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曲雲麒的眼神閃爍了幾下,看著藍汐月正待追問的時候,藍汐月卻是先他一步繼續冷漠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愛司徒澈的話,就光明正大地去追求他好了,但是如果你再敢逼迫他接受你的感情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在那一瞬間,藍汐月身上散發出來凌厲的殺氣讓曲雲麒都忍不住有些膽寒,有些乾澀地笑了一下,微側過身來看著她,說道:「那你現在這樣算是什麼呢?我是否也可以見你剛才說的話當作是在威脅我?」
直起了身子,低頭冷睇著他,嗤笑道:「隨便你怎麼想,總之如果你再敢去威脅和逼迫司徒澈的話,我的那些話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認真地看著藍汐月那凌厲的神情,曲雲麒突然笑了起來,輕輕地笑著,臉上眼裡卻是滿滿的苦澀,伸手輕撫著有些暈乎和疼痛的額頭,身子往後仰躺在了床上,半瞇著眼睛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再去威脅他,也不會逼他做任何的事情,但是,我不會放棄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想放棄,因為,我是真的很愛他!」
藍汐月輕佻了下眉,有些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會喜歡他?」
微微側過臉來斜視著藍汐月,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與他特別的投緣,後來慢慢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的情誼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我一直都很迷茫,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也就一直偽裝著自己,讓自己表現得和以前一樣,雖然很想見他,但是見他的理由依然是沒人陪我喝酒聊天。」
「那你為什麼不這樣子一直偽裝下去?或許,這樣會更好一點也說不定!」
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臉轉了回去,看著床頂的方向輕聲說道:「我也想啊,曾經也以為我可以一直這樣子偽裝著自己,但是卻是越來越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尤其是當看到他為了你拚命的時候,我羨慕,也嫉妒,甚至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將他佔為己有。」
看著曲雲麒那落寞的樣子,藍汐月將臉撇向了窗口,冷淡地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我在乎的人,但是如果你能讓他心甘情願地不受任何威脅地接受你,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那本來就是司徒澈自己的事情,只要是他想要做的,她根本就不需要阻止,而且她也並不認為兩個男人在一起是件讓人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如果曲雲麒真的能夠讓司徒澈接受他的感情的話,她沒有權力也沒有理由要反對,他是她的師兄,也是她唯一的親人,所以,她想要做的就是讓這個一直都疼愛著她的師兄開心。
曲雲麒轉過臉來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依然是不敢相信地問道:「難道你不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很不合常理,簡直就是敗壞風氣嗎?」
「風氣?那是什麼東西?」
曲雲麒異常的無語,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有點瞭解司徒澈為什麼會對她如此的在意和執著了,她真的是非常的與眾不同,讓人忍不住就想要把她歸結為異類,或者直接說是怪物也是可以的。風氣,那是什麼東西?那確實不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無聊的人想出來的無聊的規定罷了,沒有誰說過那是不可改變的!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沒有那麼嫉妒你了。」
「那可不是個好現象,嫉妒會讓人衝動,然後做出一些平常人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你還是適當地嫉妒一下吧!」
「是這樣嗎?果真如此的話,我到是需要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嫉妒你!」
