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藍汐月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安祈洛則就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發呆。半餉,朝前走了一步,將她摟進懷裡,輕聲問道:「有沒有在怪我?沒有事先跟你說明一下就擅自決定了回去的日子。」
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沒有,我也知道我們不可以在這裡呆太長的時間。」只是本來以為可以把一些事情結束掉了,沒想到還是沒有時間,看來是要再等上一段日子了。
安祈洛將臉埋進她的頸窩處,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他只要聽到汐兒說不怪他就已經很開心了,本來真是的有點擔心的。知道她在這裡肯定是還有事情要做,還有事沒有做完,至少也需要再過段時間才行,如果現在離開的話那些事情勢必就會被遲緩了下來,而那又是她一直以來的某些目的。
抬起了頭,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眼裡閃著一些不安,似是求證地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如果現在就回去了,你想做的那些事情就會被遲緩,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麼我們才能再到青冥城來,你真的決定要跟我一起離開嗎?」
如果,如果她真的想要先把那些事情做完再離開的話,他也是不會強迫她的,雖然心裡會非常的捨不得,雖然其實真的非常想要強迫她跟他一起回去,但只要她真的不願意,他也是真的不會強迫她的。
嘴角彎起了一個極小的弧度,眼裡隱隱地帶著一點笑意,點了點頭說道:「嗯,如果再不回去的話,說不定陳襲勇就會以為你遊說夜聖門門主失敗,他妹妹也已經沒得救,從而要與你為難的呢!而且,我不喜歡青冥城,如果能夠快點離開的話,當然是最好的。」
既然這裡有藍司徒澈在,那她離開一下也沒事情的吧,等到他把事情調查得差不多的時候自然就會通知她的,到時候她再找個機會,找個借口回到這裡來,然後就可以把多年的心願完成了。
慢慢地抬起手輕按著安祈洛那環在她腰間的手,這個動作讓安祈洛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了,臉緊貼著她的臉輕輕地廝磨著,然後突然想到了一件讓他一直有些在意的事情。側過臉看著她的側臉,問道:「汐兒,為什麼司徒澈好像很討厭我的眼睛似的?但是又好像」
「不討厭你這個人。」藍汐月開口把他那說不完的話接了過來,然後眼裡的笑意更深了一點,笑著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安祈洛的臉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臉色微紅,支吾著說道:「那個,如果不方便說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其實還是很想知道的,因為司徒澈沒有給他跟那些人一樣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就想知道他為什麼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藍汐月沉吟了一下,然後神色淡然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因為他很討厭兔子。」
安祈洛明顯地愣了一下,不能馬上就從她的這句話中明白過來,然後忍不住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兔子的眼睛是紅色的!
見安祈洛好半餉都沒有反應,藍汐月也沒有一定要他說些什麼的意思,只是眼裡帶著幾許笑意繼續說道:「在他很小的時候,還是非常喜歡像兔子這類的小動物的,但是有一天他在給兔子餵食的時候,那只突然卻突然咬住了他的手指,仍他怎麼甩都甩不掉。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討厭兔子了,因為他覺得兔子是最忘恩負義的動物,他好心餵它食物的結果就是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
聽完,安祈洛已經完全沒話說了,深深地將臉埋進了藍汐月的頸窩內,悶哼了幾聲就再沒有別的聲音。他發誓,他一定要跟司徒澈勢不兩立,竟然將他堂堂臨月國祈王爺,夜聖門門主當成是兔子來看待!
被他叫叫紅眼王爺也就算了,反正他的眼睛本來就是紅色的,可以說什麼也不能把他當成兔子呀,難道他不知道他也是最討厭兔子的嗎?竟然把他當成那種讓他最討厭的動物,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宰了司徒澈!
