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叫囂的話語,他也聽到了一兩句,不禁讓他冷笑不已: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這些經常弱肉強食的傢伙,竟然能不知廉恥地說出這樣一番道貌岸然的話語。////
正魔不論,任是誰人上來都好,今日站在夏侯丞那邊的,便是我楚河刀鋒所指之人!哪管你身後有如何龐然的勢力靠山!
「擋我者死!」楚河朗聲呼道,層層聲浪如同驚濤滾動,數里之內的空間皆是轟然迴盪,餘音不絕。
「他的元氣怎麼在數息間,便是變得如此充足了起來?!」南劍派的一名弟子,忽然是失聲說道,滿臉地不可置疑。
「莫非他汲取了那兩位元丹真人的精元化為己用,如此犀利的邪法魔功,據我所知,也就寥寥幾家獨有。東陸的血魔宮?或西南的焚元谷?莫不是哪一位血魔宮的親傳弟子?」一邊的玄機宗弟子,也是喃喃不停,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靜心觀看,這等層次的元嬰真君之間的爭鬥,尋常難見,莫要分心其他,而失了所得。」一位長者叮囑道,他的手上這時是翻動著一枚蜃光鏡,是攝錄著前面的戰鬥。
「謝過莫長老。」那名弟子連忙恭聲說道,再也沒有分心其他。
這位莫長老雖然動手攝錄,但他的陣勢,比起其他有心人,是小了許多,早有他人,不止於一個方向的攝錄,甚至兩個三個方向都布下了蜃光主鏡,一舉一動都不遺漏。
這一場難得的元嬰真君級大戰,又是牽涉到獵妖盟的這等大勢力,日後流出市面的戰鬥蜃影,必定價錢不菲,銷量非常。也虧得這些人商業嗅覺極為靈敏,才沒有漏了精彩處。
不過,他們也有遺憾:若是之前能攝錄到這青靈宗主與獵妖盟郭大長老的劍修之戰,也能賣上好價錢。
只是。過得數息的時間,他們心中便一一有寒意生出,整個人如同墮入冰窖。
上前圍攻青靈宗主的修士,前後加起來,起碼有四五名元嬰境的真君。與數十名的元丹境真人。卻想不到,這一股總匯起來足可以輾壓任何一位元嬰真君的力量,連番衝擊幾次,都未能取得讓人滿意的結果。
反而。那些元丹真人,是一息半息間便隕落一位,至此,已然灰灰去了數位,連渣都未能剩得下來。
在那一層層濃稠的血光中。楚河早已失去了行蹤,那數百丈的空間,便只有湧動不停的嚇人血潮。
血潮此時的威勢還在拔升,它的周邊,不斷生出一圈圈巨大的空間漣漪晃盪開去,讓一些元丹境真人的行動開始受到了掣肘,連遁行都不穩定了起來。
「我們要不要搭把手?此子太囂張了!」南岸真君忽然收到秘法傳音來。
是玄機宗的玄天子真君,此行玄機宗派來參加婚禮的帶領人。玄機宗近年來與南劍派交流不斷,亦有不少的目的一致的行動。即使還未結盟,但兩家的關係委實不錯。
南岸真君聞言暗笑了一下:憨貨,也虧你修煉到元嬰境,這都為之沉不住氣。雖然在內心鄙視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回傳道:「獵妖盟與我們關係不深。而青靈宗的這位宗主,卻在幽水密境之行中,為我們兩家出生入死,我們還是按兵不動。看戲就好。」
雖是這樣跟玄天子說道,但南岸真君的心中。卻巴不得楚河將獵妖盟搗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好出南劍派這些年來對那六欲真一的怨氣。
「原來如此,那我們快上去幫那位楚宗主,不然,蟻多咬死象。」玄天子的傳音又是來到,讓南岸真君有些哭笑不得:這廝,還真是少在江湖行走,也太直來直往了吧。
想想也是,這玄天子名聲不顯,忽然冒出來在南風海域,說不定,還真是只知道埋頭苦練的貨。
像這樣的修煉天才,生活白癡的修士,在玄機宗與南劍派這樣的大宗門裡面,是有不少,他們一心修煉,其他的人情世故什麼的,幾乎跟一張白紙似的。所以,有時候宗門為了讓他們補足這方面,多會派他們出來行走,接觸一下俗事,多半,這玄天子來參加夏侯威的婚禮,便是出自這樣的目的。
「稍安勿躁,六欲真一現在我們還得罪不起。」南岸真君也懶得理他,拋了一句回去。