轉頭看了一眼敞開著的窗戶,點頭說道:「那你就慢慢考慮吧,我要走了,後會有期吧,雖然真的不怎麼想要見到你!」
說著,人已經走到窗戶的前面,然後縱身消失在了曲雲麒的房內,只剩下曲雲麒一個人在沉思著剛才與她的對話。閉著眼睛,睫毛輕輕地扇動著,明明腦袋昏沉得想要繼續睡覺的,可是現在竟然是這樣的清醒,清醒得他雖然腦袋昏沉,卻是連半點睡意都沒有。
離開了曲雲麒住著的地方,藍汐月沒有回夜聖門,也沒有去找司徒澈,而是獨自一個人來到了皇宮,那個她住了十六年的地方。看著比以前更加破舊的院落,藍汐月的眼裡出現了淡淡的哀傷,這個唯一給她留下過稍微好一點的回憶的地方,看樣子也是馬上就要倒塌了。
走進院落裡面,到處都是殘破一片,所有的東西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到處都結著蜘蛛網,抬頭看上去的話,屋頂也是一片光亮。以前還能遮擋風雨的,現在的樣子如果下雨的話,這屋內的灰塵到是可以被沖刷掉一些,或許再大一點的雨還可以將整個屋子都好好地沖刷一遍呢!想起前幾天似乎還下過雨的,而且下的還不是一般的大,低頭看看腳下的地面,發現那上面還真的有被雨水沖刷過的痕跡。
正在藍汐月低頭看著地面的時候,突然輕佻了下眉,抬起頭來轉過身去看向了門口的方向,同時身形移動,躲到了旁邊的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就在她剛剛藏好的時候,在門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人影,靜靜地看著屋內的情景,然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邁步走了進來。
藍汐月躲在旁邊,有些愕然地看著出現在屋內的人,尹佑凡,他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走進入到屋內之後,尹佑凡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帶著些留戀地看著四周的一切,眼裡是滿滿的思念之情,自上次他親自到臨月國去想要將汐兒帶回來,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手撫上了旁邊的桌子,接觸到的是滿手的灰塵,不由得皺了下眉,眼裡是傷感更是濃烈,這裡,竟然已經積起了這麼多的灰塵。
轉身就走出了屋外,但是很快又走了回來,手上則是多了一個盛滿水的盆,裡面有一塊破舊的布條,將那水盆輕輕地放在凳子上,然後捋起衣袖就將手伸進了水盆裡將那布條擰乾,仔細地擦拭起了這個滿是灰塵的地方。
藍汐月輕皺了下眉,看著已經把自己弄得渾身髒亂的尹佑凡,眼裡有些輕輕的流轉,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將要從她的眼裡滴落下來。緊抿著嘴唇,終於還是忍不住從隱蔽處走了出來,看著背對著她的尹佑凡冷聲說道:「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正在忙著清理灰塵的尹佑凡渾身震了一下,好半餉之後才慢慢地轉過身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的藍汐月,眼裡有著激動,有著欣喜,張了好幾次嘴才發出了一個微微顫抖著的聲音,「汐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是什麼回到青冥城的?」
微微將臉別到了另一處,眼裡有著壓制不住的複雜的神色,聲音卻是冷淡地說道:「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尹佑凡滿臉癡迷地看著她,輕聲說道:「這裡是你長大的地方,而且還有很多的關於我們兩個人的回憶,我只是想要來看看而已。這裡都積滿了灰塵,連屋頂也已經壞了,我想要把這裡打掃一下,只是,在這皇宮內,想要修理屋頂的話,似乎是不大可能了。」
抬頭看了眼屋頂,貌似有點無情地說道:「既然知道這些,那你也應該知道就算是將這裡打掃得再乾淨也是沒有用的,隨便的一點小風小雨都會讓這裡重新變得很髒亂,所以你還是不要再白費力氣了。」
聞言,尹佑凡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來,但依然沒有從藍汐月的身上將視線收回去,依然滿是思念和癡迷地看著她,輕聲說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做點事情而已,不管是不是有用,我都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在這個我們相處時間最長的地方做點什麼事而已。」
「不管你做了什麼,對於這種明顯白費力氣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再做了,反正做不做都不會有什麼分別。或許,你可以多花點時間在別的重要的事情上面,那樣才符合你的身份和性格。」
