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陡然發生的尖銳警報聲,傳到他的牽機玉中,才將楚河從煉化藥力的狀態拔出來。
對方繞過了前線,偷襲錦城?!
楚河明白自己的職責,不敢怠慢,立即停止煉化,馬上出去探視情況。
希望,來偷襲的那些傢伙,沒有仙人高手在其中。
出門,便駕起了劍光,直往高空而去。
也是用起飛劍,才是潘然醒悟:這兩柄飛劍,還是取自之前的儲備,不過是兩柄上品寶階的器物,對於元神金身恢復不少,幾乎相當元嬰境下階實力的楚河來說,未免顯得有些配不上,發揮不出來真正的實力。
錦城由於地形的原因,是建築在平原上面,只要飛高一些,周圍數十里的一切,都能清清楚楚看到。
敵襲的警報,在西北城區那邊,在那裡,也已經有數位修士在交手著。
防禦法陣已經盡數撐了起來,而那邊的防禦法陣沒有受到損壞,很明顯,敵人是之前潛進來的,而不是從外面攻打。
元神真一?!
來的敵人有兩位,只遠遠一瞥,便能感應出對方舉手投足間的力量。
而且,數十里以內的元氣,都受到了他們的影響,幾乎給控制著收刮一空,其他各處源源補充而來的,也是受他們的法域影響,根本不能填充其他的空隙處。
這就是元神真一的厲害,法域撐開。能夠將十數里與數十里以內的天地靈氣汲取為己用,此消彼長,元嬰真君落入其中,根本不夠看,如果手中沒有給力的靈寶,遲早只有給對方任意宰割的份。
旋即,楚河心中已經是想到了對方的目的!
是射日火銃的零件!由於射日火銃委實龐然,組成的各種零件甚至有上千之多,對於方九重幾位煉器大宗師來說不是問題。
但對於其他的元神真一,卻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畢竟他們的煉器實力要差一個大層次。如果零零碎碎都要經過他們的手,效率與進度定然提不上來。
所以,負責煉製射日火銃的那些人,在商量之後。立即將任務分散。更有輕重緩急之分。頗為細緻。而擁有一條中品地火脈的錦城,也是分到了上百個零件的煉製任務,錦城有元嬰境修為以上的修士。有大約一半是給遣去趕此工。
這兩人不知怎麼潛進來,然後得了消息,所以忽然發難,看樣子是想那處地火宮轟塌再說。
只是,領了任務的錦城,早已經在地火宮周邊布下了層層嚴密守衛,更有兩大元神真一坐鎮,不容有失,他們摸進來,還沒有靠近,已經是被察覺,這就打了起來。
楚河的職責,與那兩位動手禦敵的同伴一樣,錦城如果有事,他也推脫不了,所以,他身形一震,在第一時間趕到,但他沒有加入戰團,若是巡視四周,希望能揪出可疑的人物。
對方能夠準確定位,就說明城中自有他們的間諜細作,或許。還有可能埋伏著他們的人馬,說不定,下一波給力的衝擊即將到來。
那兩位己方的元神真一,看起來能夠暫時與對方旗鼓相當,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穩住局面的事情,己身便接過來吧。
心念一定,楚河打出一道法光,整個人隨後忽然降了下去。
下面的那些方家人馬,確認了楚河的身份,不禁精神一震,也是將陣門打開,將其迎接進來。
由於此前早已頒發了指令,錦城中便是有捨不得撤離的醬油眾,此時也是躲在家中,不敢輕易出來,以免無辜受到牽連。
是以,凡是膽敢接近地火宮的修士,除卻自家人外,都是殺無赦。加上地火宮又是在高坡處,四周沒有建築物,都是數十丈的空曠地方,之中有層層的警示與防禦法陣。防守之人在裡面的高塔能夠視野寬闊,任何異動,要想瞞過這些元嬰真君,只怕不容易。
