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買畫
皺了皺眉，開口道：「這塊玉至少50萬兩，你拿去吧。」
雖然說得有些漫不經心，但是肖婼致卻看到了他眼中帶著的那濃濃的不捨。
別說是她，就連赫連昊羽都注意到了。
心裡，不免對夜雲洛的舉動感到好笑起來。
明明捨不得這塊玉，卻願意花30萬兩買一副畫送給肖婼致？
這個男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只是，心裡，卻因為夜雲洛這樣的舉動感到有些莫名的惱怒。
一個男人願意為肖婼致如此割愛，他的心裡竟然很不舒服。
那感覺，真的很像有人跟他搶女人似的。
從夜雲洛的手中接過那塊玉，老闆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是做拍賣這一行的。
東西的真假好壞，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玉豈止50萬兩，至少也得100萬兩起價。
這可是千年難遇的寶玉……紅顏淚。
傳聞，紅顏淚原本是百年前落葉山上的積水精煉而成。
經過幾百年的輾轉流落過很多人手上。
後來到了前朝皇帝的手中，而前朝皇帝則將它送給他了妹妹傾城公主當嫁妝。
這……這玉怎麼會在這位公子手上？
他跟這玉的主人是什麼關係？
心裡雖然有很多想法，只是他不敢多問。
視線朝夜雲洛偷偷看了一眼。
看他身上流露出的貴氣，也知道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這玉，他心裡有些不敢收。
可又怕會得罪眼前這位貴公子，心裡有些糾結。
正猶豫著，出人意料的是，赫連昊羽在這時候開口了。
伸手拿過老闆手中的紅顏淚，開口道：
「這玉我100萬兩買下，30萬給你，剩餘的70萬，我會派人送到這位公子府上的。」
他的視線看向夜雲洛，說得有些隱晦。
肖婼致明白他說的府上是指哪裡？
該死的，這時候也不忘記羞辱別人！
這臭不要臉的。
肖婼致不爽地再一次在心裡罵了赫連昊羽一頓。
而這位老闆本身就巴不得有人能幫他處理好這件事。
既然赫連昊羽開口了，他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那就多謝這位公子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夜鶯》交到了夜雲洛手上。
「公子，這畫就歸您了！」
「嗯。」
夜雲洛淡漠地點了點頭。
心裡卻納悶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願意花100萬兩買他的這塊玉，用意又是什麼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喜歡這塊玉嗎？
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缺少什麼玉的男人。
想到一開始他對他莫名其妙出現的敵意，他就覺得這個人有些不簡單。
將《夜鶯》拿在手裡，他並沒有打算離開，而是想看接下去赫連昊羽的舉動。
只見那個老闆諂媚地來到赫連昊羽面前，笑道：「公子，這錢……」
「玉本王拿走了，錢去長平王府取！」
說完，赫連昊羽便拿起那塊玉走了。
留下所有人呆滯地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王……王爺。」
終於，那位老闆回過了神，從口中擠出了這兩個字。
「赫連昊羽？」
夜雲洛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會跟赫連昊羽面對面站著。
他的視線疑惑地朝肖婼致投了過去。
只見她正皺著眉頭在想些什麼！
他的心裡有些怪異，總覺得肖婼致跟赫連昊羽好像有什麼關係似的。
而赫連昊羽起先的那些敵意似乎是源於肖婼致。
赫連昊羽從拍賣行離開了之後，心裡也有些納悶。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買這塊玉。
這不是他向來的做事風格。
而在他的潛意識裡，當時買這塊玉，只是覺得總有一天會用到它。
用它來對付肖婼致那個死女人。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他被她壓得死死的，總要扳回來一次。
他竟然也會有如此幼稚的想法。
花一百萬兩，只是為了要贏那個死女人一次。
該死的，赫連昊羽，你不覺得你越來越多事，越來越無聊了麼？
他在心裡惱火地這樣問自己！
也忘記了身邊還跟了個冉薇雪，便氣得大步往王府裡回去了。
跟在他身後的冉薇雪因為赫連昊羽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而有些迷惑。
只是，她也在拍賣行看到肖婼致了。
那個害死她姐姐的壞女人，這一次卻又當著姐夫的面去跟別人男人手牽手，還真夠不要臉的。
「小婼，這畫拿去吧。」
從拍賣行回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夜雲洛原本舒暢的心情在因為見到赫連昊羽之後而變得壓抑了起來。
尤其是在他認識到小婼很有可能跟赫連昊羽有什麼關係的時候，他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
