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北冥逸的巴掌
若惜白了秋漁一眼,惡狠狠地說道:「我說你腦子沒問題吧?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這又不是我的錯,是北冥逸昨晚纏著我,不讓我走,有本事你去打他板子啊!」
「雲若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諱,你……」說著秋漁掄起巴掌就朝若惜煽去。但是若惜卻眼疾手快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眸子寒光一閃,惡狠狠地瞪著秋漁,「秋漁,今天你出氣找錯人了,本小姐不是你肆意打罵的對象。我警告你,倘若你還敢這樣對我,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若惜就重重地甩開秋漁的手腕。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就欲離開,而在場的所有人立即被剛才的畫面嚇得瞪大了眼睛。她們從來沒見過有誰膽敢在秋漁面前撒野,更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進行赤裸裸的威脅,今天她們算是大開眼界了。
若惜剛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身見秋漁面色鐵青地站在原地,她冷冷一笑,走回去,故意在她耳邊低聲說:「哎,別生氣嘛,女人生氣容易長皺紋的,瞧你白白嫩嫩的,得抓住時機也爬上北冥逸的床,說不定你也可以在他宮裡呆上一整晚呢!」
秋漁聽了若惜的話,氣得渾身都發抖,她扭頭咬牙惡狠狠地吼道:「你……」
「哎,別生氣,生氣了不僅傷肝,而且容易長皺紋,你怎麼不長記性呢!」不等秋漁把話說完,若惜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見她的臉再次變成豬肝色,若惜勾唇甜甜一笑,她再度靠近秋漁一些,最後在她的耳邊,用不大不小,但是足夠令在場所有人都聽見的聲音說道,「告訴你哦,陛下昨晚真的壞透了,你看看我的脖子,還有肩膀,還有這裡,全是他弄上去的……」
若惜一邊說,一邊把她寬大的衣服解開,露出一些方便露的地方給秋漁看。這也是她之所以穿睡袍出來的目的。
她不僅要言語刺激她,她還要拿證據刺激她,她要讓她,以及在場所有女人都知道,她在北冥逸心中的地位是無人能比的,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秋漁雖然得寵,但是北冥逸卻不碰她,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她雲若惜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不好好抓住秋漁的唯一弱點好好打擊打擊她,讓她知道她的厲害,那還要得?
她雲若惜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想欺負她,也得看她願不願意給她欺負。
露完吻痕,若惜繼續補充道:「啊,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陛下在床上的時候真的太勇猛了,所以,你加油,說不定,你也有可能感受到那超快感!」什麼超快感,想到昨晚被北冥逸往死裡整,她雲若惜真的想撞牆!
在聽了若惜的這番話後,秋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咬了咬牙,抬起巴掌就朝若惜抽去。
而若惜卻敏捷地躲過,見秋漁還對自己動手動腳,若惜胸腔內的怒火,「噌……噌……噌……」的往上冒,她咬牙切齒道:「秋漁,我警告過你,倘若你再敢這樣對我,小心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還有,我想告訴你,只要我想當王后,陛下一定會毫不猶豫把王后的桂冠戴在我頭上!」
秋漁手腕被她第二次禁錮住,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弱不到哪裡去,尤其是聽了若惜想當皇后那句話,積壓在胸間的怒火燒得更旺。她暗自咬牙,提起內力就準備震開若惜的手,然後把她狠狠教訓一頓,但是眼角餘光卻敏捷地捕捉到一個人影,於是她抬了抬另一隻手,若惜以為她想用另一隻手打她巴掌,所以,想都沒想直接抬起另一隻手狠狠甩了她個巴掌。
其實,她的力道不大,她發誓!
