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醋意
「心愛的男人?拋棄?」若惜停下步子,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而腦海裡,卻再次晃動著糾纏著她、折磨著她整整三個月的模糊人影……
北冥逸見若惜負氣離開,忍不住輕輕揚起好看的唇角。見她突然停了下來,北冥逸邪惡地勾起唇角,上前從背後摟住她,低聲問道:「怎麼,生氣了?本王的寢宮,不是妃子能住的。如果你想一直住下去,那就當本王的王后!!」
北冥逸一邊說著,一邊抬眼看若惜的表情。可是,當他抬眼的瞬間,便看見她的雙眸紅紅的,還有亮晶晶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滑出,立馬慌張地問道:「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而若惜卻轉過身,抬起眼睛望著北冥逸,聲音小到無力地問道:「北冥逸,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聽了若惜的話,北冥逸一頭霧水,他不解地望著她,半天才低聲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問他們之前是不是認識,難道,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看見北冥逸眸子中的茫然和驚奇,若惜苦澀一笑:「沒錯!我丟失了十二年的記憶!我把一切都忘記了!!」
失憶?看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淒涼的女人,北冥逸的心理竟然有些不是滋味。他垂下頭仔仔細細地看著若惜,低沉著聲音不解地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哭?」失憶就失憶,以前都沒見她哭,現在哭什麼?
「我哭是因為,或許,在我丟失的十二年的記憶裡,忘卻了……」想到那個模糊的人影,若惜突然打住了。她抬頭淡淡地看了北冥逸一眼,冷冷一笑,「反正,那個人不會是你!!」
說完,不等北冥逸緩過神,她就直接繞過北冥逸大步離開。而北冥逸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若惜的背影消失,他才恍然她話語中的意思。
「該死的女人,敢情你還在想你以前的男人?」北冥逸有些氣急敗壞地咬牙低吼道。一個女人變得如此愛哭,肯定是因為男人!而,他北冥逸雖然只有一顆石頭心,不解風情,不懂愛情,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他不懂女人。
想到她剛才難過的表情,以及她剛才講的話,再以及之前他早就發現她並非完璧之身,北冥逸的心裡居然憋得慌。
「該死的女人!!」站在原地半晌,北冥逸才憤憤地從咬得「咯吱咯吱」作響的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同時,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她心裡想的那個男人找出來,然後千刀萬剮。以防她哪裡突然恢復記憶了,然後去找他!既然已經是他北冥逸的女人,暫時先不管她以前是何身份,反正從今以後其他男人休想再碰他的女人。
惡狠狠地瞪著若惜離開的方向半天,北冥逸才恨恨地一掀長袍大步離開。
而另一頭,若惜不知失魂落魄走了多遠,她只知道腦子裡那個迷糊的人影不停地晃啊晃,她很想看清楚那男人的模樣,可是越是想要看清楚,越是看不清楚。
就在她心煩意亂地想要扯開嗓子尖叫的時候,猛然抬頭卻發現眼前聳立著一座宮殿。
此宮殿巍峨宏偉,金碧輝煌,從地上一拔而起,直插雲霄……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見過氣勢如此宏偉的宮殿,若惜看著眼前豪華得誇張的宮殿不禁瞠目。
當視線從高高的屋頂慢慢下移,落在匾額上那金碧輝煌的三個字時,若惜的眸子才倏然變得透亮。
「仇冥塚?」若惜忍不住驚呼出聲,她剛叫出來,立即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環視一周,發現並沒有人發現她,若惜才賊賊一笑,然後轉身就朝自己的住處飛奔而去。
啊啊啊……,終於找到仇冥塚了,現在得趕緊回去準備準備,然後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行動找玉珮。
啊啊啊……,恢復記憶,並且離開皇宮的日子終於指日可待了。
想到這些,若惜就不能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回到住處,讓碧綠準備了一件夜行衣,或許是過度的興奮,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住處的特別,一整天都在不安和緊張中度過。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若惜支退碧綠,換了夜行衣就急急忙忙出了寢宮,朝仇冥塚飛奔而去……
夜風習習,曲曲折折走廊上的宮燈搖曳,一個伸手敏捷的人影從走廊旁邊的草叢急速閃過,最後直接朝宮殿的房間奔去。
剛一推開門,鐵騎就看見秋漁優雅地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一旁還放著獨特的蘭花煙熏,淡淡薄薄的香煙從香爐裡飄出,在薄煙的襯托下她本就秀色可餐的臉龐愈發誘人……
