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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於她收到的兩個盒子,根據快遞公司分站點和酒店提供的視頻,都顯示是一個一身工裝,鴨舌帽,帶口罩的女人,而這個女人的身高背影都和吳若彤十分相像。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事件到此告一段落,可是簡單總覺得似乎還有什麼不對勁著,卻一時又說不出是哪裡來。
簡森受的那一刀幸好沒有傷及內臟,只是失血過多,還是在醫院裡昏迷了四天才醒過來。
而這四天裡,簡單腦子裡總是在迴盪著當時顧希城在地下停車場裡發了瘋、著了魔一般衝著電話的另一端嘶喊著簡瞳的模樣。
顧希城最終是出現了,也是在關鍵的時刻,可是……如果他當時沒有跑開,而是聽到了她的呼喊的話,又會是怎樣呢?
簡單心裡免不了地在耿耿於懷著,而顧希城只當做她是被嚇壞了,時不時地溫言安慰。
每每聽到他說什麼『都過去了』、『那個瘋子不會再出來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之類的,她就覺得有一把刀子在自己心上割著一樣,她多想跟他說:「顧希城你看看你這些天魂不守舍的樣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別裝了,那天在地下停車場我都看到了,都聽到了。」
可是,說了之後呢?
她害怕聽到他乾脆承認道:「是,我心裡一直都有簡瞳,但是也有你。」
如若他真的這麼說了,她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
於是,簡單就這樣沉默著,佯裝著,讓自己關於那晚的記憶出現一分鐘的斷片缺失,一樣地吃飯睡覺散步,沒有流一滴淚,因為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眼淚連同那令她痛苦的記憶,都統統被她關了起來。
只是偶爾午夜夢迴獨自一人在噩夢中掙扎著醒來,她在夢裡喊得那麼大聲,可是每次顧希城都告訴她,根本沒有聽到她發出一絲聲音來。
原來,她竟然連做夢,都是壓抑的。
有的人,雖然死了,卻一直活在他人的心裡;
有的人,雖然一直活著,可是卻如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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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黃葉一地。
今天又是產檢的日子,婦產科門診部的長椅上坐著的一對對夫妻,而顧希城最近格外的忙碌,人還在荷蘭阿姆斯特丹,明天去法國。
簡單一個人做完常規的胎心監測後,直接進了電梯,上了十六樓,後面還跟著江程。
四天以前,簡單還會想著不要讓顧希城那個小心眼兒的男人醋勁兒又大了,可是現在,他在乎嗎?
簡單留下江程在外面等候,自己徑直地推開1608病房的門。
一擰開門把,就見彥玲正在拿著勺子哄著簡森吃魚肉,然而簡森一直皺著眉頭,死活不願意開口的樣子。
簡單有些微微的尷尬,後悔自己進來前怎麼不透過玻璃窗子多看看,只看到床上有一人,就以為只有簡森一個,哪裡想到床頭旁還坐著彥玲呢。
然而,尷尬只是簡單一個人的。
彥玲很自然地把湯碗一擱,「剛好你來了,我還有一堆的事兒等著呢,偏偏這位大爺如此不給面子,交給你了,搞定他,這可是財魚,對傷口恢復很有幫助的,哪有他這樣吃魚只喝湯不吃魚的。」
說著,彥玲就把包一拎,像是真的有什麼火燒眉毛的事兒一樣,臨走前還不忘對簡單接連道了幾聲謝謝。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簡單和簡森兩個人。
四天時間而已,簡森瘦得顴骨都出來了,鬍子拉碴,這形象和媒體筆下的優貴公子,實在是相差甚遠。
簡單看著碗裡的那些殘餘的被片兒得很漂亮的魚片,簡森一直不愛吃魚,自從他被魚刺梗過一次喉嚨後。
可是財魚的確對於術後的傷口恢復很有幫助,本身也具有豐富的營養價值。
於是,簡單道:「小心一點兒,慢點兒吃,不會被魚刺扎上的。」
「怎麼可能?」
「魚排熬完湯都被剔了出來,就算有刺也不會扎得厲害,你沒看這魚都被片成片了嗎?大刺都被割斷了。」
「小刺呢?」
吃魚就是往往會被那些不大不小不軟不硬的小刺給紮了喉嚨。
「你還沒吃呢,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刺扎?魚片的刺本來就少,有的還是壓根兒就沒刺的。」
然而,簡森目光掃了掃碗中的魚片,道:「吃了一塊沒刺的魚肉後,就會想要吃第二塊,吃多了沒刺的魚肉就會開始放鬆警惕,放鬆警惕的後果就是會被刺得很慘。」
「吃個魚還來這麼多臭道理!你難道讓魚身上一根骨頭都不長嗎?」
「當然。」
他竟還回答得理直氣壯。
簡單頓時無語,「因為怕被刺扎,所以你就不再吃魚,是不是什麼有危險,你就避而遠之?你要是一直這麼理智做人的話,那麼喝水吃飯還有會被嗆死噎死的可能呢,你怎麼幹脆不喝不吃了啊!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蠻不講理了。」
看著她碎碎念的模樣,簡森不由得微微一笑,帶著些許的悲傷,似開玩笑般的口吻道:「如果我能一直保持理智,遠離危險的話,就該一直地離你遠一些。」
被他這樣一看,簡單稍稍地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有些失態,於是正了正姿態,躲開他熾熱的目光,道:「我又沒讓你衝出來救我。」
事實上,她真的希望那個時候突然衝出來替她擋那一刀的人,不是簡森。
她欠了誰,都不想欠他的。
「可是我沒有辦法,不過是看你突然離開,有些擔心而已,哪裡知道跟著跟著就運氣不好地撞上了呢,只好活該了。」簡森說著,目光深深,「上輩子我到底欠了你什麼?你就像一株罌粟,種在了我心裡。」
罌粟,很美,又名,鴉片,是會讓人一不小心就會上了癮的東西。
簡單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看得更加不自在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這時簡森又道:「阿暖,可是我活該得卻很歡喜,我慶幸躺在這裡的是自己,如果是你,我想我會徹底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