜風拂響了樹葉草尖,寂靜的夜裡,只有兩個心跳的聲音在對弈著。
「你是看重父愛多一些,還是看重權力多一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寒子在距她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下,背部斜對著她而坐,突然問道。
「你……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古黛玉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不禁極是驚愕,臉上露出了甚是複雜的表情,比看到他身上竟然有一套乾淨的衣服還要感到吃驚。
「你不用奇怪我為什麼知道這些事兒。」寒子緩緩地道:「在這一段時間裡,我雖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我的腦子卻是清醒的,你對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回頭,看不到古黛玉的臉上是什麼表情。不過猜想,應該是很古怪之樣。
那種感覺應該就像是你每天對著一堵牆說話,說著自己內心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若干年後,你突然發現,其實那堵牆就是一個人,一個能聽得見你說話的人,一個已然完全窺見你所有秘密的人。
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寒子不知道,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