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玩的就是π
阿酒的要求讓眾人震驚,卻讓易楚崩潰。
雖說達者為師,可是讓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帥哥圍著自己叫師父……這種滋味多少有些彆扭。更何況,這位帥哥在兩秒鐘之前,還是和自己死磕的『敵人』。人生之大起大落,由不得易楚同學不歎一聲,這實在是太他媽的刺激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座之人,除了易楚之外,經過短暫的震驚之後,心態立刻迅速的恢復。如李德生和陸常林者,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阿酒眼中那狂熱的眼神,反倒是讓倆人對與阿酒的合作充滿了信心。
這樣的眼神,絕難偽裝,倆人同時給阿酒下了一個最精確的判斷——這傢伙是個武癡!
既成癡,心思便難作偽。這樣的人或許在別的事情上會計謀百出,但遇上自己最癡迷的事物後,其智力不比一個三歲的孩子強上多少。所以,當阿酒說出自己的要求後,倆人反倒是輕鬆下來。
麥子也不例外,至少這次她是投了阿酒的信任票。因為在阿酒的眼中,她看到了自己。當初纏著李德生拜師的時候,她的眼光同樣如此的狂熱……
易楚被阿酒的要求給嚇住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大哥,知不知道有句老話,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阿酒很誠懇的說道:「我知道,不過,我還知道另一句話,叫做『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易楚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急道:「大哥,不用這麼陰險吧?我還沒結婚呢,你這麼說……擺明了是要折我的壽啊。」
這個要求實在是太突兀,也太詭異了點。
易楚看著陸常林和李德生,意思是讓他們幫自己勸勸阿酒這個頭腦已經燒壞的傢伙。
但李德生卻目不斜視的盯著飯碗,開始數起碗裡的飯粒來。而陸常林則很矜持的一笑,轉身和麥子說起小區裡張家地大小子和黃家二閨女的八卦來。麥子最是乾脆,根本就沒看易楚。背轉了身,肩膀一抽一抽的。看的出,這丫頭正偷著樂呢……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其實大家心裡都有一本帳。南學亮這件事情已經糾纏了很久,真的是沒必要再拖下去了。現在有人哭著喊著要上演現實版的無間道,實在是沒理由拒之門外。
傻子才願意整天的為一個南學亮奔波操勞呢……
李德生想,公司好長時間沒正經接活了,幹掉南學亮。我還得領著兄弟們繼續發財呢。
陸常林想,多麼具有現實意義的一幕啊,這才是人心,這才江湖。詭秘、奇幻,希望易楚同學能真正學到點東西。
麥子想。幹掉熊貓我未必就是國寶,但幹掉了南學亮……老闆娘怎麼著也得給我們記個集體一等功吧?說不定還能放幾天大假呢。呀,摘桃子地感覺就是爽呢。不對,是撿桃子……
易楚見求援無望。多少也明白了一些眾人的心思。
而阿酒更是個聰明人,朝李德生、陸常林、麥子抱拳,連連稱謝:「謝謝,謝謝各位的捧場。」
易楚忍不住說道:「當自己耍猴的呢。」
阿酒一本正經的說道:「是,師父教訓的是。」
易楚一窒,急道:「我答應收你做徒弟了嗎?」
阿酒卻笑嘻嘻的說道:「我不急呢,師父,你可以慢慢的考慮。一周不行就一月。一月不行就一年。反正……我是不打算走了。」
易楚奇道:「你還賴上我了?」
阿酒很嚴肅地說道:「我這不是賴……真的,師父。從今天起,鞍前馬後,只要師父指個方向,做徒弟的第一個衝在前面,絕不二話。」
李德生聞言,立刻來了精神,也不數飯粒了。問道:「你的意思是……留下來給我們白打工?」
阿酒笑了笑。說道:「不僅是白打工,這些年我也存了點錢。還可以交點學費什麼的。」
李德生眉開眼笑,拋了個很曖昧地眼神,說道:「有數,有數……」
易楚瞪了一眼李德生:「你起什麼哄?」
李德生一翻白眼:「我起什麼哄了?告訴你,我這叫高瞻遠矚,高屋建瓴……我得為公司的未來負責。切,你當我這個ceo是好當的啊。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易楚奇道:「這關公司的未來屁事啊?」
阿酒明白李德生地意思,輕輕咳嗽一聲,說道:「師父,阿酒不才,江湖上的路子還是有些的。從今往後,水裡火裡,我可以當個先鋒官什麼的。」
易楚一怔,心說這倒是。好歹人家也是傳奇組合裡的老大,內地不說,至少在境外還是挺吃香的……再則,南學亮身後不是還有個boos嘛,咱不怕他來明的,但有了阿酒,這暗地裡的冷箭……奶奶地,難怪這李胖子這麼上心,丫真是賊精賊精的。有了阿酒,怎麼著也算是個人肉盾牌吧?