青冥城內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司徒澈,而且夜聖門的銳也沒有跟著安祈洛回臨月國,而是聽從安祈洛的命令留在了青冥城內協助司徒銘調查一些事情,至於到底是什麼事情,那就要等司徒澈來跟他解釋了。
將這裡的事情交給司徒澈,藍汐月也比較的放心,應該說是非常的放心,因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只有他們兩個一起努力。現在兩個人一個在青溯國,一個到了臨月國,辦起事來實在是麻煩了很多,但是如果有了夜聖門的幫忙,那事情馬上就變得沒有那麼麻煩了,現在又還有一個飄渺山莊的少莊主正在將軍府內蹲著,不知道他又能給他們帶來好消息。
這些,藍汐月全部都不管了,全部都交給司徒澈去管了,而她現在就騎著馬走在回臨月國的路上。這次回去,她沒有和安祈洛同騎一匹馬,因為她不想,而且每人一騎的話趕起路來也比較的快,她也不想在路上耽擱了太長的時間。
回去的時候比前往青冥城要少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第五天的中午時分他們兩人就已經站在了邀月城的城門之前。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銳留在青冥城,而鋒也被安祈洛打發到不知道哪裡去了,其他的一些夜聖門人自然也全部都被打發走了,至於原因,當然是因為安祈洛不想被那麼多的無關之人打擾,而只想跟藍汐月兩個人。
邀月城的城門口一如既往的繁華,各式人在城門之內進出著,藍汐月一身男裝和安祈洛並肩而行,兩人的頭上都罩著面紗。藍汐月是為了怕被邀月城內的那極少的幾個見過她面的人認出來,也是因為安祈洛不想讓別人能夠看到她的容顏,至於安祈洛那自然是不用多說什麼了,只一雙眼睛就會將他完全地出賣。
雖然藍汐月在到達臨月國的當天晚上就發生了「意外」而使得容貌盡毀,但是在這邀月城內依然有那麼幾個人見過她的樣子。而另一個原因,藍汐月基本上都是無視的,安祈洛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樣子她就一定要聽他的嗎?只不過,心裡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甜蜜,在聽到他說那些話,看到他說那些的話時的眼神的時候。
進入到邀月城之後,他們兩找了個地方將馬匹放在那裡,然後一起步行朝著祈王府趕路,很快就趕到了,但只是到了祈王府的門口,站在王府門口的兩個對視了一眼,隔著面紗看不清對方眼裡的神色,但想也能夠想像出來。
王府今天的氣氛有點怪異,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使極為安靜,卻透露著危險的氣息,即使只是站在門口也能感受到在空氣中飄蕩著的淡淡的殺氣。兩人朝著對方靠近了一點,然後似是不經意地側了下身,繼續朝前走著,只是前進的方向卻是改變了。
在王府旁邊一個隱蔽的地方,兩人伸手將頭上罩著的面紗拿了下來,藍汐月拿出了隨身帶著的眼罩戴在了臉上,安祈洛笑瞇瞇地看著,然後也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跟藍汐月的那個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面罩來。之所以說他的是面罩而不是眼罩,那是因為安祈洛手上的那個眼睛的部分跟藍汐月的不像,戴在臉上從外面看過去的話根本就看不見他的眼睛。
似是顯擺地放在藍汐月的眼前晃了晃,滿臉的笑意,說道:「娘子,你看我這個面具不錯吧?跟你的是不是很像呢?」
藍汐月淡淡地瞄了一眼,然後將視線轉到了祈王府的方向上,冷淡地說道:「快戴上吧,要走了!」只是卻壓抑不住那忍不住微微彎起的唇角。
見藍汐月的反應這麼冷淡,安祈洛不由得有些委屈地「哦」了一聲,然後乖乖地把面具戴在了臉上,和藍汐月一起從祈王府的背面進入到了王府之內。
進入王府之後,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一些特別的地方,比如在隱蔽之處埋伏著大量的高手,四周悄無聲息,就連鳥叫蟲鳴之聲都沒有能夠聽到,在王府之內,沒有任何一個下人丫鬟之類的人走動整個王府寂靜得就像是一座死城,如果不是因為空氣中飄蕩著的淡淡的殺氣,恐怕連安祈洛和藍汐月都要認為這王府內真的已經空無一人了。
那些人應該是已經努力將殺氣隱去了吧,只是有些人即使隱去了渾身的殺氣依然會有那麼一絲會洩露到空氣之中,比如常年殺人的殺手,比如雙手沾滿鮮血的人,對被殺的目標恨之入骨的人等,他們的身上都會自然地散發出一絲細小的殺氣和血腥之氣。
