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不願意提起清遠,含糊說道:「琴弦崩斷了。傷了我。」
蕭鳳青看著她纖纖如玉的手指上鮮血淋漓,漂亮的長眉一皺:「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他說著要伸手,聶無雙後退一步,眉心微皺:「睿王殿下前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嗎?」
蕭鳳青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本王來這裡誰也不知道。」他說著一把拽過她的手,聶無雙吃痛,不由輕嘶一聲。
「有沒有傷藥?要止血包紮。」蕭鳳青看著她說道。聶無雙心中的怒氣已消了,叫來夏蘭拿來傷藥,夏蘭要替聶無雙擦去手中的血跡,蕭鳳青一把奪過她手中濕手帕,揮了揮手:「你退下,這裡有本王就可以。」
夏蘭無奈,只能退下。聶無雙看著他慢慢擦去自己手中的血跡,又小心翼翼地包紮。她冷眼看著,直到他包紮完,笑著抬頭:「這下不流血了。」
他的笑真摯而又含情脈脈,異色的眸中點點奇異的光彩直迫人心。聶無雙心中猛地一悸,連忙別過臉去不看他,冷聲問道:「睿王殿下來這裡是有什麼事麼?」
蕭鳳青放開她的手,拿起一旁的折扇搖了搖,神色恢復散漫:「本王說過,朝堂一定要有變化,過幾天就可以見分曉了。」
聶無雙心中一凜:「王爺真的……」
蕭鳳青點了點頭,神色間帶著一絲殺氣:「總算有個機會可以除去那幫爪牙了。這還多虧你的那張地圖。」
聶無雙聽得不明所以,但是知道不該問,只是沉默。蕭鳳青看了她一眼:「你放了德妃這一步不好。本王說過,總有一日會替你報仇。你何必觸了皇上的忌諱?難道掀起齊國與應國的戰爭,你以為你就可以報仇了嗎?」
聶無雙冷笑:「那不然如何報仇?」
蕭鳳青看著她眉宇間的森森戾氣,悠然一笑:「你急什麼?總有開戰的一天。」
聶無雙見他神情自得,知道他不會說無的放矢的話,於是慢慢放下心來。她正出神間,忽然身邊鼻息微動,她不由轉頭,卻見蕭鳳青已經湊過身來,目光複雜地看著她:「你在想什麼?」
相似的容貌,相似的問話,聶無雙眼前出現了蕭鳳溟淡然俊逸的面容,她怔了怔,按下心中的怪異,冷然道:「在想睿王殿下什麼時候可以走。畢竟我現在已被皇上所猜忌,睿王殿下還是不要雪上加霜才好。」
蕭鳳青握了她的手,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慵懶笑道:「你不會被他冷落太久。皇上是個心軟的人。」
心軟嗎?聶無雙心中冷笑,若能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怎麼會心軟到了哪去?她總覺得蕭鳳溟隱而不發,不過是因為忌憚高太后,若她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不會是心軟的人。當然這些話是不能當著蕭鳳青的面說。
她微微一笑:「那妾身就放心了。」
蕭鳳青走了,聶無雙不由鬆了一口氣,現在的她不能再行差踏錯一步,就算是些微的謠言都可能令她被皇帝治罪。夏蘭正在整理高太后的賞賜,聶無雙看了,忽然道:「就挑幾樣好的,其餘的都贈給寺中當香油錢。另外,你拿些銀子悄悄贈給柳公子,讓他安心。」
夏蘭依言辦了。聶無雙歎了一口氣,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邊似火的晚霞已燒了半片天空,已經十天了,她也許該回行宮了。
到了傍晚,聶無雙正在用晚膳,忽然聽見庭前有嘈雜的人聲,正要問茗秋,忽然聽見有內侍唱和:「皇上駕到——」
聶無雙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了碗中,她連忙起身,還來不及對鏡梳妝,就看見蕭鳳溟悠然地走了進來。她慌忙跪下:「臣妾不知皇上駕到,該死!皇上萬歲萬萬歲。」
手臂上一緊,蕭鳳溟已經親手扶她起身:「平身吧。」
他仔細看著聶無雙,只見她身上只著一件極清淡素雅的白色長裙,裙上繡著幾朵栩栩如生的梨花,身上再無其他飾物,不由歎道:「你在寺中潛心參佛怎麼弄得這般憔悴?」
聶無雙望著他沉靜的黑眸,苦笑了下:「臣妾自知被棄於聖駕前,只能來寺中苦修,為皇上祈福,希望皇上能重新憐惜無雙。」
蕭鳳溟看著她美眸中水光點點,話中帶著哽咽,溫聲安慰道:「別胡說,朕怎麼會生你的氣》最近朕朝政繁忙,所以冷落了你。你可是在吃醋?」
聶無雙一聽,素白的臉霎時通紅,支支吾吾,半天才道:「皇上不要取笑臣妾。」
蕭鳳溟看著她含羞的臉,不由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順勢摟了她:「明日朕參佛之後,便跟朕回行宮吧。」
聶無雙嫣然一笑,輕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