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一時寂靜下來。大身邊已無別人,除了昏迷不醒的歐陽寧,就只有兩人就著一盞泛黃刺鼻的油燈在對視著。視線交匯,兩人皆是一震。
「我沒有恨你。」聶無雙哀哀地說,冰冷的手相握,看著他的眼睛:「我若是恨你,現在怎麼還會在你的身邊?你忘了,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懶
「我不想你最後眾叛親離!」
蕭鳳青的手微微一顫,他終於緊緊摟住她。眼中的熱淚滾落,在這狹小的牢房中,在這涼薄的世間中,似只剩下最後一方安然的彼岸,最後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放了他吧。歐陽寧罪不至死。」聶無雙低聲道:「你若是不放心,不給他任何實權,讓他做我的貼身護衛。」
「你不會再離開了,是嗎?」他問。
「是,不會再離開了。」聶無雙流著淚的眼看著他:「不會再離開了。」
「好。」蕭鳳青輕撫過她臉上的淚痕:「放了。」
……
聶無雙終於在一處陰暗的房間中看到了縮成一團的三位皇子與公主。大他們怯怯地哭,聶無雙心中頓時揪成一團,連忙上前。
「娘娘?!」陰影深處忽地有人低呼一聲,聲音熟悉。
聶無雙竭力睜大眼睛,這才看清楚竟是楊直。
「娘娘!您怎麼來了?」楊直撲上前,聶無雙看著他黑瘦了許多,所幸身上並無傷處,這才真正放下心來。蟲
「娘娘……」楊直忍不住淚流滿面,聶無雙看著他的眼淚,亦是忍不住淚水紛紛。
千言萬語,此時都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聶無雙連忙命宮人抱了三位皇子公主,親自扶了楊直離開了這陰森之地。
一路鳳攆疾馳,所有的宮人都小跑跟著,皇后的鳳攆駛得飛快,似身後有什麼猛獸在追逐。聶無雙抱著三皇子。太子與大公主都緊緊偎依在她的身旁。夜並不冷,他們嬌小的身軀靠著她,令聶無雙又喜又是憂。
喜的是他們性命無憂,憂的是今後的路又該怎麼走?
她看著前面迎面撲來的黑夜,心頭沉甸甸的……
到了東宮,敬皇貴妃早早就接到了消息,心急如焚地在宮門口等著。大但見聶無雙的明黃的鳳攆遠遠而來,再也顧不得儀態,匆匆上前,抱著大公主與太子大哭。
雅貴嬪亦是上前接過三皇子,痛哭流涕。東宮門前夜風凜凜,婦孺的哭聲隨著風飄得很遠很遠。聶無雙站在風中,看著他們抱頭痛哭,心中亦是一團煩亂。正要說話,遠遠聽見車轍滾滾而來。等那鳳駕停下,聶無雙美眸中不由一緊。
來的人正是謹嬪,什麼時候她也能乘了鳳攆了,雖然規制不如皇后與皇貴妃,但是卻是照著一品皇妃的標準打造。
謹嬪下了鳳攆,一掃,眼底湧過怨毒,但是她收了面上的詫異與不甘,上前拜見了聶無雙,笑道:「臣妾這裡恭喜皇后娘娘與皇貴妃娘娘了。」
她的笑不達眼底,聶無雙看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地道:「謹嬪費心了。」
謹嬪咯咯一笑:「皇后娘娘叫錯了,謹嬪只是當初的謹嬪,如今臣妾可是趙國夫人。這可是睿王殿下親封的。」
聶無雙還反駁,敬皇貴妃就怒道:「無恥之極!謹嬪就是謹嬪,封一個趙國夫人你就成了夫人不成?應國後宮中從未有夫人這一位份!你又算是哪門子的夫人?」
謹嬪也不惱,笑道:「看來有些人是不識時務啊。臣妾好心過來瞧瞧,怎麼就被敬皇貴妃給罵了呢。實在是令臣妾傷心。」
她一雙杏眼幽幽地看著敬皇貴妃懷中的太子,笑意越發冷:「太子殿下這一個多月不見,果然是瘦多了呢,可要好好保重才是啊。」
她說著冷笑著轉身,聶無雙忽然地伸手,冷冷攔住她的去路。
謹嬪停住腳步,看著面前的聶無雙,冷淡問道:「皇后娘娘有何見教?」
聶無雙看著她的眼睛:「太子回來你很失望吧?」
謹嬪一怔,漫不經心地回答:「太子回來讓臣妾好生詫異。至於失望還說不上。」
她看著聶無雙的面色,帶了三分認真慢慢說道:「臣妾與皇后娘娘把話敞開來說吧。今日皇后娘娘要是肯讓步,以後的榮華富貴自然是唾手可得。若是娘娘執迷不悟,誓死推不成器的人上位,臣妾可是不敢保證什麼哦。」
聶無雙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幾年的後宮姐妹,謹嬪知道本宮最佩服你什麼嗎?」
「是什麼?皇后娘娘的誇獎臣妾可是不敢當啊。」黑夜中,謹嬪精緻的面目在宮燈下若隱若現,看不分明。她知道聶無雙絕不會說什麼好話,於是也就懶洋洋聽著。
「本宮最佩服謹嬪這種誓不罷休的勁頭。明知前面是死路,還一如既往。這豈不是令人欽佩?」聶無雙冷笑說道。
謹嬪聽了依然不惱,哈哈一笑,看向聶無雙:「多謝多謝,臣妾比皇后娘娘早入宮幾年,雖資質愚鈍,但是也明白這爭與不爭的道理。爭得過,一世榮華,千萬人都在腳下,爭不過,生不如死,人不如豬狗!」
她看著聶無雙低聲一笑:「皇后娘娘,臣妾這點心得,想必娘娘是最明白的,不然的話,一介小小的采女,怎麼能坐上這皇后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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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出門了,晚上依然八千字更新,這是第一更,第二更大概在一個小時半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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