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飛濺,內力真氣縱橫,古行盟象發了狂一般不斷進攻,把古家的絕學幾乎用了個盡,兩條人影在廳中飛高竄低,影影綽綽,根本就看不清兩人真實的身體,廳中眾人只知道古行盟在追,寒子在退,均是以為古家家主古行盟已然佔盡了上風,除了楊瀾瀾和楊中江,其餘之人盡皆大聲叫好起來。
楊瀾瀾內心堅守的信心在眾人如雷鳴般的歡呼聲中有些動搖,悄悄湊近楊中江,問道:「大哥,寒子會輸嗎?」
楊中江搖搖頭道:「我雖然沒有見過寒子兄弟的實戰錄像,但是以某人對他的評價,當今中國,若論古武學高手,沒有一個是寒子兄弟的對手,你放心吧,沒事的。只是……」
楊瀾瀾此時所有的心思都在寒子的身上,其他什麼後果之類的她早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了,一聽之下不禁急道:「只是什麼,大哥,有話快說,急死人了。」
楊中江睛眼還望著場上兩個虛幻般的人影,腦子卻清醒得很,緩緩道:「瀾瀾,你可知道不論是他輸也好贏也罷,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你們兩人的事只怕很難,以爸爸的脾氣,不管寒子是什麼身份,他都不會為了他而傷了古楊兩家幾百年的交情;而以古伯伯的護短和自視極高的性情,若是他輸了,只怕這段樑子結下是定了。你認為,爸爸會讓你跟一個與古家的人結有樑子的寒子再來往嗎?妹子啊,你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楊瀾瀾一時之間傻了,她不是不會想到這些,只是身在其中的她,只是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她寧願停留在憧憬之中。可是這些話一經她大哥的口中說出,那可怕的後果便如一道尖刀一般刺進了她的心臟,那一種痛,何其的難受!
「我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寒子,親愛的,你能給你的瀾瀾一個答案嗎?」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她不是迷茫了,她心痛了,何去何從,作何選擇,便是擺在她面前的最大的難題。
以前她一直擔心的事情,一直想要迴避的問題,此時,她終於要面對!
秋風瑟瑟的從夜空中竄入楊府的大門,一股涼意吹拂而來,吹到她的如雪的肌膚上,吹進她的心裡。
風涼,愛暖,親情薄。
心迷,意亂,去何方?
一聲朗笑傳來,把她從煩憂中接回了現實。
激戰中只聽得寒子大笑一聲,便傳來了他洪亮的聲音:「古老頭,你既然步步緊逼,招招要我性命,那就別怪我盧墨寒不講情面,我要反攻了。」
眾人一聽之下,心下暗道:「他是說漂亮話呢還是剛才他一直都處於守勢?」
不過場上形勢馬上給了他們答案。
寒子的話聲方落,眾人便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空中竟然閃過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眼尖的人看到兩隻拳頭撞在了一起,一隻拳頭大若臉盆,一隻拳頭雖小卻泛著金光,光芒便是在兩拳相撞時迸發出來的,緊接著便看到古家家主身形呼的倒退飛出,身體在空中竟然彎成了弓形,如同被一炮彈擊中了胸腹一般。
寒子一聲長嘯,兩拳的巨大碰撞竟沒有令他的身形在空中倒退,只見他一個翻身,身形電閃追出,瞬間便追上了斜飛而下的古行盟,右掌一勾一拍、再拍、三拍,空中再次傳來「啪啪—彭」三聲響聲,便看到寒子再一個空翻,向後面飄落而去。
而就在他後翻的那一瞬間,古行盟「噗——」的一聲口中鮮血狂噴,腥紅的鮮血染紅了楊家大廳的上空,下一刻,便聽到「彭—嘩啦啦」一連竄的響聲,古行盟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楊府大廳的側面一堵實木牆上,將整堵牆撞翻了下去,古行盟的身體亦被埋進了倒塌的木牆之下。
大廳中鮮血還在空中飄蕩,和著蕭瑟的秋風,一股淒涼之意吹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爸——」
古成威一聲悲呼,衝了過去撥開木板將古行盟挖了出來,楊家的幾名年輕人跟著衝上把他扶起。
但見古行盟臉色蒼白如紙,嘴角的鮮血兀自在潺潺而流,而他的胸前,赫然現出一個深深的掌印,似乎已經把他前胸的骨頭完全的打得粉碎。
此時的古行盟雙眼緊閉,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也不知道是否還活得成。
古成威悲呼一聲,身形暴起,撲向了冷森森站在那裡的寒子,怒道:「我要殺了你!」
「成威不要——」
楊鏡銖急忙出聲相阻,因為他已經看得出寒子已然心生殺意,古成威此番撲去,只怕凶多吉少。
可是他急呼聲還是慢了一些。不過就算及時,古成威似乎已然失去了理智,哪裡會聽他的。
低矮的身影貓竄一般的撲向寒子,下一刻,但看到一個橫在空中的身體向後倒飛而回,口中鮮血狂噴。
鮮血,再一次染紅了楊府大廳的上空。
「轟隆—嘩啦啦——」一陣巨響之後,楊府的另一面木牆亦倒了下去,古成威的身體也被埋在了裡面。
楊鏡銖的八名貼身保鏢早已不知何時圍到了楊鏡銖的身邊,手中拿著槍,而所有的槍口,都指向了站在大廳中央的寒子。
外面警鳴不斷,兩個加強連的特種部隊飛馳而來,一部分人守在外面,一部分人衝進了楊府大廳,團團的將寒子圍了起來。
他們,是在一分鐘之前接到的命令。而此時,他們已經將目標人物鎖定在黑洞洞的槍口之下。
楊中江早就急了,自從寒子的那一聲怒喝聲起,他就知道大麻煩來了,盛怒的寒子不要說在場的人,便是出動國家最精銳的特種部隊亦不可能阻止得了他要做的事。
果然,如他所料,在那短短的兩三分鐘裡,楊府一片狼藉,古行盟、古成威生死難明,軍事區特別護衛部隊已然將寒子團團圍住,一場更加殘酷的戰鬥馬上便要開始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楊瀾瀾嚇得全身簌簌發抖,她再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顧母親的阻攔,她哭喊著衝進了包圍圈,用她嬌柔的身軀護在了寒子的前面,大聲道:「不關他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