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藩王造反,其中定王盤踞在瀘州一帶,糧草運送到了那邊就前進不得。大三萬精銳加上聶明鵠的手中的五萬兵馬,將近十萬兵馬頓時有斷糧的危險。
蕭鳳青手中兵馬不多,而王靖又幾次三番推諉作戰,就是看準了眼前這個難關,聶無雙見蕭鳳青幾天回到引鳳台都是臉色發青,氣得怒摔東西。整個引鳳台所有的宮人都戰戰兢兢。懶
蕭鳳青氣急交加,再加上從四月初一直神經緊繃,操勞過度,一下子就病倒了。這病來如山倒,蕭鳳青又犯了性子不願醫治,小小的傷寒竟成了大病。幾日反反覆覆,咳嗽不停,高熱不斷。
聶無雙守著偌大的引鳳台,看著床榻上蕭鳳青面色蒼白,只有臉頰上兩抹紅暈,焦急得雙目通紅。
蕭鳳青犯了高熱,只昏昏沉沉睡著。聶無雙不知絞了多少冷帕子都無法把他的高熱褪下,不由心中湧起一股絕望,她不由伏在他的胸前,喃喃道:「鳳青,你不能這樣丟下我一個人,你醒醒,不要再睡了,不要再睡了……」
眼淚從眼角無聲無息地滾落,他昏睡這幾日,前方戰報不斷,她的大哥聶明鵠還遠在棲霞關一帶,勝負不明,安危不知,而王靖又一日逼甚一日。大她雖是皇后,但是除了朝中的柳宇誠與顧清鴻,誰又把她當成一回事?
甚至顧清鴻這樣的人,手中有權無兵,蕭鳳青一病倒,王靖等人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中。幾次公開挑釁辱罵左右兩相,呵斥如小兒,要不是顧清鴻涵養好,根本忍不下來。蟲
聶無雙越想心中越是難受,什麼是憂心如焚,她總算是明白了。
她看著床榻上一無所知的蕭鳳青,顫抖的手拂過他臉頰邊散了的墨發,低聲祈求道:「醒醒,鳳青,醒醒。你不能就這樣什麼也不管,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她在他身側無聲哭了許久,終於抵擋不住疲憊漸漸昏睡過去。
正在半睡半醒間,忽地聽見有宮人驚呼聲傳來。她猛地睜開困澀的眼睛,內殿中帷帳一撩,楊直慘白著臉色,匆匆走了進來,跪下道:「皇后娘娘,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聶無雙怵然而驚,想要站起,卻冷不防腿腳酸麻,又驚叫一聲跌在地上。大
楊直嚇得連忙去扶她起身。等她坐定了,這才道:「皇后娘娘,太子……太子他……中毒了!」
「什麼?!」聶無雙只覺得眼前一道霹靂落下,腦中一黑,幾乎昏闕過去。
楊直見她如此,連忙叫道:「太醫!太醫!」
半晌過後,聶無雙緩過一口氣來,死死抓住楊直的手,一字一頓地道:「太子——死了嗎?」
「沒有!還沒有。」楊直不知她要做什麼,但是見她問起,只能據實回答。
「沒有就好,快!速命所有的太醫前去東宮醫治!治不好太子,本宮誅他們三族!」聶無雙咬著牙道。
楊直心頭一顫,不由看向她。聶無雙深吸一口氣,掠了掠鬢邊的亂髮,絕美的面上肅殺一片,這樣熟悉的神色,令楊直心頭發顫。
「擺駕東宮!」聶無雙說道,說著,她又冷冷道:「四面宮門緊閉,不許放一人進出!除了太醫!」
「是!」楊直連忙道,自下去吩咐宮人。
聶無雙看著銅鏡中自己蒼白憔悴,衣裳不整。這幾日,她為了照顧他,已是兩夜未曾好好安歇過。
她走到床邊,握著蕭風青的手慢慢道:「鳳青,他們毒害太子,他們是決意要立二皇子為少帝了。你真傻,平白為別人做了嫁衣裳都不知。二皇子若被立為少帝,王家就名正言順可以把握應京,你和我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床榻上,蕭鳳青呢喃了一句什麼,她卻是聽不分明。
她伏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是生是死,如今就讓我賭一把吧。」
她說完,喚來宮女,為她更衣梳洗。駕了鳳攆,毅然向東宮而去。四面沉重的朱漆宮門緩緩關閉。整個偌大的皇宮中成了一片死寂的城。這城中之城彷彿是整個應國的心脈,牽動了天下所有人的心。
聶無雙斜靠在鳳攆錦墩之上,聽著車轍滾滾,望著眼前筆直的宮道,竟有一種永遠也走不到頭的錯覺。
終於東宮到了,裡面哭聲一片,敬皇貴妃抱著奄奄一息的太子,哭得成了個淚人。她見聶無雙前來,撲上前,抓著她的裙角,哭道:「臣妾罪該萬死,臣妾沒有照顧好太子,臣妾怎麼對得起皇上,皇后娘娘,你賜臣妾一死吧!嗚嗚……」
聶無雙一身玄色鳳服,頭梳高髻,上面只著一支飛鳳簪。她不看跪地痛哭的敬皇貴妃,冷冷一掃四周的宮人,問道:「太醫何在?」
晏紫蘇正在一旁滿臉是汗地調配草藥,聞言跪下道:「微臣在!」
「太子如何了?」聶無雙問道。
「太子情況不好,但是所幸中毒未深,還有一線生機。」晏紫蘇擦著汗道。
「那就好,本宮要你們無論如何一定要救得太子的性命!」聶無雙冷森森地道:「救不回來,你們也別想活了!」
幾位太醫聞言,臉色陡然煞白。
敬皇貴妃還在痛哭,聶無雙這時才扶起她,冷冷道:「哭有什麼用?隨本宮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敬皇貴妃詫異道。
「辛夷宮!」聶無雙眼中猛地掠過濃濃的殺氣。
************************888
今天更新完畢!呼,月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