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這是你活該的
當初那麼痛恨小婼的人是他，現在為了小婼連命都不要的也是他。
三百鞭，要是繼續下去，還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當時，他是被小婼那丫頭給氣瘋了，才隨口說了這個數字。
可這小子，還真的能那樣堅持著護著小婼，替她挨了那麼多鞭……
肖婼致這邊，當她瘋了似的跑到宮門口之後，侍衛也驚愕得沒有上前攔住她！
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跑出了宮門！
她像個癡傻的瘋女人，一個人又哭又笑地走在大街上！
那雪白的絲質內衫上因為一開始挨的那十鞭而帶著刺眼的紅色血痕！
來往的人看到她，都指指點點地說著什麼，可誰都沒有上前去。
他們只看到她笑著流著眼淚，嘴裡呢喃著：
「赫連昊羽，你活該，我不會感謝你的，不會的……」
她繼續像個瘋子似的失神地往前走著，嘴裡繼續輕聲呢喃著：
「為什麼要這樣護著我，為什麼要這樣……」
說到這，她的眼裡湧得更厲害了。
「為什麼當我決定要離開了，你還是讓我無法徹底擺脫你，無法徹底地跟你沒有一絲的瓜葛……」
「為什麼要讓我欠著你，赫連昊羽……」
「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護著我，為什麼要那樣拼了命地護著我……」
說到這，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赫連昊羽那毫無血色的臉不停地充斥著她的大腦。
讓她怎麼都無法甩掉。
「我不想欠著你，為什麼要這樣護著我，你會死的……羽，你會死的……」
路人只聽著她前言不搭後語地說著這些話。
終於，人群中有人認出她來了！
「咦，她不是那個猛男風流館的女老闆麼？」
「是啊，真是她誒，她怎麼了？怎麼像個瘋子似的在街上走著……」
「看她的樣子，好像受傷了……」
「……」
人群中的這樣一番對話，讓他們身後正經過的夜雲洛聽到了！
緊張地抬起雙眼，肖婼致那失神的身影完全地落入了他的眼中！
來不及思考，他朝肖婼致衝了過去！
「小婼，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小婼，你怎麼了？」
看到肖婼致身上那一道道刺眼的血紅，夜雲洛緊張地紅了眼眶！
抓著她的雙臂，看著她失神的模樣，他的心，便無法控制地心疼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得不到肖婼致的回答，他只聽到肖婼致這樣一個勁地重複著這句話！
「小婼，你別嚇我，你怎麼了？小婼，你告訴我啊，你怎麼了？」
夜雲洛緊張地搖晃著肖婼致的身子，終於讓她回過了神。
視線有些茫然地朝夜雲洛投了過去。
對上夜雲洛那雙緊張的眼神，她的眼淚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湧出了眼眶！
「夜……」
她伸手，激動地抓著夜雲洛的雙臂，眼裡劃過好幾道讓夜雲洛難以忽視的心痛！
「夜……赫連昊羽他……他……」
話才到嘴邊，她便昏倒在了夜雲洛的懷中！
「小婼！小婼！」
夜雲洛那緊張的聲音伴隨著幾分顫抖劃過肖婼致的耳邊！
她的嘴角在這時候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來！
眼角，輕輕地滑下兩行清淚。
赫連昊羽，我不會感謝你的，我不會……
她被夜雲洛抱在懷裡，此時正飛快地朝風流館跑了過去！
「零，快去抓藥過來。」
在給肖婼致把完脈之後，他快速地在紙上寫了一些需要的藥之後，遞到了夜零面前！
夜雲洛如此緊張肖婼致，夜零自然是不敢怠慢。
「是，公子，小的馬上去。」
接過夜雲洛手中的藥方之後，夜零便片刻不敢耽誤地跑出了在水之湄！
夜雲洛在這時候在肖婼致的床邊坐了下來！
她的昏迷是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引起的！
他不知道她怎麼了？
為什麼跟赫連昊羽一同離開之後，便整個人癡呆了一般走在街上！
身上還有那麼多出像是被鞭子鞭打過的傷痕！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小婼身上會有鞭痕？
他的眉頭因為肖婼致身上那十多道帶著血痕的傷口而皺了起來！
難道是赫連昊羽打的？
雖然有些不相信這一點，可是，肖婼致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不是赫連昊羽又會是誰？
眼神柔和地看著肖婼致那皺緊的眉頭！
即使在這時候睡著了，也依舊沒有鬆開！
她睡得很不安穩，心裡好像藏著好多讓她難以把握的心事！
「赫連昊羽，你這個混蛋！」
緊閉的雙眸中在這時候落下幾滴眼淚！
聽到她這一聲難過的哭罵聲，夜雲洛的眼中閃過一絲壓抑著的怒氣！
「該死的，真的是赫連昊羽傷了她！」
他誤解了肖婼致這句話中的意思！
腦子裡一想到赫連昊羽很可能鞭打小婼，他的拳頭因為那怒氣還有對肖婼致的心疼而在不經意間握緊了！
就在這時候，肖婼致卻猛地從床上翻了起來！
「羽！！！」
伴隨著這聲尖叫，她的呼吸在這時候變得有些急促！
冷汗濕透了她的全身！
「小婼？」
聽到夜雲洛的聲音，肖婼致那雙空洞的眼眸在這時候有了一絲神色。
回過神來，她忽的抱著雙膝，難過地落下淚來！
雙手抱著雙臂，她下巴靠著膝蓋上，猛烈地抽泣了起來。
眼中的難過還泛著讓夜雲洛難以理解的心疼！
「小婼，你別難過，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身上的傷是哪來的？」
夜雲洛的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背上，柔聲問道！
看著她因為他這句話而越哭越凶，他眼中的怒氣便更加大了！
「是不是赫連昊羽那個混蛋打的你？！！！」
目光中，透著難以抑制的怒火，此時的他，恨不得將赫連昊羽一刀給殺了！
卻見肖婼致目光失神地連連搖頭，眼淚更加肆虐了些！
「不是……不是他……」
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聲音已經完全哽咽了！