尹佑凡低下來頭,那落寞的樣子看得藍汐月都有點不忍心了,但她還是轉身就朝著門口走了出去,今天是最後一次到這裡來了,希望,尹佑凡也是最後一次到這裡來,不然,雖然她不想承認,但真的會有點愧疚。
看著似是毫不留戀地離開的藍汐月的背影,尹佑凡心中一緊,眼裡溢出了滿滿的不捨,忍不住出聲喚道:「汐兒」
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子看著尹佑凡,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等著他繼續想要說的話,至於她,現在不知道能跟他說什麼。
「汐兒,你不是應該在臨月國的嗎?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不為什麼,只是突然就到這裡來了而已。你還有別的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要走了。」
尹佑凡的眼裡黯淡一片,癡迷地看著她的側影,輕聲說道:「難道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嗎?這麼急著就想要離開!」
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尹佑凡,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尹佑凡,你應該也明白的,我們現在的身份不同,我只希望,我們還能是朋友。」
「朋友就是一見面就想要離開嗎?」
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這個破舊的地方,再看著尹佑凡冷淡地說道:「以後,你還是不要再到這裡來了,應該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才對!」
「那你知道我現在應該做什麼事情嗎?原本應該在臨月國的你現在突然出現在了青冥城,甚至還潛入了皇宮,所以,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不管你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出現在這裡,或者只是路過,都應該先將你抓起來,聽候皇上的發落!」
輕佻了下眉,說道:「確實如此,所以你現在實在是不應該站在這裡跟我講話,正確的做法是將我制服,然後關進天牢!」
「你寧願被關進天牢也不願意再見到我嗎?」
「是!」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但是她也知道她永遠都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不管是為了誰,她都不應該再給他任何的希望,絕望總是要比有著一點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希望要好。
果然,聞言尹佑凡的臉色更加的黯淡了下來,深深地看了藍汐月一眼,然後狠心地轉過了身去,背對著藍汐月說道:「你走吧,我就當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真的要他動手抓她進天牢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他寧願被關進天牢的那個人是他也不希望動手將她關進去,就當作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就當作是她還在臨月國的邀月城好了。只是,真的好不甘心,好想不顧一切地將她留在身邊,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法,不管將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他真的很想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看著尹佑凡的背影,帶著一點點的歉意,但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轉身就離開了,這個地方,以後真的是不會再來了,只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他們可以不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如果到時候真到那樣的情況的話,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希望他也不要手下留情。
在離開的路上,遠遠地看到了貴妃殿那高聳雄偉的屋頂,藍汐月忍不住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讓她心裡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的地方。本來以為她已經死了,而且還真的是為她而死的,所以她一直都覺得那個地方讓她感覺到特別的親切,但是現在看來,卻發現自己的心裡只剩下了滿滿的複雜的心情。
