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讓我輕輕的撞一下
面對著宏達公司『善意』的邀請,兩位記者堅定的拒絕了。
宏達公司的人表示了遺憾,卻並沒有奇怪。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有風骨的,身為職業流氓,這樣的人他們也沒少見。不過讓他們奇怪的是,這兩個記者在拒絕自己後,卻一反常態的主動出擊。在攝像機鏡頭前,不僅開始詢問宏達公司的幕後者是誰,而且還很露骨的表達了他們的憤怒,斥責宏達公司的人就是一群流氓。
他們根本就沒給宏達公司以任何的機會。
宏達公司的人被這一連串的質詢和憤怒弄傻了眼,早已熟悉的那套恐嚇伎倆,竟是沒能使出來。
恐嚇也是一種技術活,利用的恰是對方的畏懼心理。但是眼前的這兩位記者,卻根本不給他們這個機會,激烈、甚至帶著一些慷慨的質詢,昭示了他們的無所畏懼。
攝像機在工作著,女記者顯然是個熟練工,面對著宏達公司這幫沒文化的流氓,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三言兩語,卻帶有強烈的誘導性,在流氓們沒徹底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誘使他們與倉促中說出一些對宏達公司不利的話……
流氓們被激怒了,有攝像機了不起嗎?
有文化厲害了不起嗎?
今天讓你們好好的離開這裡,就算老子白做了這流氓!
宏達公司的人不僅憤怒,心裡也充滿了恐懼。
剛才的一陣交鋒,他們在沒準備的情況下,無意中說了很對對宏達公司不利的事情。一旦這些事情以圖像的形式被公之於眾地話,他們的日子也就走到頭了……楊程那個魔王,是絕不會容忍手下犯這種錯誤的。
三個流氓相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著,除了暴力手段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取出攝像機裡的帶子呢?而就在這時候,女記者卻再次發出了挑釁:你們是不是很想扣下我們?是不是很想把這台攝像機給砸了?來吧,沒關係的,這是你們最擅長的手段,我也很想見識一下……
女記者站在那裡,臉上滿是不屑。胯骨還很輕佻的抖動著,彷彿在勾引著面前地三個流氓。
怎麼,你們不會是不敢了吧……攝像師工作的時候也不忘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宏達公司的人臉都氣白了,這他媽的算什麼,究竟誰才是流氓啊?
流氓到底就是流氓,在女記者一再的挑釁、甚至是誘導下,他們的神經開始興奮,眼睛開始發紅……但是他們誰也沒注意到。就在女記者說那些挑釁的話語時。錄音設備卻是很『適時』的被關閉了。而在不遠處地某個隱秘的地方,另一台攝像機正忠實的記錄著現在的場景……
流氓們的本質開始暴露。
他們推推搡搡,試圖搶回錄像帶,但動作並不大,以威脅恐嚇為主。
但女記者卻表現地很憤怒、很無助。同時也開展了螳臂擋車的反擊。
然後,發出一聲尖叫,將自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男攝像師也同樣的『英勇無畏』,他極力地阻擋著流氓們的攻擊。甚至不惜以身體作為盾牌,也要保護好手中的重要資料。宏達公司的流氓都很疑惑……這倆個狗男女都是紙做的嗎?老子還沒動手,只推搡了幾下,至於這麼誇張嗎?又或者,昨晚吃的那粒藍色的小藥丸,還有力量增幅的效果?
麥子在一旁看地很有意思,做流氓做的這份上,真的有夠憋屈的了。
而那倆個記者。尤其是那個女記者,不去當演員,也實在是可惜了。
麥子做事很瘋狂,但小腦袋瓜子也真的是很好使。從女記者誇張的表演中,隱隱的看出了一點什麼。
這分明就是一個圈套,一個誘使宏達公司現身、並將其惡劣行徑進行誇大的圈套!
