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倒在其次,那刀意入體,攜帶著無數難以說明的詭異氣息在體內竄行,那才是要命的。如果沒有這些詭異氣息入體,公孫名劍依然能保有三成戰力,便是面對尋常真人,依仗太初劍的犀利,也能有一保之力。
孟火的情況,比公孫名劍好了一些,但也可以明顯看出來,他並不好受,受傷不輕。
「你沒輸,若是你的修為也是元丹境大圓滿,我們的結果難以意料。」孟火手撫天魔血刀,旋即取出一方刀匣將其收起。
那血刀歸匣的時候,是發出幾聲暴戾的輕響,分明是有些不滿的情緒在其中。沒能夠讓公孫名劍成為刀下亡魂,它自然不爽。
「告辭。」以孟火的臉色看來,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強忍了下來,抱手道別。
「孟道友慢走。」飛車上面飄落一名綠衣修士,對孟火說道。
這綠衣修士是鬼火真君門下,也是元丹真人,公孫名劍受得如此重的傷,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收拾殘局。
孟火沒有理他,而是化為了一道血色遁光直往北面去,只是兩息,便消失了去。
綠衣修士有些訕訕,續而望著下面的公孫名劍,心中忽有貪念生出,若不是自己可以按捺住,那貪念真要攻佔自己的心防,主導自己接下來的行事。
綠衣修士忽然而生的貪念,是來自對公孫名劍手中的那柄長劍。他亦是劍修,見到不凡的劍器。心生貪念是很正常的,而且公孫名劍手中的那柄,分明是極為少見的佳品,只怕整個南風海域都難以見到幾柄,不由得他不貪念大生。
不過,他很快就將這貪念扼殺,在鬼火真君的座下。這種念頭是要不得的,不然,生死只在對方的一念間。對於自己的這位主子的狠辣手段,他可是深知其味。
這些年來,慘死在主子手裡的修士。沒有一千,也有好幾百,便是自己以為道心最堅韌的真人,在主子的手裡,也能化為一坨慘嚎不已的爛泥。
「受死吧。」他掐滅貪念,是祭出一柄飛劍,直取公孫名劍的項上人頭。
獵妖盟所下對付公孫名劍的諭令,是生死不論,他也懶得留活口,一了百事了。
…………
面對這狡猾的鬼火真君。楚河只能御使血刃做固守之功,對方遠距離攻擊,不給機會用血刃佈陣困住,是沒有辦法的。
可惜那些看熱鬧的觀眾,而是在楚河動手的時候連忙紛紛離開了去。並沒有緊隨自己的暴動而參與進來,若不然以自己為主,再加上他們的力量,足以讓鬼火真君頭疼。
幸虧血刃布成陣的防護效果還可以,加上寒炎劍意在裡面加了一層護持,一時間。鬼火真君也奈何不了楚河。
鬼火真君御使的法寶是一柄綠火幽幽的飛劍,一經放出,便是有千萬綠火簇擁,寒氣凌厲,陰風陣陣,極為了不得。它的威力奇強,能夠輕易洞穿楚河的護身血光,若不是寒炎劍意與道體強韌,還真會因為它的衝擊而受了傷。
由此看來,這柄飛劍,可能不止於上品寶器,甚至可能是絕品寶器來的。
不過,屢屢無功,很快,那鬼火真君便有些不耐煩了,又放出一面黑色旗旛,一經施法,黑旗放出滾滾濃煙,一息之間便是百餘丈皆是。
黑煙之中有淒厲的嘯聲,不斷隱現的鬼臉,更有黑血之潮翻滾,也不知道這一面旗旛汲取了多少精血與靈魂,才能煉製成這般。
楚河見他放出這旗旛法寶,卻是在心裡暗笑了起來:血刃是最喜歡這些東西的,你放出來,還不是讓我趁機會吃個飽?
