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算計你沒商量
肖婼致站到他面前，纖細的手指指著夜寒月那滿不在乎的俊臉，開口道：「你不要以為皇上他上了年紀就老糊塗了，想騙他，哪有那麼容易的？」
身後，赫連昊羽的額角因為她這句話而落下了好幾根黑線。
上了年紀……
老糊塗……
為什麼他聽著這句話就像是他真的很老了似的？？？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冤枉微臣，不如請娘娘給微臣出示一下證據，如何？」
夜寒月有些隨意地挑了下眉毛，溫雅地笑問道。
「證據？」
肖婼致一愣，跟著開口道：「紫言就是證據，她昨晚都看到了。」
「紫言？」
夜寒月在這時候有些狡黠地笑了起來。
「那臣可以讓紫言過來對峙！」
說著，便看到肖婼致臉上的表情有些小小的變化。
「慢著，紫言那吃裡爬外的傢伙不能當作證據，她一定站在你這邊的！」
肖婼致突然間想到了這個至關重要的事，一口否決了自己剛才提出的「證人」。
「那皇后娘娘想怎麼樣？」
夜寒月還是那隨意的模樣。
卻聽到赫連昊羽那淡淡的聲音在這時候緩緩地響起——
「寒月，昨天你見了朕之後……」
說到這，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一抹讓夜寒月有些不安的為難。
只見赫連昊羽頓了頓，看著夜寒月繼續道：
「昨天你跟朕說你不想娶紫言，所以……朕已經下了口諭，將她許配你左丞相的公子了。」
蝦米？？？
這時候，豈止是夜寒月，就連肖婼致的眼裡也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驚訝。
羽這個混球什麼時候速度變得這麼快了？
昨天也沒有聽他說把紫言給嫁了啊。
那個左相的兒子還真是不錯啊！
長相並不比夜寒月這小子差，家世嘛……
他老爹還是當朝丞相，官居一品之上。
至於文采嘛，她又不是沒見過。
以前《非誠勿擾》的時候，那丫的還想娶千沐雪來著。
靠！
夜寒月這次的競爭對手不錯啊！
竟然這麼強大！
有些不可思議地拖著下巴，似乎忘記了是誰拿踹皇帝下龍床這麼一檔子事威脅某人的。
赫連昊羽看著她那不可思議的驚訝模樣，眼裡閃過一絲淺笑。
這傢伙，自己要他配合的，現在倒是給他出來這麼一個表情來了。
而這時候，夜寒月的臉色跟聲音都變化了。
「皇上，您說的是真的？」
他的聲音中，透著幾許微顫。
卻見赫連昊羽有些為難地對他點了點頭，繼續道：
「昨天，朕已經讓你考慮再三了，不過，朕看你臨走時那麼為難，紫言也跟朕說不想為難你，所以朕就只好……」
他沒有再說下去了。
他不需要說太多，只要他的話能讓夜寒月變臉就可以。
同樣，最重要的是，他那個親親皇后滿意就行。
可是，夜寒月的臉色是變了，可某個人似乎……並不滿意。
赫連昊羽感覺到自己的左手方，正投來幾道反對的目光。
順著那目光投過去，正見他的寶貝皇后正對著他擠眉弄眼，像是在說著什麼。
「皇上不是說給臣幾天時間嗎？」
夜寒月那聲音變得有些清冷了起來。
心裡，有些被抓緊的感覺。
還沒有等赫連昊羽開口，就見肖婼致先他一步竄到了赫連昊羽面前。
「羽……」
她的身子擋住了赫連昊羽的臉，也同樣地，擋住了夜寒月的視線。
「你怎麼回事啊……」
她用唇語，看著赫連昊羽那有些認真的表情，開口問道。
卻見赫連昊羽有些無辜地看著她，眨了眨眼。
眼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肖婼致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有些意會地朝他點了點頭，她有些得意地轉過身來。
看著夜寒月那越發難看的陰冷臉色，得意道：
「夜寒月，有一種方法可以讓皇上取消紫言跟左公子的婚事。」
她的話，已經很明白了。
夜寒月猛然抬眼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無力。
「皇后娘娘想怎麼樣？」
他心裡主觀地認為這就是肖婼致報復他才讓皇帝出的這種決定。
「跪我！」
肖婼致言簡意賅地吐出這兩個字。
卻讓夜寒月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從小到大沒有跪過任何人，哪怕是皇帝也一樣！
現在，她竟然讓他去跪她一個女人？
該死！
有些不情願地朝肖婼致投去一眼。
他冷哼了一聲，開口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恕臣不能從命。」
「p！」
肖婼致有些粗魯地一口打斷了他的話，再一次無恥地開口道：
「誰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來著？要真有，我早把一堆男人的膝蓋剁掉，去挖金子了！」
