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回頭的時候,卻不由一怔,只見太子蕭宜暄怯怯地站在殿中的蟠龍柱子後面,一雙早慧的烏黑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大
蕭鳳溟緩和了面色,走上前,目光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大皇子:「你怎麼來了?」對於這曾經被立為少帝的太子,他還未想好怎麼辦。有朝臣建議將太子遷出東宮,去守皇陵,可是稚子無辜,他怎麼能忍心自己的親生兒子去那苦寒之地?更何況以當時的情勢,立太子為少帝才不至於讓整個應國分崩離析……懶
太子抬頭看著他,喏喏幾聲,聲音細微不可聞:「兒臣……來找母后。」
蕭鳳溟心中一酸,蹲下身,抱著他:「你母后不在這裡。」
「父皇,那母后在哪裡?」許是擅自外出沒有被斥責,他的膽子大了一點,他不由連聲問道。
「她……」蕭鳳溟不知該怎麼回答。
太子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皇,怯怯地問:「是不是母后走了……」
蕭鳳溟看著他明澈的眼睛,無言以對。大他怎麼告訴他,那個該死的女人走了,離開了這個皇宮,獨留著他一人一心的恨!
「父皇,母后說只要等父皇回來了,兒臣就不用做皇帝了……父皇,你現在是皇帝了,兒臣也不做皇帝了,那母后又去了哪裡?她為什麼要走……」太子搖著他的袖子問道。蟲
「別說了!」蕭鳳溟猛地怒喝:「別說了!」
太子一驚,踉蹌後退幾步,想要哭卻又不敢。追尋太子而來的敬皇貴妃面上皆是冷汗,撲進來抱著太子,戰戰兢兢地跪下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太子什麼也不懂……」
太子縮在敬皇貴妃的懷中,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母后走了,母后走了……」
一聲一聲的哭聲讓空蕩蕩的殿中越發顯得淒涼,蕭鳳溟扶了額頭,揮了揮手:「退下!」
敬皇貴妃連忙把太子抱下,這才上前,看著蕭鳳溟的臉色,面上露出哀戚:「皇上……皇后走一定是有苦衷的,她……」
「她有什麼苦衷?」蕭鳳溟猛地回頭,一向沉靜的俊顏上皆是深沉的怒意:「朕赦免了所有人的罪,她還覺得朕還虧欠她的嗎?她還要朕怎麼做?!」
敬皇貴妃被他的怒意嚇得後退一步,半晌才上前:「皇上……且聽臣妾一句勸。大聶妹妹向來是以大局為重,她離開……一定是有苦衷的。就像是當時睿王謀反,她亦是不顧自己帶著皇子們逃出宮去……」
她的聲音漸漸哽咽:「皇上,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說她不好,可是在臣妾心中,她是庇護臣妾還有皇子公主們的恩人,皇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為了應國。她才是那最沒有私心的人。」
「那她為什麼要離開朕?」蕭鳳溟木然地看著她的淚眼,心中的酸楚一**洶湧而來直要催心裂肺。他知她千難萬難,他也知她一切都是為了應國,為了他。
可是他萬萬不能原諒的就是她又一次騙了他!
難道在她心中,他根本比不上那狂而不羈的蕭鳳青嗎?!
「臣妾……臣妾也不知……」敬皇貴妃抬起斑斑的淚眼:「可是,皇上,那是您的弟弟,是您最疼愛的五弟……你饒了他也饒了聶妹妹吧……」
「退下!」蕭鳳溟不願再聽,多聽一句心頭的怨與恨就抑制不住膨脹,恨不能立刻蕩平叛逆,好好問一問,問她一句到底是為什麼!
「退下,以後不要再提她。」他疲憊地掩住眼,最後看了一眼未央宮,淡淡道:「從今日起,未央宮與引鳳台——封宮!」
他說完,終於拂袖離開,殿外,雪似更大了,一片一片如鵝毛般的大雪輕易地就覆蓋了這一片連綿的,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重重宮闕……
……
齊地終於下了第一場雪。聶無雙靠在窗邊,靜靜看著。楊直在她身後為她挽了個鬆鬆的髮髻。隨著臨盆的日子將近,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更沉,連頭上多一支髮簪都覺得沉重不堪。
暖閣中銀炭蓽撥作響,溫暖而靜謐。她愛臨窗看雪,蕭鳳青怕她受寒,就重金命人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了一塊透明的琉璃鑲嵌上,這樣即使足不出戶,也能看到窗外的雪景。
聶無雙幽幽歎了一口氣:「應京應該早就下雪了。」
楊直點頭道:「是啊,應京比齊京早兩個月下雪。」
聶無雙回過頭,看著楊直,美眸幽幽:「最近殿下有什麼事嗎?為什麼老是看不見人?」
楊直臉上神色微微一凝,半晌才道:「奴婢也知道不多,恐怕是……」
「是什麼?」聶無雙問道。
「恐怕是王太師那邊……」楊直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說道:「聽說王太師因為娘娘棄應京而來,而對殿下心生不滿,已經率部反叛,佔了齊國幾座州縣自立為王了。」
聶無雙聽了倦然一笑:「原來如此。什麼不滿本宮,他不過是不服殿下,最後找個借口離開罷了。與虎狼同行,終有反目的一天。」
楊直一歎:「是,殿下也是這麼想的。所幸王太師還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離開之時只是拉走他的軍隊,並沒有向殿下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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