回來的路上，他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而他的沉默肖婼致也注意到了！
心裡以為夜雲洛之所以沉默，是因為被赫連昊羽買走的那塊玉！
她一開始也看出了他的捨不得。
只是，如果那塊玉不拿出來，他沒錢付這幅畫，就要被拉去坐牢了。
唉，一開始就讓他不要那麼衝動嘛。
她雖然很喜歡兮子墨的畫，但是也不是非要到手不可啊。
這一下，她哪來的30萬去付這副畫的錢啊。
心裡有些苦惱，她咬咬牙，看著夜雲洛，心裡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似的。
「夜……」
她開口，問得有些小心。
「嗯？」
夜雲洛側過頭，低沉地應了一聲。
「那個……那塊玉，是不是對你來說很重要？」
這個問題讓夜雲洛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
甚至，肖婼致還注意到他眼中瞬間閃過的一絲疼痛。
不過很短暫，短暫到就好像那抹疼痛從未出現過一般。
可是，肖婼致還是很清楚地捕捉到了。
心裡，也確定了那塊玉對夜雲洛的重要性非常大。
而且，她還覺得夜雲洛眼中一直以來的憂鬱也很有可能跟這塊玉有關。
只見夜雲洛僵硬的臉色在這時候逐漸柔和了下來。
「沒什麼，那是我八歲生辰的時候，我娘親送給我的禮物。」
夜雲洛說得有些漫不經心。
但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肖婼致還是看到了他眼中那強壓在心裡的那麼疼痛。
「你娘親送的？那……那你把它給賣了，她要是知道了不會很生氣嗎？」
「不會的，我娘親她……她已經去世了！」
夜雲洛說得有些雲淡風輕。
可是，卻在落下這句話時候，提起腳步，快步走到肖婼致前邊去了。
像是要迴避這個話題，又像是怕被肖婼致看到他泛紅的眼眶似的。
肖婼致站在原地沒有動。
看著夜雲洛有些落寞的背影，她咬著下唇，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娘親已經去世了，那……那塊玉對他來說不是更加重要了麼？」
她看著夜雲洛的背影，自語了起來。
可是，那玉在赫連昊羽手上，要怎麼拿回來啊？
她不能讓夜為了她把那塊對他來說那麼重要的娘親遺物給了別人。
咬咬牙，她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朝夜雲洛身後跟了過去。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回到了在水之湄之後，肖婼致見夜雲洛的表情還是有些不好。
此時的他，站在了那條小木橋上，看著橋下那潺潺流動的溪水發著呆。
眼中，時不時地透著一些幽怨的氣息。
甚至，隱隱地透著一絲恨意。
「夜，你……」
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她卻被夜雲洛給帶進了懷中。
被他抱得有些緊，緊得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與此同時，她也被夜雲洛這樣的舉動有些嚇到了。
沒有想過夜雲洛會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她的心裡有些怪怪的。
想伸手把他推開，卻被他下面的話給阻止了動作……
「小婼，別動，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他的聲音帶著一些無力，還有一點點的乞求。
這樣的口氣，讓肖婼致有些不忍心推開他。
原本伸出來的手，在這時候也不自然地收了回去。
只是，卻不知道該將手放在哪裡。
只能身子僵硬地被夜雲洛抱在懷裡，眉頭不經意間皺了起來。
「小婼，我……我想我娘親了。」
夜雲洛抱著肖婼致，疲憊地閉上雙眼。
第一次，將自己壓在心裡多年的話，對一個認識還不算久的女孩說了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些細微的鼻音。
似是強忍著心裡的悲傷，還有那哽咽的聲音。
聲音在肖婼致的耳邊有些微弱地繼續響著。
而肖婼致卻因為他這開頭的一句話而再一次愣住了。
「夜……」
她的心裡，有過一絲惻隱，想開口說些什麼安慰他，卻開不了口。
她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會讓他心裡舒服些。
而且，她還看出夜真的很想他母親。
不然也不會因為那塊玉而讓他變得那麼沉重。
「我八歲生辰那天，我娘親她……她從樓台上跳下……她……」
說到這，夜雲洛的那抽泣的聲音在這時候變得有些厲害了些。
而肖婼致卻被夜雲洛這句話給嚇傻了。
八歲生辰，他娘親從樓台上跳下……
那……那就是說，他的生日就是他娘親的祭日？
這……這未免也太殘忍了點。
每一年他的生辰，就會讓他殘忍地回憶起他娘親跳樓的畫面……
這十多年來，夜……夜他是怎麼過來的？
一個八歲的男孩在自己的生辰之日看著自己的娘親從樓台上跳下，這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要造成多少的心裡陰影？他娘親是不是有些變態殘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