看著那個方向,不由得又讓她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雪妃,那個和敏貴妃長得極為相似的女人,自那天火燒貴妃殿之後她就再沒有留意過她的事情,因為那本來就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潛意識裡就認為了以藍宇廷對敏貴妃的愛戀,那個雪妃必定也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但是現在,藍汐月卻突然很想知道那雪妃到底怎麼樣了,不管是好還是壞,她都想要去看看,或許在不經意間,她遺漏掉了許多的事情,現在有必要重新好好的思考一下。
想著,身形已經朝著貴妃殿的方向飛掠了過去,可能她已經不在那裡了,但是至少應該會留下一點痕跡,上次進宮到現在也只過了一個多月而已。
然而讓藍汐月想不到的是,那雪妃依然是住在貴妃殿內,依然是那個偏殿,依然是那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但是每次經過正殿的時候,她都會有那麼一點小心翼翼。雖然看著那個地方眼裡還是有著無限的羨慕和神往,但是卻再沒有想要進入到那裡面的行為和打算。
等藍汐月到達那裡的時候,正好看到雪妃從正殿的旁邊經過,滿臉羨慕和神往地看著正殿,然後將臉撇過來,目不斜視地經過正殿,走出了門外來到院子裡,安心地賞起了花。
藍汐月站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她,她現在看雪妃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討厭甚至是仇視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心思變了,看人的眼光也就自然而然地改變了。雪妃的身邊依然是圍滿了宮女太監,全部都小心地伺候著她,誰都不敢掉以輕心,看著雪妃的眼神中更多的就是懼怕。
見此情景,藍汐月不由得冷笑了一下,看來這個雪妃倒是個不錯的生活在後宮的女人,如果不夠狠心的話,在這殺人不見血的後宮中可是很難生存下來的。
隱身在角落裡,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然後就看到遠遠地有一個宮女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快步走過來,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掀,閃身朝著那個宮女的方向走了過去。來到她的背後,伸手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眼裡卻是輕輕地泛起了漣漪。
那宮女剛轉過身來就撞進了一雙散發著無限誘惑的眼睛之中,隨即腦袋一空,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甚至是無法思考了。
見狀,藍汐月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險的笑意,看著那神情呆滯的宮女,問道:「那天晚上貴妃殿失火,為何雪妃娘娘竟然到現在還能住在這裡?難道皇上沒有對她做任何的懲罰嗎?」
那宮女呆滯地點了下頭,說道:「有,皇上也有懲罰雪妃娘娘的!」
「哦?那她為何竟然還能住在這裡?把你知道的所有關於雪妃娘娘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
「是!那天晚上突然在貴妃殿內發生了火災」
安祈洛一個人有些癱軟地坐在椅子上面,明明才一會兒不見,可是卻已經開始拚命地想念她了,眼裡有著一點點的懊惱,還有一點點的不甘,難道說他就要這樣子被汐兒吃定了嗎?才那麼一會兒不見面就已經那麼想念她,好想知道,如果汐兒也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他了的話,她會不會也想念他呀?
銳從門外走了進來,淡淡地看了一眼有些無力的主子,自從主子有了夫人之後,他就已經對他表現出來的各種各樣以前從來都不會出現的神情行為見怪不怪了,只要安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讓主子找不到借口來找他的麻煩就行了。朝著安祈洛躬身行禮道:「主子,您要屬下去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
「說!」
「六王爺手中握有青溯國的十萬精銳士兵,對青溯國的邊防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而皇上則是有著青冥城內的所有禁衛軍和御前侍衛,還有大量的大內高手。而且,現在朝中的形式也是支持六王爺的和始終站在皇上那一邊的大臣們形成對峙的狀態,而總體上來說,皇上還是要比六王爺更有優勢一些,因為他還有著大將軍尹睿的支持!」
安祈洛有些不耐地皺了下眉,冷聲道:「說重點!」