而就是這些淡淡的極細微的殺氣和血腥之氣,在安祈洛和藍汐月的眼裡早就已經被無限擴大,不能說這些人本事不夠,而是安祈洛和藍汐月的實力太恐怖。無論多細微的氣息,只要有那麼一點氣息,他們就能夠察覺出來。
可能藍汐月的功夫不如安祈洛,但是她卻有著比安祈洛更靈敏的嗅覺,那是多年在邊緣世界生存所積累下來的,即使只是一點點的異動,她也能察覺得到,否則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王府的後院,可是卻是連後院內都埋伏了這麼多的高手的話,那前面的情況怎麼樣就更加難以想像了。藍汐月輕蹙著眉,悄無聲息地移動著步伐朝旁邊走過去,在安祈洛驚愕的眼神下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一個埋伏著的高手的身後。
慢慢地舉起手,一隻手悄悄地繞到那人的面前,另一隻手也慢慢地舉高,手指之間儼然躺著一枚銀針。在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那繞到他面前的手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摀住了他的口鼻,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掙扎一下的時候,藍汐月另一隻手上的銀針已經刺進了他的咽喉之內,一息之間就讓他窒息而死了。
只翻了個白眼,他馬上就暈死過去了,藍汐月伸手接住倒下的身體,輕輕地放在了地上,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那麼悄無聲息,很快,藍汐月又用同樣的方法讓七個人躺到了地上,看得安祈洛驚駭莫名。絕對是需要經過千百的練習才能達到這樣純熟的手法,而且在殺人的時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裡更是清冷一片,似乎只是在玩一個無足輕重的遊戲而已,甚至連一個遊戲都算不上。
果斷,狠絕,一旦下手就絕不留情!這是現在的安祈洛想到的用來形容藍汐月的詞句,眼裡不由得泛起了心疼的神色。她是一個公主,卻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本事?這種需要經過千百次的練習也幾乎到達不了的手法,還有那在殺人的時候依然保持著平和的心態,她到底是受過多少的苦,才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在藍汐月動手要殺第九個人的時候,安祈洛突然出手先她一步將那個人給解決了,內力絲毫都沒有外洩,而如果內力外洩的話很容易就會將旁邊的其他埋伏著的人驚動,到時候只怕埋伏在整個王府內的高手都會朝著這邊趕過來。
俗話說,蟻躲咬死象,安祈洛和藍汐月現在是偷襲,再加上功力確實比對方要高出一截,當然是能容易得手,但如果那麼一大群的高手朝著他們撲上來的話,他們畢竟也不是吃素的,而且現在也還不知道這王府內到底埋伏了多少的高手。在這樣的情況下,實行暗殺就是最好的方法,將他們一個一個地消滅,讓他們一個一個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藍汐月的手還舉在半空中,轉過臉來看著安祈洛,眼裡帶著一絲意外,只是安祈洛卻只是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馬上就朝著旁邊的那些埋伏著的人接近了過去,他要盡量地把這些人更多地解決掉,這樣就可以讓汐兒少殺幾個了。殺人其實真的也挺累的,尤其是暗殺的時候,身心地要處在一個極度集中的狀態,如果這個狀態保持得久了真的會非常非常的累,可能還會一不小心就洩露了痕跡。
見安祈洛殺起人來似乎比她還要利索,藍汐月也不再繼續停留在原地看著他了,轉身就朝著另一變的那些人移了過去,一時間,祈王府的後院內屍橫遍地,卻是依然悄無聲息,甚至連淡淡的血腥味都沒有洩露到空氣之中。
兩個人都是連殺人都不見血的,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躺在地上簡直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即使是在隱蔽之處,但是這麼一大群人全部都在王府的後院睡著了,到也顯得非常的浩蕩。
當後院內某些隱蔽處躺遍了屍體的時候,安祈洛和藍汐月兩人的身影卻是已經從那裡消失不見了,後院依然寂靜一片,只是跟剛才不同的是多了幾聲蟲鳴之聲,偶爾還有一隻兩隻的不知道是什麼鳥的小鳥停留在樹梢,發出一兩聲的鳥叫。聽起來,這裡比剛才似乎要熱鬧了一些。