想到這裡,他看向陸常林,卻見陸神醫一副悠哉游哉的樣子。但眼底裡的那絲狡黠,卻分明在說,菜鳥就是菜鳥,這麼簡單的問題現在才想明白嗎?
其實,這個道理誰都明白,阿酒也不例外,只是大家誰都不願挑明了說而已。
反正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真就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例外還是有的。比如麥子……看似精明實則迷糊的麥大警官,眼裡看地只是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又怎及得上這一桌地老狐狸、小狐狸?
易楚這會兒便矜持起來了,老神在在的點著頭,很有長輩威嚴地對阿酒說:「看得出來。你是個武癡……」
話未說完,阿酒很羞澀的說道:「我還差點,我弟弟才是真正的武癡,到時候,還請師父一起指點。」
易楚一怔:「你弟弟?」
阿酒笑了笑:「對,我的雙胞胎弟弟小色……」
此言一出,別人都不如何驚訝,唯有陸常林瞪大了眼睛問道:「小色是你弟弟。還是雙胞胎的弟弟?」
阿酒笑著點頭,卻沒說話。
易楚便是奇怪,問道:「庸醫,你也是第一次聽說嗎?」
「難怪,難怪……」陸常林恍然大悟,道:「這要是傳出去了,可是個大新聞。原來酒色財氣裡最神秘的小色居然是阿酒的雙胞胎弟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易楚一頭霧水,問道:「什麼原來如此,你到底什麼意思啊?」
阿酒在一旁笑道:「師父,還是我來解釋吧,是這樣的……」
原來。酒色財氣地組合中,雖然阿酒的實力最為強勁,但最神秘的一個卻是小色。這人行蹤莫測,從沒有暴露過真實的相貌。而且行事風格也是詭異難定。一會兒像個搞藝術的文藝青年,講究的是個暴力美學。無論是殺人救人,沒有幾隻撲稜著翅膀的白鴿又或者教堂裡的鐘聲,丫都不稀得動手。但有時候呢,卻搖身一變,直接墮落成肉聯廠地屠宰工人。對付手裡的獵物,絕對比德州電鋸還德州電鋸!
阿酒這一番解釋,眾人都明白了過來……我靠。原來這倆兄弟是玩行為藝術的啊。
李德生便忍不住嘖嘖歎道:「瞧人家這整的,多有藝術感,多有神秘感。小文小武知道了,還不得羞愧的跳樓啊……」
陸常林卻看向易楚,笑道:「這可是人家吃飯地秘密。」
話說到這份上,便是傻子也能明白。阿酒說的不僅僅是一個秘密,同時,也算是遞上一份另類的『投名狀』。這意思便是說。我雖然沒能替師父砍下幾個人頭。但卻摔了自家吃飯的金碗。但憑這一點,師父您……掂量著辦吧。
且不說近墨者黑。易楚同學……文明一點說,他從來就不是什麼好相與地角色。說的粗魯點,丫根本就不是什麼好鳥。只不過是不愛動腦筋,也少了點江湖經驗。事已至此,他矜持一笑,站起身背著手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扔下一句話:「師父不師父的,以後再說吧。你要是願意留下,公司還少個值班的……」
說完這話,飄然而去,留下一屋子發愣的人。
說是飄然,其實急切。轉過門廳,直奔後院,一腳踢開廁所的門,長吁一氣,開始噓噓……
屋內,麥子眼中滿是小星星,喃喃的說道:「三分的酷、三分地帥,還帶著三分的飄逸,愛死你了……」
李德生撇了撇嘴:「我靠,丫的還拽上了。」
陸常林卻是暗自點頭,好,不疾不徐,有大將風度。更難得的是,不輕許諾言,卻又給人以希望,是為老成……嗯,不枉我一番苦心啊。
阿酒楞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這徒弟究竟有沒有做成。
歎了口氣,他看向李德生,說道:「值班就值班吧,這位大哥,管飯不?」
集合街上,李德生的車水蛇般在車流中穿梭。
車上坐著易楚和應小蝶。
李德生叼著煙,說道:「小蝶,你和阿楚等我電話,我先去探探她的口風。還是那句話,要是她有心上岸,以後就得麻煩你多費心。假如她想一條道走到黑,我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李德生要去的地方是集合街上的老藍茶館,劉韻約他在那見面。
