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山道穿過一片密林,沿著一條清澈的小溪直上,再翻過一座四季如春的蒼翠小山頭,在一個凹陷的小山谷裡,依山傍水建了一片紅牆綠瓦的房子,那房子的設計承襲了中原建房的一貫特色,四合院設計。
這裡本來住著我們一家五口,但兩個哥哥成年之後就出去遊歷了,偶爾只有過年或過節才回來一兩次。
後來成了家,就越發不肯回這裡了,乾脆就在外面另起爐灶單過了,回這個幽靜的小山谷三五年也是屈指可數的事情。
於是,我最絕艷傾城的老爹,和最精靈古怪的娘親,便將主意打到了我身上,為了以後不孤寂,為了這片世外桃源能繼續傳承熱鬧下去,便決定給我招個上門女婿,繼承這一片用他們一生的愛堆砌而成的莊園。
居只是一向好強,又耐不住寂寞的我,又豈會甘心被困在這一片小山谷之間。
聽了老爹和娘親曲折離奇哀怨纏綿的故事後,總想著有一天,我也要找一個如爹爹這一般疼愛娘親,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美男子。
轟轟烈烈的愛戀一場,那才不乏來人間走了一遭。
赭可惜曾經轟轟烈烈過的他們卻誠然不是這麼想,轉念認為平平淡淡才是福,居然早早地就為我定了一門親事,說是在明春我滿十歲那日,便要招那廝上門,與我把婚配了。
我氣急之下,便連夜捲了包袱,款款逃家,逃婚去矣。
這不,就溜到了這千里之外的小茶樓聽這說書先生講著武林趣事。
「傳說玄月盟盟主面似冠玉,目似朗星,唇若瓊花……」
「那還是人嗎?」
我將信將疑笑著將說書先生的話語打斷。
「傳說玄月盟主重情重義,對他的結拜兄弟情深意重,謙謙君子不近女色……」
聽到此處,我不禁又蹙了眉,心中略顯悲切與惋惜,幽幽一歎道:「唉……聽說那叫斷袖!」
話到此處不竟對那玄月盟的盟主很是惋惜,你說好好的美男子竟然不愛紅顏,愛藍顏,這不是浪費,暴殄天物麼!
「這個小姑娘,你……真是不懂事呀!你可知那玄月盟盟主的閒話豈是隨便就說得的。」
茶樓的掌櫃貌似有些痛心疾首,搖頭歎息著我的不音事實,和大膽妄語。
而我誠然是不怎麼放在心上的,手撐四方小桌一躍而起,昂天大笑道:「這有什麼,他玄月盟盟主做都做了,難道我說說還怕見了鬼不成?」
「小姑娘你真是不懂事……不懂事呀……」
「誰,剛才是誰在本姑娘的臉上模了一下?好大的膽子,快給我滾出來!」
中年掌櫃的歎息聲還沒落地,我的驚吼聲卻是猛地響起,那聲音如同一個笑話般在這個小茶館裡迴盪,準確地傳進了在坐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掃一眼在座的眾人,那些人卻面面相視,表情也繁雜奇多,有疑惑的,也有吃驚的,更有莫名其妙的。
但我大概檢閱了一番,發現其中還是吃驚蹙眉頭比較多,大概是被我太過直率而不矜持的舉動嚇到了!
試想一個姑娘家被人家輕薄了,本就不是什麼光彩之事,而我卻還這般大聲嚷嚷著是誰,顯然是有些不知矜持,不合禮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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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滑不溜手,膚若凝脂,凝眸流彩,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正在我費心找尋採花賊的時候,突然奇怪地從門外飄來一句十分輕佻的話語,從那話語裡的內容,就不難猜測出他就是那登徒子。
但是,此刻,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心情並不如我面上表現出來的那般囂張和輕鬆。
想我冥若蘭,怎麼說也是曾經的神偷之女,那輕功自然也算一流,可是,今日居然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輕易地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被人給輕薄了。
由此可見,門外那男子的武功和輕功,又是多麼的卓越和深不可測,絕不是我這樣只會半吊子輕功逃命的人,所能對付得了的人物。
「你是誰?」我朝著門外飄來聲音的方向警惕地問道。
「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出來的話,那麼你就永遠也別出來了。」
很平淡的語氣,闡述的卻是何其張狂的意思。
我站在原地並未衝動地跑出去興師問罪,而是悄然將眼波流轉,尋找著最佳的逃離方向。
少頃,側邊那個窗口被鎖定。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像我這樣的女子,那就更加二十年都不嫌晚,打不贏就要跑,這是我從懂事以來就從娘親那裡學來的招數。
娘親那時是這麼說:「那些魁梧的傻漢,都知道不吃眼前虧,所以我聰明可愛的寶貝蘭兒,若遇到這樣的情況,當然就更加不要吃這樣的虧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在我的印象裡,娘親一直都是被爹爹寵愛著的任性寶寶,是以,我對她說的很多話都不予贊同,卻惟獨對這一句很是贊同,而且還銘記於心。
沒想到今日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心裡說不出是個啥滋味,有些怪怪的,卻也帶點隱隱的興奮。
「別想逃!」正分神回想了一下娘親的私房話,沒想到只是這一個小小的晃神,下一刻,我就被人像老鷹拎小雞似的,給拎出了茶樓。
來不及抬頭看拎我的是何人,直感覺眼前的景色不斷掠過,耳邊是忽忽而過的風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那人好大膽的一聲威嚇下,我終於落地,卻是以很不雅地姿勢,跌坐在地。
我可憐的小屁屁呀,受了不少罪。
顧不得疼痛,揉著被摔成幾瓣的屁股,我滿腔怨恨地站了起來,藉著淡淡月色抽空回頭望了一下。
身後,是被丟得無影無蹤的茶樓和集市,心裡隱隱生出一絲緊張和害怕,雙手護胸下意識地往後退著,極力與那男子拉開些距離。
「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
一襲白衣的男子從半空緩緩飄下,之後,又快步上前,直直逼向我。
雪白飄逸的衣帶隨著他的動作,迎風舞著,煞是好看,他每走一步就會給人一種飄飄若仙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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