一路上,基本上都見不到什麼人,唯一能見到的就是那些埋伏在隱蔽處的身影,而對他們兩人來說,順手的話就解決掉幾個,不順手或者是沒有礙著他們的話就隨便他們繼續埋伏在那裡了。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先把王府內的情況搞清楚,而不是花太多的時間用在殺人上面。
越是往前,兩旁埋伏著的人就越多,卻是始終都沒有見到祈王府內的下人們的身影,而在明面上,其他的人也一樣沒有見到蹤跡。
輕蹙著眉,兩人繼續小心地避過埋伏之人,朝著前廳趕過去,身後的人雖然放過了不少,但是亦殺了不少。而當他們接近前廳的時候,隱隱地傳來了講話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也足夠讓他們分辨出是從前廳內傳出來的。
縱身飛躍到屋頂上面,將埋伏在那裡的六個人解決掉,然後輕輕地掀起了幾片瓦片,透過掀起的瓦片空隙看向廳內的情況。赫然就見陳襲勇正坐在上位,那是平時只有安祈洛才能坐的位置,偶爾的,藍汐月也坐過幾次,在他的下方還坐著另外的兩個朝中官員。一個是兵部侍郎江原才,另一個則是刑部侍郎林成文,三個人端坐在廳內正在小聲地討論著什麼。
陳襲勇坐在上位,眼裡有著一些淡淡的怨恨,朝著坐在下首的兩位侍郎大人說道:「不知兩位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的話,就按著我們剛才商量的那麼辦了。」
江原才和林成文對視了一眼,皆朝著陳襲勇拱手說道:「一切按照陳統領的意思做就行了,微臣只是娘娘授意前來幫陳統領的小忙而已,沒有要擾亂陳統領的計劃的意思。」
蹲在屋頂上的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好像是來遲了一步,正好在他們把事情商量完了之後才到。不過從剛才的那兩句話中到也聽出了一點意思,娘娘,應該就是皇后娘娘了吧,又是她想要跟祈王府過不去嗎?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既然又將禁衛軍出動了,那皇上就算不支持至少也是不反對的。
輕咬著嘴唇沉吟了一下,眼睛輕輕地閃動著,然後轉頭看向安祈洛,小聲問道:「你想怎麼做?」
安祈洛的眼裡寒光閃爍,看著底下的陳襲勇,嘴角掛上一絲冷笑,說道:「看來,陳襲雅也可以不用讓她繼續活著了,才這麼幾天的時間他就忍不住,就算真的要為我效忠這樣的人也是沒有用的,況且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對我效忠呢!」
轉過頭來笑看著藍汐月,繼續說道:「汐兒有什麼打算嗎?我現在只想到陳襲雅可以死了,而陳襲勇的命應該也不長,但是要怎麼樣利用他那不長的命來幫我們取得最大的利益到還沒有想到。」
藍汐月抬頭看了眼天空,此刻,太陽正好從雲層裡跑了出來,伸手將被掀起的瓦片輕輕地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免得陽光從這洞開的屋頂照射進去從而引起廳內之人的注意。瞇縫著眼睛看了安祈洛一眼,說道:「這是你的事情,別來問我應該怎麼做。」
安祈洛嘴角的笑意擴大了一點,但眼中的委屈之色卻也擴大了一點,嘟囔著說道:「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下汐兒想的會不會跟我的一樣,從而就能知道我們是多麼的心有靈犀,你不會就這麼讓一個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跑走了吧?」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扯了下嘴角,然後冷冷地說道:「陳襲勇只是皇后的一枚棋子,真想要更大的利益的話應該去找皇后,而不是在這裡為難一個小角色。」
聞言,安祈洛笑得更歡了,然後伸手摟住了她的纖腰,朝著不易被人發現的角度消失在了王府之內,還不忘在她的耳邊吹氣道:「我們果然是非常的有默契,連想到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出了王府之後藍汐月就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到了這裡自然就不用擔心周圍會有什麼埋伏的人,從而小心謹慎地連動作都要盡量地放輕放柔。