「他……他傷得比我重好多，他幫我擋了三百鞭，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555」
她將頭埋在了雙膝之間，放聲哭了出來！
「他一直護著我，一直護著我……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雙膝間，傳來她模糊又清晰的聲音！
夜雲洛因為她這番回答徹底愣住了！
赫連昊羽替她挨了三百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肖婼致地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眼中的難受跟心疼讓夜雲洛毫無遺漏地捕捉在眼裡！
心裡，微微地抽疼了一下！
他心裡明白，小婼的心裡在為赫連昊羽心疼！
可是，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誰會讓赫連昊羽挨鞭子？
皇帝嗎？
可是……皇帝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打小婼？
看著肖婼致眼中不停地湧出淚水，他除了心疼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伸手，輕輕地拍著肖婼致的背，他試圖能安撫她有些難過又有些無法平靜下來的情緒。
「小婼……別難過了，先躺下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還是哭著重複著這句話，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小婼……」
夜雲洛的眉頭微微皺了下，抿了下嘴唇！
見她還是失神地呢喃著，他心裡也沒有什麼辦法！
站起身，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放到了床上。
「小婼，聽話，先休息一下，別哭了，我想……赫連昊羽應該不希望看到你哭的。」
這時候，他卻將赫連昊羽搬了出來！
他不知道有沒有用，可是這時候他只能拿赫連昊羽出來安慰她了！
果然，夜雲洛一提到赫連昊羽，肖婼致的眼裡在這時候出現了一絲變化。
視線朝夜雲洛投了過去，她沉默了一下！
咬著下唇，聽話地點了點頭！
輕輕閉上眼，拉過夜雲洛為她蓋好的被子，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見此，夜雲洛的心裡難受的同時更多的還有些苦澀！
還是赫連昊羽有用，只有他能影響她。
在心裡苦澀地歎了口氣，他將被子往肖婼致的肩上拉了拉，便動身離開了。
在接下去的幾天內，肖婼致一直待在在水之湄裡面沒有出來！
期間，一直是夜雲洛在照顧她。
哄著她吃藥，給她療傷，而她也一直都很聽話地配合著他。
努力地將自己的情緒給掩飾了下來。
不想讓赫連昊羽影響了她的生活！
她好不容易擺脫了赫連昊羽，她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糾纏了。
可是，心裡還總是不爭氣地時不時地想起他來！
即使這幾天，她藉著身上不太重的外傷，像只鴕鳥似的躲在這裡沒敢出去！
她不想聽到一些她害怕聽到的消息。
「小婼，這幾天感覺好多了麼？」
夜雲洛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將夜零端過來的藥遞到了她面前。
「嗯，我沒事了。」
她淡淡地應了一聲，接過夜雲洛手中的藥。
看著那又黑藥腥味又重的中藥，她再一次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這幾天，她一直很排斥這樣的藥味，可是又不想拂掉夜雲洛的好意，只好每一次都強迫著自己喝下去。
腦子裡在這時候閃過了之前她吃了砒霜之後，赫連昊羽餵她吃藥的畫面。
小婼，乖乖聽話，把藥喝了吧……
小婼，乖乖的，這是最後一小口了，喝下去了病才會好，知道嗎……
小婼，你不喝，為夫就不放心走了……
一句一句，當時讓她聽著噁心又算計味十足的話，在這時候卻讓她的心不斷地抽疼了起來！
當時，他帶著算計的心態餵她喝藥，她恨得咬牙切齒……
現在，她卻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這幾天，心裡一直都逃避著不去想赫連昊羽的事。
可現在一想起來，她的眼睛就變得酸澀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她壓著自己心裡的那股難受勁，低下頭喝了一口藥。
跟著，將視線投向窗外，不讓夜雲洛看到她泛紅的眼眶！
強迫著自己把藥喝完了之後，她將碗遞還給夜雲洛！
「夜……」
「嗯？什麼事？」
夜雲洛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眶！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這時候想到赫連昊羽了，只不過他沒有問。
既然她不想提，他就不會問。
只見肖婼致的下唇輕輕地咬了一下，臉上有過一絲不自然。
又見她將視線投向門外，有些故作隨意地開口問道：
「這幾天我一直待在這裡，外面沒有什麼事發生吧？」
她的臉上有些刻意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來。
盡量讓自己這問題問得看起來隨意一些。
可心裡卻又害怕夜雲洛會告訴她一些她害怕聽到的消息。
比如赫連昊羽他……
夜雲洛的視線朝她的臉上投了過去。
見她故作輕鬆的模樣，他的心裡有些哭笑。
小婼啊小婼，既然那麼擔心他，為什麼還要強迫著自己離開他呢……
「小婼……」
他伸手，搭在肖婼致的肩上，表情嚴肅道：
「赫連昊羽他沒事。」
一句話，讓肖婼致的臉色有些微變！
猛地抬眼看著夜雲洛，她的目光有些閃爍了。
心虛地不敢看夜雲洛，她有些不自然地乾笑了兩聲，開口道：
「夜，我又沒問他，你幹嘛突然提到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