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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傍晚,聶無雙打扮一新,帶著蕭鳳溟的旨意與賞賜,親自到了在京城中的靜王府。靜王自接到消息之後便在府門前恭迎。聶無雙下了鳳攆,抬頭一看,靜王府的府的規制與諸王一樣,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今日靜王府看起來並無多少喜氣,更沒有張燈結綵,只多點了幾盞精緻的宮燈,以示迎接貴客。懶
靜王見聶無雙下車,迎上前去,跪下道:「恭迎皇后娘娘大駕光臨。」
聶無雙微微一笑,虛扶了他一把:「聽聞靜王今日生辰,但是皇上龍體未癒,不能前來,但是他帶來了恩旨與賞賜。」她面上笑靨如花,看得靜王眼眸微微一瞇,不由玩味地打量她上下。
今日聶無雙身穿一件煙紫色鳳服,鳳服上鳳鳶栩栩如生,長長的裙擺逶迤在身後,越發顯得她人欣長如風中的弱柳。她面容絕美,頭上十二支鳳簪依次插在兩邊,顧盼間眉眼流波,絕色傾城又貴氣逼人。
靜王眼中的玩味越發濃了,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微微一笑:「那既然如此,今日就由臣弟來領皇后娘娘進府吧。」
他躬身低頭,站在了本來由楊直站著伺候的位置,態度恭順,俊美的身姿風度可以令無數女人為之心折。
聶無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臂:「如此,就有勞靜王殿下了。」蟲
靜王瀟灑一笑,引著聶無雙慢慢走進了靜王府中。
一踏入靜王府,聶無雙才感覺到靜王府的與眾不同來,只見花苑秀美,迴廊曲折,曲徑通幽,雅致非常,處處有詩情畫意,就算是傍晚看來亦是覺得賞心悅目。
一路行去,淡淡的花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聶無雙一邊走,一邊聽著靜王在一旁說著當初建府邸之事。他嗓音清越柔和,言語幽默,實在不會令人起了厭煩之心。
聶無雙笑著看了他一眼,他的俊顏映著漸漸黃昏的餘暉,顯得無比俊美無匹。靜王迎上她帶著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難道是本王的言辭令皇后娘娘覺得氣悶了嗎?」
聶無雙搖頭輕笑:「不是,本宮是在想如靜王一般的神仙人物,離開京城豈不是可惜了。」
靜王悠遠有致的長眉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著身側的聶無雙,半晌才慢慢道:「也是,本王一想起要離開京城,離開皇上……還有皇后,本王萬分不捨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曖昧,聶無雙美眸幽幽看了他一會,這才淡然一笑:「花廳到了,靜王殿下請!」
靜王看著她走入寬敞的花廳,這才微微一笑,跟上前去。花廳中賓客濟濟一堂,其中自然有楚王與端王,只是少了晉王,還有許多朝臣,紛紛上前拜見,三呼千歲。楊直宣讀完蕭鳳溟的恩旨,靜王謝恩過後,這才抬頭笑道:「沒想到不過是一場家宴,竟讓皇上與皇后猜出了來意。」
聶無雙知道他不過是客氣話,含笑道:「皇上自然是記得靜王殿下的生辰的。」
靜王微微一笑:「那是臣的榮幸!」他說罷,命人上了小點,請上歌舞,頓時花廳前的舞榭歌台絲竹聲聲,綵帶翩飛,和著賓客的聲音分外熱鬧。楚王善飲,拉著端王與靜王敬酒。靜王來者不拒,不多時,白皙如美玉一般的面上就帶著淡淡的兩抹紅暈。聶無雙端坐在上首看著他們宴飲喝酒,心中暗道,也許再過一會自己就可以找個借口回了宮中。
靜王與賓客飲酒,走了一圈,身上已帶了濃濃的酒氣。他笑著上前,為聶無雙斟滿兩大杯,笑道:「本王虛長一歲,有幸皇后娘娘親自前來恭賀,歡喜不盡,請——」
他說著一飲而盡。聶無雙看著兩大杯酒水,微微皺起秀眉,她並不善飲,這兩杯入了肚可就頭暈了。
楚王哈哈一笑,上前又敬酒道:」好不容易皇后娘娘出宮,這一次要把皇上的那一份都喝了才行!」
坐在下首的端王亦是笑著道:「是極!是極!」
聶無雙看著三王,心中失笑,看樣子這三王是藉機小小「報復」她。想罷,她舉起酒杯,笑著道:「那好吧,皇上那一份酒就本宮替了。」說著兩杯酒入了喉。聶無雙以為是淺淡的梨花白,卻不知這酒醇正濃烈,喝下肚辣的。
靜王眉眼深深地看著她飲下酒,不由哈哈一笑:「皇后娘娘好酒量!」
楚王直爽,一拍大腿,喝道:「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還是皇后娘娘乾脆!不愧為女中巾幗!」
端王亦是拍著手,笑瞇瞇地看著這一幕。底下賓客見狀也紛紛上前,向聶無雙敬酒。聶無雙看著面前濃烈的酒水,不由皺起了秀眉,這才剛開始宴飲,要是這麼喝下去豈不是醉了。
她正猶豫間,靜王笑著上前,深眸中帶著熠熠的光:「今日是本王的生辰,難道皇后娘娘不願給本王這個面子?」
聶無雙看著底下一眾賓客,忽地一笑岔開話題:「對了,讓本宮一個人在這裡豈不是氣悶?靜王妃呢?今日為何不見靜王妃?」
