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認親記2
「大哥,說好了的,千萬別打臉啊!」急切間,單飆雙手護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易楚忍不住笑了,說道:「誰說要打你了?我剛才說過,找你只是為了和你單獨聊聊。」
單飆疑惑的抬起頭,問道:「我和聊聊,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易楚歎了口氣,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燕丘陵的什麼人?」
單飆一怔,急道:「你……你認識我舅姥爺?」
易楚同樣一怔,道:「你舅姥爺?」
單飆點頭道:「是啊,我媽的舅舅,可不就是我舅姥爺嘛。」
易楚心中大喜,便問道:「既然是你舅姥爺,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單飆卻一撇嘴說道:「我哪知道他在哪兒啊?我七歲的時候,就再也沒見過他。瞧見沒,這根項鏈就是我七歲生日那天他送給我的。說是燕家祖上傳下來的,燕家絕了後,就給我這個外姓的小輩。說起也怪,就這根項鏈,我媽死活不允許我拿下來,十歲那年甚至還打算讓我改姓燕。要不是單家就我這麼一根獨苗,說不定我就叫燕飆了……」
易楚聽到這裡,心中已是冰涼。
單飆見他臉色難看,目光游離,本想趁機開溜。但見這人問話問的實在古怪,便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誰啊?怎麼會突然問起我舅姥爺來?」微微一頓,他又想起了什麼,脫口道:「對了,聽我媽說,我燕家是武學世家,可惜那一身好功夫傳男不傳女,最後只落在我舅姥爺一個人身上。自他之後,就再也沒人會我燕家的武功了。偏偏我舅姥爺天生是個浪子,四海為家,也沒留個後人什麼的。我姥姥就經常念叨,燕家怕是就此絕後了……」
單飆只是個紈褲子弟,並不是個白癡,從易楚的神色間,他已經隱隱的猜出一點什麼。所以便滔滔不絕,故意把話往深裡說……
可是說了半天,易楚卻一言不發。
單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不是……從我的這根項鏈上認出我是燕家的人?」
易楚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依然沒有說話。事已至此,他也實在是無話可說……想了想,他走過去將地上那幾個人的下巴重新合上,然後看了一眼單飆,打算離開這裡。沒曾想,單飆見了他手上的動作,眼前一亮,叫道:「我見過,我見過……我媽也會這一手。據說這還是我姥姥偷著學來的,然後又傳給了我媽……」
易楚懶得理他,逕自往前走著。
單飆大急,揮手讓幾個手下走開,匆匆幾步趕上,叫道:「那個誰……你該不會是我舅姥爺的兒子吧?要是這樣的話,我得叫你一聲表叔啊。」
易楚氣不打一處來,回頭道:「放屁,誰是那老東西的兒子……」
單飆嘿嘿一笑道:「我說表叔,你就承認了吧……我知道,我舅姥爺不是個東西,和我一樣,眠花宿柳,始亂終棄。不過這兒不認爹,也太說不過去了吧?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我舅姥爺從你小的時候就溜走了。所以這麼些年來,你一直在尋找他的下落。這可巧了,你沒找著他老人家,卻遇上了我這個嫡親親的外家侄子啊。沒的說,立馬的跟我回家,要是讓我媽和我姥姥知道燕家有後的話,還不得樂翻了天!」
易楚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人,追著自己叫表叔,這也忒他媽有意思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浪蕩公子雖不是什麼好鳥,但卻是一個孝順長輩、也比較注重宗族的人。這年頭,有這品德的人似乎已經不多了。比如自己,就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家了。
他正想告訴單飆,自己不是他的表叔,但就在這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蔡琳和楊遠山趕到草坪的時候,易楚正和單飆勾肩搭背的抽著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不亦樂乎。
蔡琳愣住了。
楊遠山也愣住了,他看著蔡琳沒有說話,但眼中的神色分明在說,這就是你說的『麻煩』?
單飆見了楊遠山,笑嘻嘻的跑過來,說道:「楊叔,這麼晚了,怎麼跑來逛花園啊?」
楊遠山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子侄』輩,不悅的道:「明知故問……阿飆,你就不能讓你爸爸省點心,也讓我們這幾個做叔叔的省點心嗎?」
單飆委屈的道:「又怎麼了,楊叔,我今天可什麼都沒做啊?」
楊遠山咳了一聲,卻看向了蔡琳。
而蔡琳卻拉著易楚的手,正上下的察看著。她絕不相信,這一會兒的工夫,易楚和單飆就能化干戈為玉帛。在她看來,必定是易楚受了單飆的威脅,才刻意做出這副模樣。可是看來看去,易楚身上完好無損,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她輕輕蹙眉,低聲問道:「阿楚,這到底是這麼回事情?」
易楚還沒回答,那邊的單飆卻笑嘻嘻的說道:「蔡小姐,想必您是誤會了吧?剛才我表……咳,這位易先生不是說了嗎,他見我面善,投緣的很,就想和我單獨的聊聊。你知道的,男人嘛,總有一些事情不方便當著女人的面說,所以就……呵呵,對不起了,蔡小姐,沒想到卻是嚇著了您。」
蔡琳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但是事實就擺在面前,她也無話反駁。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易楚,然後對楊遠山說道:「楊先生,可能確實是我誤會了。真不好意思,讓您……」
楊遠山擺手笑道:「蔡小姐哪裡的話,您是我們俱樂部的高級會員,為您服務,是楊某應該做的事情。至於這是不是個誤會嘛,呵呵,其實揭開就好,您說對吧?」他楊遠山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會相信單飆,但還是那句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雙方已經說開,也沒人受到什麼損失,他自然樂得裝個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