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青靈山大變以來,青靈鎮的人氣是一天比一天差,原先大多數的獵妖者,都轉到了南面與北面新開的兩個重鎮。
自從幾家劃定了所屬區域,墨家堡與白河宗便在數百里外的邊界處建新鎮,擺明了是來搶青靈鎮的生意。只是青靈山一派現在勢弱,這些在門口外鬧囂的事情,也是鞭長莫及。
不說那些拉客花招與上下夾擊的什麼,就是青靈鎮本身,現在也是大小問題不斷,起碼有一半的店家在這段時間撤離了青靈鎮,是去了開出優厚條件的新鎮。
附強捨弱,生意人如果沒有這個覺悟,早晚混不下去,在這點上面是怪不得他們的。
若不是青靈鎮站著妖雲山脈的一個好入口,只怕連最後的優勢都喪失殆盡,只能喝西北風了。
這些日子,在去往青靈鎮的路上,已經沒有了昔日符紙鶴無數,法光千道,萬人來往的熱鬧景象。
時至黃昏將盡,黑幕已來,群山聳立如鬼魅般森然。
在青靈鎮北面兩百餘里的某處,一道從遠處來的法光急匆匆趕著。
忽然,那道法光是從半空中消失掉,只留下半聲慘呼。
若有高人見到,有心探查的話,會發現在下面的叢林中,一隻碩大的三尾白狐,一隻爪子搭在一名修士的身上,正在以凌空之力抽取著道道精血。
那修士還沒死絕,兀自無力地掙扎著,只是他在遠超出幾個層次的白狐面前,就像小爬蟲那麼脆弱。
很快就喝完了精血,那白狐是跳上高高的樹頂,望著青靈山諸峰,眼中閃現一絲無可奈何。
上次在綠瘴沼澤裡面偶然發現冰風源體,力戰不得,隨後放出玄狐之味,讓其中之一沾上,然後悄悄尾隨味道而去,是一路到了青靈山。
豈知進入青靈山,就在山口給預警法陣捕捉到,行蹤而敗露,更給一群修為不差的修士以劍陣圍困。
原本以它的本事,自可從容脫離,飄然而去。只是當時傷上加傷,戰力沒有幾成,對方更有一位元丹真人來支援,幾經苦戰,才是艱難逃出,卻又添幾分傷勢。
體內積傷已久,縱使強如它,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一直在附近潛藏養傷。
「冰風之源!」它忽然口吐人言,望向青靈山的雙眼滿是怨恨之意。
…………
「呼!」楚河結束了修煉,輕呼出一口濁氣,心中是有些驚訝。
自從晉入先天境以來,經過這幾個月的修煉,竟然在今日,到達了下階的巔峰。
看來不用多久,自己便能衝破下階的藩籬,進入先天中階。
這樣的修行速度,有些出乎楚河的意料:尋常人要從先天境下階到中階,中間這個過程,起碼要十年以上。天賦極好的,最少也要四五年。
楚河若是照這樣的修煉速度下去,就算最不效率,突破也至多是一年左右的事情。
「難道是竭力丹將體內潛力挖掘出來的緣故?」雖然楚河有淨垢法火相助,又有源源不斷的好丹藥扶助,但他不認為就能做到眼下這種進境。
「還有,瀕死一戰,可能也激發了不少潛力,兩相交加,所以我才能突飛猛進。」楚河大致確認了原因。
死亡間有大恐怖,但亦有大玄機,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這突飛猛進的速度,什麼時候才停下來。
不管如何,修為提升,都是一件比較開心的事情。
在這時,牽機玉是傳來了一道信息,是陸游找來。
「是它?」在大廳中,看過陸游所放出的一段蜃影,楚河有些驚愕。
「嗯,你也看著眼熟吧。我也認為是在沼澤裡面襲擊我們的那隻,只是它以何種神通跟到這裡,圖謀何事,這就讓人費解了。」陸遊說出自己的推測。
「給六級妖獸盯上,是很棘手。此事我們無可奈何,要不請掌門出手,以絕後患。」楚河提議道。
狐類小氣記仇,世上倒是一直有這種說法,如果是這個原因,勉強說得過去,畢竟陸游狠狠斬過它一記。
這六級妖獸,又是機詭的狐類,尋常元丹真人難以奈何得了它,只有高出一個大層次的元嬰真君,才能有十成十的把握將其擊殺。
「這個不要怕,木師兄重創了它一記,讓它傷上加傷,幾乎誅殺當場,若不是它及時祭出內丹,哼哼……想來短時間內它是不會來了,除非它想找死。掌門現在諸事纏身,這找尋擊殺之事,只怕抽不出時間,或許過一陣子吧。」陸游回道,將楚河的提議否決了。
「謝過陸師兄,我自會小心。」對於他特意過來提醒,楚河很是感激。
送走了陸游,楚河沒有將此事放於心上,而是準備往青靈鎮走一趟。
托玄冰真人的事情是有了眉目,聽說是一件寶階下品的風舟。其汲取罡風之精煉製而成,完全符合楚河的要求。
想想即將要付出的款項,楚河是一陣肉痛:這麼一著,儲物戒指中的靈石,就要去掉一小半了。
跟古禮說了一聲後,便召回不知去哪裡逍遙的十五,一起出山而去。
經過幾個月的重建,山門的法陣也恢復了幾成,亦有弟子在陣眼處駐守。他們見得楚河過來,皆是恭敬行禮問好,楚河是端正回禮,沒有忽略。
今非昔比,地位高了,待遇也不同啊。楚河是歎了一聲,想當年還是小靈農的時候,別人都不正眼看一下呢。
強者為尊,只要有人,這個道理就不會錯。有強大的實力,別人就算不尊敬你,也會為之畏懼的。
「本大人要吃五份翠玉春蠶!老大牛皮吃得那麼響,看看是不是那回事。五等的靈食啊,想想就讓本大人心跳加速。」十五這廝,是愈來愈往吃貨靠攏了,兩三句話是離不開吃的。
楚河懶得跟它說這個,而是將那寶階風舟詳細說給它聽,並問它還需補充什麼。
畢竟,去探尋神宮的話,不可能只準備一件風舟就能萬事無憂。
沒想到這廝,撓了撓腦袋後,是直道容我想想,就再無言語。
楚河有些好氣,知它殘魂不給力,神智有些混混沌沌,也不與它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