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多門師團
奉天城南,遼陽的日本關東軍第二師團指揮部。
第二師團參謀長小澤急匆匆的從電報室走出來,手裡捏著一份剛剛收到的電文,上面用正楷清晰的寫著第16聯隊的聯隊長田野九郎從北大營發來的最新戰況。
小澤今年大概四十出頭,個字中等,身材粗壯,尤其是脖子更是幾乎跟腦袋一樣的寬度,胖胖的臉頰上鑲嵌著一雙細長的小眼睛,跟人一種很和善的感覺,但是第二師團的軍官們都知道自己這位參謀長可是非常難惹的,就連師團長多門二郎都要怵他三分。
小澤從電報室中走出來,抬手看了看那份電文,然後轉身朝師團指揮部後院走去。
穿過戒備森嚴的正堂,沿著一條走廊小澤直奔西邊的一處跨院走去,那裡是第二師團的師團長多門二郎的住處。
第二師團的指揮部是佔據的當地一位前清貴族的宅院,那位貴族因為家道敗落,將房子賣掉抵債,後來被日本南滿會社買了下來,轉手提供給了日本關東軍做指揮部。
所以整座指揮部富麗堂皇,充斥著濃郁的古典建築氣息。
還沒走進跨院,小澤就聽到了悠揚的絲竹聲,還有師團長多門二郎那敲擊拍子的巴掌聲,他不禁眉頭一皺。
多門二郎可以說是一位很出色的指揮官,具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在日本軍界都有著很不錯的美譽,但是他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喜歡看歌舞和泡溫泉,幾乎到了嗜好的地步。
調防到第二師團擔任指揮官之後,多門二郎就選定了這個有溫泉的小跨院,每天早晚都要泡上半小時,然後聽聽他從日本帶來的藝伎的歌舞,這幾乎成了雷打不動的規律。
參謀長小澤曾經勸過他許多次,但是他根本不予理會,依然是我行我素,讓小澤一點辦法都沒有1
踏著屋內那悠揚婉轉的樂曲聲,小澤來到了屋門前,他抬起手朝門上敲了敲,「多門君,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小澤君!」門內傳來多門二郎的聲音,但敲擊拍子的聲音依然沒有停下來。
小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步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十分寬敞,原先的傢俱都被搬了出去,然後換上了日本特有的榻榻米和傢俱,完全佈置成了一副日本人居家的樣子。
在正對門的位置,榻榻米上跪坐著一個日本軍人,他一頭花白的頭髮,身上穿著寬大的和服,正目不轉睛注視著面前歌舞的藝伎,身邊擺著清酒和生魚片、以及一些其他水果!
見小澤走進門來,多門二郎抬起頭朝他笑了笑,然後揮手示意道,「小澤君,請坐,端口美惠子的歌舞實在是太出色了,一起欣賞下吧!」
旁邊有僕人跟小澤端來了食物和清酒,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小澤站在榻榻米前沒有動,而是朝多門二郎揚了揚手裡的電報,「多門君,田野九郎從北大營發來情報了!」
多門二郎目光依然注視在歌舞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哦,是不是已經拿下北大營,繳獲如何?」
「他報告說北大營已被成功拿下!」小澤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但是北大營內已經空無一人而所有物資除被東北軍帶走外,剩下的全部被銷毀!」
「什麼!」
多門二郎聞聽之下就是一呆,隨即朝那幾名藝伎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去,然後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小澤君,不要急,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澤只得將電報上匯報的事情再次講述了一遍,尤其是島本正一的第二大隊覆滅,以及他的身負重傷。
「想不到島本正一的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竟然會被支那人消滅,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聽完了小澤的講述,多門二郎伸手撫摸著自己的髭鬚,慨歎了一句,「支那人的軍隊實力怎麼會強大到這種程度呢?」
「是啊,從甲午海戰以來,支那人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空架子,表面上看去威風凜凜,實際上不堪一擊,一次次的戰爭也恰恰證明了這些,即使偶爾有一些清醒之士,但是最終也無法改變被我們大日本帝國征服的命運的!」小澤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下去,「據我所知,東北軍在支那軍隊中的戰鬥力算是比較強悍的了,除了中央軍之外,就要數他們了,但是就算是他們的精銳部隊,也斷然不是我們關東軍的對手,更不用說殲滅我們關東軍新星——島本正一率領的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了!」
在關東軍中,島本正一是一顆炙手可熱的新星,跟信長特攻隊的籐田光、日本關東軍特高課的中村牧文並稱「關東軍三傑」,也是關東軍重點培養的人才,他率領的第二大隊戰鬥力頗為強悍,在關東軍中也算是精銳了。
但就是這樣一支精銳的部隊,竟然被人全殲在了北大營外的河邊,只有他僥倖生還,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一個日軍參謀於門外高聲喊道,「報告,接到獨立守備隊指揮部森連隊長的最新電報!」
「進來!」
一名佩帶著中尉軍銜的日軍參謀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將一份電報遞給了多門二郎,然後垂首一鞠躬,轉身退了出去。
多門二郎展開電報,一目十行的掃了遍電文,臉色頓時大變,他將電文遞給小澤,頹然長歎到,「怎麼會這樣呢?」
小澤接過電文,展開仔細的看了看,結果臉色也變了,他喃喃自語著,「不可能,獨立守備隊第一大隊和第三大隊也在前往支援島本正一第二大隊的路上中伏,遭受了重創,巖田少男死亡,小河原浦治中佐被俘,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多門二郎那肥厚的大腦門上泛著凸起的青筋,眉心都皺成了疙瘩,背著手在屋內來回踱著步,思考著這發生的一切。
他預感到,這只是一個信號,恐怕後面還會有更讓出乎他們,乃至關東軍意料的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