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你就是忘不掉！
「雲……雲洛……」
激動的眼淚在這時候湧出了肖婼致的眼眶。
她快步提起腳，朝夜雲洛小跑了過來。
「小婼……」
牢房的門依舊被關著，侍衛還沒有打開。
當侍衛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夜雲洛緊握著肖婼致的手站在牢門口，他的臉色有些微變。
宮廷之中，這種事最不能碰的。
尤其，現在面前站著的還是皇帝寵到骨子裡去的皇后娘娘。
侍衛有些為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開門進去。
卻見肖婼致有些焦急地跑到侍衛面前，怒道「快點開門啊，愣著幹什麼？」
她自然不會去想侍衛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只是，她現在急於見夜雲洛，也沒有想太多。
攝於她是皇后這個身份，侍衛也不敢怠慢。
拿出鑰匙，便將牢門打了開來。
「雲洛！」
她衝到夜雲洛面前，高興地抓著夜雲洛的手臂又叫又跳。
「雲洛，你沒死，太好了，你沒死……」
她激動地眼淚直掉。
「小婼，我沒有想到我還能見到你……」
夜雲洛有些動情地將肖婼致攬進懷中。
赫連妙言那不經意地一瞥，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雙眼有些刺痛地轉開了。
一年多的朝夕相處，終究還是無法替代他心裡的那個女人。
而門外的侍衛，則因為夜雲洛這樣的舉動而嚇得臉色蒼白。
卻又不敢上前將他們拉開。
而這邊，又擔心皇帝會突然間過來。
如果讓皇帝看到這一幕，他這個當奴才的，是是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呀。
他嚇得臉色蒼白，時不時地就天牢外看過去。
「雲洛……」
而這時候，肖婼致也注意到了夜雲洛這樣的舉動。
雖然高興，卻也覺得這樣的親密有些不妥。
她有些尷尬地從夜雲洛的懷中走了出來。
抬眼看著他那溫柔似水的眼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雲洛，一年前，我以為我把你害死了，我……」
說出來的話，被夜雲洛伸手給擋住了。
他的目光，還是如一年前那般的溫柔。
「小婼，不要老是記著一年前的事，你沒有害我，救你，我心甘情願，你忘了麼，我說過，我很高興我搶先了赫連昊羽一步，雖然只有那一次的機會，我終究還是比他快了一次……」
說到這，溫柔似水的眼眸在這時候劃過一道欣慰。
修長的手指繞過她耳間的秀髮，眼神中滿是柔情。
「小婼，赫連昊羽對你很好吧？」
他看著她，這樣問道。
其實，不用問也看得出來了。
那天龍輦上，那讓人稱羨的一對。
赫連昊羽那雙從頭至尾都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的寵溺眼眸。
肖婼致因為夜雲洛這句話而微微怔了一下。
跟著很認真地對夜雲洛點了點頭。
「嗯，他對我很好很好！」
那雙眼眸，說得是那樣得認真。
心裡雖然有些欣慰，可雙眼還是刺痛了。
小婼的心，這輩子只能屬於赫連昊羽了。
看著肖婼致，他對她緩緩地揚起了一抹淺笑。
「那就好了，小婼當了皇后娘娘，看起來也越來越漂亮了。」
他的聲音總是不經意間地透著寵溺。
那種自然流露的溫柔讓赫連妙言的心刺痛著，也苦笑著……
這樣的溫柔，她也擁有過。
卻是那樣的刻意跟力不從心……
何曾……何曾他對她也能真正用心過？
哪怕一次也行？
就在這時候，肖婼致突然一臉堅定地看向夜雲洛，開口道：
「雲洛，你先安心地待個一兩天，我相信羽一定會放了你呃。」
她的話讓另一間牢房內的赫連妙言神色再一次一怔。
眼裡閃過一絲好笑，她靠在牆上，苦澀地搖了搖頭。
一兩天時間，確實差不多了。
兩天後，只要她被斬，雲洛就可以放出來了。
愛，或許就是這樣。
雲洛拿自己的命換皇后的命，而她，同樣的，拿自己的命換雲洛的命。
只是，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
愛的，不一定得到。
不愛的，卻為其傾盡所有。
而聽肖婼致這樣說，夜雲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小婼，赫連昊羽是不是對妙言做了什麼？」
他抓著肖婼致的雙臂，有些激動了。
他知道，妙言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現在，他只能從小婼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而赫連妙言聽夜雲洛問出這樣的問題，心，猛地驚了一下。
