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夏夜越想越怕,手指發抖的拿出下面的一個本子,打開一看,如五雷轟頂一般,眼睛也花了,模模糊糊的看著上面的字跡:夏夜……精神病……
自己什麼時候還得過精神病?
夏夜只感覺頭部一陣一陣的巨痛,而那不願意面對的往事也一波,一波的襲了上來……
夏夜躺在床上很久,終於把從前的一點一滴都想了起來,她終於恢復了記憶!
過往可怕的一切讓夏夜混身戰慄,她下意識的搖著頭,不願意相信這些都是真的,她咬著牙,顫顫巍巍的走進洗漱間,將自己的衣服脫光。
剛剛成型的美好天堂瞬間傾塌,天翻地覆不過如此!
冷子巖還在辦公室裡,突然接到孟凡的一個電話,聽著孟凡顫抖難過的聲音,他心往下一沉,身體一僵……
孟凡和歐陽宇浩雖然住在一起,但是還沒有舉行婚禮,她堅持要等懷孕後在舉行婚禮,以此祭奠那個被高明麗害的流產的孩子。
夏夜恢復記憶了,她想起從前的事情後,當然要和冷子巖談一談,但她怕一提往事,冷子巖就會撕去這兩年溫情脈脈的面皮,恢復他本來暴戾凶狠的面目,她太瞭解冷子巖了,儘管這兩年他對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但是和從前的那些傷害來比,她還是在心裡懼怕他,他知道冷子巖現在做的一切,那都是假象,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冷子巖他是不會變的!
夏夜心裡的對幸福生活的滿足,以及為著將來的那麼些的打算,都在剛剛的真空中,消散了。對於夏夜而言,安定,安全,這些生存所需,遠比情愛這些情緒來的實在,來的重要。
夏夜怕冷子巖再次對她實施虐待,所有她來到孟凡這裡。她也想在孟凡這裡再次證實一下過去發生的事情。
冷子巖知道他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一切來得那麼猝不及防,他現在幾乎已經把夏夜失憶的事情忘了,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和夏夜這樣幸福的過一輩,但最終還是不行!
冷子巖放下電話後,就趕來孟凡家,在孟凡的臥室裡,看見夏夜坐在書桌前,雙手捂著臉,冷子巖的手臂從後面圈過來,把夏夜的身子納入他的懷裡,輕聲說道:「夜子,你聽我說,好不好?」
夏夜苦笑著轉身,看著身後的冷子巖,他的臉離她這樣近,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模糊,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就知道,當什麼事情好得不像真的,它就不是真的。」
冷子巖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頓般的沒有了力氣,把夏夜在懷裡擁得更緊,輕輕道:「夜子!」
夏夜抬起頭,聲音顫抖的說:「你這個傻子,你要瞞就瞞到底,就要把所有的證據全部銷毀,你留著那些東西做什麼呢?這下我該怎麼辦?」
冷子巖閉一閉眼睛,鼓起勇氣,把夏夜的頭攬進懷裡,說:「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原諒我,我們可以做天下最幸福的夫妻,一是不原諒,那我們兩人都會活在真正的黑暗深淵裡。」
夏夜抱緊他的腰,說:「你太殘忍了,把這個選擇讓我來做。你做了那麼多對我傷害至極的事情,又做了那麼多對我好到至極的事情,讓我怎麼辦?」
「寶貝,讓我用以後的五十年來彌補我的過錯,讓我做你的奴隸,好不好!」冷子巖嘶聲說道。
「冷子巖,你不要在叫我寶貝了,這稱呼現在聽起來像個笑話,冷子巖,你到底有多愛我?愛到不怕我想起從前的事情?你怎麼就這麼大膽,敢和我談情說愛,結婚生子,你就不怕我想起過去的一切,而無法收場,還是算準我想起一切也不會把你怎麼樣,也已經愛你到無法自拔,離不開你?我早說過你對我的好都不真實,只是沒想到是這樣的。既然我病好後,早就把你忘得乾乾淨淨,你怎麼就不肯忘了呢?怎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夏夜淚流滿面的說著。
冷子巖把夏夜臉邊被眼淚打濕的頭髮撥到耳後,「夏夜,你說我有都愛你,從我十八歲認識你就愛上你了,一直到現在,整整十五年,你說我有多你,我給你世上最長久的愛,我認識你多久,就愛了你多久,從來沒停止過。夜子,只要你願意,我願意一直這樣愛著你,寵著你一輩子!」
夏夜別開臉,說:「你不會因為說你一直愛我,就忘了你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吧?」
