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十日又過,杜芊芊的傷有喜歡人的日夜陪伴,恢復的很快,已能下床,活動自如了,只時偶爾陰雨天就會有些不適罷了。
柳慕雲雇了輛馬車,帶著杜芊芊,離開了下榻養傷了十日的驛站,一路上兩人坐在馬車裡,你儂我儂,溫馨甜蜜。
撩起簾子,透過馬車裡那一扇小窗戶,看向外面,一路都是蕭條的秋色,黃葉飄零,秋風咋起捲了一地的沙塵,迷濛了路人的眼。
恍惚間,她的心,猛地一抽,在幸福道路之上的她,竟隱隱為某人感到了一絲心疼,稍稍皺了眉宇,卻是不想言語。
居「遙兒,你怎麼了?傷口痛嗎?」他握了她的手,暗暗傳遞一絲暖意,關切地問道。
她回眸,嫣然一笑,頓時春回大地,百花綻放,「不是」她偎向他,將頭輕輕靠在他肩頭,「雲,你說我們會幸福嗎?」
她總是揮散不去心頭的那份絕望。
赭因為擁有的越多,便越是害怕失去,此時的她,在知道了柳慕雲的心意後,便更是懼怕死亡,怕,就算知道了他是喜歡自己的,可仍是無法與他相守。
難道這就是天意弄人,不自覺地,她的左手,就撫上了被他握著的右手,就算不看,卻仍能感覺到那條黑線在慢慢向心口爬近。
「會的」他攬過她的肩,將她輕輕擁在了懷中,下頜輕輕抵在她頭頂,「遙兒,你不要太擔心,風雲山莊有個神醫,他的醫術很高明,我想他一定可以幫你解毒的,不過……」
「怎麼了?」她昂起頭,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何欲言又止。
柳慕雲回她一個淡淡的笑,卻是掩蓋不住眉宇間的那一片愁雲之色.
「遙兒,我們風雲山莊的規矩很多,而我的爹娘也是極為保守之人,你的突然出現,他們心裡上可能會有些抗拒,所以暫時要先委屈你一下,讓你繼續以丫鬟的身份,住進風雲山莊,等你的毒完全解了,我再去跟他們說我們的事,你看可好?」
杜芊芊望著他,微微愣怔了一下,而後便淡然地笑道:「一切聽你的安排好了」不知為何,為他的這一番話,她心裡感到了十分的不安。
「慕雲,他什麼也給不了你」耳畔,便又再迴響起了,冥洛宣那時在王府和她說的那一句話,猶言在耳,字字敲擊著她的心,讓她莫名的緊張和不安。
「雲,你……是不是家裡已有了妻子」以他這般年紀娶妻生子,也很正常。
「沒有啊」他微微一怔,低頭看向她,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發,「你這個傻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了」
「那你可否訂過親?」她繼續問著,想要討個明白。
「都沒有」他悶笑一聲,將她再往懷中摟緊了幾分,「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也別擔心,你會好起來,而我們也會擁有幸福的」說完,在她發間輕輕印下一吻,宣誓著他的決心,撫慰著她的擔心。
「嗯,我們會幸福的,我相信你說的話,雲……」她也伸手緊緊摟上了他的腰身,嘴上雖說的好聽,可心裡卻沒有一點把握。
對這次山莊之行,她覺得前途一片渺茫,雲山霧罩,叫她看不到未來的那一片美好,而她身上的毒,更是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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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真如冥洛宣所說,柳慕雲給不了自己什麼,可是她想,就算柳慕雲暫時給不了她一個公開的身份。
但是自己能在最後的歲月,與喜歡的人在一起,那何嘗也不是一種小小的幸福,所以,對於命不久已的她來說,任何小的幸福,此時的她都不想錯過,也不捨得撒手。
一陣顛簸,她靠在柳慕雲溫暖的懷中,小睡了兩次,很快便到了風雲山莊管轄的境地。
只因那芙蓉鎮離這「洛水之城」的風雲山莊很是近,馬車也只不過行了小小的一個上午,便已到達。
「洛水之城,」城如其名,以水路為主,而風雲山莊也是建在旁山依水,風景秀麗的月亮湖邊,期間風雲山莊的小橋流水,全是取月亮湖之活水。
佔地千傾,建築雄偉,龐大,絕不亞於皇宮別苑,但是卻自有一番武林世家的俠義霸氣。
一條寬敞平整的大道直通山莊大門,兩旁分別種著葉兒蕭條的垂柳,細細的枝條無力地在風中搖擺著,好似風燭殘年的老者那單薄的腰身,透著些許淒涼。
「遙兒,到了」杜芊芊由著柳慕雲攙扶著下了車。
「二莊主,你回來了」大門外的守衛在見到柳慕雲頷首,欣喜而恭謹地招呼著。
一位看似管家的中年男子,更是滿臉堆笑地向他迎了過來,在他走近身的那一刻,柳慕雲下意識地收回了緊握住她的手。
這樣的小動作,讓杜芊芊心中莫名的一陣失落,抬眸,輕輕瞥了一眼他的俊逸的側臉,他卻不曾回眸,一心只顧著和那中年男子說話。
「明叔,山莊近段時間可還好,沒發生什麼事?」
「沒有,就是等二莊主回來,商議比武招親之事」
「咳……」柳慕雲一聲輕咳,神色有異,心中稍稍顯得有絲不安,悄悄瞥了身後的杜芊芊一眼,見她神色並無異樣,才慢慢停止了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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