有些緊張地朝肖婼致看過去。
她生怕肖婼致會告訴夜雲洛些什麼。
卻見肖婼致只是一臉迷茫地看著夜雲洛，眼中帶著一些迷惑。
「妙言？」
肖婼致的視線，有些茫然地朝另一間牢房投了過去。
赫連妙言，她見過一次，就在那天祭天的時候不顧性命帶雲洛走的那個女孩。
羽說她是澈王之女，也就是羽的堂妹。
此時，她的臉上有些讓小婼迷惑的緊張。
好像是擔心她會告訴夜雲洛些什麼。
很快的，肖婼致就想到了什麼。
對上赫連妙言那緊張的眼神時，肖婼致心裡已是瞭然。
轉頭看著夜雲洛，她搖了搖頭。
「沒有啊，我沒有聽說羽對妙言郡主做了什麼。」
她的回答，讓赫連妙言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肖婼致心裡也猜測到了什麼。
這樣想著，她抬眼看著夜雲洛，繼續道：
「雲洛，我現在去找羽，我讓他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放你出來，你等我。」
說著，便轉身往外走去。
「小婼……」
夜雲洛有些不捨地拉住了她。
「嗯？還有什麼事嗎？」
「哦，沒事……」
他搖了搖頭，將心裡的話給埋了起來，「只是讓你不要跟皇帝起衝突，他不放我也沒有關係。」
能見到小婼，他心裡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於能不能離開天牢，或者說能不能活下去，他真的已經無所謂了。
聽夜雲洛這麼說，肖婼致卻是一臉堅定地對他搖了搖頭。
「雲洛，你放心吧，羽一定會放了你的。等我消息……」
說著，便提起腳，離開了天牢。
「小婼……」
夜雲洛站在牢房內，看著肖婼致那逐漸遠去的背影，視線卻久久不能收回來。
肖婼致剛出了天牢，便看到赫連昊羽背對著她站在天牢外。
那背影，有一種讓她說不出的複雜。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心裡有些小小的不安。
咬了咬下唇，她提起腳，走到了赫連昊羽身後。
「羽……」
她開口，臉上有些躊躇。
生怕赫連昊羽會因為她出現在天牢而生氣。
或者而因此遷怒到夜雲洛。
聽到她的聲音，赫連昊羽轉過頭來。
看著她那皺眉的躊躇模樣，輕輕揚起了嘴角。
「你出來了。」
只見肖婼致有些緊張地看著赫連昊羽，忙不迭地解釋道：「羽，我只是不放心雲洛，才來看看他的，我……」
「好了，我知道了，笨蛋。」
赫連昊羽笑著打斷了肖婼致的解釋，伸手，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他看著肖婼致那錯愕的眼神，笑著搖了搖頭。
「雪鳶說你來這裡了，我就過來找你了。我可不敢進去打擾皇后娘娘找朋友聊天呢。」
他說笑著，側過頭，朝肖婼致那雙錯愕的眼神眨了眨眼。
便見肖婼致有些鬆了口氣似的揚起了一抹笑容。
「羽，你真好。」
她有些賣乖般地挽住赫連昊羽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笑得開心。
赫連昊羽笑著挑眉，伸手拍了拍纏繞在他手臂上的那雙小手，道：「知道我好，就不要讓我餓肚子了，我可是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好，好，我們去吃早飯。」
說著，被赫連昊羽拉著，兩人面帶笑顏地朝逍遙宮走了過去。
挽著赫連昊羽的手臂回到逍遙宮之後，早膳便被傳上來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肖婼致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停了下來。
「對了，羽。」
她將筷子放下，抬眼看著赫連昊羽，開口道。
「嗯？什麼事？」
「雲洛剛剛問我，你是不是對妙言郡主做了什麼，我看到那個妙言郡主的眼神好像很緊張，是不是……」
她還想問什麼，就被赫連昊羽示意給阻止了。
「沒事，只是把妙言斬了而已。」
他淡淡地開口，說得有些隨意。
卻驚得肖婼致從餐桌前站了起來。
「什麼？把她斬了？為什麼！」
她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赫連妙言是澈王之女，澈王府也已經滿門抄斬了。
更何況，妙言郡主都消失一年多了。
他作為皇帝，法外開恩也是常理的事。
大臣們也不應該有什麼意見才對。
羽為什麼非要讓妙言郡主斬首呢？
心裡實在有些想不明白赫連昊羽的做法。
就算澈王再怎麼十惡不赦，可妙言郡主畢竟還是他堂妹呀。
越想，就越想不通。
難道說，皇家真的連一點情面都不能講嗎？
那身為皇家之人，她真的想不出有什麼優越的地方。
似乎看出了肖婼致眼中的不可思議，赫連昊羽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
