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往日情事4
這,就是燕北的自由政權,這,就是多年來為燕北爭取**的領導者,這些,就是燕北姓心心唸唸熱烈擁護的未來和希望!
楚喬深吸一口氣,苦難深重的人們啊,他們敲鑼打鼓的迎來了自己的毀滅者!
女子的拳頭握的緊緊的,像是要將什麼東西碾碎一般,等到燕洵回來,等到他回來,定要……
「大人,」為的一個孩子怯生生的叫道:「你是參謀部的楚大人嗎?」
楚喬垂下頭去,只見這孩子不過十一二歲,小胳膊細的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斷,面有菜色,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只有一雙眼睛還閃動著孩童靈動的光輝,又黑又圓的轉著。他身上披著一件破褂子,外面穿著大棉襖,已經破爛的露出棉絮了。
「你怎麼認識我?」
「軍隊裡只有一位女大人!」孩子兵開心的說道:「大人,我們都聽說了,您是一位好大人!」
身後的孩子們頓時湊上前來,不怕生的七嘴八舌的說道:「我姐姐就參謀部裡呢,是大人你救下來的!大人你認識她嗎?」
「我娘也那呢!」
「大人,我們前天看著你砍了那個大兵,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就是,大人,你跟我們說幾句,教我們兩招本事,我們就要上戰場了!」
「是啊,大人,跟我們說兩句!教教我們怎麼上去殺敵人!」
「大人,說兩句!」
看著這群才十多歲的孩子的臉,楚喬突然覺得心臟似乎停止工作了,她開始有一些懷疑,懷疑自己的信仰,懷疑自己的價值,懷疑自己所作所為的正確性,她甚至想掉頭衝進城守府繼續剛才會議室裡的那個驚悚的想法。可是想歸想,她只是站那裡,沒有動,什麼也沒有做,火把的光照射她的臉上,有著明晃晃的光,血紅血紅的。
她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壓抑的味道,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衝鋒的時候,不要跑前面。」
然後,彷彿是不堪忍受,她立時轉身疾步而去。徒留下一群傻呆呆望著她背影的孩子們,孩子兵們奇怪的搔著頭,看著她的背影不解的想到:為什麼大人說的和軍官說的不一樣呢?
剛走到長街的拐角,楚喬就停下腳步,她實沒有勇氣繼續面對那些孩子的眼睛,沒有辦法去鼓勵他們好好幹,鼓勵他們精忠報國打贏這一仗,她以為自己已經被戰爭磨礪的如鋼似鐵了,但是她現知道了,她還遠遠不夠。
「曹大人好不容易打了這麼一個勝仗,你卻會上說那是因為大夏根本就是故意示弱有意麻痺大家的神經,他自然不願意相信你。」
一個冷淡的聲音突然耳邊響起,楚喬頓時轉過頭去,只見薛致遠抱著肩膀靠一面牆上,斜著眼睛看著她,那表情,似乎有幾分幸災樂禍。
楚喬現對這些大同行會的本土軍官充滿厭惡,她冷哼一聲,轉身就想離去。
「殿下是要放棄我們了嗎?」
剛走一步,薛致遠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道,楚喬頓時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去,眼神凌厲如刀子般,語氣低沉:「你說什麼?」
「殿下和烏先生是燕北本土少有的軍事領袖,他們一同帶著第一軍的精銳部隊攻打美林關,卻不留下一人防守北朔,空出十天的時間讓第二軍主力和夏軍硬碰硬,互相消耗。羽姑娘這樣的軍事高手也只是坐鎮藍城,不對北朔加以回援,楚大人這樣的兵法行家卻不掌權,整個北朔城都落入一群不懂軍事的烏合之眾的手裡,呵呵,若不是看到楚大人沒有離開北朔,我真的要確信,殿下已經決意放棄第二軍了。」
霎時間,好似一道閃電劈進腦海,她並非沒有想過,只是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曹孟桐是什麼貨色,第二軍是什麼貨色,大同行會是什麼貨色,燕洵會不知道嗎?他這個時候攻打美林關,到底是什麼意圖?是真的是要攻美林關夏軍以不備,杜絕兩面作戰的危機,繞道西路迂迴夾擊北伐軍?還是要空出這十天的時間來讓北伐軍和第二軍拚個兩敗俱傷?