在緊急的訊號傳來時,地火宮的各個出口,是第一時間封閉,除了元神真一,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不過,下面再怎麼有條不紊,看似森寒,楚河還是看到了讓他驚心的一幕。
出事的,是右邊的出口,地火宮裡面,給敵人早一步混了進去,裡面的法陣警報聲是一陣接一陣。
楚河沒時間再詢問駐守在此處的負責人,他亦是以飛快無比的遁速穿入其中,直奔闖關處。
地火宮內裡的法陣,愈是靠近那幾個煉器池,就愈加森嚴,而且除了楚河等三人元神真一外,根本不給其他人出入。在沒有將任務完成之前,裡面的元嬰真君,是出不來的。
也是這樣,才能阻擋住來人,需要破除層層法陣,延緩了他的的進度。
綜其種種,楚河心頭浮現出一個想法:莫不是內奸帶路,便是一路往下,佈置而成的防禦法陣,足以讓尋常的元神真一浪費最少數息的時間,若是碰上對法陣瞭解不深的,甚至能夠阻擋十數息數十息以上。
而來人,通過那段路沒有引起裡面的守衛警覺,而是強行突破到煉器池不遠,才是有警報傳來。
如果不是內奸帶路,那麼,有可能來人的修為,最少是仙境的存在,若不然哪能如此順風順水。
事到如今,楚河也只得硬著頭皮上,見識一下仙人神通,雖然自問不低,但有巽風與兩大天星在手,也能自保數十個回合無礙。
在人家的手下辦事,失職可不是一件小事,再說了,只要動手拖延一二,便是不敵撤退,也能給煉器池裡面的諸多修士爭取到足夠的挪移時間,在煉器池裡面。是佈置了可以傳送的法陣,暗中將幾個大城牽連了起來。
說不定,此刻的警報也傳到了其他的大城,援兵正在趕來呢。
想到這裡,楚河精神一振,腰間「嘩啦」溢出的血光,就像是細細溪流那般,先他一步縱橫開去,鎖定數里外的那一位。
由於血鯊骨在地元大陸買不到,萬羽匣始終未能煉製完整。這也是楚河一直記在心頭的事情。
不過。以萬羽匣自成系統的法陣優勢,用來刺探或群殺,都是極好的手段,是以。楚河就在第一時間將其祭了出來。同時。他手中淡黑的天權星光閃耀,一桿烏溜溜的長槍在飛快成形著。
來者是元神真一的修為,那。就好辦了,且讓我立一大功再說!再一個轉彎,對方的氣息已經給楚河探及,讓他心中一喜。
只要不是少陽與太陽的仙人氣息,一切都好商量,一切都好解決。便是元神經大圓滿,亦可一戰!
「嗯?!」
還沒有衝到對方的面前,楚河便發現了那一絲不對!
是一種奇怪的香氣,對方不知道怎麼佈置的,這種似蘭又似麝的氣息,雖然極淡,但侵染之力極為恐怖,它能夠以迅疾無比的速度融入法光中,甚至身上的氣息中。
沿途可見一二己方人馬,早已癱軟得跟一團爛泥似的,其中有一人自己認得,是地火宮的一名大統領,已然元嬰境大圓滿,此時也沒能避開對方的手段。或許,是栽在了這種奇異迷香中。
楚河發現得早,也有淨蓮真火在身,倒也沒有多少懼怕,再一息,已經與來者對沖一個回合……
「轟隆!」
血刃組成的法陣,如同驚濤拍岸般洶湧,純以力量侵人。
血潮中含有天魔精氣與血煞之氣,還有妖毒與各種侵染力不弱的毒素,一見面陡然爆發這樣的攻擊,純粹是楚河以牙還牙,回敬之前遭遇到的香染之事。縱使對方的身形,似乎是一位女修來的。
「叱!」對方一聲驚呼,之中驚惶之意,嬌弱無力,清脆若啼,讓人聞之便心生憐惜之意。
好傢伙,這音惑之功已經是爐火純青之極,便是楚河,也幾乎給對方這一刻意而發的聲音弄得心神一震。
幸虧淨蓮真火發動迅速,將異感一一鎮壓了下去,平定魂海。
只是,楚河能夠豁免,在煉器池裡面的人,卻有的坐不住了。那奇怪的麝蘭香氣,是滲透了一些進去,讓裡面一二人心防鬆懈,再輔以這一聲侵襲,登時有些不由自主,幾乎是緊張得要出來一看究竟,幸好有清醒的同伴將其拉住,當頭棒喝。
楚河御使血潮連綿衝擊,宛如奔騰大河那麼蒼勁,在這只有兩三丈寬的甬道中,更是佔盡了優勢,將對方迫得步步拒退,狼狽不堪。
