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時背包中除了那壺刀燒酒和一包牛肉乾,其他東西都被龍捲風捲走了。
轉著頭向四周仔細看了看,妄想著有一兩袋食物落在附近,尤其是那一壺水,不過令他絕望的是,他什麼也沒有找到,看到的只是龍捲風捲過的地方一片狼藉。
此時日方正午,他連午餐都沒有吃,而他自從發現水壺裡的水越來越少之後,從早上吃早餐到現在他都強忍著沒有喝水,心想到中午吃東西的時候才喝,想不到早上喝的一口水卻成了自己與那水壺永別的最後一吻。早知如此,還不如剛才在路上一口氣把水喝完了還能挺上一段路。
不過此時他後悔也沒有用了。沒有水和食物,他必須要在天黑之前越過這一片沼澤地,到達彼岸,尋找食物和水。尤其是水,一個正常人在一般情況下沒有食物可以活七天,但是若是在沒有水的情況下,最多只能活三天,因此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水的問題,其次才是食物的問題。
而眼下,他最先要解決的是左肩脫臼的問題。處理脫臼的方法他以前曾經在旁邊看過爺爺示範過,也曾親眼見過。但他沒有親自動手過,更加沒有見過有人自己給自己脫臼的關節放上去過。
思索了半晌,想起了在電影電視中見過的那些武林高手們自己給自己安上脫臼關節的情形,自言自語道:「不管行不行也得試一試,不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當下右手扶著左手伸直,左肩放鬆,左手向下低垂遠伸,右手拿著左手搖了兩搖,只覺得當真是疼痛難忍,頭上的冷汗再次涔涔冒出,當下只得咬緊牙關,右手突然用力向上一推。
「啊,靠,死人了!」
他這一推沒有把握得好,並沒在把脫臼的左肩接上,反而是引來了更劇烈的疼痛,嘴巴都差不多讓他咬出血來。
「媽的,拼了。」一股不服輸的精神從他心底升起,他重新調整位置,捲起了污穢不堪的迷綵衣咬在嘴裡,右手扶著左手輕輕往上一托,只聽得「卡」的一聲,竟然讓他成功了。
「嘿,老子還是極聰明的,不就脫臼吧,老子還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翻出衣服的裡面一層擦了擦滿頭的大汗,洋洋自得的道。
時間不多了,他也不敢再耽擱,舞動了一下左手,發現沒有什麼問題,行動如常了,這才放心,背起背包,大步向正北方向的彼岸走去。
到得太陽光點在西邊的山巒上降下去之時,他終於走出了沼澤地,踏上了隨便可踩的實在。
「奶奶的,整整四天啊,這一片吃人的沼澤,還不是讓老子走過來了。」回頭看一眼花去四天時間、幾乎損失所有食物和一半水的沼澤地,他不禁有些得意的嚷嚷道。
不過,他馬上就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食物和水的問題。
轉過身來看著前面的草地和遠處的山巒,心想:「也許前面有活著的動物也不一定,若是抓一個野兔之類的來,便是生飲其血也認了。再把它烤了來吃,也能頂上半天的。」想到燒烤,右手突然摸向了迷綵衣的上面口袋,笑道:「奶奶的,還好放了一個打火機在這裡,不然真的又要過茹毛飲血的生活了。」想起在赤炎星球生食動物肉的情景,他不禁還是感到有些噁心。
趁著天還未黑,他加快了步伐向前行去。
手指上的傷仍然令他感覺到甚是疼痛,不過這些疼痛與飢渴比起來,自然要次要得多。從沼澤地到山巒所在之處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一路之上依然不時的能夠看到動物的骸骨。森森骸骨在暮色之中散發出恐怖的氣息。寒子一直都還弄不明白這些動物的死因是什麼,是中毒死亡還是被其他的動物襲擊而亡,亦或是其他更恐怖的原因。
「噫,那邊不是一個水潭嗎?」大步行了大約有兩三公里,他突然發現在右方的一個低窪地裡有一個小水潭,這一發現讓他驚喜若狂,便暫時忘記了飢渴,快步向那裡奔去。
由於身體大量流失了水份,同時也得不到食物熱量的攝入,再加上體內的龍真氣此時在正常情況下對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當他跑到那小水潭旁邊時,早已然氣喘吁吁,嘴唇幾乎都要乾裂開來,從咽喉和鼻子裡噴出來的氣都是熱呼呼的,眼睛想要冒出火來。
「彭」
背包甩到了後面,撲倒在小水潭旁邊,兩手飛快的向水潭中伸去。斛起潭裡的水便往嘴裡灌去——
「靠,怎麼會這樣?」
他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那半口剛進到嘴裡的潭水立即噴了出去,緊接著扣著喉嚨嘔了起來。
只不過他的胃裡不要說食物,由於沒有水喝,便是胃粘液也少得可憐,乾嘔了半響,總算把黃膽水嘔了出來代替。
你猜怎的?原來剛才他從遠處衝過來的時候眼中只便只有那一潭碧綠的潭水,渴到他這樣的程度,突然看到清水,自然是象缺水之人在沙漠中突然看見綠洲一般,哪裡還會去想那麼多。待得他喝了一口水下去,才駭然發現,這一個三四米方圓,不足十五平方米的「碧綠」水潭裡,竟然漂浮著不下於二十隻動物的屍體,屍體都已經腐爛不堪,水潭裡散發著一股惡臭之味,而水潭底,則堆著數不清的森森白骨!
不用說,姑且不論這潭水有沒有毒,光是看到些動物屍體和潭底的森森白骨便可知這潭水是萬萬喝不得的!
「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捉弄我!」寒子嘔完之後,跪在地上,仰天嘶叫了一聲。又渴又餓的身軀從遠方飛奔過來耗去了他很多的體力,再加上這一陣乾嘔,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一般。
滿是血絲的又眼,已然裂開的嘴唇,全身污泥,整一個泥野人的裝扮,這便是此時的寒子,只怕就是他最心愛的女孩們此時看到他也不可能認得出他來。
此刻,他的眼裡已然沒有一絲的神韻,有的是無盡的絕望。
輕輕的閉上眼睛,他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著。
他,絕望了嗎?
他,難道就要死在這死亡之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