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月下綿綿2
「哦。」
燕洵聲音未變,楚喬甚至懷疑他都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見他神情專注,眼光卻略微有些疲倦,也不好再說。放下碗筷就走進內室,吩咐丫鬟們為他鋪床燒水。
外頭寒風颼颼,即便屋子裡火光熊熊,可是仍舊覺得有幾分冷。燕洵喜歡吃栗子,白日無事的時候,楚喬就坐床頭一顆一顆的剝,常常一坐就是大半日,栗肉的香甜如霧瀰漫,無聲無息的縈繞於鼻息之間,令人迷醉。床頭書桌茶點案,觸手可及的地方都被擺上了剝好的栗子,屋子裡也漸漸攏上了這層香氣。
被子厚軟,上面以金線細細的描摹出祥雲騰龍的紋樣,床榻巨大,睡七八人都可,楚喬伸出手為他一層一層的鋪就,心裡卻感覺到有幾分難得的平靜,也許,只有為他做些什麼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心境的平和。
身後突然有腳步聲響起,楚喬也沒回頭,只是隨口道:「水已經燒好了,你先……」
腰身突然被人環住,男子溫和的呼吸噴她雪白的頸上,楚喬被迫站直身體,輕笑著去推他:「別鬧,我鋪床呢。」
「外人哪裡會想到,死守北朔立下赫赫戰功的楚喬楚大人,也會做這些瑣碎之事。」
知道他是取笑自己,楚喬笑斥道:「好沒良心,人家可是照顧你近十年了,說的我好像是母夜叉一樣,除了打仗什麼都不會了。」
燕洵笑道:「哪裡,我是感慨自己的好福氣。」
楚喬聞言,突然轉過身來:「那你就讓我跟著你,也可以照顧你。」
燕洵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突然就不見了,他看了楚喬很久,緩緩問道:「阿楚,你知道我這些年大的願望是什麼嗎?」
楚喬微微挑眉,卻沒有回答。
燕洵也並沒有想讓她回答,自顧自說道:「這些年,我每次看著你風塵僕僕的為我東奔西跑,我就心裡暗暗誓,總有一天,我燕洵有出頭之日,一定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半分傷害,我要讓你錦衣玉食平安喜樂的生活,享受女人所能享受的一切榮寵。阿楚,我是個男人,比起你為我去衝鋒陷陣,我希望看到你為我鋪床布菜。」
燕洵的表情十分平靜,眼神卻很認真,楚喬看著他,一時間也說不出心裡的感受,她低下頭,很多情緒她的心間一一閃現,終於,她緩緩伸出手來抱住燕洵硬瘦的腰:「我知道了,我就留這裡等你,你要平平安安的早點回來。」
楚喬聲音溫柔,燕洵聞言頓時動容,情不自禁的,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挑下楚喬尖尖的下巴,眼神深深的望進她的眼底,隨後,吻溫柔細碎的落下,落她的鬢角眼梢、櫻唇脖頸,手臂那般緊,狠狠的攬住她的腰,唇齒摩擦間,有輕微的呢喃聲響起,那樣誘人,好似要將人的理智撕碎,燕洵的呼吸有些亂了,小腹處升起一團火,大手她的背上遊走,那樣用力,卻還是不夠,一股迫切的渴望從身體深處升起,唇齒的觸碰已經有些無法滿足他了,他似乎想要多一些,多多一些。
巨大的床榻掩映重重紗帳之,較之平日有著別樣誘惑的氣息,燕洵攔腰抱起楚喬柔軟的身體,就將她放倒床上。
身軀觸碰到床榻的時候,楚喬是驚慌失措的,身體驟然感覺到一絲絲冷,她無措的睜大眼睛,卻頓時被炙熱的呼吸覆蓋了。象徵性的推攘並沒有止住驟然升起的慾火,男人壓著她,身子細碎的摩擦著,室內穿著的薄衫並不能遮掩幾分,肌膚是火熱且滾燙的。
「燕…洵…」
氣喘吁吁的聲音響起,如水波細細的流入,一時間竟聽不出裡面的喜怒,辨不明是拒還是迎。常年握劍的手撩開胸前的衣襟,緩緩滑入,當他觸碰到胸前那片滑膩的時候,楚喬他耳邊響起的驚呼已經不能讓他停止,呼吸驟然變得無比急促,那美好的觸感瞬間點燃了他腦海的後一絲理智,他沙啞的聲音迴盪楚喬的耳邊,夢癡一般:「阿楚,我怕是要忍不住了。」