如此無恥的想法，也只有她肖婼致能想得出來。
赫連昊羽有些不動聲色地掩嘴笑了起來。
而這時候的夜寒月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笑了。
如此無恥的皇后娘娘，他算是見識到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眉頭有些不爽快地皺了起來。
「怎麼樣？跪或者不跪，我人就在這裡，不來不去。」
她有些得瑟地學著倉央嘉措的詩，眼中帶著幾抹挑釁。
「恕難從命。」
夜寒月冷冷地斜睨了肖婼致一眼，開口道。
「切，不跪就不跪，反正跪我的人有一大堆，可惜啊……紫言就只有一個。」
她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眼裡卻是那難掩地得意之色。
「你就等著看紫言嫁人吧？我們皇家的嫁妝可是灰常豐富滴。」
她笑得越開心，夜寒月的臉色就越難看。
他看不到肖婼致眼中的算計，跟赫連昊羽眼中的無奈。
這一刻，他開始厭惡起眼前這個皇后娘娘來了。
他冷笑了一聲，深邃的眼眸在這時候卻是那樣的堅定！
「別說你們只是把紫言許配給別人，就算她嫁給了別人，我照樣搶回來！！！」
他的話有些霸道又有些狠勁。
肖婼致聽了，有些欣賞地挑了下眉毛。
小樣，這話要是讓紫言聽到，那傢伙一定會背信棄義地跟著這小子跑了。
可惜啊，羽沒有真的把紫言給許配左公子，不然的話——
可真有好戲看了！
搶婚這種戲碼，偶爾發生那麼一兩次，還是不錯滴。
正當她有些邪笑地想著這樣一副畫面，卻聽夜寒月那有些口不擇言的措辭在這時候傳進肖婼致的耳朵——
「我不知道我哥哥有沒有後悔當初救了你，不過……我真的後悔了！！！」
落下這讓赫連昊羽跟肖婼致同時變臉的話，他怒得長袖一甩，也顧不上禮數，便走出了御書房。
肖婼致的臉色變了，變得相當得難看。
而赫連昊羽因為夜寒月這句話，而心裡狠狠地揪緊了。
視線，猛然朝肖婼致投了過去，便見她臉色蒼白地站在原地。
嘴唇在這時候出現了絲絲的顫抖。
眼眸中透著的刻骨銘心的歉意讓赫連昊羽緊張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心裡其實很清楚，夜雲洛的死對她的打擊非常大。
即便她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可是他心裡很清楚。
一旦有人直接地讓她觸及這樣傷口，她就會……
所有的歉意會如洪水猛獸般朝她襲來。
這一年來，她看似過得很開心——
可是，他從未告訴過她，每當她夜深人靜的時候，睡夢中，她在他懷中哭著對夜雲洛說抱歉……
他雖心疼，卻從未當著她的面告訴她這件事……
他知道，她對夜雲洛的歉意，從未放下……
「小婼……」
他的手，剛觸及肖婼致的肩膀，卻感覺到她的身子有些僵硬。
跟著，便見她失控地對那已經空蕩的御書房門口吼了出來。
「該死的！你哥後悔沒後悔，管你p事啊！！！」
眼淚，瞬間湧出了她的眼眶！
她有些頹然地半蹲在地上，滿懷歉意地哭了起來。
雙手抱著膝蓋，她忍了一年多的歉疚眼淚終於再也控制不住地湧出了眼眶。嘴裡不停地呢喃著：「我不想他救我，我真的不想他救我……」
她的身子，有些顫抖。
「對不起，雲洛，對不起……是我害死你的……」
那眼淚，濕了她的衣襟，也讓赫連昊羽心疼地不知所措。
「小婼，別這樣，雲洛他不會怪你的，乖，不要這樣了……」
他心疼地將她攬進懷中。
或許，這樣也好！
讓她把壓在心裡的那些歉疚感都發洩出來，總比一直壓在心裡要來的舒服些。
「羽，我把雲洛給害死了……他不應該救我的……」
她將身子緊緊地蜷縮在赫連昊羽的懷中，放聲哭道。
「小婼，這個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
他心疼地眉頭緊皺，抱著她那顫抖的身子，心裡有些難受了。
夜雲洛的死，對她的打擊真的好大。
一年多了，她從未真正地放下過。
這一次，肖婼致沒有再開口，只是緊緊地將自己的頭埋在赫連昊羽的懷中。
赫連昊羽也沒有開口說話。
手，有些安撫似的輕輕地拍著肖婼致的背，試圖讓她有些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
好一會兒之後，她那有些激動的情緒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羽……」
懷中，傳來她依舊有些啜泣的聲音。
「嗯？」
「我以後不讓夜寒月進宮。」
她有些霸道地在他的懷中開口道。
「好，不讓他進宮。」
「還有，紫言嫁給他之後，嫁妝一分錢都不給……」
「好，不給。」
赫連昊羽有些寵溺地笑了起來。
「還有……聘禮你跟他多要點，不然不要把紫言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