劉韻給胖子打電話地時候,語氣難得地低沉,雖然沒說什麼具體的事情,但聰明如胖子者,自然能聽出個一二來。所以,來見劉韻之前。他拉上了易楚和應小蝶。易楚和劉韻地關係其實一直不錯,以前李德生和劉韻沒離婚地時候,易楚也沒少去她家蹭吃蹭喝,更沒少叫嫂子。再加上他又是彤彤乾爹,胖子打的恰是一張親情牌。不管怎麼說,劉韻畢竟是彤彤的親媽,她進了監獄,孩子的臉上也不好看。心裡更會落下陰影。至於應小蝶,倒不是因為她心理專家的身份,請她來,完全就是為了省事。如果劉韻肯與警方合作,直接往應小蝶的車上一坐,便萬事大吉……
應小蝶說道:「李大哥,你放心吧,她既然給你打電話。先不說她究竟想幹什麼,但內心的動搖是肯定的。只要你好好開導……我想她這麼聰明地人,應該知道,路其實就在自己腳下。」
李德生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吧……」
微微一頓。卻又嘿嘿的笑著:「對了,小蝶,要是劉韻肯與警方合作的話,幫我個忙。千萬別對老闆娘說是我搭的線。」
應小蝶笑吟吟的點了點頭。
易楚卻是冷笑:「想做那什麼卻又想豎那什麼,嘖嘖,真虛偽。」
李德生大怒:「老子有你虛偽嗎?我靠,騙人家給你白打工不說,還整天吊著個臉做長輩狀,你噁心不噁心啊。」
易楚嘿嘿笑道:「我那邊是願打願挨的事情……你呢?哼哼,我該說你是藕斷絲連,還是舊情復燃呢?」微微一頓。歎道:「唉,當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又道是,滿園春色關不著,一枝紅杏拽出來啊……」
應小蝶笑的喘不過氣來,忍不住就輕輕的捶了一下易楚,嗔道:「不許拿老闆娘開玩笑。」
易楚笑道:「看來老闆娘還挺受人愛戴地嘛。」
應小蝶笑道:「那當然……誰像你,整天沒個正經樣。麥子都被你帶壞了。」
易楚急道:「你少冤枉人啊。胖子才是正主,我又不是麥子的師父。」
李德生冷笑:「姓易的。你就缺著吧,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兩人一路鬥嘴,應小蝶早就習慣,只當是一路聽了無數的笑話。
車到老藍茶館門前,李德生說道:「行了,你們倆等我地電話,我去見見她。」
鬥嘴歸鬥嘴,對這件事情易楚卻是真的很上心,拍著李德生的肩膀說道:「你那臭脾氣注意點,別嚇著她了。」
李德生點了點頭,說了句放心吧,便走進了茶館。
看著李德生的背影消失在茶館地木門內,應小蝶對易楚說道:「跟我說說你那個徒弟的事情吧……說起來,這件事情有點棘手。這兩天,一直有人在打聽楊程被羈押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過什麼情況。我猜,你那徒弟一直不露面,別人怕是有些急了。」
易楚笑道:「沒關係,讓他們打聽去吧。連楊程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別人就更不知道了。對了,你們轉移的時候,沒有露什麼破綻吧?」
應小蝶搖頭道:「放心吧,我們這邊沒什麼破綻,就連大周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經過。我就是覺得,你那徒弟一直不露面,按時間算,基本可以判定他的行動失敗。這樣一來,恐怕會有第二波殺手……」
話音未落,易楚便道:「首先糾正你一點,那傢伙只是我公司一個值班的,並不是我的徒弟。其次,楊程那邊,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考慮我們這邊,也不用考慮南學亮那邊。麥子應該對你說了吧,南學亮蹦躂不了幾天了,俺們公司隨便派一個值班地,就能滅了他。」
微微一頓,又道:「另外,你和老闆娘做好準備,南學亮那邊一倒,咱們市裡也得跟著亂上一陣。你們就等著抓大魚吧……」
應小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魚太大,老闆娘也未必有能力抓,這事得上面……」
話未說完,易楚卻一本正經的打斷她,說道:「這些小事情……就不必向我匯報了吧?」
應小蝶一怔,隨即輕輕打了一下易楚,笑道:「你呀,怪不得李大哥說你呢,感情真是當師父當出了毛病。」
易楚『傲然』一笑:「這可不是什麼毛病,俺這叫3.14159……」
應小蝶奇道:「3.14159……這是什麼意思?」
易楚依舊傲然:「這都不明白……嘖嘖,真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啊。3.14159……這就是π(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