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月夜如水
夜已深,阿拉崗和莉莉絲等人類已經去休息了,剛復活不久的亞力克斯靈魂有些虛弱,格裡斯捏碎了一朵靈魂之火,教會他吞噬靈魂能量。吸飽能量的他跑去沉睡消化了。
至於普爾森這些巫妖,剛剛學會了撲克這種東西,剛好湊成一團打撲克,誰叫都不肯動,這些對他們有莫大的吸引力,極度缺乏娛樂的死亡世界根本沒有這種好玩的東西。
而小骨龍蘇珊娜也跑出去操場,找列娜菲去了,在死亡世界的這段時間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列娜菲在陪伴著她,真心的付出就有收穫,現在在蘇珊娜的心目中,列娜菲和格裡斯的地位已經相差無幾了。
剩下自己一個的格裡斯,又好像回到了半初剛被召喚過來的時候那種情景,一個人慢悠悠的踱在實驗室空曠的走廊上,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在室內迴響。
整棟實驗室佔地超過五千平方米,包括地下室的話總共有三層,地面以上有兩層,格裡斯最喜歡的是實驗室最高的半園型穹頂,那裡是整座實驗室最高的地方。
踱著踱著,格裡斯慢慢的爬到了穹頂上,誰知還有人比他更早的佔據了那個地方。
艾美娜一身貼身的輕薄鎧甲,潔白在肌膚在月色下反射著水潤的銀光,一頭及腰的長髮在夜風中飄舞,彷彿一位性感的女神一般。此情此景,換作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來,恐怕也會情不自禁屏息靜氣,不忍打擾這美麗的一幕。
很可惜,格裡斯從任何角度來看都不算一個正常的男人,他逕自往艾美娜所在的位置走去,連腳步都沒有放輕一點。
腳步聲驚動了艾美娜,她慌忙把手伸到臉上擦拭了一下,然後才轉過頭。月光映照下,艾美娜的雙眼閃絲絲水氣的閃光。
「你在哭什麼?」格裡斯走到她面前,不解的歪歪頭,問到。
哭泣是一種很讓他不解的情緒,每次他在書上看到這些描述時,都完全無法理解,人類為什麼會哭呢?這顯然不是能夠解決問題的手段,一點作用也沒有。
「誰說我哭了?」艾美娜倔強應到,伸手把眼角末盡的水氣抹去,硬聲說到:「只是沙子吹進眼睛裡了。」
格裡斯歪歪頭,沒說什麼就把頭轉往外面去了。
他獲得亞力克斯的批准,第一次離開實驗室的時候,最先來到的就是這裡,當時在這裡眺望遠處的魔法學院,整個世界生機勃勃。
可是現在望過去,如今的魔法學院要比當初安靜了許多,不但主教學樓魔塔上長年不熄的魔法火炬熄滅了,教學校內徹夜不熄的魔法燈也大部分都熄滅,偶爾幾盞稀稀落落的,在夜色中搖曳得彷彿鬼火一般,一陣蕭瑟的感覺。
數年的戰爭,讓整個世界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與傷痛,大量魔法師被抽調往前線,裡面有學生,有老師,有一些出去了就再也沒辦法活著回來。
學院再也沒有能力撐起那耗費巨大人力的魔法火炬,學生們也沒有心情在操場上嘻笑玩鬧了。
「喂,你什麼時候才去魔界幫我?」格裡斯心裡正亂七八糟地想著些不著調的東西時,艾美娜突然開聲問到:「你答應過只要幫你回到人類世界,你就會幫我在魔界站穩腳步的。」
「我需要足夠的裝備。」這是格裡斯用靈魂起過誓約的承諾,絕對不可以違反的,而且他也不準備違諾,早在死亡世界的時候,他就開始思考如何完成這個承諾。
不管是歷史書籍還是傳記小說,對魔界的描述都要比死亡世界的更加詳盡,畢竟那裡是一個以人型生物為主導的世界,佔據主導地位的人型魔族,外形上和人類完全沒有差別。很多生物學家甚至懷疑,這種人型魔族其實就是人類。
根據那些傳記小說還有歷史作品,格裡斯對所謂的魔界有了一個很清晰的瞭解。其實所謂的魔界,實際上就是一個深淵位面,只是這個位面的資源詳盡點,人類習慣性稱之為魔界。
實際上,它和現在正在入侵人類世界的深淵位面一樣,同樣是環境惡劣,弱肉強食的世界。在這種世界裡成長起來的生物,即使是人形魔族這種人類近親,先天條件也非常的優秀。
想在那種世界站穩腳步,難度絕對不比在死亡世界小,何況還有艾美娜的存在。他在死亡世界,可以躲起來,不吃不喝,甚至不需要離開地下堡壘。
但艾美娜回去是為了奪回屬於她的東西,需要號召曾經效忠於她父親的那些臣民。所以格裡斯必須有能力保證,即使她的敵人傾巢而出,也傷害不到領地的程度,這個暫時他還做不到。
「需要材料,物資,人手……」格裡斯板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數著。
艾美娜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格裡斯放在心裡,她就滿意了,她手上還捏著靈魂誓約,所以根本不怕格裡斯會違諾。
「魔界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你的敵人實力怎麼樣?……」格裡斯問到,雖然他在書裡瞭解了魔界的一些資料,但那些資料根本不知道真假,有必要在艾美娜這裡求證一遍,越詳盡的資料,對他制定的計劃幫助就越大。
如水的月色下,艾美娜用她那清麗的聲音,緩緩的回答著格裡斯的問題,不知不覺,寂靜的夜就這樣過去了。
天空浮白,慢慢的,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射出,扇形擴張最終籠罩整個地平線,緩緩的,一團通紅的火球從盡頭冒了出來。
艾美娜還是第一次在人類世界看日出,情不自禁的驚歎起來:「好美!」
魔界只有一輪陰沉沉的紫色太陽,從那裡感受不到溫暖與灼熱,更沒有這種炫麗奪目的光芒。
格裡斯歪了歪頭,他一點也不覺得美,甚至本能的對陽光有種厭惡,不過靈魂壯大之後,他對陽光的反應倒是沒有以前那個強烈,只是微微有點不自在而已。
不管怎麼樣,身為不死生物的他都不會喜歡對著太陽看。正偏過頭去,忽然間,遠處的學院大門的方向,那個園拱形的高大巨石大門轟隆隆跨塌了下來,一股強大的氣息掠過他們的心頭。