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蕭索,帶著心灰意冷的慵懶。大蕭鳳溟不知怎麼的,心也跟著黯然。他看著亭外越下越大的春雨,微微皺起兩道好看的劍眉。不知怎麼的,最近總是容易出神,一出神就是半天。
等他再一次回過神,就看見對面顧清鴻正波瀾不驚地看著他。懶
「讓顧大人見笑了。最近政事繁多……」蕭鳳溟歉然一笑,正要解釋。
顧清鴻已低了眼,撥弄手中的茶勺,重新烹茶,手法嫻熟而優雅:「皇上並不是在思考政事。」
蕭鳳溟一怔,倏然無言。春雨淅淅瀝瀝,纏綿而令人心酸。他在春雨中想起不是煩心的政事,而是那畏寒,不喜春雨的那張傾城容顏來……
「你為什麼要把她軟禁在承華宮中?」顧清鴻終於開口問道。
蕭鳳溟只是沉默,沉重的氣氛漸漸瀰漫在亭中。
顧清鴻歎了一口氣,把水面上的茶沫勺起,隨手一潑。茶香襲來,他已經為他換上一盞新茶:「她……心思很敏感,你這樣是在誅她的心。」
蕭鳳溟的手微微一抖。大
顧清鴻眼底蘊著痛色:「雖然我也沒有資格跟你說這些,但是不管你信還是不信……現在的我,已經不想讓她再受一點傷害。」
「她是個好女人,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亭中又安靜下來,蕭鳳溟看著手中的熱茶一點點變涼,許久,淡淡地道:「朕知道。」蟲
顧清鴻看著他沉靜的面色,微微苦笑。他太過沉穩,什麼事都心知肚明,可偏偏,他自己沒想通徹之前,是不會開口對人言明。
可是以聶無雙剛烈的個性,遇上他,也是一種劫。
曾經的往事從眼前掠過,他心中一痛,她,本該是屬於自己的,那溫婉賢淑的美好女子,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唯一錯的便是遇上了自己。
眼中又泛起水光,他深吸一口氣:「若是可以,不要對她太殘忍了。她,都是身不由己。」
蕭鳳溟長歎一聲,一口飲下冷茶:「今日不談她。」
他的面色恢復平靜,深沉的帝王又回來了。大顧清鴻在心中一歎,抬起眼來:「皇上到底有什麼事不解?」
蕭鳳溟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當真不肯在應國入相?」
顧清鴻苦笑:「不可能。」
這樣的答案並不出乎意料,蕭鳳溟只是無奈一笑:「那朕手中恐無可用之人了。」
放眼應國,還有誰能比得上顧清鴻一身文韜武略,一身驚采絕艷。還有誰能敵得過那個人?
「皇上朝中文武濟濟,何必一定要顧某?」顧清鴻淡淡問道。他被軟禁在「紫薇閣」中,消息只得一星半點,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是很明白,可是看蕭鳳溟一臉愁緒,一身蕭索,就知一定不簡單。
有什麼事能讓這睿智的帝王都如此?他想不明白。
蕭鳳溟看著顧清鴻,欲言又止。許久他才問道:「曾經有一位獵戶養了一頭猛虎,從小到大,猛虎溫順,為他捕來許久獵物。可是漸漸長大,猛虎野性不泯,經常盯著獵戶。」
「若是顧大人是那獵戶,該怎麼做?」
顧清鴻微微皺眉:「那獵戶能殺了猛虎嗎?」
蕭鳳溟苦笑搖頭:「猛虎已經有了利爪,殺之不得。」他頓了頓:「而且獵戶對猛虎有了情誼,怎麼忍心下手?」
顧清鴻看著他的面色,淡淡歎息:「養虎為患。的確是難辦。」他看著他,慢慢問道:「這猛虎,可就是睿王殿下?」
蕭鳳溟抬起眼來,眼中黯然:「是。朕竟不知,他一直心中是恨著朕的。可是明明……如今應國與齊國開戰,五弟手中有十萬精兵皆在秦地,而秦地耶律圖又趁亂而興。這局勢越來越令朕頭疼。」
顧清鴻想了想:「動又不能動,睿王殿下若是放歸秦地,雖能打退耶律圖,但是恐怕辛辛苦苦打下的秦地就要盡歸他所有。以睿王殿下的才能,自立為帝也不是不可能的。」
蕭鳳溟點頭:「放虎歸山不可取。現在他在京中還有一些忌憚朕,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他說完,亭中兩人長久沉默下來。
顧清鴻看著咕咚咕咚冒起水泡的茶鼎,許久才道:「若是顧某為皇上想出一個兩全之策,皇上可否答應顧某一個要求?」
蕭鳳溟看著他,沉聲道:「但說無妨。」今日他來就是做好與顧清鴻交易的準備。他在局中,顧慮太多,看不分明。唯一可以看清楚的,就只有身在局外的顧清鴻。
顧清鴻轉了眼眸,清朗一笑:「皇上還未聽顧某的要求,就貿然答應了嗎?」
蕭鳳溟淡淡一笑:「還能如何?如今形勢已經是死結。朕解不開,若是顧大人能解開,那多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顧清鴻沉默了一會:「其實顧某的要求很簡單,當年淮南謝家一案,相信皇上手中定有證據的。只是你不願拿出來罷了。」
他眸色沉靜,犀利如刀:「你不願看著我早日幡然醒悟過來,是為了她嗎?」
蕭鳳溟拿起茶盞的手微微一頓,兜兜轉轉,話題還是離不開她。他抬起深眸,淡淡道:「林伯,把東西拿過來吧。」
林公公應了一聲,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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