懷中沒有了藍汐月的存在,安祈洛頓時感到一陣空虛,但對上藍汐月的視線的時候還是乖乖地沒有再動手,而是開口說道:「前幾天收到消息,父皇本來是要將太子從天牢中放出來,因為那個玉璽的事情並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能因為那件事就認定太子與玉璽被盜的事情有關。但是就是父皇決定第二天就將太子從天牢中放出來的時候,陳襲勇突然就向他稟報皇后示意他在搜查祈王府的時候找機會對我不利,甚至是要將玉璽的事情嫁禍到我的身上,他認為這麼做實在是不合乎為人之道,所以就甘願得罪皇后娘娘也要將這件事稟告給皇上。而父皇在聽聞這件事之後馬上就打消了將太子放出天牢的決定,並且當時就將陳襲勇打發下去,然後他就到鳳陽宮去找皇后去了。」
藍汐月靜靜地聽著,快速地在心裡將事情分析了出來,皇上本來是要放了太子,但是因為皇后突然做了那件事導致皇上又重新對太子產生了懷疑,自然是不能將他放出天牢了,而皇后在事後從陳襲勇或者是別的途徑得知這些事情都與安祈洛有關,對他的仇恨自然就更加深了一步。
於是她又通過一些辦法讓陳襲勇對安祈洛的話失去了信心,認為他也許並不能夠救出他的妹妹,甚至是連原先說的那些也都只是在哄騙他而已,從而又偏到了皇后的那一邊,現在就是在聽從皇后的命令而待在祈王府內,就等著安祈洛回去自投羅網。
他應該非常的有自信,自己在祈王府內埋伏了那麼多的高手,那些人不僅僅是禁衛軍的人,還有不少是大內高手甚至是江湖高手。那些不是禁衛軍的人應該就是皇后派遣給他的,不然就算他能找來幾個江湖高手卻也指揮不了大內高手。
而現在的祈王府內,除了埋伏著的大量的高手,還有另外的大量的禁衛軍,那些足足有近萬的禁衛軍就躲藏在王府內的那些廳堂廂房之內,正在等待著陳統領的一聲令下,他們就衝出來將他抓獲。如果他們無法將他抓獲,讓他有了逃出去的機會,那旁邊埋伏著的高手就會出手,任安祈洛有著三頭六臂也逃不出這樣的圍捕。
現在他們兩人都不能回王府,既然陳襲勇又倒向了皇后那邊,那他自然也就跟皇后說過一些她的事了,那皇后還會對她沒有戒心嗎?而且,就算陳襲勇什麼都沒有說,單憑她祈王妃的身份就能夠讓他們將他抓捕歸案了。
想到這裡,藍汐月不由得輕皺了下眉,抬頭看著安祈洛,說道:「不對啊,那既然連父皇都覺得玉璽被盜一事與太子有關,那他為何還會讓陳襲勇來祈王府抓人?」或許不是來抓人的,那是來幹嘛的?到王府裡來坐坐,喝喝茶?那完全不可能,那兩位侍郎大人可是說了,是皇后娘娘派他們兩人前來協助陳襲勇的。
安祈洛抬起頭來,看著遠處淡淡地說道:「前幾天安沁如完全清醒了過來,現在應該還能從床上起來走走路了。那天,她醒來的時候突然說要見父皇,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父皇稟告。」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淡淡地問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與安沁如有關?」安沁如本性刁蠻,而且不知輕重自以為是,從小就驕縱慣了卻在祈王府內突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她必定會懷恨在心,以後也必定會找機會報復。可能這些事情與皇后也會有關,在皇上見到她之前,皇后肯定是早就已經跟她說了某些事情。
將視線轉到她的身上,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娘子真是聰明,一猜就中!」在藍汐月忍不住想翻白眼的時候,馬上又繼續說道,「她跟父皇說,她之所以會被我打成重傷,甚至是差點就連命都沒有了,並不是因為她將你打傷。而是因為她在祈王府內看到了玉璽,正想拿回宮交給父皇的時候卻被你發現了,她和你發生了爭執失手將你打傷,正想離開的時候就撞到了我。而之後的事情,汐兒你這麼聰明,相信不用我繼續說也已經猜到了。」
藍汐月低頭沉思著,輕咬著嘴唇,突然抬頭看著他,說道:「安沁如會說出那些話,我們就可以肯定這是必定與皇后有關,而你父皇本就看你不順眼,現在又聽自己一直以來都非常寵愛的女兒這麼說,又見她身體還那麼虛弱,即使心中有些疑惑也會被他忽略,認定了她肯定是不會騙他的。所以,他就將懷疑的對象從安謹墨轉移到了你的身上,那麼,現在安謹墨的情況怎麼樣了?」
無辜地聳了聳肩,道:「已經從天牢裡出來,現在應該就在太子府內。」
「為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他從天牢出來之後就一直呆在太子府內,除了每天上朝會出門,其餘的時間一直都沒有出過太子府。即使有什麼事,要找什麼人也是吩咐下人去做,好像突然就變得很安分守己,變得很不像是一個太子的樣子了。」
緊抿著嘴,眼珠轉動了幾下,然後朝著安祈洛勾了勾手指,說道:「附耳過來!」
見狀,安祈洛歡天喜地地低頭把耳朵附了過去,第一次見汐兒這麼可愛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啊,要是每天都能見到就好了,不對,每時每刻都能見到更好!