「是!長公主因為與六王爺有著一些特別的聯繫,所以雖然大將軍始終都站在皇上的那一邊,但是長公主卻是將知道的關於皇上企圖對六王爺的行動很多都告知了六王爺,這樣就讓皇上對六王爺的一些行動經常的失敗,而卻又找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裡,安祈洛不由得有些疑惑地看著銳,問道:「以朝廷的勢力,竟然也沒有將懷疑的視線轉移到長公主的身上嗎?」
頓了一下,繼續恭聲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夫人撞見了長公主與季威的見面,再懷疑到六王爺的身上,恐怕連我們也不容易將注意力放到長公主的身上,畢竟,她也是大將軍的夫人,而大將軍卻是對皇上忠心耿耿。」抬頭輕輕地看了主子一眼,銳有些遲疑地說道,「不僅是大將軍,就連她的兒子尹佑凡也是對皇上忠心耿耿。」
安祈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可是對尹佑凡相當的不滿,上次如果不是他追得快,汐兒恐怕都要被他帶回到青溯國來了,當然也是因為他的原因,竟然讓汐兒被陳襲雅給殺害,到最後還是受了傷。如果不是因為看在他的汐兒唯一的朋友的份上,他真的早就已經很想要殺了他,讓他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伸手輕撫著下巴,問道:「查出長公主為何要與藍宇琛合作的原因了沒有?她又是因為什麼所以才想要殺了藍清月?還有,她手上的那份什麼先皇遺詔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到這裡,銳的臉上又出現了淡淡的遲疑的神色,有些支吾著說道:「長公主想要殺藍清月的原因似乎是與十六年前敏貴妃難產而死這件事有關,據屬下的瞭解,十六年前,其實是長公主教唆皇后去毒害敏貴妃,而利用的就是當時還未出生的夫人。」
聞言,安祈洛的眼裡閃現出了凌厲的殺氣,銳還不知道其實那個敏貴妃根本就還沒有死,雖然還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候,但是現在可以肯定的就是要為十六年前的事情付出代價的人之中又多出了一個長公主。至於敏貴妃,可能本來是真的差點被皇后毒死了,但是後來因為某些什麼原因又被救活,也有可能那根本就是藍宇廷設計出來的一個陷阱,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皇后根本就不想要殺她,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將眼裡的殺氣斂去,看著銳冷聲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長公主和皇后之間應該是屬於同盟關係,為何長公主有突然想要殺藍清月了呢?」
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拱手說道:「根據屬下調查的結果,長公主發覺到十六年前敏貴妃其實並不是難產而死,而是被毒害的這件事已經被人知道,所以就深夜偷偷地進宮去找皇后商議對策。但是後來似乎是與皇后的商議得不到她想要的結果,所以她就將對皇后的不滿轉嫁到了藍清月的身上,再加上藍清月性格囂張刁鑽,更是讓她覺得配不上她的兒子,所以就千方百計地想要將她除去。皇后也感覺到了長公主對藍清月的殺意,所以就找了個理由將藍清月接回了宮中,讓她貼身跟著她,也就多了幾分安全,只是沒想到長公主竟然使了一計又將藍清月接回了大將軍府,但還沒有回到大將軍府就在路上遇到了早就已經埋伏好的六王爺的人馬,企圖想要將藍清月格殺在街上。」
「只是沒想到,藍清月竟然是被路過的曲雲麒給救走了,至今都下落不明!」安祈洛開口將接下去的話也說了出來,然後看著銳說道,「在與皇后的商議之後,長公主又偷偷地進過皇宮,進到皇宮之後將身邊的人全部都遣到了別處。在那一次,她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如果調查沒有失誤的話,應該是去了夫人曾經住過的那個院子裡,但這只是屬下的推測,到也不能確定她一定是去了那裡!」
微瞇起了眼睛,他記得他上次陪汐兒一起進宮去的時候,她說她搜集到的那些證據全部都不見了,如果那一次長公主真的去了那裡的話,那那些證據八成就是被她找出來拿走了。
將背從椅背上離開,坐直了身子,朝著銳說道:「再去查,我要確定的答案,而不是你的推測!」
「是!」行了一禮後,銳轉身就朝著門口走了出去,卻是走到門口轉彎的時候差點與正要走進門來的藍汐月撞到了一起,愣了一下,連忙穩住身形,朝著她行禮道,「參見夫人!」
藍汐月朝他點了下頭,越過他看了一眼屋內的安祈洛,然後再轉過臉來看著他,清冷地說道:「有空的話,去查一下雪妃。」
「雪妃?」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有瞬間的愣神。
而藍汐月則是輕點了下頭,說道:「沒錯,就是藍宇廷的新寵,現在住在貴妃殿的偏殿裡的雪妃娘娘!」