如果沒猜錯地話,這附近很可能還隱藏著兩個記者地同伴。
「不錯啊,麥子。小腦袋瓜子挺好使的嘛……」
麥子在講述經過地時候。易楚和李德生來到了三組。
站在葉眉辦公室的門口,兩人沒有進去。也沒有打擾麥子的話語。直到麥子說起自己對這件事情的判斷時,李德生才忍不住誇了一句。
麥子沒想到李德生和易楚會來,奇道:「師父,你們怎麼來了。」
李德生搖了搖手,笑道:「先別問我們為什麼會來,你還是接著說剛才的事情吧。」
葉眉是個心思玲瓏的女孩子,知道李德生和易楚既然來了,那麼此事必定與南雲集團有關。她禮貌的招呼兩人坐下,然後借口還有別的事情,將辦公室讓了出來。
易楚和李德生坐下後,李德生道:「麥子,接著說。」
麥子點頭笑道:「後面可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本來呢,我並不打算干涉這件事情的,宏達公司這幫人,讓電視台的記者給他們曝曝光也好。但後來一琢磨,又覺得這裡面有些東西需要仔細推敲。所以就出面,不僅抓了宏達公司的幾個傢伙,還借口協助調查,把記者也帶了回來。現在正給他們做筆錄呢……」
易楚問了一句:「有什麼地方需要仔細推敲的?」
麥子笑吟吟的說道:「你傻啊……宏達的名聲都臭遍了半邊天,電視台的那幾個記者會不知道?按照常理來說,他們如果想追蹤報道拆遷的事情,絕對會選擇一個穩妥的、至少能讓自身安全得到保證的方法。宏達地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那兩個記者應該不會傻到主動的去找不自在。這不符合常理,而且也不是一種正確的工作方式和態度。」
易楚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電視台的記者之所以這麼做。背後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麥子說道:「今天地事情,從表面上來看是一次普通的追蹤報道,目的無非是想曝光一些這個城市裡的醜惡現象。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像表面這麼簡單。記者主動給流氓設套,這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準備,要徹底的把宏達這個披著企業外衣的流氓團伙送上法庭。但是這麼一來,另一個問題又出來了。衛視台、尤其是做新聞這方面的人我多少知道一點,以他們的那點膽識和魄力,是不敢站出來單獨面對宏達這只惡狼地。而且台裡的領導也未必允許他們這麼做……所以。我就在想,在這些記者的背後,真正的主使者又是誰?是台裡的領導,又或者根本就是市裡地某個領導?」
微微一頓,她笑吟吟的繼續說道:「這就是我把他們帶回來的最主要的原因……宏達是南雲集團地爪牙,有人想對付他們,其最終目標很有可能就是南雲。我想,師父一定會對這個搞小動作的人很有興趣。所以。我借口他們當街滋事,一起帶了回來。」
李德生琢磨了一下,點頭道:「看來,想整垮南雲的人可不止我們啊……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既然能支使衛視台的記者、又或者是某個領導。其來頭肯定不小。」微微一頓,他看向麥子說道:「丫頭,做的不錯。再接再厲幫我把這個人找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合作一次。我覺得,這個人無論是誰。他肯定比我們更瞭解南雲集團。」
又討論了幾句後,他朝易楚使了個眼色,然後借口去衛生間溜出了辦公室。
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白臉的走了,紅臉的就得上陣了。
易楚面無表情地往麥子面前一站,伸開手,卻什麼話也不說。
麥子奇道:「你這是幹什麼?」
易楚撇撇嘴:「少裝佯,趕緊的拿出來。」
麥子很無辜的叫道:「你這人莫名其妙啊。我藏你什麼東西了,就嚷嚷著讓我交出來?」
易楚忍不住笑道:「我告訴你啊,臭丫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麥子當然知道易楚要的是什麼東西,笑嘻嘻的一吐舌頭:「少來,現在是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你要什麼啊……我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呢。」
她拚命的搖著小腦袋瓜子做無辜狀。同時開始悄悄的往後退。
易楚呲牙道:「你可千萬不要逼得我發飆……」
麥子咯咯一笑,躲到了辦公桌後面。說道:「這裡可是警局,我也勸你千萬不要亂來。」
易楚哼道:「你覺得我會在乎這個嗎?再說了,大小姐你現在地名聲似乎也不太好吧……有史以來最肆無忌憚地小騙子,你覺得,我教訓你的時候,會有多少人站出來幫你呢?」
麥子撅起嘴道:「我又沒騙你……你憑什麼說我是小騙子?再說了,我名聲好著呢,什麼小騙子啊,難聽死了,大家現在都叫我小狐狸呢……」
易楚頭都大了,心說這丫頭顛三倒四地,一會發癡,一會兒裝呆,真的不是一般的難對付啊……
歎了口氣,苦笑道:「麥子,你真的是打算頑抗到底嗎?」
麥子笑嘻嘻的說道:「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再借我玩兩天不行嗎?」
易楚繼續歎氣:「好吧……」
話未說完,麥子一喜,脫口:「你答應了?」
易楚嘿嘿的笑著:「我的意思是……好吧,你既然鐵了心的頑抗到底,那我也只好對你不客氣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把門關上。
其實,只是一把麻醉槍而已,雖然價值不菲,但也不值得易楚如此的大動干戈,更不是捨不得給麥子。問題的關鍵在於。麥大小姐實在是太有殺傷力和破壞力了,有了這把可以致人以昏,卻不必承擔殺人罪名的無上利器,還不知道會闖出多少禍來!