楚喬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微張的小嘴被人含住,只能出嗚嗚的聲音,編貝的牙齒被舌尖輕輕舔舐,有麻酥酥的電觸,肌膚戰慄,身下的錦被柔滑,身上的重量卻那般沉重,可是卻也是那樣的安全。衣衫滑落肩頭,露出雪白的香肩,燈火下恍若上好的陶瓷。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鬼使神差的,楚喬費力的解放了自己的嘴,聲音沙啞如水,喃喃的問:「燕洵,荊月兒幾歲了?」
燕洵微微一愣,她說的是荊月兒幾歲了,而不是楚喬幾歲了,可是這間有什麼差別嗎?不明事實的男人有些怨氣,看著她控訴道:「阿楚,你誘惑我!」
楚喬可憐巴巴的搖頭:「我哪有?」
「你這樣美的出現我面前,就是誘惑我!」燕洵深吸一口氣,輕吻她的嫩白的耳垂:「而且你每次誘惑了之後都不負責任。」
身上頓時興起一星細小的麻栗,楚喬不由自主的微弓起身子,嘴裡卻仍是斷斷續續的道:「你……不講……道理……」
「我就是太講道理了,才會對你沒有一點辦法。」燕洵無聲一歎:「阿楚,真想馬上就娶了你。」
「那就娶好了。」
某人突然口不擇言的小聲說道,話剛說完,她的臉就嗖的紅了。楚喬一下將頭埋到被子裡,只聽燕洵微愣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聲音極為爽朗,楚喬覺得自己昏了頭,怎麼能顯得比他還要迫不及待?
「那可不行,」燕洵強行將她拉出來,抱坐腿上:「現的燕洵還只是偏安於燕北的一方亂臣賊子,燕北一片荒蕪狼藉,廢待興,我怎能以陋室迎接我的妻子?等東邊的戰事了了,燕北大局穩定,我要蓋一座黃金的宮殿來迎娶你,以大夏的西北糧倉來作為我的聘禮,我的阿楚,一定要是整個西蒙大陸尊貴的娘子,是我燕洵獨一無二的一生摯愛。」
管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可是驟然聽到他的話,楚喬還是心頭一震,眼眶紅,險些落下淚來。她緩緩的垂下頭,靠他的肩膀上,輕聲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你不要,我卻不能不給。」燕洵微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我知道你這些年是怎樣過的,這是我的夢想,我已經夢了很多年了,我欠你太多,唯有用餘生來好好補償。」
心像是被放了暖水裡,燭火溫和的籠罩著,楚喬輕聲低歎:「你我之間,還有虧欠二字嗎?」
燕洵面色微微一黯,他的手臂微微用了力,聲音略低了下去:「你受了很多苦,我都知道。」
燭火辟啪的燃著,重重紗帳搖曳,身影相依,衣衫婆娑。
沐浴之後,燕洵並沒有穿睡袍,而是穿了一身便服,楚喬疑惑的問:「你要幹什麼去?」
燕洵隨手拿起一件披風長裘,就披她的身上,笑著說道:「送你回房。」
「回房?」楚喬一愣,她這幾天,都是和燕洵睡一處的,其實這也沒什麼,小的時候他們一直是睡一起,已經很多年了,這幾天生病,燕洵晝夜守護,也經常和她同吃同睡,今天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還要送她回去?
「怎麼?捨不得我?」燕洵打趣她,轉瞬卻愁眉苦臉的說道:「阿楚,我們都不是孩子了,這幾天我夜不能寐,簡直過的比真煌城為質十年還要慘。」
楚喬俏臉登時紅了,見左右的小丫鬟們全都捂著嘴小聲偷笑,連忙撅著嘴說道:「你說什麼呀!」
「都不許笑,沒看到楚大人害羞嗎?」燕洵突然轉過頭去假意斥責那些小丫鬟,卻見她們笑的大聲了,只能無奈的對著楚喬一攤手:「完了,她們都不聽我的。」
「胡說八道,不理你了。」
楚喬轉身就要出門往自己的房間走,卻聽燕洵哈哈一笑,從後面將她一把抱起來,大笑道:「說了我要送你回去,你敢違抗軍令,真是該打!」
燕洵走了之後,房間似乎也清冷了下來,呆自己的房間裡,楚喬卻不困了,想起方纔的種種,不由得臉色紅,輾轉反側睡不著,只得坐起來,靠書案上,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