「你就那麼忍心起伏人家麼?哎喲!」對方是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兒,身材誘人之極,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隨著她的退守,那豐滿得讓人驚訝的胸脯抖顫出眩目的乳浪,便是楚河如此定力,也要為之失神半分。
艷麗之極的容顏,豐滿的**,細細的柳腰,飽滿挺翹的臀部,還有恰到好處的長腿,簡直是集上天諸多眷戀於yiti的不世尤物。
再者,她身上的衣物全是若隱若現的貼合類型,勾勒出來的強大火力,能夠輕易將定力稍微不足的男修點燃,化為灰燼也不會有半點遺憾。
在楚河見識過絕世女子的記憶裡面,有不屬於凡塵的青衣仙子,燦若其名的洛明月,明艷無雙的紅鸞,以及如雲如霧般清絕的南雲嵐。四者雖然各具勝場,特點迥異,一時間難分高下。
但這不知名的女修,分明是另一種不遜色四者多少,極為接近的存在。換句話來說,是長見識了,又見多一種風格不同的絕世姿色,
不過,楚河此時的心中,卻是生出一絲厭煩的感覺,在他的感覺裡面,那女人就像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不能讓他在驚艷之外,心潮而有所漣漪。
對了,她身上那種若隱若現的氣息,也是屬於淨蓮真火不喜,向來要吞噬消滅掉,分屬陰暗一面的氣息。
是鬼冥一道的法訣麼?難怪!來者多半是煉魂宗的敵人,而不是以雲系法訣稱著於世的雲巒山!
剎那,楚河神魂中想念如電,已經是推測出對方的身份。
還有點不對勁的是,那女子的氣息中,隱然還有其他混雜的氣息,不過,那些混雜的氣息在那女子本身主要氣息中佔據份額稍弱,沒有那麼明顯。
察覺到如此異樣,楚河也摸到了對方法訣的一絲苗頭。也虧得他有淨蓮真火護體,才能分出這麼魂力來綜合所得推演,得出這般結果。
堂堂元神真一,一身的修為,早已淬煉為金身,怎麼可能還能擁有如此混雜的氣息,尋常人這般,別說元神境,便是元嬰境也難以有多少希望登臨。莫非?……
如果是其他的修士,面對這樣的魅惑邪法,早已緊守心神,不敢分心其他,哪會像他這麼瘋狂。
分神於其他一會兒,那絲絲的迷離帶著對方嬌嗔的媚態,又是在神魂中閃現,讓楚河的神魂分析是頓了頓,還好淨蓮真火的火力隨後而來,才將這異樣祛除。
神魂的一滯,讓楚河的攻勢出現了一緩,對方從容擺脫危局,一退再退。
還真是了得,我可是有兩大天星護持魂海,淨蓮真火鎮守中樞,對方仗著那似蘭似麝的香氣,還能媚功得手來,厲害,真是厲害。
哼,來路不正,誅殺你這個賤人,也算是為諸多冤魂昭雪一番。
從氣息的構成,知道對方可能修習的法訣屬性,楚河心中旋即是一怒,哪會半點留情。而且,對方可能來自煉魂宗,在眼下更是死對頭來的,殺她,能彼消此長。
奼女那一類奪人精元為己用的邪法,在眼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沒有多少人為之不齒,反而,什麼牡丹花下死,跪伏美色下,則是更多沒長進的齷蹉之輩座右銘。像那種自己要死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委實沒什麼好說的。
但楚河依然是無來由的厭惡,並為之下重手。
擁有淨蓮真火護持道心的己身,在對方的媚惑之法下,猶自要心神躍動,若是其他的元神真一面對之,情況定要糟糕幾倍不止。此女若不除,對於己方來說,絕對是一個大禍害來的。
說不定,日後有修士因為此女,陣前倒戈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