「南岸真君,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楚宗主對我們有情有義,如今他面臨危難,我們怎麼能束手旁觀呢?」玄天子的傳音,有些火氣滲在其中。
你丫的直腸子就衝上去幫他呀,關我什麼事?不要拉上我呀混蛋!聽到他的話語中有些斥責之意,南岸真君也有些惱火,但他依然是淡淡回道:「不急不急,現在楚宗主敗像未顯,說不定他還能應付得過來,你看連夏侯丞都著了他的道,說明他的修為與神通都在我們兩之上,上去幫忙說不定他還嫌我們多餘呢。這樣吧,等到了他不支的時候我們再出手,這樣大家都不尷尬。」
這番亂七八糟的忽悠話語,也虧得玄天子一根筋,一時兜轉不過來,見到他應承了出手,也是按捺住,不再言語。
其實,這個時候,哪用他們兩操心,血潮的威勢在提升,陡然發難,生出十數個吸力強絕的漩渦,或迸射出無數血絲,立即將十數位元丹真人吸入其中,或纏捲了起來。便是其他元嬰真君出手截斷,那些元丹真人只要有人給破開防禦,不是給吸成人干,便是重傷無力再戰。
至此,已經隕落了二十幾位元丹真人,也有兩名元嬰真君受傷,但是,依然連驅使血潮的楚河,都未能見得一面。
形勢如此,那些要替天行道的自命「正義之士」,心中是紛紛打起了退堂鼓,便是夏侯丞親身再上來援手,也是對士氣提升無力。
這由一片片如柳葉般薄刃組成的血潮,就像是一隻可以永遠吞噬的怪獸,便是再多的高手,也不夠它的吞噬。
「黃道友小心!」夏侯丞一聲驚呼,卻是晚了半步。
「嗤!」
一道赤白的劍光忽然從血潮裡面飛出,剎那間化成千絲,千絲演化,寒炎劍域立成,是將一名黃衣修士封禁了在裡面。
「彭!」也虧得那黃衣修士決絕,立即自保道體,遁出了赤子元嬰。
「還關心別人,先顧得了自己再說!」冷冷的聲音隨著湧動血潮而來,夏侯丞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在瞬間,便已經身處血潮之中。
法域?!
元嬰下階的修為,怎麼可能在同一時間裡面,一口氣施演兩個神通法域?!夏侯丞滿臉地不可置信:便是元嬰大圓滿境界的己身,也不能做到的!
不管如何不信,他也得打起精神,全力應付那無孔不鑽的血刃與血煞戾氣,無論是給那一樣擊中,對於他這元嬰之身,都是大傷害來的。
「助紂為虐,當死!」星火之輪如雷電般閃疾,剎那間又是將一位元嬰真君的肉身打穿,從傷口出洶湧燃起的星火,眨眼間便是將那道體化為灰燼。
「呔!」
楚河大聲叱喝,赤白劍光亂掃,千百道迸發,無序而出,只是一招,便是將剩餘的那些元丹真人掃落,在一陣連綿的「砰砰」爆破聲中,半空是朵朵紅霧,極為惹眼絢爛。
以一敵眾,還能佔盡上風,無人能擋,殺滅無數,這樣的無敵神威,讓遠處的圍觀等人赫然無比,都是深深地震服,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然而,讓眾人心中寒意加深的:則是那些給劍氣鼓爆的血霧,無一不是給那團毅然擴展到數百丈寬廣的血潮吸收掉,沒有半點遺漏。
凜凜凶威,剎那間,楚河在其餘人的眼中,便像是一尊讓人畏懼的煞神。他只往這邊遠瞥一眼,就足以讓大部分人手心生汗,軟綿無力。
何曾想到,此人只有元嬰下階的修為,能夠將獵妖盟殺了個措手不及,潰不成兵:身後面有不少中低階的獵妖盟弟子,早已不知道何時逃之夭夭去。
只是此戰,便已經將獵妖盟的士氣粉碎得稀哩巴爛,不復當前。只要楚河能安然度過此役,他便能成為南風海域元嬰境第一人,最耀眼的後起之秀。
但是,他能安然度過麼?獵妖盟最後的底牌,六欲真一還沒有出現呢。鹿死誰手,還未定!
「楚宗主,我們無冤無仇,就此罷手如何?之前的無禮,田某以千枚下品靈晶做為賠罪,你看如何。」一聲大喝忽然傳來,讓暫時赫然的眾人是為之側目,旋即就有人抑制不住,是嗤笑出來。
那一位話語紊亂,其中帶有求饒之意的修士,正是之前正義之氣勃發的田前輩。
此時的他,在楚河的劍氣衝擊下,是狼狽之極,難以抵擋。
果然是危難見真情,這位田前輩的真面目到了此時,是為之暴露了出來,聯想之前替天行道般的勇往直前,讓人嗤笑,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