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金風玉露1
一下,兩下,三下……
「楚喬,」
他看著她,突然叫起了她的名字,眼睛裡好似燃起了一場大火,一眨不眨,只是定定的說:「跟我成親。」
楚喬頓時就愣住了,燈火照諸葛玥的臉上,他的臉一半是明亮的,另一半隱藏暗影裡,看起來有一些不真實。她的耳朵好像是幻聽了,她有些手足無措,她想說什麼,卻張開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星兒,」他靜靜的看著她,又這樣叫。
她的頭有些暈暈的,應道:「嗯?」
「我愛你。」
像是一顆炸彈炸頭頂,楚喬感覺到自己的臉燒,身體急速的升溫,思維像是被添了水的水泥,一下子就凝固了。她傻傻的看著他,胸腔裡有一種愉快卻又慌亂的東西奮力的跳,楚喬用手捂著,好像不按著,它就要跳出來了。
「已經愛了很久了,你知道嗎?」
他就那麼風輕雲淡的問她,好像他們兩個人討論的是別人的事一樣,沒有一點侷促和慌亂。
楚喬點頭:「知道。」
「那你呢?」他的眼睛太亮了,楚喬覺得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她鼓足了勇氣,小聲的說:「我也是。」
他卻不肯放過她,笑著問:「你也是什麼?」
船真的很小,楚喬這時候這樣想著,為什麼房間這樣小,這樣熱,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
「說。」他很霸道的靠上前來,輕輕的捏住她尖尖的下巴,說道:「你也是什麼?」
「我也,」楚喬用力的握一下拳頭,很多副畫面從萬水千山之外飛速而來:「我也愛你。」
我也愛你……
那聲音好輕,一下子就穿透了夜晚的黑暗,照亮了他臉上的笑容。他她的額頭親了一吻,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什麼時候?
不知道,也許是夕照山下的那次重逢,也許是賢陽燈會上燈火闌珊的那次回眸,也許是千丈湖下那一聲聲的「活下去」。
再也許,是好久好久以前,是眉山皇陵裡的那個擁抱,是塢彭城那次誤打誤撞的曖昧,是那一路上互相扶持並肩戰鬥的默契和相攜,是唐京城裡將她從趙淳兒手救出來的那次流淚。
抑或是追溯到十多年前,充滿蘭草香氣的房間裡,倔強的少年用潔白的手帕為她擦去眼淚和鼻涕,就那麼一下下的、一下下的、任性的、固執的、野蠻的進入了她的心裡。
不打招呼,也不問她願不願意。
「不知道。」
她伸手撫住他因為不滿意而微微皺起的眉心:「也許是好久好久以前,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說不清楚是哪一次。」
她靠他的懷裡,輕輕的說:「也許是很多次,一點點的累積起來,我記不住了。」
「真是傻瓜。」
他抱著她,突然笑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
是的,也許就是這樣。沒有人知道是哪一次,愛情總是悄悄的來,等到你現的時候,已然根深蒂固了。
他低下頭吻她,吻住她的唇、臉頰、耳垂、脖頸,一點點的蔓延,吻上細細的鎖骨。
楚喬的身體越來越軟,一點點的依偎他的身上,諸葛玥的身體滾燙了起來,腰間的手漸漸上移,一點點的蔓延,像是熊熊的火,漸漸的焚燒了她僅存的理智。
「呀!」
楚喬突然驚呼一聲,一陣天旋地轉,就被人抱了起來,橫壓床上。
衣衫已經濕了大半,穿著和沒穿差不了多少。
他就那麼看著她,眉心輕蹙著,似乎是思考什麼,目光卻是灼熱的。
粗重的呼吸耳側響起,濕潤的唇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有觸電般的酥麻猛然激起,衣襟側的帶子被人靈巧的扯開,露出裡面小巧的褻衣,是米白色的,上面繡了一隻鵝黃色的小鳥。
圓潤的肩膀裸*露空氣之,微微有些涼,修長的手指輕掃而過,激起一片戰慄的酥軟,一路橫移,小指一挑,脖頸的帶子就唰的展開,衣衫頓時下滑,楚喬一驚,本能的拉住,卻只換上頭頂上一聲短促的輕笑。