只是,眼下需防範,還是那綠色飛劍,稍微不慎,就有可能讓其洞破防禦,一舉攻潰防線。所以楚河的心思不在血刃能汲取黑血煙潮上面,而是繼續放在綠色飛劍與鬼火真君上面。
他這般苦守,便是要等機會,鬼火真君與自己的距離太遠了,加上他的遁速超然,等血刃攻擊到他的身邊,他早可以挪閃開去,哪裡還有機會給楚河布開封住四面八方。
這黑色旗旛放出,鬼火真君一舉將它的威能放盡,是將大半里方圓籠得黑黑沉沉,暗寂無光。
旋即,他也趁機閃身入來,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黑血煙潮能夠干擾靈識的探尋偵查,他拉近一些距離,便能夠早一步發現楚河的防護弱點,出手也能快疾一些。
他雖然生性狡黠,但是耐性不好,見對付楚河這樣的元丹真人,花了數息時間還不能得手,便有浮躁,不惜放出諸般法寶,想在短時間內將楚河拿下,續而去處理公孫名劍。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楚河要的就是他近身而來。
雖然黑血煙潮能夠遮掩他的身形與氣息,也能夠極大干擾楚河的靈識,但是對於修習七星煉聖法的楚河來說,在不遠距離中捕捉他的存在,並不難。
星化穴竅對於氣機的感應,在近距離內遠勝此時的靈識。
不過,與鬼火真君這般的高手近身對決,便是楚河能鎖住他的所在,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噗噗!」兩聲悶響,便是有兩件梭形的異物在綠色飛劍後面竄出,打在楚河的身上,沒入其中。
由於那綠色飛劍撕開了前兩層護罩,加上那梭行的異物起碼都是上品的法寶,破防而來,很是輕易。
「嘩!」從各個方向湧出來的血光,輕易地撕開黑血煙潮,氣機相連,如潮奔湧,剎那間將鬼火真君圍了起來。
另外的九十九羽血刃,早就布在其中,自己以本體相誘,終於是讓鬼火真君失手被困。
不僅於此,楚河身上的那些血光也飛快圍了上去,與之匯合。
一百九十八羽的血刃,組成的困鎖之陣,只怕鬼火真君這般級數的高手,也難以掙脫。
「呼!」楚河這時才呼了一口氣,續而鼓動真元與星元,將侵襲入體的毒素封堵逼出。
同時,也將那兩件物體拔了出來,那是幾寸長的飛梭,上面繁密的符紋閃著亮晶晶的華光,確實是上品之寶。
這飛梭之中藏有奇毒,楚河在給它擊中的剎那,便是為之全身一軟,若不是淨垢法火給力,只怕會給緊接著回轉的飛劍趁機剁成了兩半。
淨垢法火發動,在短時間內層層削弱那入體之毒,只三息的時間,楚河便藉著真元與星元的厲害,將餘毒逼了出來。
血刃困住了鬼火真君,楚河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第一時間飛落十餘里外,朝著公孫名劍所在去。自己留了一絲心神指揮著血刃,不怕自己離開便會法陣削弱。
雖然孟火走得快,但楚河臨近戰場,也大致從他遺留的氣息上面猜到了一些。
「孟火?!他怎麼會來這裡?為何要跟公孫名劍動手?」同時感應到靈獸袋中萬羽匣的甕動,楚河是知道之前那沖天血光是誰發出的。
「轟!」劍氣的爆鳴,數里外的餘勁轟炸,讓楚河遁速加快,直撲現場。
…………
「嘿!沒想到你還有力氣,那便讓我多耍耍吧。」那綠衣車伕面露笑容,不停的從四面八方遊走,飛劍如虹,每一記都讓公孫名劍垂垂欲倒。
「唔,好機會,先廢你一隻腳。」他抓住公孫名劍的破綻,終於是得手,是斬中公孫名劍一隻腳。
雖然公孫名劍在最後關頭及時避開了劍虹的主力鋒芒,但是餘光幅及,幾乎斬入小半,讓他牙齒緊咬,低呼了一聲。
「咦,竟然躲了去,不錯不錯。小心,我再來了。」那綠衣車伕獰笑說道,便是再度御劍攻來。
他在鬼火真君坐下數十年,別的本事沒學到多少,這暴戾凶狠脾性倒是學得像模像樣。
看他行事的樣子,不將公孫名劍折磨得欲生欲死,他是不會罷休的。
「又中了?!小子,你剛才的神通,都去哪裡了!」
趁著公孫名劍那隻腳受了傷,行動不便,虛晃幾招,幾乎卸下了公孫名劍的一隻胳膊。
望著剛才不可一世的劍修,在自己的折磨下,慢慢支撐不住,幾乎癱倒了在地上,極為狼狽,他心中不禁快意連連,連聲大呼。
就在他得意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癱坐在地上,看似失去戰鬥力的公孫名劍,是忽然手一揚,便有一道白光如驚虹般縱來。
「什麼?!」
他未來得及驚訝,那道白色驚虹便是洞穿了他的層層護光,直沒入腹部,強大的力量襲來,讓他平空飛起後退。
「彭!」
他一直飛了百餘丈,撞在了高坡的一處岩石上,才是停了下來,背後卸去餘勁,是將後面的岩石震酥,「索索」地崩坍大半。
好迅猛的一劍!
至此,他才是發現,那道白光是什麼:竟然是自己為之心動的那柄長劍。那小子竟然將其拋了出來!
長劍如水,泛著淡淡的清光,幾若透明,之中有懾人的光芒流轉,那股氣息,自己未曾觸及,便已經有心神皆醉的感覺。
或許,只有劍修,才會對這等神劍有這樣的癡迷感覺。
心神一時被奪,幾乎忘記了在第一時間將插入自己腹部的長劍拔出,縱使幾乎將自己紮了個對穿,傷口依然在汨汨流著血。
他忽然將眼光轉向遠處,那裡黑煙翻騰,之中血光亂綻,看不出個分明。
「它不是你的,別妄想了。」
一冷冷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