抬眼看著肖婼致，笑道：「如果你想雲洛活著，那麼妙言就必須死。」
聽赫連昊羽這麼說，肖婼致的心便猛地沉了一下。
她心裡原本就不希望雲洛有事。
如果這兩個人非要死一個的話，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赫連妙言。
她承認，她一直就是一個自私到令人髮指的女人。
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用盡所有可以利用的資源。
哪怕是人命也一樣。
心裡，雖然有些覺得對不住赫連妙言，可她還是沉默了。
只要能讓雲洛活著，她無所謂其他人是否會死。
眉頭皺了皺，雖然她直接地認定了自己的無恥跟燦然，
可是對於赫連妙言要斬首的事，她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可也沒有打算勸說赫連昊羽了。
赫連昊羽看著她愁眉不展的樣子，眼中再一次劃過一道笑容。
伸手夾起面前的飯菜放到她碗裡，柔聲道：「先吃飯吧，別為這件事煩惱了。」
「嗯。」
咬著下唇，她點點頭，滿懷心事地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吃了起來。
兩天後，大內天牢裡，在這時候再一次發出了有些沉重的開門聲。
牢房內，赫連妙言在這時候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大限將至，她倒是覺得可以解脫了，
視線，朝隔壁牢房裡的夜雲洛投去一眼，眼中略微地有些不捨。
就在這時候，門外的侍衛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赫連妙言，你的時辰到了。」
說著，便打開牢房的門，將赫連妙言帶出了牢房。
而夜雲洛因為侍衛剛才說的這句話，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站住！」
他的聲音有些冰冷，視線冷冷地朝拉著赫連妙言的那幾個侍衛投了過去。
「什麼事？」
「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時辰到了？？？」
那雙凌厲的眼眸中透著濃濃的不安。
問話的同時，視線朝赫連妙言那波瀾不驚的臉上投了過去。
卻見她對他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並沒有對他開口。
而是轉頭對那幾名侍衛道：「快走吧，別誤了時辰。」
說著，便不再看夜雲洛。
視線直視著前方，快步朝牢門外過去。
任憑夜雲洛怎麼叫喚，她都視而不見。
閉上眼，那背影顯得有些淒涼。
雲洛……我知道你跟皇后預定了一個來生，所以……
我希望來生，我再也不要遇上你。
只不過……能否讓我也跟你預定下一個來生？
眼淚，還是不知不覺間從眼角緩緩地滑落下來。
「妙言！妙言！」
牢房內，夜雲洛已經想到了什麼。
想著這幾天赫連妙言的怪異，還有那天她對他說過的話。
眼中的緊張越發濃烈了起來。
「妙言！」
他一個勁地推著牢門。
奈何，這大內的牢房堅固如山，縱使他武功再高，在這鐵牢裡也無法掙脫出去。
「該死的！」
他一腳狠狠地朝牢門踢去。
「你們快叫皇后過來，我叫見皇后！」
他對牢房內的另外幾名侍衛大聲吼道。
而這幾名侍衛也隱約地聽說這牢房裡的人，就是夜王世子。
准駙馬爺的大哥夜雲洛。
他們不敢怠慢，卻也不敢真的跑去叫皇后。
各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為難之色。
「世子，請你別為難我們……」
侍衛還想說什麼，牢房外出現了另外兩個人。
「大哥！」
夜寒月在這時候跑了過來。
這幾天，他一直忍著沒有來天牢，生怕自己一來就會惹惱了赫連昊羽，從而牽連到大哥。
可是，這麼多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在夜王幾次三番的阻攔下，他還是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夜繼城見阻攔無效，也乾脆跟過來了。
反正現在一家都團聚了，如果真要死，他們一家都可以下去見他虧欠了十幾年的妻子了。
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跟親弟弟，夜雲洛心裡說是沒有反應，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看到夜繼城那蒼老了許多的面容上帶著濃濃的歉意，他的心，還是有些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