「害羞?」
楚喬費力的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傻乎乎的指著床腳的燭火,嗓子啞的不像話,可憐巴巴的叫:「吹燈。」
諸葛玥突然開心的笑起來,仍舊是他一貫的樣子,轉過頭去並不出聲,可是卻能看到嘴角上揚的弧。
四下裡寂靜無聲,只能聽到外面偶爾有水鳥掠過江面,撲朔朔的翻動著翅膀。
他攬住她的腰,她的耳邊低語:「別怕。」
錦緞光滑,他的吻落下來的瞬間,讓她有一時的恍惚和窒息。肌膚上激起一層酥潤的麻栗,身體漸漸滾燙,衣衫被層層卸開,留下那一具嬌羞的胴*體。
光滑,雪白,像是琉璃的玉,巧奪天工的雕刻而成。這是從未有人踏足的領地,搖曳著年輕的活力與纏綿,他溫柔的覆上去,肌膚相親,像是滾燙的火,一絲絲的燃燒起來。
呼吸完全被吞沒,她的臉他的肩胛,突兀的看到了那個猙獰的傷口,她的身體一冷,就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
他感覺到了,連忙用手摀住她的眼睛,低聲說道:「別看。」
她卻拉開了他的手,只是伸出顫抖的手,環抱他的肩膀,臉頰柔軟的肌膚緊上他的傷口,眼淚一行行的流下來,蜿蜒的流淌那道黑紅色的傷疤上。
諸葛玥無聲的攬她入懷,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哭泣。
李策下葬的那日,她曾誓再也不要流淚了。可是此刻,看著他身上的傷痕,看著那屢次被自己刺的地方,她還是難過的無以復加。她緊緊的抱著他,好像生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一樣。就好像很久之前的那個冰湖,她鬆開了手,就看不到他了。
「諸葛玥,對不起。」
她哭著說。
「傻瓜。」
諸葛玥吻著她如雲的秀,輕笑著說:「我被你破相了,你可要對我負責任。」
楚喬知道他開玩笑,一邊抽泣著一邊還嘴:「傷、肩膀上,不算……不算破相。」
諸葛玥低聲一笑,雙瞳黑若深潭,不見底,只能看到她清淡如蓮花般的影子。溫軟的唇溫柔的吻去了她臉頰上的眼淚,低聲的呢喃說:「不管,就要你負責任。」
他的手臂那樣有力,幾乎讓她有些疼了,可是疼痛,她卻是那麼的歡喜,如沉浸巨大如汪洋般的欣喜之。
多好,還可以有今日,曾幾何時,她以為一切就那麼戛然而止了,葬送冷冽的湖水之,一切都再無回頭的餘地。
纏綿越來越深,有細密的汗水從額頭滑過,四面都是碧波的江水,聽不見人聲,時間似乎都此刻徑直,風也停止了吹動,只餘下他們,一團錦繡之。唇邊情不自禁的「嚶嚀」一聲,痛得將身體弓起,有溫熱的腥氣從雙腿間滑落,點點鮮紅,宛若硃砂。
他的動作突然凝固,眉心間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隨即,他深深的望著她,像是透過層層迷霧,向著遠處的燈火求證前行的路徑。
她的臉那樣紅,嘴唇也是紅腫的,她的手拉著寢衣,緊張的遮住胸口。見他望過來,就那樣愣愣的,一聲不吭。
他突然就笑了,楚喬從沒見過他這樣笑。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輕輕咧開嘴角,可是漸漸的卻笑出了聲音,聲音越來越大,嚇得楚喬連忙伸出小手試圖去摀住他的嘴。
他卻突然將頭埋下來,埋進她的項窩,低聲的說:「星兒,我好開心。」
雙臂那樣細,環住他的腰。他的身材那麼好,就像是電視上的k牛仔褲模特,她於黑暗開心的咧開嘴角,那一雙紅燭已然漸漸熄滅,燭淚蜿蜒,她笑著想,這就是我的洞房花燭了。
隔了那麼多人,那麼多事,那麼久的時間,國仇家恨,生死別離,時間空間,今生前世,一步一步,還是走到了今天。
她埋他的肩頭,肆意的流下淚來。
深夜的時候下起了雨,淅瀝瀝的敲打船板上,輕舟蹁躚,重山峻嶺的水路環抱穿梭,隱隱能夠聽到風聲游弋,和著深秋雨絲,一絲絲的打清寂的江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