安祈洛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身邊,不解地皺了下眉,看著她問道:「怎麼樣?發生什麼事了嗎?那個雪妃,現在還住在貴妃殿內?」他以為那只是一個不重要的人,倒是真沒有怎麼注意過她的事情。
藍汐月的眼裡寒光隱隱閃現,點頭說道:「她還住在貴妃殿內,而且還一如既往地受到藍宇廷的寵幸,那天的火災之後也只是受到一點很輕的懲罰,似乎是她與藍宇廷在房內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然後藍宇廷鐵青著臉離開,而第二天卻還是笑容滿面都出現在她的面前,依然是對她寵愛有加。」
說到這裡,藍汐月又將視線轉移到了銳的身上,冷聲說道:「我想要知道雪妃與藍宇廷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微妙的關係,所以,拜託你了!」
銳的臉上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聞言朝著藍汐月拱手行禮道:「夫人太客氣了,屬下這就去將事情查個清楚!屬下告退!」
安祈洛側臉看著臉色又變得冰冷的藍汐月,伸手捂上了她的臉頰,笑著說道:「這樣子的話,汐兒的臉是不是就會暖和一點了呢?」
愣了一下,藍汐月直覺地就想要說我一點都不冷,但是在開口之前又讓她想到了他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隨即心中一暖,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就稍微柔和了一點。眼裡出現了淡淡的笑意,將臉上的那兩隻手拿下來,看著他說道:「剛才我進宮去了,然後又在貴妃殿見到了那個雪妃娘娘,她的日子似乎並沒有因為那天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改變,只是似乎也已經不再生生想念著正殿的位置了。」
手攬著她的纖腰,兩人一起走進了屋內,安祈洛將她輕輕地放在椅子上,然後彎腰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這件事就讓銳去調查吧,你應該多休息一下,不要太費心思更加不要讓自己累著了,好嗎?」
半瞇著眼睛,她今天好像真的去了很多地方,先是去找曲雲麒,然後再去皇宮,在以前住過的破爛院落裡見到了尹佑凡,後來又去了貴妃殿,還從其中的幾個宮女身上問到了一些事情,最後又回到了夜聖門。而看現在的天色,似乎才午時剛過一點,她好像連午飯都還沒有吃的。
身體前傾靠在安祈洛的胸口,閉著眼睛輕聲說道:「我還沒有吃午飯,好餓!」
安祈洛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有點用力地捏著她的臉,冷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麼?還沒有吃午飯?現在都已經是什麼時辰了,你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在他的胸前蹭了幾下,嘴角微微上掀,也不管捏著她的臉的那隻手,反正也不痛,然後輕聲說道:「那怎麼樣,難道因為這個,所以你連午飯都不想給我吃了嗎?」
在聞香樓內,司徒澈坐在椅子上低頭沉思著,對於銳知道的那些事情他當然也已經知道,十六年前敏貴妃的「死」還與長公主有關,甚至根本就是長公主教唆皇后那麼幹的。在十六年後,突然得知了藍汐月早就已經開始調查敏貴妃是死,而且還查到了不少的證據,雖然那些證據全部都指向了皇后,但是為了擔心事發後皇后將她也給供了出來,所以她就馬上進宮與皇后商議。
雖然還不能知道那天她進宮到底與皇后商量了一些什麼,但是卻已經知道在之後的幾天,她再次偷偷進宮,確實是去了藍汐月住過的院落,至於是否有在那裡找到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他已經從汐兒的口中得知,敏貴妃根本就沒有死,而汐兒對藍宇廷的恨意似乎也是更深了一層,連同著,對敏貴妃也有著不小的恨意。或許也不能說是恨意,只是面對著欺騙和欺侮自己的兩個人,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不會隨便罷休的!在她的心裡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什麼血濃於水的情況出現,把她惹惱了,她可是會真的變得六親不認,冷血無情了。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朝著門口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頓住了腳步,折身返回走到窗口。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離開聞香樓的身影,所以還是選擇從窗口進出是最安全的,從小到大,這個喜歡從窗口進出的行為似乎還真的就是跟汐兒學來的。
