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你明白的
他抱著肖婼致站在雨中，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小婼，小婼！為什麼你要這麼倔？為什麼就不能跟我低頭！」
他抱著肖婼致，在雨中，眼眶濕熱了。
「小婼……」
他把肖婼致抱得很緊！
心裡開始後悔自己先前下的那種無情的命令。
心底不停湧出的恐慌讓他把肖婼致抱得更加緊了。
就在這時候，被他懷中的肖婼致努力地強迫著自己睜開雙眼！
那有些模糊的理智在這時候撐著她的大腦。
視線因為雨水打在她的睫毛上而被遮擋得有些模糊。
她看不清赫連昊羽的眼神，那時而黑暗時而清晰的視線讓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赫連昊羽的衣袖。
「赫連昊羽……我……我讓你滿意了沒……放了……放了夜……」
就算是在這時候，她都不忘記那個關在牢中的男人。
她為了他，把自己搞成了這樣。
是不是在她心裡，那個男人的命比她自己的還要重要？
赫連昊羽因為她的話而愣了好一會兒。
雙眼，那受傷的情緒一道又一道地劃過他的眼角。
「肖婼致，到現在你還想著他？」
我……我不想他有事，你明……明白嗎？」
肖婼致抓著赫連昊羽的手，眼中透著請求。
「我不想他有事，我寧可拿我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一句話，狠狠地刺中了赫連昊羽的心口！
這一次，真的疼得連抱她的力氣都即將要失去了。
拿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她問他明白不明白，他怎麼能明白，又怎麼願意去明白……
「小婼……」
他有些難以接受地看著肖婼致那蒼白的臉色，抱著她就這樣站在雨中……
淚水連帶著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心苦得厲害。
「羽……放了他好不好？」
她強撐著讓自己清醒著，她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倒下去，是否還能醒過來。
如果能讓夜安全離開，她寧可讓自己不要醒來。
就在這時候，赫連紫言也聞訊趕了過來。
看著赫連昊羽就這樣抱著肖婼致站在雨中，她也顧不得撐傘，朝雨中衝了過去！
「羽皇兄，你還站著幹什麼，快進去呀！！！」
她伸手，將赫連昊羽往房間里拉了過去。
這時候，赫連昊羽的心，卻不知道要做什麼思考！
只能抱著肖婼致，像個行屍走肉般地被赫連紫言拉近了房間！
「羽……放……放……」
終於，她還是沒有撐下去。
就連最後那點理智都被她消耗殆盡了！
她在赫連昊羽的懷中昏了過去。
這時候，赫連昊羽才猛然回身。
見懷中昏過去的肖婼致，他的心便開始變得恐慌了起來。
「小……小婼……小婼！！！！」
他還是不知所措地抱著肖婼致站著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赫連紫言的聲音喚醒了他。
「羽皇兄，你快把小婼放到床上，我去拿衣服衣服給她換掉！」
「好……好……」
眼淚有些苦澀地落下！
他將肖婼致放到床上，看著赫連紫言忙碌地給肖婼致換下身上那濕漉的衣服。
他的視線沒有移開，只是看著肖婼致那沒有了一點血色的臉蛋苦笑了起來。
是他做錯了麼？
他只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卻讓她變成了這模樣。
是他太過霸道，太過一廂情願了？
明知她心裡愛的不是他，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強求她在身邊。
我寧可拿我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肖婼致的話在這時候無情地充斥著他的耳膜！
「拿自己的命換他的命……」
他失神地重複著這句話，濕漉的全身在這時候不停地朝地上滴著水！
濕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沒有了一點溫度。
給肖婼致換完衣服之後，赫連紫言轉過頭來。
看著赫連昊羽那失神又痛苦的模樣，再想到他剛才輕聲呢喃的這句話，她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兩個人……何苦呢？
她早說過，小婼有事，他一定會心疼死的！
他剛才的那句呢喃，她聽到了。
也明白一定是小婼對他說的。
雖然她不明白既然小婼愛得是羽皇兄，為什麼要為牢中的那個男人連命都不要。
走到赫連昊羽身邊，她皺著眉頭，咬著下唇開口道：
「羽皇兄，其實小婼她……」
「王爺，大夫請過來了。」
就在她要說出下面的話時，侍衛帶著大夫的突然出現，將她的話給打斷了。
既然大夫來了，赫連紫言也不急於一時。
還是先讓大夫給小婼看了再說吧。
先是太陽曝曬，現在又是大雨傾盆地往她身上砸，這下可要麻煩了。
「大夫，快點過來吧。」
赫連紫言招呼著大夫走了進來。
一聽說眼前人的身份，大夫自然是不敢怠慢。
聽赫連紫言招呼，便立即迎了上去。
來不及行禮，便伸手拉過肖婼致那冰涼的小手，雙指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眉頭有些緊皺著。
「王爺……放了夜，求你放了夜，王爺……」
床上，肖婼致再一次輕聲呢喃著起來。
口氣中，難掩擔憂。
終於，赫連昊羽因為她這句話而回過了神。
就算是昏迷著，她都放不下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心，微微地抽疼了起來。
他將視線從肖婼致的臉上收了回來。
深邃的眼眸帶著一絲冰涼的寒意。
那沉痛的感覺被他掩蓋在了眼眸下。
「來人。」
「王爺。」
見赫連昊羽出聲，侍衛立即迎了上來。
「去牢房，把那個男人給放了。」
侍衛因為他這樣的命令而微怔，跟著點頭。
「是，王爺！」
落下這話，他便出去了。
赫連紫言也因為他這句話而出現了一些驚訝。
看著赫連昊羽那雙受傷的眼神，她想了想，還是走到赫連昊羽身邊開口了：
「羽皇兄，其實小婼她……」
「好了，你照顧她吧，我出去了。」
他冷冷地打斷了赫連紫言的話，便提起腳走出了房間！