可是秋漁卻驚叫著朝後仰去,卻在倒下去的過程中,在空中搖搖晃晃轉了幾圈,最後整個人朝一旁的桌案倒去,而她的額頭重重地撞在桌角上。
鮮血,立刻從她光潔的額頭上簌簌流下,而她已經無力地倒在地上,面容十分蒼白。
在場的另外兩名妃子見了,嚇得立刻大聲叫喊起來:「來人啊,漁妃娘娘受傷了,快傳巫醫!」
北冥逸剛走到院子裡就聽見裡面傳來的驚呼聲,他不明所以的快步走進來,當看清裡面的狀況時,他的俊臉立刻一沉,上前把秋漁從地上抱在懷裡,擔心地問道:「小漁,你怎麼了?」
不容秋漁開口,麗妃就指著若惜大聲吼道:「王,是她!!是她故意把姐姐推倒的!!」
「陛下,不怪她,是臣妾不好!!」秋漁臉色無比蒼白,她極度虛弱,並且淚眼朦朧地望著北冥逸,那模樣簡直我見猶憐,「是臣妾不好,明明知道她是王的新寵,臣妾不應該依照祖宗訂下的規矩,想要處罰她昨晚留在陛下宮中過夜之事!」
「臣妾更不應該,因為被羞辱了,而忍不下去,所以想要對她動手!!」秋漁越說越傷心,情緒也越說越激動。
見秋漁的情緒激動,而她的額頭上的鮮血還洶湧地往外流,北冥逸暫時不想再搭理這件事,他抱起秋漁準備叫巫醫來替她包紮。
但是秋漁卻執意不讓北冥逸抱起,她推開北冥逸,然後全身發抖地低抽起來:「陛下,如果你真的對臣妾好,臣妾有一個乞求,求您貶臣妾為庶民吧!若惜妹妹說得很對,臣妾根本不配當陛下的妃子,臣妾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妃子,不配在這裡指手畫腳……」
聽了秋漁的話,若惜翻了個白眼,她剛準備開口解釋,但是北冥逸卻突然開口了:「誰說你有名無實?」
秋漁聽了,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王,是若妃說的!她把昨晚王臨幸她的事情拿來炫耀,最後還說秋漁姐姐永遠都比不過來,更是嘲笑秋漁姐姐永遠不可能得到王的寵幸!」麗妃站在一旁,繼續煽風點火。
「我什……」聽了麗妃的話,若惜差點沒吐血,她憤憤地瞪了她一眼,準備質問她,可是北冥逸卻打斷了她的話。
「某些自以為是的女人,怎麼可能知道你在本王心中的份量?能輕而易舉上本王床的女人,本王根本一點都不在意,就像一塊抹布,想用了拿來便可,不想用了,隨便亂扔!」北冥逸冷冷地橫了若惜一眼,抱起秋漁就大步朝他的寢宮走去,只是,在經過若惜的身邊時,他用極其冷漠的聲音命令道,「把衣服換了,來本王的寢宮,本王一會找你算總賬!」
話畢,北冥逸抱著秋漁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麗妃聽了北冥逸的話,冷冷一笑,她輕蔑地瞥了若惜一眼,最後在宮娥的攙扶下離開了。一直未說話,並且沒有絲毫情緒的凌妃,只是淡淡地看了若惜一眼,最後對身旁的宮婢說:「我們也離開吧!」
偌大的宮殿瞬間只剩下若惜和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頭的碧綠。當人都走完了,碧綠才從地上站起來,看見若惜的眼眶紅紅的,晶瑩的淚珠幾乎快要掉下來。
「娘娘……」碧綠看著若惜的模樣,眼睛也跟著紅了起來,她開口想要安慰若惜兩句,但是若惜卻抬手擦乾還沒來得及掉出來的淚水,勉強一笑,「放心啦,你家主子我不是這麼容易哭的女人!這種情況,我見多了!你快幫我換衣服吧!!」
是啊,這種宮廷裡常出現的畫面,她真的見多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中招了?可是,明明為什麼中招了,卻一點想去解釋的心思都沒有呢?
如果,一個男人真的疼你,真的愛你,不管你是做對,或者做錯,她絕不會忍心怪你,或者懲罰你!
這是阿嬤告訴她的。
所以,她也相信了,而且深信不疑。她相信,如果有個男人真的愛她,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會相信自己,相信她是最善良的,相信她不會做壞事,不管證據究竟有多少,他依舊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身邊……
或許,這就是她選擇不去解釋的原因,可是後來,她發現她錯了,而且錯得太離譜,太太離譜……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很寬敞,但是光線卻不怎麼好。從門外偷溜進來的冷風,吹得若惜有些冷,她盯著眼前那些不聽飄動的紅色紗縵,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強迫自己不要在意,強迫自己要忍下來。
可是,她的心卻隱隱作痛,卻不知道原因。她只知道現在那男人在房間裡為另一個女人擔心,為另一個女人心痛,而把她獨自一人仍在大殿裡,她的心就很痛。
一種很莫名奇妙的感覺悄然從心房蔓延開,有個聲音在不停,並且大聲咆哮地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報應。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報應究竟因何而來。
在大殿裡站了許久許久,久到若惜已經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麻了,好像已經沒有知覺了,可是房間裡卻依舊很忙碌,一直都很忙碌。
夕陽西下,火紅的落日餘暉從門外射進來,不偏不倚的剛好把若惜籠罩著,而她的影子卻被拉得很長很長。
餘暉一點都不燙,一點都不灼熱,可是,她的心卻被那一點點溫度給烤得慢慢揮發掉,最後不復存在。
大殿的光線慢慢隱去,落入的餘暉也淹沒在了黑暗中,若惜只聽見外面卻突然狂風大作,花草樹木被大風吹得分外聒噪,若惜面無表情地盯著房門,一動不動的,而她的腦子卻顯得很平靜,她不知道她此刻在想寫什麼。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那門才緩緩被打開,侍從小步跑到她身邊,聲音很尖細:「娘娘,王讓您進去!」
「娘娘!!」碧綠見若惜似乎沒有緩過神,趕緊伸手推了推她。
「謝謝!!」緩過神來的若惜對著太監勉強一笑,最後深呼吸一口氣,掛上和她平時無異的表情,輕鬆地走了進去。
跨進門檻的瞬間,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北冥逸的懷裡抱著臉色依舊很慘白的秋漁,她的額頭上被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樣子和下午撞在桌子上時,沒什麼差別,可是,唯一的差別便是她的臉上浮現出絲絲甜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