才在街上沒有逛多久,迎面就看到尹佑凡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看著他那神情萎靡的樣子,不由得愣了一下,看他的樣子怎麼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讓他深受打擊的事情似的呀?但是卻也沒什麼心情去管他的事情,尹佑凡現在的身份可是非常的尷尬,不僅是藍清月的相公,更重要的是,他還是長公主的兒子。
雖然他對汐兒的感情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自己的母親而出賣了汐兒呢?上次在汐兒出嫁的那天,他不是就沒有到那裡來找他嗎?所以對像尹佑凡這樣身份的人,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能不見就不見,能不交涉就不要有交涉的機會。
想到這裡,司徒澈轉身就朝著旁邊走了過去,但是很顯然尹佑凡也已經在司徒澈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也看到了司徒澈,不管司徒澈是朝著哪個方向移動,他都是快步朝著他迎了上來。
司徒澈在心裡低咒了一聲,到是臉上掛著他那慣有的笑容,主動朝著尹佑凡迎了上去,笑著朝他打招呼道:「尹兄,這麼巧?真是好久不見了!」
尹佑凡是臉上也有著淡淡的柔和的笑意,只是其中夾雜著一點淡淡的傷感,朝著司徒澈拱手說道:「是很巧,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司徒兄,近來可好?」
「馬馬虎虎,都是差不多的日子,多謝尹兄的關心!」
尹佑凡笑著擺了擺手,眼裡卻出現了一絲遲疑和希翼之色,朝著司徒澈有些支吾地輕聲說道:「我今天見到了汐兒,但她很快就離開了,不知司徒兄是否知曉她現在身在何處?」
司徒澈愣了一下,見大了汐兒,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在初始的驚愕之後司徒澈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有些意外地看著尹佑凡,神情也是有點激動,一開口就是一長串的問題,道:「汐兒?汐兒她不是應該在臨月國才對的嗎?為什麼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為何她回來了都不來找我呢?你是在哪裡見到她的?」
尹佑凡有些探究地看著他,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是很意外汐兒的出現,可是汐兒回來真的會不去找他嗎?雖然認為有點不可能,但是司徒澈的表情毫無破綻,根本就是連他都不知道汐兒已經出現在青冥城這件事情。
雖有些不甘和不信,但是尹佑凡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想著,或許她真的只是從青冥城路過,然後就進宮去看一下以前住過的地方。現在似乎也只有這一種解釋能夠解釋得通她為何會出現在皇宮裡,只不過,她要到什麼地方去?為什麼竟然不在臨月國的邀月城內?
早就已經聽聞臨月國內現在一片混亂,而且江湖上更是出現了對安祈洛的格殺令,不管是誰,只要拿到了安祈洛的人頭,就能得到一萬兩黃金,這可是個極為誘人的價格,只是似乎安祈洛的人頭也不怎麼好取。
輕皺了下眉,抬頭看著司徒澈,問道:「不知司徒兄是否有得知最近在江湖上出現的那個格殺令?」
聞言,司徒澈輕蹙起了眉,點頭說道:「是有聽說,不僅如此,我還聽說在幾天前安祈洛還出現在臨溯城,並且還將那些企圖取他人頭的人全部都以極為殘忍的方式廢其武功,斷其手腳,甚至是連聲音都再不能發出來。」
「臨溯城可是從臨月國到青溯國的必經之路。」難道就是因為那個格殺令,所以汐兒才會出現在青冥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安祈洛是否也出現在了這裡呢?想著,心裡不由得就有些懊惱,他真的應該不顧一切地將汐兒留下來的,現在讓她離開了,卻是讓她與安祈洛去亡命天涯。有著那個格殺令,不知道什麼時候安祈洛就會被人殺了,而一直在他身邊的汐兒是否也會受到牽連?
司徒澈似乎也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神色有些慌亂地朝著尹佑凡拱手道:「不管汐兒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都要去把她給找回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面臨那樣子的危險,所以,告辭了!」
話才剛說完,司徒澈就已經急急地離去了,讓尹佑凡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但是尹佑凡也沒有什麼話要說,他也要去安排一下,一定要找到汐兒,不能讓她跟在安祈洛的身邊面對著那樣的危險。
而在尹佑凡快步離開之後,司徒澈卻是從旁邊一個隱秘的角落裡走了出來,看著尹佑凡離開的方向輕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走在街上,去幹他自己要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