「夜子,我對你這樣好,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冷子巖一震,臉都白了。
「是,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忘不掉你對我做過的那些傷害,我一閉上眼,那些事情就會自動的跑出了,就像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一樣,讓我怕得要死!」
冷子巖看著夏夜,看著這個他愛了一生的女人,她痛苦得臉都縮小了。
夏夜放開冷子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冷子巖立刻只想再把夏夜擁入懷裡。夏夜搖頭,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你走吧,我們永遠不要在見面!」
冷子巖重新用力抱住她,聲音哽咽,「不要,夜子,不要這麼殘忍,我這兩年對你怎麼樣你不知道嗎,你可以相信我會對你一直好下去的。」
夏夜臉痛苦得扭曲,哭得喘不上氣來,冷子巖輕輕撫著她的脊背,眼淚默默地流進夏夜的頭髮裡,夏夜聲音顫抖著說,「冷子巖,你要我怎麼忘記那些過去,你告訴我,怎麼忘記,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
冷子巖身體晃了晃,臉色蒼白得嚇人,眼中有物晶瑩:「不行……真的不行……夜子,你怎麼能說這些話?你怎麼說得出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多麼的愛你?你知不知道這段日子我過得多幸福啊?你知不知道……夜子,我這麼愛你啊……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夜子,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在傷害你,我會給你所有的幸福啊……你都忘了麼?你說過,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啊……」
夏夜淚眼朦朧中,詫異地看著冷子巖,伸手在他眼角觸了一下,看看指尖竟真的有些水漬。」你哭了?我還沒見你哭過呢!你哭什麼?」
看著冷子巖的面容,夏夜只深深地看著他,看他眼中的慌亂替代了鎮定,無助趕走了凌厲,心中猛地開始抽痛起來,這是冷子巖啊,這是在過去無數個日子裡對她千依百順,寵愛有加的冷子巖啊,這是設了一個又一個溫柔陷阱給她的冷子巖啊!
夏夜看著冷子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只覺得胸口隱約作痛,從不知人可以心痛至此,她閉著眼睛,深深吸取這個她無比眷戀的懷抱的味道,淚水滂沱,「冷子巖,你放手吧,你如果對我好,就在對我最後好一次,放過我!」
冷子巖伸手深深地摟住她,氣息有些不穩,急急地,帶著顫音地,一遍一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夜子,對不起,對不起……」
夏夜哭得戰慄,那些青春那些年華那些美好那些誓言,她也曾經認定,就是這樣幸福的過一生了,可是這麼多的幸福、悲傷、怨恨、折磨全部累計到了這一刻,讓她無法面對,「冷子巖,這次我們是真的要分手了!」
冷子巖緊緊地摟住夏夜,像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一般,淚如雨下。
雖然還是滿臉的淚水,夏夜的聲音慢慢開始變得波瀾不興,痛,原來也有鎮定的作用,「冷子巖,你走吧,屬於我們的那一段時光,已經過去,永遠過去了。」
冷子巖覺得讓他感到絞痛的,是夏夜平平的語調,是告別了的那種不相干的態度,他久久的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此時的夏夜,用什麼能夠打動。金錢?事業?親情?愛情?自己又有什麼呢,好像除了錢,真的是一無所有,自己都不擁有的東西,拿什麼去給予她呢?
過去了麼,原來,自己一直不肯去相信,竟然就這樣就過去了,夏夜決絕的神情和越來越冷漠的語調都凌遲著他的心。洩去他所有積聚的勇氣。
夏夜恢復記憶了,她從冷子巖的家裡搬出來,打算住在以前倪莊給自己買的兩居室的住房。孟凡死活不同意她在外面住,要留她住在她家裡,孩子留給了冷子巖,因為了冷子巖的父親絕對不會容許她把他們冷家的孫子帶走,夏夜知道,冷子巖想要的東西從來是手到擒來,他有一百種辦法讓孩子歸他所有,即使是到了法庭上,她也沒有能力和冷子巖的律師團打孩子監護權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