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瀟灑揮毫,隱然間散發著一種與他盟主身份十分相矛盾的儒雅之氣。
這麼咋看之下,我覺得自己看到的並不是一個在短短七年間就創造了一個名聲赫赫玄月盟的傳奇人物,而是一個很雍容華貴優雅天成的世家子弟……
「看夠了麼?」
他略帶諷刺的話語驀地將我的思緒打斷,也拉回了我神遊的思緒。
「公子早!」
居我尷尬地笑了笑,抬腳走了進去,發現他根本連頭都不曾抬一下,敏銳力實在強啊。
也許是聽到我的腳步聲越近,他微微抬了一下眼,輕輕掃向我:「磨墨!」
他的話永遠都是那麼簡潔有力。
而我永遠只有聽命討好的份,誰讓咱現在是丫鬟,而且還是一個犯花癡,時刻都想表真心的傻丫鬟,命苦啊!
「是!」
我微微欠身聽命走到他身側,拿起石條就慢慢磨了起來。
赭我站在這個男人身側,藉著磨墨的時機開始名正言順的偷窺,多麼美好的側面呀,也許是因為朝陽的關係,他側面的線條顯然要比他的正面柔和許多。
白皙透著健康色澤的肌膚,深邃的眼窩,微垂的眼瞼,濃密纖長的睫毛,挺直的鼻樑,菱形剛毅的嘴角,弧優美的下頜,無論從哪一方面觀察都是絕佳上乘的五官,真是少見的美男子一個,只是……只是冷了點。
「好看麼?」我正看的出神之際,他的聲音又如鬼魅一般響徹在我耳際。
我神情一滯,手略微一抖,一滴墨汁便因我這小小的失誤飛濺到了他臉上,恰巧落在挺翹的鼻尖,仿若一顆小小的黑痣,並未給他的俊顏帶來什麼損壞,反而還呈現出一種別樣的韻味。
我靜靜的望著那顆人工美人痣,心裡好一陣掙扎,不知該坦白的告訴他鼻尖蘸了一點墨,還是該假裝沒看到,反正那也不影響他的俊朗。
好像說不說也無所謂哈!所以,為了避免受罰,我選擇了後者沉默是金。
「好看麼?」
他又問了一遍,墨綠的眸子微微蕩漾一絲我讀不太懂的波浪,談不上多冷,隱隱的竟還帶一點點暖意,我想大概是因為窗外照進來陽光的關係,才讓這冰山男的眸子也染上了淡淡的暖色。
「好看?」
什麼意思?我的腦袋此時還糾結在那一點墨汁之上,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的偷窺行為。
但他好像誤會了我的疑問句,把那疑問和迷惑理解成了對他的某種肯定,好像因為我那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心情顯得很不錯,嘴角的弧在我注視下逐漸擴張開來,猶如天上彎彎的月牙,十分的迷人。
「公子,你笑起來真好看!」我的嘴巴好像永遠要比我的腦袋快。
「不知羞!」他用筆桿輕敲我一記,卻並不見真的生氣,只是笑著搖搖頭,便再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桌面上。
不知羞……有嗎?我怎麼不覺得。
記得在家的時候,爹爹經常教導我們兄妹三人,看到美麗的事物不要吝嗇自己的讚美,這樣才是一個真真誠實的人,也不枉那事物白美了這麼一回。
對於這讚美一詞,我想我只是坦白且誠實,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不知羞的地方。
因為這一岔,最後對那滴墨的事情,我還是保持了沉默是金的態,一直都未跟他說,就這麼渾渾噩噩的一混又是一天。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他突然變性,我感覺自從那次暈倒之後,這個變態冰山男對我的態好像好了許多,雖然沒有表現的特別明顯,但是隱然間還是能體會得到。
就比如此刻,他一到膳間用晚飯,就馬上放了我的行,將我支開,表面是讓我自由行動,實際暗地裡還有沒說出來的話就是也讓我自己去用飯。
我只是心照不宣不而已,要放在以前,他鐵定會在膳間想著辦法折磨與我,看哪裡會隨便把我支開。
他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冷漠且淡然地說了句:「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
「是!」一得令,我便興奮地退了出去,連奏帶跑,很沒形象地直往廚房沖。
玄月盟的廚房很大,被分割成了兩間,裡間是做飯的操作間,外間放了些雜物,然後還在中間放了一張長長的桌子作為我們這些僕人用飯的食堂。
護衛與我們這些僕人是隔開吃飯的,他們的食堂在隔壁,而且他們吃飯是換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在定點時間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臨近廚房門口時,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裡面人吃飯聊天的聲音。
「那個蠻橫的若冰小姐來了,咱們的苦日子又要來臨了,哎……」某個人低低的歎息了一聲。
「你們猜若冰小姐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情?」有人接話,依舊是男子的聲音,在這裡女子像珍稀動物一樣很少見。
「還能有什麼事,會情郎唄!」此人話一落便是一陣呵呵的哄笑聲。
「你說這次慕容公子會選誰?」笑聲過後,有人又帶頭問了一句,我早在聽到這些難得卦的時候,悄悄躲在門外偷聽著。
不知為何除了經常見的那幾個人,盟裡其餘的僕人對我這個少有的珍稀動物,在我感覺總有些排斥的意味。
偶爾,我在走廊或花園隱蔽處看到他們三兩一群站著聊天,但只要一看到是我走近,他們立馬就作鳥獸散,默默無聲地散去,將我這個珍稀動物完全排斥在他們的圈子外,實在叫人鬱悶,叫我挫敗!
不知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些人,幹嘛一個個都像躲瘟神一般的這麼不待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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