靜王面上微微一怔,但立刻笑道:「內子今日不適,不宜見客。實在是讓皇后娘娘失望了。」
聶無雙心中微微一動,自從靜王進京,她幾乎沒有見過靜王妃,聽聞靜王妃體弱多病,如今看來的確像是有三分真的。
她的若有所思落入靜王眼中,他上前打斷她的思緒,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才出宮不到兩個時辰就開始思念皇上了嗎?不然為何頻頻走神?」
聶無雙看著在眼前放大的俊顏,不動聲色地向後微微一退:「靜王胡說什麼?本宮在擔心靜王妃的身體呢!」
靜王一笑,並不點破,舉起酒杯又笑道:「那既然如此,這一杯本王替內子謝過皇后娘娘。」
滿滿的酒水遞來,令她無法躲開。聶無雙不得不硬著頭皮又飲了幾杯。
身後的楊直皺起眉頭,低聲對聶無雙道:「娘娘小心,多飲無益。」
聶無雙忍著酒意上頭,低聲道:「本宮明白。」她今日來這靜王府,一來是不得不來,二來也是想借此試探靜王的態度,但是如今她還未看出靜王到底今天要做什麼,卻已經被他連著灌了好幾杯烈酒。這一場家宴,恐怕倒像是鴻門宴。
……
花廳之上歌舞聲聲,美貌的歌舞伎猶如一朵朵怒放的鮮花,美得動人心魄。宴席上觥籌交錯,燭光,杯上的金盞映著,令人目眩神迷。聶無雙只覺得頭漸漸沉重。
她撐起神智,對身後的楊直道:「扶本宮下去歇息一會。」
靜王轉了一圈前來,見聶無雙面上酡紅,連忙道:「都怪本王,在花廳之後有一處僻靜的涼閣可以歇息。」他說著要上前前來攙扶。
聶無雙拂袖而過,扶住了楊直的手臂:「不勞靜王殿下,殿下還有貴客要招待呢。」
她說著,由楊直扶著去往涼閣之中。
到了涼閣,花廳的吵雜聲音漸漸遠去,聶無雙不由送了一口氣。宮人隨著靜王府的侍女收拾一番,奉上清茶,這才退下。
聶無雙抿了一口茶水,這才長吁一口氣,轉頭對楊直說到:「難道說這靜王不過真的是為了慶賀生辰?」
楊直聽著花廳傳來的喧嘩聲,眉心皺起:「奴婢也說不好,只是覺得靜王此人城府深不可測。實在不知他到底意欲何為。」
聶無雙揉著額角,忽地道:「不對……上當了!」
楊直一怔:「什麼上當了?!」
聶無雙苦笑躺回美人榻上:「他是用宴請來試探皇上對他的態度。如今皇上龍體已經有了起色,但是今日靜王生辰宴席卻只有本宮出現……」
楊直這才反應過來,斟酌字句:「娘娘多慮了,就算靜王是這般想的,但是皇上忌憚各路藩王這早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聶無雙搖頭:「靜王不一樣……」
她還未說完,涼閣外忽地響起靜王悅耳的聲音:「本殿求見皇后娘娘。」
聶無雙與楊直對視一眼,都看出來對方眼中的詫異。靜王竟親自前來了,到底意欲何為?
聶無雙想了想,說到:「宣吧。」
靜王進來,他緩步走入,一抬頭,帶著笑意的眼眸就對準了那坐在涼閣中的聶無雙。她神色清淡,面上的嫣紅還未褪去,越發嫵媚難當。他眼瞳中猛地一縮,這才上前拜見:「是本王的錯,不該讓皇后娘娘飲了那麼多杯的酒。」
聶無雙微微一笑:「不礙事。難得有機會為靜王慶生,本宮也覺得高興。」
靜王一笑,上前坐在她的下首,忽地笑歎:「可惜啊,皇上沒有來。」
聶無雙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她看錯,還是今日的靜王多飲了幾杯,有了暢談的。
聶無雙慢慢地道:「皇上龍體違和,的確是遺憾了。」
靜王看著宮燈照耀下的聶無雙,忽地一笑:「皇后娘娘若是不介意,能否與本王在院子中走走?消消酒氣?」
聶無雙看著他含義深深的俊眸,微微一笑:「好。」靜王見她應允,眼中不由露出激賞:「素聞皇后娘娘心有溝壑,智謀百出,果然名不虛傳。」
聶無雙微微一笑,燈下,她的容色似黑夜中陡然盛開的牡丹,剎那間就能吸引了所有人的心魂:「過獎過獎!」
……
兩人出了涼閣,慢慢向靜王府深處走去。聶無雙這才知道這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靜王府也比想像中大了許多,一路小橋流水,花徑通幽,猶如仙境。靜王在前面帶路,一盞精緻的宮燈,照亮兩人前面的幾尺見方的路。
靜王在前面走,邊走邊輕笑問道:「皇后娘娘如何看待本王?」
聶無雙一笑,看著他的背影:「斯文儒雅,有如君子。」
「有如君子?」靜王停下腳步,回過頭,失笑:「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本王不是君子?」
聶無雙一笑,悠然道:「靜王知道在皇宮中,本宮最先明白的一個道理是什麼?」
「是什麼?」靜王微微一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他俊美的側面被宮燈照亮,一半隱在了陰影之中,一半顯露了出來。
聶無雙慢慢地道:「那就是別人看起來越像什麼,就越不是自己所見的那樣的人。」
靜王一怔之後,忽的哈哈一笑:「有趣有趣!」他好不容易停了笑聲,這才慢慢道:「那皇后娘娘覺得本王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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