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生說的興奮,一拍桌子道:「今晚上高興,喝完白的,再整幾瓶啤酒。」
易楚笑道:「別盡顧著喝酒……老李,你想辦公司,我沒二話,絕對是挺你沒商量。不過,你還是趁著酒沒多,先把這裡面的事情多說點吧。比如公司的規模、結構、成員,你都是怎麼做規劃的?」
李德生笑道:「你這一問,倒是把我問住了……不瞞你說,我掛的是公司的牌子,但實際上呢,也就是個草台班子。你問的這些,其實一句話我就能包圓了回答你,那就是『五六個鳥人,三四條槍』。呵呵,我這話不難懂吧?左右就是大家一起跳懸崖,一個鍋裡扒飯。」
易楚不由苦笑道:「大哥,陪你一起跳懸崖我沒意見,一個鍋裡扒飯更是咱們兄弟之間的緣分。但是你這……也實在太兒戲了點吧?這麼跟你說吧,懸崖我是陪你跳定了,但咱們是不是得悠著點。比如說,選個下面有水的地方?」
李德生笑道:「行,行……聽你的,今天咱少喝點,先把這事給說透了。」
他舉起杯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往旁邊一放,繼續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兄弟。我之所以有這個念頭,其實也不是一時的興起。不瞞你說,早幾年前我就一直琢磨這事。為什麼呢?這就要說到我的那幫戰友了……說起他們,基本都是和我一年的兵,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練就了一雙賊眼,一身過硬的軍事技能。但你也知道,這軍人在兵營裡是個寶,但回到社會上後,也就是塊鐵。這幾年來,大家都一直保持著聯繫。說了不怕你笑話,在我的這幫戰友中,像我這樣的,還算混的比較不錯,至少不用賣苦力。有好幾個兄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不是當保安,就是替人收爛賬。混到頭來,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他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忍不住又拿起了酒杯。
易楚好奇的問了一句道:「老李,你們都是什麼兵種退役的啊?」
李德生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得意,說道:「怎麼跟你說呢……你就往那些比較牛x的兵種去想吧。你也別多問,我雖然退伍了,但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告訴你。」
易楚驚訝的說道:「我靠,這麼拽?不是吧,老李,像你們這樣的人才,回到社會照樣是個寶啊。」
李德生苦笑道:「和平年代,再牛的軍人也是塊鐵……再說了,我那幫戰友基本都是十六七歲進的兵營,疙瘩肉練了一身,文化素質也就是高中生的水平。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出來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啊?」
易楚點頭道:「這倒也是……所以你就琢磨著把這幫老戰友聚在一起?」
李德生點頭道:「沒錯,這幫傢伙別的本事沒有,跟個人、拍個照什麼的,還不跟玩兒似的。另外,咱這咨詢公司的業務範圍其實挺廣的,你可千萬別想簡單了。比如說,我這幫戰友裡,就有一個專替人收爛賬的。據他說,要是能攬到一筆大單子,那可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易楚不由笑道:「老李,這替人收賬是個財路,我也聽說過,但這裡面的尺度不好把握吧?」
李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麼跟你說吧,別看我李德生已經離開了部隊,現在又長了一身的肥膘肉,但骨子裡還是一個標準的軍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我老李心中有一桿秤。那就是萬事但憑一顆心,一顆軍人的良心。有了這顆心,保準做什麼事情都錯不了!」
易楚聽了,心情不禁有一絲激盪,歎了口氣道:「可惜啊……我小時候身體不好,要不也去當兵了。」
李德生說完了自己的初衷,接下來便談了些具體的事宜。
他說道:「今晚是得少喝點……明天咱們去收拾房子,這可是個體力活。」
易楚驚訝道:「房子都找好了?」
李德生笑道:「當然,手續過幾天就能辦好,這房子不事先租好,咱們去大街辦公啊?」
易楚問道:「在哪個路段啊?」
李德生笑道:「一聽你這話,就知道你小子沒當過家,不知道柴米油鹽的金貴。還哪個路段呢……能有個遮風蔽雨的地方就不錯了。告訴你吧,我已經和老金說好了。咱小區的物管公司裡不是有一間堆放雜物的房子嗎?地方也不算小,七八十個平方,收拾收拾,以後就是咱們的辦公室了……」
易楚聽了這話,半天沒說出話來。
李德生笑道:「怎麼了……你這傢伙什麼表情啊,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租一層寫字樓給你當辦公室吧?」
易楚苦笑道:「這倒不是……我就是覺得,我***是不是得老死在這花園小區啊?這才出來幾天,居然又轉了回去……」
其實,他並不是對花園小區生出了什麼感歎,而是感慨世事之奇妙,兜了一圈之後,到底還是沒能徹底的離開那幫女警察。他知道李德生說的那間儲物室,後面的一扇窗子恰好對著春苑閣……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只是一窗之隔,但關上窗子後,終究是兩個世界。人家是春苑閣的高級租戶,誰沒事往你這個破儲物間跑?
儘管這樣,他仍是不死心,問道:「能不能換個地方啊,那地方也太小了點吧?」
李德生翻了個白眼,說道:「你當我是楊遠山啊?你就知足吧,能有個地方先安身就不錯了……就是這樣,老金那傢伙還訛了我兩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