甚至沒有看肖婼致一眼。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敢看她一眼。
即使心裡有多擔心她，有多緊張她，他都覺得沒有多少意義了。
肖婼致跟他說的那句話確實有些傷到他了。
外面，雨繼續不停地傾瀉下來，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會停下來了。
今天的行程是肯定要耽擱了。
赫連昊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一直沒有將衣服換下！
肖婼致對他說的那句話對他打擊確實有些大。，他從來想過，自己會如此難過。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王爺。」
「進來。」
緩過神，他沉聲開口道。
房門被推開，事先去放掉夜雲洛的那個侍衛在這時候走了進來。
「王爺。」
在赫連昊羽面前站定，侍衛對赫連昊羽拱手道。
「嗯，那個男人走了？」
「是的，王爺。」
「他有沒有問其他事，比如說……」
說到這，他皺了下眉頭，頓了下之後，他便繼續道：
「比如說，他有沒有問到有關郡主的事？」
「回王爺，沒有。」
「沒有？」
赫連昊羽一愣，開始有些想不明白夜雲洛了。
那個男人可以為小婼不顧被他殺掉的危險，卻為何在離開的時候，連問都不問一下她？
心裡，雖然有些不明白，可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什麼。
眼眸微垂，他對侍衛開口道：
「下去吧。」
「是，王爺。」
侍衛退下去之後，他的視線有些惆悵地轉向窗外。
心裡，其實很擔心肖婼致的身體。
可是，他卻沒有勇氣過去。
失神地盯著窗口好一會兒，他眼中那受傷的情緒始終沒有消失。
好一會兒之後，他從窗口收回了視線。
給自己換了套衣服之後，便走出了房間。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呢。
對於小婼，他是不是該放她離開？
讓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就像小婼說的，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有多少女人比她更何時他，可是……
他真的做不到。
看著屋簷上落下的雨水，他苦澀地笑出聲來。
肖婼致的房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了！
大夫從裡面走了出來。
「姑娘請留步！」
他不知道赫連紫言的身份，也只能這樣稱呼道。
「大夫慢走。」
看著大夫從肖婼致的房門離開，赫連昊羽提起腳準備走過去。
可是剛走了一步，她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想了想，他還是走了回來。
赫連紫言又進去了。
在肖婼致的身邊坐了下來，她有些無奈地看著肖婼致蒼白的臉色歎了口氣。
對著肖婼致那昏迷的臉，輕聲道：
「小婼，羽皇兄真的被你傷到了。」
她的口氣中透著一些無奈。
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羽皇兄這麼難過。
那樣的難過，甚至有著她完全不敢相信的不自信。
不自信……
在羽皇兄的身上，她竟然還能看到不自信。
要不是對小婼的感情太深，他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表情。
他甚至會因為小婼，真的把那個男人給放了。
是不是說……皇兄還絕對小婼也放手？
千萬不能這樣啊……
這樣，到時候兩個人都會難受。
給肖婼致拉過被子蓋好，她走出了她的房間。
剛走出拐角處，便看到赫連昊羽有些孤獨地看著前方發呆。
提起腳，她走上前去。
「羽皇兄。」
她在他身後輕輕喚了一聲，便見赫連昊羽猛地轉過頭來。
臉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沉默了一會兒，他見視線再一次別開了。
口氣有些淡漠，他開口問赫連紫言：
「她怎麼樣？」
「沒什麼事，大夫說是因為冷熱相差太大，小婼的身子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了才會昏過去的。」
聽赫連紫言這麼說，赫連昊羽一直揪在胸口的那顆心在這時候才放了下來。
「真的沒有其他事了嗎？」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開口問道。
「嗯，沒什麼事，只不過她還在發燒，所以這兩天，我們可能走不了。」
「知道了。」
冷漠地應了一聲，他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赫連紫言再一次無奈地歎了口氣。
到了傍晚的時候，雨終於漸漸停了下來。
天也開始放晴了起來。
肖婼致還是沒有醒。
期間，一直有隨行的下人進來照顧她。
赫連紫言也時不時地進門看她一眼，見她沒有醒來，就出去了。
晚飯的時候，吃的有些納悶。
赫連昊羽沒有吃，小婼又高燒不醒。
赫連紫言一個人吃得有些不痛快了。
也沒有吃幾口，她便回房間睡下了。
赫連昊羽在房間裡悶了好久，也想了好久之後……
他還是有些忍不住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繞過拐角，他去了肖婼致的房間。
床上，肖婼致的臉色依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那雙蒼白的嘴唇在這時候微微地動著，像是在呢喃著什麼。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跟著緩步走向她的床邊。
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他伸手，將她那雙冰冷的小手放進被子裡。
視線移到肖婼致的臉上，他的眼神還是在不經意間柔和了下來。
手指，輕輕地拂過肖婼致的額角。
那裡也同樣不帶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