藍汐月伏在他的耳邊輕聲嘀咕著,安祈洛的眼裡異彩漣漣,但隨即又有些不放心地轉過頭去看著藍汐月,說道:「汐兒,我們還是換一下吧,如果萬一」
他話還沒有說完,藍汐月就已經將臉撇到別處去了,只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要!」然後,安祈洛就沒話說了。還能怎麼辦呢?娘子的口氣這麼堅決,他從來都不認為她會輕易地改變自己做出的覺得,更何況還在現在這個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跟她磨機的時候呢!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伸手輕揉著她的長髮,只說了一句:「那你小心一點。」然後轉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定定地看著安祈洛消失的方向,然後轉身,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也就是祈王府的方向閃身而去,又一次重新進入到了祈王府內。這次她依然是從背面進入,進入之後自然是比上一次要輕鬆了許多,她也沒有直接去找陳襲勇,反而是朝著自己的臥房方向行去。
在房間的四周圍埋伏了好一些人,就不知道房內是否也一樣有人在,但現在最先理會是就應該是外面的這些擋著她進房的傢伙,很必然的他們又在藍汐月進門之前全部都被解決了,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的時候,外面的隱蔽處亦是躺滿了死人。
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房門之外,然後伸出右手輕輕地按在門縫之上,如果裡面還有人在的話,她會在第一時間將他們解決掉。儘管她到現在為止還感覺不到房內有異樣的氣息,但不能保證裡面的人不是一個功夫極高的高手,打算在她不加防備的時候給她來一個迎頭痛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袖內還有一點特殊的藥粉,但是那些待會兒還有別的用處,而且量也已經不多,實在是不能浪費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
手上輕輕地一用力,房門就被慢慢地打開,開到能夠容納一個人進出的時候藍汐月就邁步走了進去,隨後馬上就將房門關上。這樣的話就可以在房內有著另外的人的時候讓外界遲一點發覺到房內的異樣,或許這麼一點時間就足夠她來抹殺一個人,甚至是幾個人。
小心地轉頭四顧,在房內搜尋著異樣的痕跡,但是讓她微微有些驚訝的是,她並沒有能夠在這裡找到人的痕跡。仔細地搜尋了一陣才真的放下心來,看來是真的沒有人埋伏著,畢竟外面已經有了那麼多的人,相信只要有人影出現,外面的人馬上就能發現,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舉地在房內還要埋伏上幾個人。
房間是用來藏人的,現在祈王府內的各個廳堂廂房內可是藏著近萬的禁衛軍,但是陳襲勇再笨也不可能會讓禁衛軍藏進這個房內,這是安祈洛的房間,在臨月國的律法之中有一條,私自闖進王爺皇子的臥房和書房者,以對皇室大不敬之罪治之。祈王府內有那麼多的廂房臥室,為了免除安祈洛事後反咬一口,說他犯了對皇室大不敬之罪,陳襲勇當然是不會傻傻的把禁衛軍藏到這個地方來。