感覺有人突然闖了進來,秋漁立刻驚醒。她瞪著水潤得猶如汪洋大海般的眼眸,戒備地看著眼前的蒙面人,警惕的低聲問道:「你是誰?」
鐵騎被秋漁的呵斥聲拉回神智,他扯下面巾,然後單膝跪地行禮道:「臣給娘娘請安!」
而秋漁一見是鐵騎,立刻從貴妃椅彈起來,她走至鐵騎身邊,拉他起身的同時也戒備地看了看屋外有沒有人,在一而再再而三確定外面沒有人時,她才拉著鐵騎走到內廳,壓低聲音問道:「我叫你辦的事情,你究竟是怎麼辦的?還有,怎麼現在才過來?」
她的聲音壓得夠低了,可是依舊不能掩飾她滿腔的憤怒和不滿。
「發生什麼事情了?」鐵騎見秋漁一臉的擔心和慌張,他皺了皺眉,低聲回答道,「前幾日,主子派我和神蟒去尋東西,今天剛回來!」
秋漁惡狠狠地瞪了鐵騎一眼,最後一把推開他,繞過他,走了幾步,想到今天見到雲若惜的場面,秋漁的整顆心被吊得高高的。她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沉聲問道:「鐵騎,我只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秋漁轉過身,直直地瞪著鐵騎。
而鐵騎被秋漁盯得渾身不自在。雖然不明白她要問什麼問題,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當初,你真的殺死了雲若惜?」秋漁睜大眼眸,直勾勾地望著鐵騎。
一聽這話,鐵騎的劍眉猛然一皺,他用十分疑惑和有些難過的眼神看著秋漁,半天後才冷笑道:「你不相信我?」
「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事實擺在面前,我能相信嗎?」鐵騎沒有正面回答,這讓秋漁更加憂心和害怕,她幾乎差點咆哮出聲。
如果,她只是說如果,如果北冥逸恢復了記憶,那她這八年所做的努力全部都付之東流……
「這話什麼意思?」鐵騎見秋漁那一臉的慌張和擔憂,他心底突然湧出不好的預感。難道,三個月前的事情,暴露了?
「雲若惜,回來了!她回來……」想到今天北冥逸摟著雲若惜的畫面,秋漁忍不住紅了眼睛,她盯著鋪著錦緞的地面,身體有些不穩地走到桌子旁,扶著桌子才勉強不讓自己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她難過的小聲說道,「我努力了八年,卻抵不過她的再度出現!他雖然已經不記得她,可是,他卻還是喜歡她!!」
這八年的時間,北冥逸雖然封她為地位最尊貴和顯耀的妃,可是,她卻連地位最低的妃子都不如。
他對她不聞不問,更不碰!
這幾年,他的妃子多不勝數,她雖然心裡嫉妒,不過想到那只是延續他性命的方式,她也不計較什麼,可是……今天瞧見雲若惜的那一刻,她再也淡定不起來。她只覺得心底猛然竄起一股又一股,燃燒得幾乎接近瘋狂火焰。
她恨她,她討厭她,她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怎麼可能?」聽了秋漁的話,鐵騎不相信地直搖頭,「當日,是我親自把她打入萬丈懸崖的。她區區凡人之軀,絕不可能活著!」
「我今天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嗎?」秋漁扶著桌子,淒涼地冷冷一笑。
「娘娘,你先別急,我先去調查清楚!!」鐵騎安慰了秋漁幾句,轉身就想離開。可是,剛走兩步,秋漁的質問聲再次響起,「既然雲若惜沒有死,那麼北冥斯逸呢?」
鐵騎的身體一頓,他背對著秋漁,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是不是,當初你心軟,所以連他也沒有殺死?」秋漁幾乎是紅著眼睛對著鐵騎的背影咆哮道。
鐵騎皺了皺劍眉,沉默半晌才低低開口:「就算當時沒死,也活不成了!」說話這句話,鐵騎邁著修長的腿就大步朝門外走去。可是,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臉用眼角餘光看向秋漁。
「娘娘,臣在這裡奉勸你一句,有時候不要趕盡殺絕,否則……」說到這裡,鐵騎頓了頓,他收回視線抬腳就朝外走去,只是他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還有,既然當初我選擇幫你,自然會全身心的幫你,你不用每次都用質問的語氣和我說話!」
聽了鐵騎的話,秋漁呆住了,半晌才緩過神。回神的瞬間,她冷冷一笑:「鐵騎,你已經別無選擇了,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讓你身敗名裂,以至於萬劫不復!」
秋漁淡雅一笑,伸出手理了理垂在雙鬢間的秀髮,然後柳眉一挑,對著屋樑上的男人打了一個洪亮的響指。
霎時,只見一名身著黑色長袍的男人從房樑上如閃電般飛下。腳尖剛一著地,他就畢恭畢敬地單膝跪地,抱拳道:「主人,有何吩咐?」
若惜穿著夜行衣,藉著盈盈月光,萬分小心地繞過巡邏衛兵,在宮裡貓著身子東躲西藏了半個時辰,才抵達目的地。
她快速鑽進一窩草叢,然後小心翼翼探出小腦袋,烏黑透亮的眼睛掃向四面八方,發現並沒有人,她才再以最快的速度鑽出草叢,衝向殿外的台階,最後直接躲在宮殿外面的大石柱後。
等到巡邏衛兵提著燈籠從大殿前走過後,她才小心翼翼探出身子。而黑色面巾幾乎掩去了她整張臉,只留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
確定四周已經沒有人了,若惜才小跑到大朱門前,費力推開門,鑽進去後再順手急速一關,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