不然,他為何會將兵權交給曹孟桐?為何不留下烏先生坐鎮北朔?為何讓自己前往藍城托庇於羽姑娘?為何自己派出去尋找羽姑娘的七批人馬無一返回?
這裡面到底有何原因,難道,真是如他所說,一切都是燕洵的安排?目的,就是為了消耗第二軍主力,借大夏的手穩定自己燕北的地位?
可是,為了這樣一個目的,置萬姓于不顧,至燕北於險地,真的值得嗎?燕洵真的做得出嗎?
「不過殿下就算聰明,曹大人也不是傻瓜,十天的時間,那幾十萬的民兵絕對能頂得住,等殿下回來之後,消耗的只會是平民軍罷了,第二軍主力秋毫無損,殿下這個主意,可打的不妙。」
「我的家鄉,無端猜測自己的長官,是要受到軍法處置的!」
少女眼梢一挑,突然寒聲說道。
薛致遠頓時一愣,就聽楚喬冷聲說道:「你不必挑撥,就算燕北內部不穩,大同行會爭權嚴重,但是殿下還不至於拿整個北朔城來做這個消耗的賭注!就算所有的事情都好似如你所說,但是我相信他絕不是為了爭權奪利而不擇手段的人。從戰略角上來說,殿下回擊美林關完全是一次完美的偷襲,戰術上沒有任何問題!羽姑娘沒有回信,這其必定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原因。此戰關係到整個燕北的生死,只有盲目愚昧之人還這裡爭權奪利爾虞我詐,一旦燕北滅亡,燕北政權轉瞬即逝,到時候大家都要上黃泉路。你這麼有時間,不如去訓練一下兵,也省得將來死的淒慘!」
薛致遠眉梢一寒,冷冷說道:「既然大人這麼有信心,為何屢次派出人馬通知羽姑娘?若是真的如大人所說,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從這裡到藍城跑一個來回,羽姑娘為何至今不見人影?若是羽姑娘沒有得到上面的命令,你以為她會坐視北朔被這麼胡搞而不插手嗎?」
楚喬心下一沉,正要分辨,忽聽一騎戰馬迅速逼近,整條大街上人人避讓,馬上的人大喊道:「楚大人!楚大人哪裡?」
「我這!」
一見那人,楚喬頓時面露喜色,踮起腳來叫道:「我這!」
戰馬狂奔而至,馬上的男人跳了下來,幾步跑上前來,大聲叫道:「大人!」
「怎麼回事?怎麼現才回來?其他人呢?見到羽姑娘了嗎?」
「大人,我們路上遇到劫匪,所有兄弟都被匪徒劫住了!」
「什麼?」
楚喬和薛致遠同時大聲叫道,楚喬不可置信的說道:「什麼匪徒這麼囂張?你們前後足足有五多人,怎麼可能被劫匪劫住?」
「大人,我們人數雖然不少,可是對方多,他們足足有七千多人呢。」
「胡說八道!」薛致遠冷聲喝道:「你們自己麻痺大意,就推到匪徒身上,如今燕北到處都是義軍,哪來的七千多的匪徒伙群,分明是推卸責任!」
那名親衛劍眉一豎,頓時義正言辭的說道:「薛大人,我們弟兄雖然不才,但是也是跟著殿下南征北戰的精銳,就算是戰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今日我所言若是有一句虛言,定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楚喬面色白,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那第一批呢?護送我姐姐們去藍城的隊伍,也被劫住了嗎?」
那親衛頓時面色一黯,磕頭地,悲聲說道:「屬下無能,請姑娘降罪。」
楚喬深吸一口氣,想起荊家的幾個女子,不知道她們會被嚇成什麼樣,沉聲問道:「她們現怎麼樣?那群匪徒有什麼要求?可有傷害我們的人?」
那侍衛頓時來了精神,連忙回答道:「沒有,一個也沒傷到,他們是伏擊的我們,連受傷的兄弟都很少。原本他們是很凶的,威脅我們給他們傳話,後來聽說我們是大人的屬下,態就大為好轉。」
楚喬一愣,問道:「你說什麼?」
「大人,那些人不知道我們是誰,他們劫我們的人,只為了找人傳話,他們說想要見您。」
「想要見我?」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