藍汐月並不明白臨月國為什麼會有這樣一條稀奇古怪的律法,但是她知道這條律法給她行了一個很大的方便,那就是在確認安祈洛的罪名之前,他們還不敢貿貿然地進入這裡。可能他手上有聖旨,或許真的可以進來,在安祈洛和她反抗之時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將他們兩人抓捕歸案,但那是在安祈洛和她做出反抗的時候的事情。
在確認了房內只有她一個人之後,藍汐月就將手伸向了腰帶,輕輕地扯了一下就被扯了開來。將外衫脫下,裡面就只剩下了一個雪色的肚兜,藍汐月的身材在空氣中暴露無遺。
如果現在真有人在這個房內的話,估計不用藍汐月找也要洩露出痕跡來了。藍汐月那讓他噴血的身材,是男人見了估計都會忍不住想要撲上來,至少也不可能還將氣息收斂得那麼完美,完美得連藍汐月都沒有發覺。
所以當藍汐月伸手要去解身上的肚兜的時候,手伸到一半的時候卻是突然就改了道,手指間的銀針從她的指縫中飛速地脫離而出,直直地朝著衣櫃而去。她沒有找過衣櫃那裡是否有人埋伏,因為不確定,而卻萬一有人的話,她這麼去檢查的話只要一打開衣櫃門就可以被藏在裡面的人攻擊,但是她現在知道那裡肯定有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在銀針將要從衣櫃兩個門之間的縫隙中穿過的時候,門被突然打開,然後從裡面跳出了一名男子,滿臉經驗地看著藍汐月,尤其是她那露在外面的兩條玉臂。打量了一番,然後嘖嘖稱道:「真是沒想到這個世上竟然還有如斯美人,今天這祈王府算是沒白來了。不過,你是誰?為什麼會進這裡來?還脫衣服給我看!難道你知道本王在這裡,所以就跑進這裡來刻意地想要來勾引本王呢?」
藍汐月嘴角微微彎起,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朝著那男子風情萬種地走了過去,她並不介意暴露在空氣的兩條手臂還有後背,她連比基尼也經常穿,現在還有一個肚兜,下面穿著的是褻褲,可要比比基尼大了好多,能遮的地方也不知道多了多少。
走到那男子的面前,在他滿是笑意中又帶著戒備的眼神下,藍汐月的舉起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媚笑著說道:「你剛才自稱是本王,難道你是一個王爺嗎?看你的眼睛應該不是祈王爺吧,那你又怎麼會在這祈王府內,現在還躲在祈王爺臥房的衣櫃裡呢?」
那男子微微瞇起了眼睛,依然是滿臉笑容地看著藍汐月,低頭將藍汐月渾身上下都瀏覽了個遍,滿眼的欣賞之色,問道:「你又是何人?為何會到這裡來?」
滿臉無辜地朝著那男子更貼近了一點,幾乎就要貼到他的身上去了,撅著小嘴滿臉委屈地說道:「人家千辛萬苦地潛入進來,這裡又是祈王爺的臥房,而且我一進來就開始脫衣服想要躲到被窩裡去,您說我這是想要幹什麼呢?」
那男子眼中精光一閃,伸手環上了她的纖腰,將她拉近低頭緊貼著她的耳朵說道:「你來勾引安祈洛?為什麼?難道你不覺得他的眼睛很難看很邪惡嗎?而且,他的眼光更是與眾不同,對美麗的女子完全視而不見,卻喜歡那個被燒燬了容貌的醜陋不堪的藍汐月。」
藍汐月嘴角勾起一抹媚笑,緊緊地貼在那男子身上任何他抱著,說道:「我就是喜歡邪惡的男人,尤其是他的眼睛,那麼的邪惡,更是讓我著迷。」手在這男子的胸口輕輕地畫著圈圈,媚笑著說道,「那您又是什麼人呢?為何會躲在這裡的衣櫃內?難道您也與祈王爺那樣眼光獨到,想要躲在衣櫃裡偷窺那個被大火燒燬了容貌的藍汐月?還是說,您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也對邪惡的男人特別的感興趣呢?」
低笑了一聲,在藍汐月的耳邊吹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我現在對你更加的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