麥子見易楚不懷好意的靠近,發出一聲尖叫,拿起桌上的辦公文具一股腦的砸向了易楚。
每砸一樣東西,麥子地嘴裡必定會叫一聲:非禮啊,快來人啊。
可惜。葉眉辦公室裡面的套間就是她的工作間,為了保證絕對的安靜,整間辦公室在設計的時候,隔音效果放在了第一位。所以,任憑麥子怎麼尖叫,外面的人聽了,大概也就跟一隻蚊子差不多。
麥子每砸出的一樣東西,易楚都很輕巧的接住。很快,懷裡就塞了一大堆地東西。
不過,麥子的目的也達到了,她咯咯的笑著,趁易楚抱著東西行動不便。一溜煙的往葉眉的工作間跑去。
易楚笑著搖頭,放下手中的辦公用品,在麥子跨入工作間大門的那一瞬間,很及時地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笑吟吟的站在門前。麥子卻猝不及防,一頭撞在了他的胸前。
哎呀……
麥子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來,易楚地胸口像塊鐵板似的,疼的她眼淚都快出來了。
易楚嚇了一跳,急忙蹲下來,抱著麥子的頭仔細查看。
他只想著堵住麥子,卻忘了自己地體質有多麼的變態。
麥子咬著唇,眼淚汪汪的說:「你是個混蛋。」
易楚苦笑:「對。對,我是個混蛋。」
麥子的頭好像也挺結實的呀……易楚仔細看了一番,沒起包,也沒蹭破皮。放了手,站起身,心裡便鬆了口氣。
麥子卻不樂意了:「喂,你負責你點行不行,我後腦勺你還沒看呢。」
易楚哭笑不得:「大姐。你撞的是前面。有必要看後腦勺嗎?」
麥子站起身,瞪著易楚:「我不管。反正你要對我負責。」
易楚一怔,心說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啊……
麥子又道:「喂,你發什麼呆啊。」
易楚不由笑道:「大姐,是你撞的我,憑什麼我對你負責啊?再說了,負責這個詞能亂用嗎?讓別人聽見了,還不知道會產生什麼誤會呢。」
麥子也笑了,眼中的淚花仍在,一隱一現地,透著說不出的嬌憨。
「呸,臭美呢你,誰讓你對……對我那個負責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本小姐留下後遺症,以後吃不好、睡不香,你就必須得為我負責。」
看著麥子的嬌憨,易楚心裡一蕩,忍不住口花花起來:「那我該怎麼負責啊,養你一輩子好不好?」
麥子瞪大了眼睛,想了一會兒,忽然一低頭,再次撞到了易楚的胸口上。
易楚嚇了一跳:「你瘋了啊你……」
麥子眨著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沒瘋啊……想讓你養我一輩子呢。」
易楚再是個感情白癡,這時也能感受到麥子眼中的濃濃情意。
……房間裡的氣氛很曖昧,透著絲絲地甜蜜。
說實話,易楚很享受這樣地氣氛,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麥子的臉紅了,猶如春日裡最艷麗地桃花。
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居然就這麼說出了一直藏著心裡的話兒。
發乎於情止於禮。易楚並沒有為自己一剎那的胡思亂想而羞愧。但他知道,這種氣氛不應該一直繼續下去……
麥子的眼睛一直垂著,不敢與易楚的視線接觸。
忽然,她取出了那把槍,輕言細語的說道:「給你……」
易楚笑道:「這會兒怎麼變老實了?」
麥子一吐舌頭,終於是恢復了剛才的神態,拿額頭又撞了一下易楚的胸口,笑道:「給你面子呢。」
這一次撞胸口,少了剛才的曖昧,卻多了幾分的調皮。
易楚很羞愧,心說,剛才一定是我想歪了,幻覺,幻覺,一定是幻覺。這才是我們可愛無敵的麥子啊……
收拾了彼此心中凌亂的情緒後,易楚眨著眼睛,忽道:「麥子,你猜你師父現在去哪兒了?」
麥子奇道:「不是去衛生間了嗎?」
易楚嘿嘿的笑著:「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麥子來了興趣:「快說,快說,打什麼賭啊。告訴你,我可是賭壇高手,無論你打什麼賭,你輸定了!」
易楚笑道:「我們就賭一賭你的師父現在去了哪兒。我敢保證,這傢伙現在一定在老闆娘那裡。」
麥子一撇嘴,剛想說我師父去了老闆娘那裡有什麼可稀奇的啊,這很正常啊……
但是當她的視線接觸到易楚眼中的那絲曖昧時,頓時明白了過來。
小狐狸眼睛一亮,脫口道:「不是吧,我師父他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